第十五章 大婚
就在天下诸王为了自身利益与朝廷就出兵之事讨价还价之际，周王府与宁王府倒是最先热闹起来了，纳彩、问名等一系列礼节性质的东西都由周王妃与宁王妃交流进行，因着朝鲜战事迫在眉睫，故而一切的进程都大大加快了，务求在战前完成两家的联姻之礼。
经过近半个月的精心准备，一场盛大而又隆重的婚礼便在干戈临近的紧张气氛中正式开始了。大婚当日，天子特地登临周王府，为这对上天选中的天作之合做主婚之人，在朝中的百官、诸王尽数参加婚礼，这个婚礼可谓是盛况空前了，恐怕就连昔日皇太子大婚都没有如此隆重过，这无疑给即将到来的战事增添了一丝喜庆的味道。
婚礼从黄昏开始，直到星满九天方才落下帷幕，皇帝喝了几杯水酒说了几句勉励祝福的话，便早早的离开了，随着皇帝的离开，诸人身上的无形桎梏随之而解，气氛一下子便热烈开来，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平日里的仪态大方的朝廷大员们一个个变成了放浪形骸的浪客，说着不荤不素的笑话，相互敬起酒来。而作为新郎官的姬炎，此时更是受到了大家重点的照顾，一句句祝福的话语伴随着一杯杯敬来的美酒，着实让素日里滴酒不沾的姬炎苦不堪言，好在皇帝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特意派了自己的小儿子临淄王胡锐和年轻一辈中最善饮的吏部员外郎秦源之子秦朗作为傧相来帮姬炎挡酒，这两个年纪稍小于姬炎的少年都是出了名的酒鬼，倒是帮姬炎挡下了不少麻烦。
到了酒席的结束，望着三三两两互相搀扶着离开的宾客，周王一边安排下人们帮忙将早已醉的不省人事的两个称职的傧相送入客房，一边对依旧庭院手足稍显无措的姬炎说道：“这里已经没有你什么事情了，你早点回去洞房吧，别让新娘等久了。”姬炎闻言，愣在了当场半天没有回应，直到周王拍着他的脑瓜问了声：“傻小子，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吧”。这才点了点头愣愣的出声答应，然后快速的转过头向着早已布置好的新房走去。
站在新房的门口，姬炎久久没有推门进去，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一个什么样的姿态和身份进入到这个房间里，他和她只有一面之缘，他也并不爱慕她，他们今天的一切联系不过是命运给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命运将一个叫做婚姻的锁链强行的套牢在了他们的脖子上，期盼着他们能就此认命的相守一生，不离不弃。对于今生姻缘，姬炎早已无所谓了，但是此刻，他却为耽误了一位芳华正茂的少女而感到自责，受到了西方启蒙思想的教育，笃信着平等自由的理念的他，此时也为自己之前因为自私而做出的妥协感到阵阵后悔。
直到绿萝的阵阵催促声响彻耳际，姬炎这才硬着头皮推开门踏入那红烛掩映的新房，随后便是常规的揭盖头、饮合卺等满含美好寓意的节目，之后，下人们便懂事的带着东西退出了门去，房间里只剩下姬炎与宁国郡主朱梦蝶了。看着坐在喜床上紧张的将柔荑藏入衣袖的朱梦蝶，姬炎只是坐到了床前的椅子上，脸上面无表情的淡淡的说道：“你放心，我是不会乱来的，你当心点匕首，不要伤到自己了。”原来，刚刚在饮合卺酒的时候，姬炎便看见了朱梦蝶袖中藏着的匕首。听到姬炎这般说，朱梦蝶倒是大大方方的将匕首从袖间拿了出来，放在手上便把玩便说道：“你太小瞧我了，我自小习武，骑射功夫不输男子，难不成还能叫一把小小的匕首伤了不成。”看着一脸自负的朱梦蝶，姬炎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些什么，只是淡淡的回应道：“今晚你大可安心的去睡，我就在这边坐上一夜，绝不会跨过这个桌子的，你放心吧。”看着一脸真诚的姬炎，朱梦蝶想了半天才说道：“你最好说到做到，本郡主自幼习武，一点声响都警觉的很，若是你想趁我睡着了行不轨之事，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别弄到最后本郡主不小心失手伤了你，到时候你我两家联姻成了京城天大的笑话就得不偿失了。”听着朱梦蝶近乎威胁的话，姬炎只是充耳不闻，就这么静静的坐在那里。
紧紧的盯着姬炎大半夜的朱梦蝶，终于在日晓时分坚持不住沉沉的睡了过去。望着床榻上这个在外人看来已是自己妻子的女人，姬炎却是陷入了沉思。说到底，这场闹剧般的联姻，只是权贵们利益纠葛的产物，权力的迷笼网织其间，构筑成错综复杂的利益链条，至于当事的两个年轻人到底是否愿意，却是不会有人去问，有人去管了。姬炎又一次觉得自己的命运是那么的可悲，明明是自己的人生，却一直在他人的操纵下进行，命运的轨迹，永远受到外部力量的干预而一次次偏离自己理想中的轨道。胸中一股悲凉充盈而出，愤懑与不甘涌上心头，再一次，姬炎迫切的想要能够拥有足够的权力，拥有能够真正掌控自己命运的权力，而不是永远作为一枚权力的棋子，任人拨弄。
就这么坐了一夜，沉思了一晚，直到日上三竿，新婚的两人才在侍女们调笑的叫门声中各自惊醒，望着恪守约定一晚都没有越过雷池一步的姬炎，然后在姬炎诧异的眼神下，朱梦蝶迅速的褪下昨日大婚的喜袍，然后便看着她只穿着里衣赤着柔嫩的小脚跑到了自己面前，小声的对自己说道：“赶紧啊，把衣服脱下来，演戏也要演的像一些吧。”边说着，边上手便要帮姬炎脱下衣服，事已至此，姬炎也只能顺从的在她的帮助下脱下新郎的喜袍了。将衣服杂乱的丢弃在地上，姬炎正准备去开门，只听朱梦蝶突的一声娇呼，不明所以的姬炎忙想着朱梦蝶的方向看了去，只见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抽出匕首，在姬炎惊诧的眼光下一刀在手指上划开一个口子，然后将殷红的血液滴到床上的一张白布上，姬炎这才想起，这白布是昨夜他们喝合卺酒的时候绿萝笑着铺在床上的，他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看着姬炎呆滞的眼神，朱梦蝶却是抿嘴一笑，然后说道：“不会吧，我们的蔚城侯殿下难道到现在还没有经过人事？我看你身边那个叫绿萝的小丫头却是长得蛮不错的，怎么，身边有这样的美人你竟然还能忍得住，莫非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边说着，便将目光向着姬炎上上下下打量了起来，听见朱梦蝶如此调笑的话语，姬炎没好气的说道：“本侯爷到底有没有难言之隐，你莫不是要亲自来试探一番，反正你是正牌的蔚城侯夫人，这样做也是应该的。”听到姬炎略带气恼的语气，朱梦蝶却是笑得前仰后合起来，半晌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见谅见谅，我自小见惯了风流少年，倒是没想到自己的夫婿竟然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人，你这样的确实是在贵族中过于少见了，我一时没忍住。”说完，竟然又自顾自的大笑起来。望着笑得花枝招展的朱梦蝶，姬炎一时竟是痴了。朱梦蝶笑了片刻，这才将将的恢复了正常，看着面前痴痴的盯着自己脸庞看的少年，只是用手掌在他眼前挥了挥，将他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自觉失态的姬炎感到尴尬万分，正巧门外又传来了侍女们欢快的叫门声，于是便慌忙地跑向门边去给侍女们开门去了，等姬炎打开了大门，侍女们带着心照不宣的笑容捧着洗漱的用具走到了朱梦蝶面前，开始帮她梳妆打扮起来，姬炎只是尴尬的站在门边，良久，等帮着朱梦蝶打扮完了，侍女们才服侍姬炎洗漱起来。
等到一对新人在侍女们的照料下刚刚更好了衣，那边周王妃已经派人来询问新人是否起床了，在王妃侍女的引导下，姬炎与朱梦蝶向着周王与王妃日常起居的退忘轩走去，履行新人们第一次的问安仪式了。而绿萝则是机灵的去床上翻找起昨日铺上的白布，拿着先行一步向王妃报告去了。
经过近半个月的精心准备，一场盛大而又隆重的婚礼便在干戈临近的紧张气氛中正式开始了。大婚当日，天子特地登临周王府，为这对上天选中的天作之合做主婚之人，在朝中的百官、诸王尽数参加婚礼，这个婚礼可谓是盛况空前了，恐怕就连昔日皇太子大婚都没有如此隆重过，这无疑给即将到来的战事增添了一丝喜庆的味道。
婚礼从黄昏开始，直到星满九天方才落下帷幕，皇帝喝了几杯水酒说了几句勉励祝福的话，便早早的离开了，随着皇帝的离开，诸人身上的无形桎梏随之而解，气氛一下子便热烈开来，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平日里的仪态大方的朝廷大员们一个个变成了放浪形骸的浪客，说着不荤不素的笑话，相互敬起酒来。而作为新郎官的姬炎，此时更是受到了大家重点的照顾，一句句祝福的话语伴随着一杯杯敬来的美酒，着实让素日里滴酒不沾的姬炎苦不堪言，好在皇帝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特意派了自己的小儿子临淄王胡锐和年轻一辈中最善饮的吏部员外郎秦源之子秦朗作为傧相来帮姬炎挡酒，这两个年纪稍小于姬炎的少年都是出了名的酒鬼，倒是帮姬炎挡下了不少麻烦。
到了酒席的结束，望着三三两两互相搀扶着离开的宾客，周王一边安排下人们帮忙将早已醉的不省人事的两个称职的傧相送入客房，一边对依旧庭院手足稍显无措的姬炎说道：“这里已经没有你什么事情了，你早点回去洞房吧，别让新娘等久了。”姬炎闻言，愣在了当场半天没有回应，直到周王拍着他的脑瓜问了声：“傻小子，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吧”。这才点了点头愣愣的出声答应，然后快速的转过头向着早已布置好的新房走去。
站在新房的门口，姬炎久久没有推门进去，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一个什么样的姿态和身份进入到这个房间里，他和她只有一面之缘，他也并不爱慕她，他们今天的一切联系不过是命运给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命运将一个叫做婚姻的锁链强行的套牢在了他们的脖子上，期盼着他们能就此认命的相守一生，不离不弃。对于今生姻缘，姬炎早已无所谓了，但是此刻，他却为耽误了一位芳华正茂的少女而感到自责，受到了西方启蒙思想的教育，笃信着平等自由的理念的他，此时也为自己之前因为自私而做出的妥协感到阵阵后悔。
直到绿萝的阵阵催促声响彻耳际，姬炎这才硬着头皮推开门踏入那红烛掩映的新房，随后便是常规的揭盖头、饮合卺等满含美好寓意的节目，之后，下人们便懂事的带着东西退出了门去，房间里只剩下姬炎与宁国郡主朱梦蝶了。看着坐在喜床上紧张的将柔荑藏入衣袖的朱梦蝶，姬炎只是坐到了床前的椅子上，脸上面无表情的淡淡的说道：“你放心，我是不会乱来的，你当心点匕首，不要伤到自己了。”原来，刚刚在饮合卺酒的时候，姬炎便看见了朱梦蝶袖中藏着的匕首。听到姬炎这般说，朱梦蝶倒是大大方方的将匕首从袖间拿了出来，放在手上便把玩便说道：“你太小瞧我了，我自小习武，骑射功夫不输男子，难不成还能叫一把小小的匕首伤了不成。”看着一脸自负的朱梦蝶，姬炎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些什么，只是淡淡的回应道：“今晚你大可安心的去睡，我就在这边坐上一夜，绝不会跨过这个桌子的，你放心吧。”看着一脸真诚的姬炎，朱梦蝶想了半天才说道：“你最好说到做到，本郡主自幼习武，一点声响都警觉的很，若是你想趁我睡着了行不轨之事，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别弄到最后本郡主不小心失手伤了你，到时候你我两家联姻成了京城天大的笑话就得不偿失了。”听着朱梦蝶近乎威胁的话，姬炎只是充耳不闻，就这么静静的坐在那里。
紧紧的盯着姬炎大半夜的朱梦蝶，终于在日晓时分坚持不住沉沉的睡了过去。望着床榻上这个在外人看来已是自己妻子的女人，姬炎却是陷入了沉思。说到底，这场闹剧般的联姻，只是权贵们利益纠葛的产物，权力的迷笼网织其间，构筑成错综复杂的利益链条，至于当事的两个年轻人到底是否愿意，却是不会有人去问，有人去管了。姬炎又一次觉得自己的命运是那么的可悲，明明是自己的人生，却一直在他人的操纵下进行，命运的轨迹，永远受到外部力量的干预而一次次偏离自己理想中的轨道。胸中一股悲凉充盈而出，愤懑与不甘涌上心头，再一次，姬炎迫切的想要能够拥有足够的权力，拥有能够真正掌控自己命运的权力，而不是永远作为一枚权力的棋子，任人拨弄。
就这么坐了一夜，沉思了一晚，直到日上三竿，新婚的两人才在侍女们调笑的叫门声中各自惊醒，望着恪守约定一晚都没有越过雷池一步的姬炎，然后在姬炎诧异的眼神下，朱梦蝶迅速的褪下昨日大婚的喜袍，然后便看着她只穿着里衣赤着柔嫩的小脚跑到了自己面前，小声的对自己说道：“赶紧啊，把衣服脱下来，演戏也要演的像一些吧。”边说着，边上手便要帮姬炎脱下衣服，事已至此，姬炎也只能顺从的在她的帮助下脱下新郎的喜袍了。将衣服杂乱的丢弃在地上，姬炎正准备去开门，只听朱梦蝶突的一声娇呼，不明所以的姬炎忙想着朱梦蝶的方向看了去，只见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抽出匕首，在姬炎惊诧的眼光下一刀在手指上划开一个口子，然后将殷红的血液滴到床上的一张白布上，姬炎这才想起，这白布是昨夜他们喝合卺酒的时候绿萝笑着铺在床上的，他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看着姬炎呆滞的眼神，朱梦蝶却是抿嘴一笑，然后说道：“不会吧，我们的蔚城侯殿下难道到现在还没有经过人事？我看你身边那个叫绿萝的小丫头却是长得蛮不错的，怎么，身边有这样的美人你竟然还能忍得住，莫非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边说着，便将目光向着姬炎上上下下打量了起来，听见朱梦蝶如此调笑的话语，姬炎没好气的说道：“本侯爷到底有没有难言之隐，你莫不是要亲自来试探一番，反正你是正牌的蔚城侯夫人，这样做也是应该的。”听到姬炎略带气恼的语气，朱梦蝶却是笑得前仰后合起来，半晌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见谅见谅，我自小见惯了风流少年，倒是没想到自己的夫婿竟然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人，你这样的确实是在贵族中过于少见了，我一时没忍住。”说完，竟然又自顾自的大笑起来。望着笑得花枝招展的朱梦蝶，姬炎一时竟是痴了。朱梦蝶笑了片刻，这才将将的恢复了正常，看着面前痴痴的盯着自己脸庞看的少年，只是用手掌在他眼前挥了挥，将他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自觉失态的姬炎感到尴尬万分，正巧门外又传来了侍女们欢快的叫门声，于是便慌忙地跑向门边去给侍女们开门去了，等姬炎打开了大门，侍女们带着心照不宣的笑容捧着洗漱的用具走到了朱梦蝶面前，开始帮她梳妆打扮起来，姬炎只是尴尬的站在门边，良久，等帮着朱梦蝶打扮完了，侍女们才服侍姬炎洗漱起来。
等到一对新人在侍女们的照料下刚刚更好了衣，那边周王妃已经派人来询问新人是否起床了，在王妃侍女的引导下，姬炎与朱梦蝶向着周王与王妃日常起居的退忘轩走去，履行新人们第一次的问安仪式了。而绿萝则是机灵的去床上翻找起昨日铺上的白布，拿着先行一步向王妃报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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