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心死
星光含着满眶热泪，低低道：“小主难道不知道吗？所谓的河工民夫不过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罢了，真到了有难的时候，一个两个逃得比八竿子还远。如今那拉府没了顶梁柱，夫人也没了个主意，大家也就树倒猢狲散，老爷死后，宫里只给了五百两银子，里里外外连个丧事都弄不周全，听说还是和亲王差人送了一千两银子，才勉强像个样子办了起来。”
曾经朱门绣户的那拉府邸，历代后妃辈出的豪门大族，原来轰轰烈烈之后也不过是人丁凋零，家财散尽，落得个高楼轰然坍塌的结局。
她的幼弟不过十岁，她的妹妹更小才八岁，而额娘已经老了，四十多岁的年纪，身上常年病痛，需得延医用药，阿玛在时，家中情况尚好，每年还有太医出入请安，那不仅是医术高明，更是一份荣耀的象征。
非得皇亲国戚，不能如此。
而如今呢，只怕连几个寻常太医抓服药都不能了吧？她一直知道阿玛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所以极力劝皇帝不要派他去河工修建堤坝，但没想到如今骤然离去，整个那拉府竟然如此，未尝不是世态炎凉，刺激着自己的心。
“和亲王为什么会给府里送银子？”淑玥平静的问道。
“和亲王只说为了报恩，并未说其他。”星光如是说道。
淑玥挣扎着起身，扑到门外，哭着道：“星光，我要去见我阿玛，我要去求见皇上。”
星光忙扶住淑玥，道：“小主慢点，今日这么晚了，明日再去吧，你别伤心坏了，奴婢明日陪你去养心殿吧。”
第二天一早，淑玥梳妆完毕便催促着星光来到养心殿，李长引了淑玥进西室，轻声道：“贵妃娘娘刚走，皇上知道娘娘要来，一个人在里头等着娘娘。”
淑玥敛衣，换了星光扶着进去，方一进去星光便退下了，皇帝背对着淑玥，似乎在用心看着什么东西，听淑玥进来，头也不回，淑玥应伤心过度，艰难的福了一福，道：“皇上金安。”
片刻的沉默，皇帝回身扶了淑玥一把，沉声道：“怎么这么早就来养心殿了。”
“臣妾想去那拉府为臣妾阿玛吊唁。”淑玥如是说道。
“后宫女子，无故不得离宫，这些身为那拉氏的女子都不知道吗？”皇帝厉声喝道。
“那臣妾想问阿玛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他在河工需要事必躬亲，为什么朝廷只给了他五百两作为丧葬费，为什么臣妾阿玛因公殉职，只以佐领的职位安葬。”淑玥说完，自己牙齿都在打颤。“臣妾阿玛对皇上忠心日月可鉴，阿玛为皇上修建堤坝，凡事都亲力亲为，阿玛年事已高已年过半百，就算再不小心怎会失足落水，皇上难道对此无半分顾念了吗？”
皇帝目光疑虑，落在一卷奏折上，明灭不定：“和亲王一向不太过问政事，也为你阿玛卒了送去了一千两银子用于丧葬……”
淑玥心里“咯噔”了一下，莫非皇帝又疑心自己与和亲王有所纠结了不成？
皇帝继续道：“和亲王虽说因你幼时救过他命，朕暂且相信，但这一千两可不是小数目。”
“臣妾实在不知和亲王为何会送这么多银子给臣妾，臣妾只想知道一点，我阿玛真的是失足落水的吗？”淑玥现在只想知道自己阿玛是怎么没的，皇帝却一直顾左右而言他，让她对其更加厌烦。
“朕说了，你阿玛在山东修筑堤坝，是意外落水，无任何人为。”皇帝一脸冷漠的对着淑玥说道。
淑玥虽知皇帝是个薄情寡性之人，但想着今生或许有所不同，但如今再次看到这种神情，和自己前世在杭州行宫断发之时那种神情一模一样，自己便已然心死。
“皇上是心里明白，您是不是害怕有些人才是真正让你失望的那个人？而有些事是自己不忍心接受吧？”淑玥颓然一笑，她知道自己今天会是什么结果，可是自己阿玛死了，世上亲人也没几个了，若自己今日就被皇帝赐死了，就当解脱了吧。
皇帝的神色瞬间冷了，道：“看来娴妃是病糊涂了，也的确是朕太过垂怜于你了，你这样的性子实在不适合在宫中久住。”
皇帝摇了摇头，有些厌弃道：“你这个样子——去圆明园静一静心吧，不用住在这儿了。”
“臣妾领旨。”淑玥凄然一笑，自己重活一世，居然还是如此，最终还是被抛弃，自己也确实没有贵妃在皇帝心中重要，是啊，人家阿玛是正一品殿阁大学士，自己阿玛如何能与他相比呢？呵呵，不过好在今生没有孩子，不会连累了孩子。
“李长，传朕口谕，晓谕六宫，娴妃因父殉职，忧心成疾，即日迁往圆明园碧桐书院居住，无朕旨意，不得外出。”皇帝冰冷的说道。
李长刚要出去传旨，门外一个小太监就进来禀报说：“皇上，不好了，二阿哥中暑，已然晕厥，皇后娘娘的长春宫都乱成一片了。”
“什么？永琏怎么了？”皇帝说完一阵风似的就走出了门外，脸上全是焦灼与不安。
淑玥见到如此，心里一片凄凉，皇帝自己孩子受伤了就如此在乎，自己阿玛刚刚卒了，就像破抹布一样丢弃，当初还信誓旦旦的说没问题，淑玥缓缓站起身，刚刚通报消息的小太监忙搀扶着淑玥。
淑玥看着他道：“我如今已然失宠，你为何还如此敬重于我？”
“皇上只要没有废除娴妃娘娘的位份，那就一直是主子，做奴才的就要对主子尊敬有加，不能坏了规矩。”小太监忙不佚的回答道。
“你这小太监倒是有趣，叫什么名字？”淑玥也是来了兴趣，刚刚与皇帝的不快也冲淡了许多。
“奴才李玉，是李长副总管的干儿子。”李玉机灵的回答道。
“好，本宫记着你了，若有来日，本宫希望你坐在你干爹的位置上。”淑玥在李玉的搀扶下来到了星光身边，对着李玉勉励道。
李玉听后也兴奋的答应着，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淑玥与星光回到翊坤宫后，见宫里很多人都在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才知道皇帝的旨意已经传遍六宫，自己明日就要去圆明园了。
淑玥本想去圆明园带两个宫女，选的是星光和玉书，没想到玉书倒是先过来了。
“奴婢再也不能伺候小主了。”说完玉书就“噗通”一声跪在塌前。
淑玥一惊，立即命她起来说话，玉书站在淑玥面前，带着哭音说，“恭常在指明要了奴婢去伺候，奴婢也不想，但是恭常在要了，她是主子，奴婢也不敢违背，只有去了。”
淑玥扫了她一眼，她立刻低下头拿袖子去擦眼角，淑玥眼尖，一眼看见她擦过眼角的袖子，一点泪痕也没有，情知她作假，也不愿戳穿，只淡淡的说：“知道了，这是个好去处，恭常在是皇帝新宠，你去了也是你的造化，收拾好东西过了晌午就去吧。用心伺候恭常在。”
淑玥心中厌恶，说完再也不去看她，只徐徐喝着花生奶酪，星光却是忍耐不住，咬牙说：“玉书，小主素日待你不薄，有什么赏赐你也得头一份儿，怎么如今攀上高枝却说走就走了。”
玉书见她如此气势汹汹，早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但还是神色不变的说道：“星光姑娘错怪了，奴婢也是身不由己，奴婢一心想伺候娴妃娘娘，更想着搬到圆明园伺候娴妃娘娘，谁知恭常在指名道姓，奴婢也没办法。”
星光冷笑一声：“好个身不由己，我却不知道这世上竟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既是你一心想伺候贵人，这就给你个表忠心的机会，你去辞了恭常在，只告诉她你是个忠仆，一身不侍二主，恭常在想来也不怪你，还要称赞你这份忠心呢。”
玉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被星光抢白得十分尴尬。
淑玥知道留是留不住的，还不如早些放出去，便道：“你我主仆一场，既然离开，本宫便把你的份例给你。”
星光漫步走上前，把银子放在玉书手中，微笑着说：“玉书啊，可拿稳了，这银子可是你一心念着的娴妃娘娘赏你的，你可要认得真真的，好好收藏起来，别和以后恭常在赏你的放混了，以表你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忠心。”
玉书显然十分羞恼，却始终不敢在淑玥面前发作，灰溜溜的胡乱做了个揖，就走出了翊坤宫。
第二天一早，李长便来接淑玥出宫。
帘外细雨绵绵，宫车自西六宫长街落落而过，经过隆宗门后便出了东西六宫的地界，三年前自己刚刚重生嫁入宝亲王府，两年前便是从王府入宫，原本以为自己会过不一样的人生，没想到自己性子还是如前世一般，可是为了自己阿玛的公道，淑玥也没有后悔。
在即将踏出隆宗门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淑玥面前，是柏常在，思云。
“姐姐怎能如此糊涂。”思云一脸惋惜道，“哎，不过能离了这是非之地也好，姐姐保重，妹妹之后若陪圣驾来圆明园，定会与姐姐说话。”
“妹妹，以后在宫中，千万留意贵妃和皇后，也要当心纯妃，我走以后，你可与潜邸珂里叶特氏常在或者陈答应交好，以免势单力薄，独木难支。”淑玥看着思云忍不住叮嘱道。
“妹妹记住了，姐姐保重。”
淑玥缓缓点头，狠一狠心，令车夫逐尘而去，身后是思云目送淑玥离开，这是淑玥在后宫两年留给自己的最后的温情影像。
曾经朱门绣户的那拉府邸，历代后妃辈出的豪门大族，原来轰轰烈烈之后也不过是人丁凋零，家财散尽，落得个高楼轰然坍塌的结局。
她的幼弟不过十岁，她的妹妹更小才八岁，而额娘已经老了，四十多岁的年纪，身上常年病痛，需得延医用药，阿玛在时，家中情况尚好，每年还有太医出入请安，那不仅是医术高明，更是一份荣耀的象征。
非得皇亲国戚，不能如此。
而如今呢，只怕连几个寻常太医抓服药都不能了吧？她一直知道阿玛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所以极力劝皇帝不要派他去河工修建堤坝，但没想到如今骤然离去，整个那拉府竟然如此，未尝不是世态炎凉，刺激着自己的心。
“和亲王为什么会给府里送银子？”淑玥平静的问道。
“和亲王只说为了报恩，并未说其他。”星光如是说道。
淑玥挣扎着起身，扑到门外，哭着道：“星光，我要去见我阿玛，我要去求见皇上。”
星光忙扶住淑玥，道：“小主慢点，今日这么晚了，明日再去吧，你别伤心坏了，奴婢明日陪你去养心殿吧。”
第二天一早，淑玥梳妆完毕便催促着星光来到养心殿，李长引了淑玥进西室，轻声道：“贵妃娘娘刚走，皇上知道娘娘要来，一个人在里头等着娘娘。”
淑玥敛衣，换了星光扶着进去，方一进去星光便退下了，皇帝背对着淑玥，似乎在用心看着什么东西，听淑玥进来，头也不回，淑玥应伤心过度，艰难的福了一福，道：“皇上金安。”
片刻的沉默，皇帝回身扶了淑玥一把，沉声道：“怎么这么早就来养心殿了。”
“臣妾想去那拉府为臣妾阿玛吊唁。”淑玥如是说道。
“后宫女子，无故不得离宫，这些身为那拉氏的女子都不知道吗？”皇帝厉声喝道。
“那臣妾想问阿玛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他在河工需要事必躬亲，为什么朝廷只给了他五百两作为丧葬费，为什么臣妾阿玛因公殉职，只以佐领的职位安葬。”淑玥说完，自己牙齿都在打颤。“臣妾阿玛对皇上忠心日月可鉴，阿玛为皇上修建堤坝，凡事都亲力亲为，阿玛年事已高已年过半百，就算再不小心怎会失足落水，皇上难道对此无半分顾念了吗？”
皇帝目光疑虑，落在一卷奏折上，明灭不定：“和亲王一向不太过问政事，也为你阿玛卒了送去了一千两银子用于丧葬……”
淑玥心里“咯噔”了一下，莫非皇帝又疑心自己与和亲王有所纠结了不成？
皇帝继续道：“和亲王虽说因你幼时救过他命，朕暂且相信，但这一千两可不是小数目。”
“臣妾实在不知和亲王为何会送这么多银子给臣妾，臣妾只想知道一点，我阿玛真的是失足落水的吗？”淑玥现在只想知道自己阿玛是怎么没的，皇帝却一直顾左右而言他，让她对其更加厌烦。
“朕说了，你阿玛在山东修筑堤坝，是意外落水，无任何人为。”皇帝一脸冷漠的对着淑玥说道。
淑玥虽知皇帝是个薄情寡性之人，但想着今生或许有所不同，但如今再次看到这种神情，和自己前世在杭州行宫断发之时那种神情一模一样，自己便已然心死。
“皇上是心里明白，您是不是害怕有些人才是真正让你失望的那个人？而有些事是自己不忍心接受吧？”淑玥颓然一笑，她知道自己今天会是什么结果，可是自己阿玛死了，世上亲人也没几个了，若自己今日就被皇帝赐死了，就当解脱了吧。
皇帝的神色瞬间冷了，道：“看来娴妃是病糊涂了，也的确是朕太过垂怜于你了，你这样的性子实在不适合在宫中久住。”
皇帝摇了摇头，有些厌弃道：“你这个样子——去圆明园静一静心吧，不用住在这儿了。”
“臣妾领旨。”淑玥凄然一笑，自己重活一世，居然还是如此，最终还是被抛弃，自己也确实没有贵妃在皇帝心中重要，是啊，人家阿玛是正一品殿阁大学士，自己阿玛如何能与他相比呢？呵呵，不过好在今生没有孩子，不会连累了孩子。
“李长，传朕口谕，晓谕六宫，娴妃因父殉职，忧心成疾，即日迁往圆明园碧桐书院居住，无朕旨意，不得外出。”皇帝冰冷的说道。
李长刚要出去传旨，门外一个小太监就进来禀报说：“皇上，不好了，二阿哥中暑，已然晕厥，皇后娘娘的长春宫都乱成一片了。”
“什么？永琏怎么了？”皇帝说完一阵风似的就走出了门外，脸上全是焦灼与不安。
淑玥见到如此，心里一片凄凉，皇帝自己孩子受伤了就如此在乎，自己阿玛刚刚卒了，就像破抹布一样丢弃，当初还信誓旦旦的说没问题，淑玥缓缓站起身，刚刚通报消息的小太监忙搀扶着淑玥。
淑玥看着他道：“我如今已然失宠，你为何还如此敬重于我？”
“皇上只要没有废除娴妃娘娘的位份，那就一直是主子，做奴才的就要对主子尊敬有加，不能坏了规矩。”小太监忙不佚的回答道。
“你这小太监倒是有趣，叫什么名字？”淑玥也是来了兴趣，刚刚与皇帝的不快也冲淡了许多。
“奴才李玉，是李长副总管的干儿子。”李玉机灵的回答道。
“好，本宫记着你了，若有来日，本宫希望你坐在你干爹的位置上。”淑玥在李玉的搀扶下来到了星光身边，对着李玉勉励道。
李玉听后也兴奋的答应着，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淑玥与星光回到翊坤宫后，见宫里很多人都在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才知道皇帝的旨意已经传遍六宫，自己明日就要去圆明园了。
淑玥本想去圆明园带两个宫女，选的是星光和玉书，没想到玉书倒是先过来了。
“奴婢再也不能伺候小主了。”说完玉书就“噗通”一声跪在塌前。
淑玥一惊，立即命她起来说话，玉书站在淑玥面前，带着哭音说，“恭常在指明要了奴婢去伺候，奴婢也不想，但是恭常在要了，她是主子，奴婢也不敢违背，只有去了。”
淑玥扫了她一眼，她立刻低下头拿袖子去擦眼角，淑玥眼尖，一眼看见她擦过眼角的袖子，一点泪痕也没有，情知她作假，也不愿戳穿，只淡淡的说：“知道了，这是个好去处，恭常在是皇帝新宠，你去了也是你的造化，收拾好东西过了晌午就去吧。用心伺候恭常在。”
淑玥心中厌恶，说完再也不去看她，只徐徐喝着花生奶酪，星光却是忍耐不住，咬牙说：“玉书，小主素日待你不薄，有什么赏赐你也得头一份儿，怎么如今攀上高枝却说走就走了。”
玉书见她如此气势汹汹，早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但还是神色不变的说道：“星光姑娘错怪了，奴婢也是身不由己，奴婢一心想伺候娴妃娘娘，更想着搬到圆明园伺候娴妃娘娘，谁知恭常在指名道姓，奴婢也没办法。”
星光冷笑一声：“好个身不由己，我却不知道这世上竟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既是你一心想伺候贵人，这就给你个表忠心的机会，你去辞了恭常在，只告诉她你是个忠仆，一身不侍二主，恭常在想来也不怪你，还要称赞你这份忠心呢。”
玉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被星光抢白得十分尴尬。
淑玥知道留是留不住的，还不如早些放出去，便道：“你我主仆一场，既然离开，本宫便把你的份例给你。”
星光漫步走上前，把银子放在玉书手中，微笑着说：“玉书啊，可拿稳了，这银子可是你一心念着的娴妃娘娘赏你的，你可要认得真真的，好好收藏起来，别和以后恭常在赏你的放混了，以表你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忠心。”
玉书显然十分羞恼，却始终不敢在淑玥面前发作，灰溜溜的胡乱做了个揖，就走出了翊坤宫。
第二天一早，李长便来接淑玥出宫。
帘外细雨绵绵，宫车自西六宫长街落落而过，经过隆宗门后便出了东西六宫的地界，三年前自己刚刚重生嫁入宝亲王府，两年前便是从王府入宫，原本以为自己会过不一样的人生，没想到自己性子还是如前世一般，可是为了自己阿玛的公道，淑玥也没有后悔。
在即将踏出隆宗门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淑玥面前，是柏常在，思云。
“姐姐怎能如此糊涂。”思云一脸惋惜道，“哎，不过能离了这是非之地也好，姐姐保重，妹妹之后若陪圣驾来圆明园，定会与姐姐说话。”
“妹妹，以后在宫中，千万留意贵妃和皇后，也要当心纯妃，我走以后，你可与潜邸珂里叶特氏常在或者陈答应交好，以免势单力薄，独木难支。”淑玥看着思云忍不住叮嘱道。
“妹妹记住了，姐姐保重。”
淑玥缓缓点头，狠一狠心，令车夫逐尘而去，身后是思云目送淑玥离开，这是淑玥在后宫两年留给自己的最后的温情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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