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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水患

    自从皇帝得了恭答应林氏以后,除了初一十五宿在皇后宫中之外,其他日子都是宿在景阳宫恭答应那里。

    后宫诸位嫔妃虽然多有怨言,但是在皇帝面前还是不敢多说,只能背后说着“狐媚”二字,过过嘴瘾罢了。

    新年刚过,皇帝便传口谕,晋景阳宫答应林氏为常在,后宫诸人,哗然一片。

    恭常在真是得宠之深一时风头无两,加之数日鹅毛大雪,出门不便,皇后也免了晨昏定醒,一时之间众人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常在林氏存了无数好奇之心。

    好不容易五六天后,雪止晴霁终于能出门了,这日的宫中请安,众人便到了格外早。

    果然才坐定和皇后聊了几句,殿外便有太监通传:“恭常在到。”

    听了这一声本来还在笑语连珠的嫔妃们都静了下来,不自觉的向外看去。

    只见殿门豁开,一个身着樱桃红绣栀子花蝶苏缎旗装的女子低着头盈盈走进,她梳着精巧的发髻,发间不用金饰,只以碧玺花朵零星点缀,髻上斜两枝雪色流珠发簪,卷起的鬓边镶着一粒一粒莹莹的紫瑛珠子。待走的近了,才看出她的衣裙上绣着一小朵一小朵浅绯的栀子花瓣。伴着银线湖蓝浅翠的蝴蝶,精绣繁巧轻灵如生,仿佛呵口气,便会是花知展天地,春蝶翻飞于衣裙之上。

    贵妃见她早不是昔日打扮,冷笑一声:“狐媚!”

    因是恭常在一直低着头,虽未看清模样,嘉贵人已然奇道:“咱们冬日的衣衫厚重,怎么他这一身却轻薄,好像不怕冷似的?”

    纯妃坐在她身旁,低低道:“听我父亲说,江宁织造有一种暖缎用来进贡的,虽然轻薄,却十分暖和。”

    嘉贵人沁柔郁然叹了口气道:“自从皇上登基,皇后娘娘下了命令,不许用纯金的首饰,不许金线织衣,更不许用江南的好料子,说是靡费,如今看她这一身衣裳,便是苏缎的料子,只是个常在也用了银线织绣,虽未用金饰,可那碧玺又如何不贵重了?”

    纯妃斓曦轻轻摇了摇头,事意她禁声。

    恭常在低头欠身,行了一礼:“嫔妾景阳宫常在林氏参见皇后娘娘、各位小主,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各位小主顺心遂意。”

    皇后含了一缕妥帖雍容的笑意,和言道:“这便是恭妹妹了,本早应相见的,只是一直大雪,到了今日才得见,起来吧,星月,赐座。”

    恭常在抬起头来,众人见她这般盛装打扮,只以为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谁知仰面起来,不过是个白净娇丽的面孔,虽然十分清秀,但也只是中上之姿而已,旁人倒还不觉得怎样,嘉贵人先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只低头拨着自己手腕上的银镶珠翠软手镯,笑盈盈地不说话。

    星月在珂里叶特氏常在的身后添了一把椅子,请恭常在坐了,又殷勤的端上茶水。

    恭常在倒也不羞怯,朗声道:“本该早些来拜见皇后娘娘的,可惜一直天公不作美,到了今日才能来。”

    皇后向上挑起的唇勾勒出一朵和婉的笑纹:“来与不来都只是一份心意,以后朝夕相见,你就知道,各位姐妹都是好相处的了。”

    说罢便由星月一一指了嫔妃引她见过。

    皇后看恭常在与各位都认得差不多了,朗然道:“好了,外头虽然雪停了,但天寒地冻路滑难行,大家还是早些回去吧。虽然新年刚过,但是也是正月里,大家别冻着身子才好。”

    众人答应着,便各自上了辇轿回宫。

    冬去春来,春逝夏至。转眼间便来到了乾隆二年六月,盛夏的蝉鸣声聒噪的响起,让人在这酷暑的日子里更加烦躁。

    翊坤宫中,淑玥正在吃着冰镇西瓜,宫里摆放着一盆又一盆的寒冰,倒显得屋子里不那么酷热难当。

    淑玥正吃得起劲儿,星光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说皇上到了,让淑玥赶快接驾。

    淑玥慌忙的将西瓜放在桌上,还没起身,皇帝便到了。

    “臣妾请皇上安,皇上万福金安。不知皇上这么热的天,来臣妾宫里有何事?”淑玥知道,最近几个月皇帝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近些日子都是在皇后和贵妃以及恭常在宫里,不怎么喜欢到其他妃嫔的宫里去,今日来自己的翊坤宫定是有要事相商。

    “怎么?不允许朕随便到你宫里来坐坐,没事就不能来了吗?”皇帝也是笑着问道。

    “当然可以,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愿意去哪儿都可以,臣妾自个儿都是皇上的,自然翊坤宫也随时欢迎皇上到来。”淑玥知道皇帝是在开玩笑,也便随着他说了。

    “淑玥,今日朕与内阁大臣保和殿大学士张廷玉商议国事,张廷玉言说最近黄河泛滥,造成山东等地百姓流离失所,朕想着你阿玛那尓布,精通水利,想派他去山东督造堤坝,不知你这个做女儿的有什么意见?”皇帝看着她徐徐说道。

    “自然一切以皇上圣意为主,但臣妾阿玛那尓布只是一个纸上谈兵的人,兴修水利他是一点都没有实践过,且阿玛年事已高,实在不宜奔波劳累去往山东等地操劳。”淑玥一听皇帝居然要派自己阿玛去兴修水利,知道自己阿玛年事已高,早早的颐养天年就好,就不想他去那么危险的河工地区,便只能劝解道。

    “朕看那尓布只是一个佐领,想着给他升迁又怕朝中大臣反对,便利用这次河工的事让他做下去,如若得力朕以后对其加官进爵朝臣也不好反对。”皇帝知道淑玥不愿意,但只是以为她在乎自己阿玛年龄,便开始解释自己用他的原因,想着淑玥会同意。

    “皇上,臣妾阿玛年过半百,臣妾实在不忍他在河工上风吹日晒,皇上朝中有精通水利的能官大臣数不胜数,还望皇上收回旨意。”淑玥前世知道自己阿玛那尓布是病死的,今生她一直不想让自己成为没有阿玛的孩子,她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有意外,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凡事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这也是她刚刚听到后一直反对皇帝的原因。

    皇帝本以为好言相劝会让淑玥明白事理,没想到她竟如此不知进退,也含有一丝怒气,“君为臣纲,夫为妻纲,父为子纲,这些作为一个后妃之德,你作为那拉氏名门后族难道不知道吗?且后宫不得干政,朕给你说这些话来问你,只是想得到你的认可,而不是需要你提出意见,朕心意已决你无需再说。”

    淑玥重生以来才刚刚对他生出的一丝好感,在此刻间便荡然无存,她知道自己眼前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此时顶撞他,必然会迁怒于那拉氏全族,左右不过是让自己阿玛去修建堤坝,想来不会有事,便顺着他说道:“臣妾听从皇上旨意安排,一切由皇上圣意裁断。”

    皇帝见自己目的达到,便走出翊坤宫,淑玥在皇帝走后,便即刻书信一封想送到府中通知自己阿玛一切当心。

    夜晚,皇帝宿在了长春宫中,偶然聊起今日在翊坤宫中发生的事情,皇后听闻之后也只是笑道:“娴妃妹妹在乎自己阿玛一时说了一些糊涂话,想来也没有顶撞皇上的意思。”停了片刻,话锋一转,“不过身为妃妾,妄议国政实属不该。”

    “娴妃是有一些小脾气在身上,不过……”皇帝此刻也有一些生气娴妃的语气,“罢了,反正她已经同意了,朕也好直接发布旨意。”

    “臣妾觉得,娴妃说自己阿玛年事已高,不如让贵妃的阿玛文渊阁大学士高斌一起协同那尓布治理水患,也好互相帮衬?”皇后明知贵妃与娴妃关系不睦,却让他们俩的阿玛一起协同工作,就是为了平衡之道。

    皇帝考虑了一会儿说:“皇后此建议甚好,明日朕便颁布旨意去执行吧。”

    第二天皇帝的旨意颁布出去了之后,那尓布便和高斌一起去了山东兴建水利,安抚灾民。

    一连一个多月也没有自己阿玛不好的消息,淑玥便以为自己是担心过度就放心了许多。

    八月的一天中午,淑玥正凝神间,却见星光匆匆转进房里道:“小主,出事了,刚刚打听到的消息,老爷他——卒了。”

    这一惊真当是非同小可,淑玥还没将这句话在心里过一过,便觉得一个闷雷在脑中轰炸开来,彻底晕了过去。

    良久,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悠悠转醒,睁开眼看着窗外清冷的星光,那星子微白的点点寒光,冷得透到了心底,虽是八月盛夏难当,但此消息仍让她觉得如坠冰窟。

    她的阿玛,竟就这样死了?前些年明明还见过他啊?看他身子骨硬朗得很啊,自己阿玛还说要看到自己诞育子嗣,她好来宫里探望自己含饴弄孙,看看自己外孙呢?怎么就这么没了?

    热泪流过肌肤有刺痛的感觉,她的魂魄早已飞到了旧时的闺阁,只听着自己的声音空洞的问:“阿玛不是去山东督造堤坝吗?不是说没问题吗?皇上不是说这事不会出意外吗?那些河工呢?难道都死绝了吗?为什么要自己阿玛事必躬亲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