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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方云龙挟红毛夷 萧拱辰拒无敌舰

    郭之奇师徒二人得其门人接引,终至钦州,郭之奇就水而食干粮一顿,终得一番休憩。

    众将士来拜会郭阁老,又一同上香敬过天上圣母,郭之奇从王之意心切,问:“吾会王之实切,可否于此钦州、防城一带,经其边境会合于永兴之营?”

    陈安德回道:“晋王有意移广西,然近日清兵频频反攻滇中,徒儿以为永兴王号以还封加桂,当首义于昆明。兼之广海犹受制于清军,战乱之势不定,为保周全,徒儿请护师父回安平城国姓府。待西南情势稍明朗,徒儿必与师父朝见吾君。”

    郭之奇念及见救于义众,其殊不易:“殿邦所料不虚,清兵或已巡防海上,既如此,老臣亲书信一封,托你门人,传报于永兴监国殿下。”郭之奇写下:清庭倚其媾和外夷与降将,不堪大战。

    救过忠门,众将士驾船回钦州水寨,于舱内商议,论高、廉、雷、琼等战事,连城璧等深知敌情,道:“如何应对尚可喜等清将来犯?其与荷兰红毛勾结日深,除钦州水寨岌岌可危,国姓、金、厦亦难自据。”

    陈安德回道:“不才攒接延平海上五路,得知方云龙一镇,守于南海远南之岛,可谓探敌之前哨。荷兰自远南而来,方部或已窥荷舰之踪迹。”

    陈上川请道:“我部总兵褟有通愿往支援,其善于打探敌情,同时他会传信于云龙,陈安德大行主已掌握海上五路。”

    陈杨各军补给以交趾之物资,回集钦州湾,以备清荷联军来犯。欲遣散渔民,然其却有半数争相投军,为永兴名号而战,乃无家室者也,其所为迁海所累。

    大明中华之南海,自古有“七洲洋”之西沙、“昆仑洋”之南沙群岛。

    位于南沙群岛有一“巩珍礁”,得名于大明航海家巩珍,大明成祖当年恩泽四海,郑和下西洋之幕僚正是巩珍。其海图之上“石塘”、“石星石塘”、“万生石塘屿”在对应于今之西沙、东沙、中沙和南沙。

    大明国难以来,其旧港宣慰司早已落入他手,惟有方云龙等收拾残局,于各岛之间吸纳兵力,打鱼而屯。

    远南昆仑洋海岛之上,方云龙统领两处水寨,约百余人,不足一镇。常于海上打渔补给,以此名义,观察清兵荷夷动向,更待机以断其商路。

    国姓爷除统辖各镇,分之海外驻营,又有兼商兼军游于航线之山行、海行各五路:金木水火土,仁义礼智信。

    从他们密拜的会簿来看,方云龙正属于海行信字路之师。

    一日,海风正微,岛上大雾,哨位戒之愈严。忽渔船来岛示以战旗,乃其于十里外遇巨舰,辨之为荷兰之号:“快报寨主,有战船迫近我岛!红毛来犯!”渔船之兵登岸主寨,急报方云龙:“方总兵,红毛战船在吾岛几里开外。航线有八成直冲我岛而来。”

    方云龙铠甲不离身,起身命令:“速点信号!各寨备战之。”

    径直取盾刀弓矢,认定红毛发来战船,正冲自己而来,召集各支队伍长,准备拼死一搏:“按往日所操练之法行之,看明旗号。红毛,为害渔民,夺财害命,更勾连清兵,罪不可赦!吾等为国姓爷肝脑涂地,不灭灭红毛之威,枉为大明臣子!”

    情势紧迫,烽烟夺日,岛上义军乃准备殊死一搏!方云龙亲自上高台瞭望,红毛大船果然直向此岛来攻:“三艘西洋夹板船!”船型较之大明船,甚圆浑,难攀之。敌军已近岛之海,降小舟以摆渡,冲岸而来。

    寨中有武功高强死士,先前诱敌以己渔船,特为红毛押上船去,绑于敌舱。

    岛寨塔楼之上,探察哨位认定荷官所在指挥之主船,发号令,向水师摇起白黑之角旗号,大明军所伏之小船辨之,立向西北敌舰一拥而上。

    红毛船射程已覆盖岛寨,横转船身,发炮齐射,炮火猛烈之甚,扎于寨船,无不遭之即催。

    西北、正北两艘敌船炮声四起,舱中渔民死士闻之,示意发作,头槌击晕看守,互相用所藏利器隔断绳索,夺其钥匙、佩剑。其余人等摸出所藏匕首,杀出舱去。直于船上红毛厮杀开来,又有人抢至掌舵之位,力而摆之,整船为之急转,其船炮发向他船。震得他船红毛兵纷纷俯身。

    方云龙趁红毛大乱,率领岛兵出岛冲杀:“登船接敌!”大明将士摆渡下水,登船而战。红毛多发火铳而来,明军以盾牌遮蔽,于其间以弓射还击。

    红毛不敌,乃贴近我船,怒来咬牙切齿,凶恶得夺上船肉搏,战斗颇勇,格挡有术,动作粗犷不类中土。

    方云龙等杀出几条道,迫近大船之下,拉起绳、网,登船而上,一举夺了红夷主力大船。在甲板上战成一团。

    红夷见方云龙盾兵,用渔网扣之,并泼来火药火油。后方铳兵举枪将射。

    方云龙正上甲板,见部众之状其危矣,一步踏上高处,挺身张弓搭箭,长箭飞射于掌舵之敌,其不得控船,整船为之一震。

    既是身穿厚甲,方云龙与近卫将盾兵护在身后,凭甲之坚突入敌阵。

    船巨震渐平,其余大明军亦拼命杀敌登船,朝敌所退之处引弓放箭。

    箭雨中,红毛落水者不计其数。其余红毛以短铳,细剑,长戟,与方云龙格斗。

    方云龙一手拿铳,一手挥刀,一铳击毕,又夺一铳,如旋风般突入敌军卫兵前。其身后插羽之人必头目也。

    红毛兵多已被打落海里,抵抗不继,方云龙示意大明军绑其敌官数人,搜身搜舱,卸其武器。

    红毛长官卫兵替其长官翻译道:“吾不战矣。”表示向国姓爷投降,红毛将船舱钥匙、条纹旗与佩剑献上。更获大量荷兰钱于舱室之箱。

    敌长官躬身行礼,称其名曰波特,本欲攻下此处,再去清廷闽江口。

    另两艘荷兰夹板大船,见状趁机仓皇逃离。船上死士以及登船之兵,夺其小船返回。

    “报,又有大船!”大明军哨位急报之下,朝海上眺望,持续观之以戒备。

    方云龙举红毛千里镜窥去,乃大明战船,上悬以延平王府之旗,正见其上书以延平二字。

    “国姓爷援军也!”

    友船将士涉岸,正是褟有通带兵急上滩涂,与方云龙互相行礼:“云龙兄,若岛硝烟之弥漫,是何事发生?”

    方云龙指其远处,西洋之战船,向褟总兵欢迎道:“褟兄弟,哈哈哈,吾方才一战正捞得一条大鱼也!”又向驾船士兵挥手道:“慎之而驾,莫搁岸上去!”

    褟有通既来援,方云龙知永兴王事,与将士庆贺。邀褟总兵与红毛长官一见:“褟总兵,末将意下,且献红毛船献于安平,于此条纹旗白处,作以大明二字。”

    方云龙又向荷兰翻译道:“略改此旗,以示朝于国姓!”

    见其正要修改荷兰旗号,褟有通制止,方云龙不解:“总兵,这是何意?”

    褟有通献计道:“你我借用荷兰旗帜!挟持红毛攻打广东,如此岂不离间清荷联军。”褟有通亦告诉红毛:“吾,大明人,国姓爷所部。吾军将往广东,杀清兵报仇。”

    红毛自泰西之战将,与翻译叽里咕噜,隐隐洞察大明人其瞒天过海之计。然其打起商人算盘,惟自保为上,听报仇之语,自是不敢生事。

    方云龙大称:“妙计,即刻补给后动身,挟红毛出战真亦快哉。”在岛上补给以淡水,命各船悬以红毛旗号驾船,自远南之岛远征。

    两人召集部下商议,褟有通道:“攻钦州可解燃眉之急,我军当向钦州、防城等处解水寨之围。”

    方云龙则更有盘算:“红毛多半知广州虚实,若能趁此攻广州,岂不有利乎?”

    褟有通会见红毛,诱之激之。

    “红毛长官果然略知广州虚实,可谓天助我军,然广州四通八达,驻军重地,你我二人所发之兵力,自不足以攻城。”褟有通道。二位将领商议确定:“攻广州。于清占广州各港,深入探之,再攻其水师,掠其商船。”

    大明镇官方云龙远海水师,共计褟有通一艘鸟船,三艘小船,与方云龙数十艘小船,与红毛船,向大海出发。

    褟有通又解航海之术:“此陈安德大人所馈之远洋牵星板,借此定位,可直入广海。”

    方、褟大军自远洋,避开琼州,直向广州攻去。

    广州湾外围,红毛大船趁夜突袭,炮轰清廷水师,倾覆大小敌船数不胜数。

    清廷敲锣打鼓以示敌情,慌乱一团。“红毛反矣!红毛反矣!”

    方云龙沿珠江而入,一手举火把,一手持刀劈砍,亲自登上清廷港内辎重船只,夺获其补给粮、马、火药、兵械。

    此战斩获颇丰,但人数实为不足以据城,又撤往妈祖港休整。

    “可惜,尚可喜没有现身。”方云龙遗憾道。

    二人命部下,将辎重发往各路义军。自己与红毛官乔装红毛,登上妈祖港,与其缔约。

    “恭喜二人大人大战得胜。”陈安德门人前来接引二人,却是一女子。二人心想妈祖之处,行事果然随意。

    “二位大人,近来妈祖不太平,清廷欲推迁界苛法于此,西国又因国姓之事,于此调兵收船。”此女之质百伶百俐,一番事务无不交代清楚。

    “阁下如何称呼?”

    “淮山堂下赵氏。”

    褟有通二人强与红毛交涉之下,又请葡萄牙官以记录,荷兰之官马特承认安平之降约,并回巴达维亚商求,亲明排清。

    然而妈祖岛上亦多清廷细作,预谋于妈祖以定迁界之事,得见明荷有媾和之证,乃盯上明军装扮之人,褟有通。

    将士上下多着荷兰之衣甲行动,方云龙谓之荷兰“红夷袍”,托人将红夷之袍、甲、刃等,上贡于永兴王、延平王府。褟有通,觉此妈祖港有他国巨舰前来补给,乃于岛上打探清,再行返回钦州湾,殊不知有危险将至。

    广州湾大火,清廷疑忌其盟荷兰国首鼠两端,清荷联犯,为之而滞。尚可喜则以钦州之小,欲先犯之。

    清廷闻其内应洪秉诚事发,安平刺王失败,眼线尽失,顺其父子反目之情,先谋以招降金厦郑经,其中犹有冯锡范一心降清之贼。

    ……

    国姓爷收安平之战,曾破荷兰。既征吕宋,当与荷兰停战为上。将荷兰安平降约,抄送一份,传于荷兰据点。然荷兰同时于马特得知其战舰被劫,纵不与清朝合作,亦不愿助大明。

    方云龙传信于安平:荷兰诡称,原朝贡清朝之事,将觐见永兴王监国。然大明使者不能明示永兴都城,荷兰复以暗通尚可喜。

    国姓上下以为此说在理:“荷人狡诈,隔岸观火之心昭然若揭,迟不来见,乃为观望一番。甚至必当与尚可喜水师等,眉来眼去。”

    然主战之将黄昭道:“荷虽在阴,未发矣。而以西巴尼亚国,已血洗吕宋也。”

    国姓爷不及再顾荷兰事,断然号令,以西巴尼亚“非不征之邦”无视再三规诫,决议大举进攻吕宋,保卫侨民,为民守土,覆灭西国其血腥之统治。

    既清荷联军其势不定,国姓爷于安平王府议事:“兵分两路出击。西路谁愿往金厦削逆子之权,收其军权,而当清荷之犯?”

    刘国轩自告奋勇:“必劝世子请罪。”国姓知其智勇过人,先派刘国轩一路,发兵金厦。刘国轩接过谕令,扬帆出岛。

    国姓爷亲征吕宋之路,皆猛将,陈泽、朱阿尧、萧拱辰各镇,加以此港所集山五路、海五路,亦军亦民。

    “臣奉新监国之命,天恩浩荡,仰太祖有训加诸四海,惟吕宋门户之间,有国西来非不征之列,乃思祖训之所护,不才延平郡王,为民请命,将征吕宋,裁其屡犯,至我民之于南洋者,乐业无虞。”国姓率大明军将士祭过天地江海,挥师驾海。

    吕宋之去,大明海上船队连绵数十里,其势之盛,可谓近世未有。

    黄昭、郑袭、郑泰等,守安平。国姓大军出岛后,陈安德与郭之奇方至岛上,得知刘国轩去讨郑经,陈安德得门人举报,郭之奇不以为然道:“刘国轩其人好大喜功,无视于征吕宋之大功,去为难郑经,实乃放虎归山。”

    陈安德转念乃宽之,若真遣一好战之师前去,轻敌而攻,未必优于此计。

    数月以来陈安德奔波两广之间,今与师郭之奇休整于岛,任用门人,经营海行,查阅文案图纸。

    “吕宋此战,国姓爷倾巢而出,便纵有安平、金厦动乱,得吕宋之助,回师戡乱更在掌握。”陈安德与郭之奇论国姓也风风火火之势。

    西班牙知大明来攻,于各海港要地,皆已建炮而防。明军强行攻夺炮台后,西班牙又派出铳矛混编之阵。

    大明军乃以弓射压上岛去,与其拼杀大战。

    朱阿尧、黄昭、萧拱辰能征善战,连取各港炮台,海上国姓爷又有后援不绝。国姓亲兵猛攻之下,敌总督府已岌岌可危。

    吕宋曼利腊港口各处,硝烟弥漫,炮声阵阵,居民亦知战事掀起。

    一渔民少年于海岸,目及连绵不断中华艨艟之船,趁入狱发囚食之便,会合狱中侨民,以鱼钩撬松狱门:“洪大哥!国姓爷大军已至!吾大明人当举事也!”

    “八郎小兄弟,尔真救星!”此洪姓有勇之士,毫无疑虑,撞门而出,领华人奋力杀出狱去,夺敌之兵械。

    关押于各处之侨民随之起义:“报血仇!杀洋官!”“国姓爷来了!”声势至为浩大者,正是渔民八郎所救福建侨民,护侨首领洪通山,其率众打破敌国看守,持火把至西班牙弹药库,一火将其引爆。

    西班牙之阵,混编而机动不足,为国姓大军以疲敌战术牵扯数日后,各个击破。西班牙退守总督府,华侨与国姓爷会合,为报华人血仇,纷纷要求处刑西班牙总督。

    三日后,西班牙军官投降,国姓爷攻入总督府。

    总督府里一片狼藉,大明军为寻其西国总督,于各工事里外逐处而搜,无果。

    国姓爷乃审问各处西班牙降兵:“如不交代,使尔众任凭侨民处置。”

    西班牙兵惧其私刑复仇,交代:“其国总督逃往妈祖,拒绝与国姓缔约。”

    国姓爷更得来报,海上将迎前所未有之大敌——西班牙国王派出无敌舰队,远赴吕宋弹压,不日将至。因其病中得知东方之据点卷入冲突。

    其于西国无当之战船,于妈祖休整后,扬帆前来,强压吕宋岛,规模极为庞大,有威慑其全南洋之力。

    为破此坚敌,萧拱辰提议国姓爷效仿迁海令,废吕宋之港口,盖吕宋固非我土。但国姓爷巡视吕宋,思虑再三,决定:“本藩巡于各处,无数侨民赖以港口而生。且率师此来,乃为吕宋之民生计,绝不可偏废此岛之港。且于海上重创敌之骄兵,以儆效尤,必成长久之计。”

    为了各岛华侨,国姓爷鼓舞众将士保卫港口,与西班牙“无当之船”作战:“西国,以西巴尼亚,其国王衰朽,总督逃亡,所遣船队虽众,实乃困兽之斗也!破之,则吕宋无患也!”

    萧拱辰临危受命,今当速定以破敌之策。又询华侨:“无当舰队有何弱处可攻?”

    有人尝旅西国,曰:“其有战于远洋之力,炮剧而亦须以炮抗之。”

    炮台以外,须广添火力,惟于近海,萧拱辰临时造设大量“盾船”。盾船船首一面立以层层木制挡板,盾中包以大炮。

    因其近海作战之力,战时赖于转身之速,以盾对敌而攻。

    其劣在于,船小而不适远洋。

    华侨纷纷助其建船,相释以其利:“西国不岸,则各港得保。”

    “报,敌船最近劫掠我海路商民,今日已大举犯境而来!”西班牙大军至安宋府海湾,夹板大船足有十二艘之多,国姓下令:“萧将军率盾船准备迎战!”明军于海岸内外擂鼓开战。

    众将士上盾船,将先遣五艘敌舰。敌调转船身之时,盾船已开炮如雷。西班牙夹板船木屑飞溅,桅杆折损而倒。不敌盾船,三艘彻底击破。

    西班牙为盾船之炮突袭一场,撤离后,改变战术,分散炮袭数次,皆被打退。

    国姓爷吕宋击败西班牙,威名远扬,被欧洲人称为“天主之绞”。在他们传说的东方大明之海,近海盾船之攻势,如绞刑般残酷。

    因西班牙总督于妈祖蝇营狗苟,残余之势反复袭扰,国姓爷决议不受其投降,将吕宋从南到北西班牙存留物,尽数拆除,建以华侨城,有牌坊,宗祠,高塔。

    同时对西班牙游走在各地的残余军队,国姓爷全部并勒令将其遣送,离开大明国土。将其驱赶至妈祖港,葡萄牙的租地。以警示西班牙总督。

    对于西班牙的平民、商人,国姓爷划出了沿海的一小部分,作其聚居地。与华人保持着友好的往来。

    国姓爷下令搜查岛上各地之后,破开西班牙各处仓库、地库,将辎重材料充入军中,又广施于华侨。

    吕宋总督府新设为“安宋府”,府中文人钱秉镫与国姓道起吕宋开关之难:“无法保护侨民于远洋,港口之开关贸易便也形同虚设。”

    为了远洋之争,保护华商免受西班牙袭扰,陈安德门人终于从远洋拉回了二艘巨型福船,乃是陈安德在葡萄牙国所建,于暹罗之港中转而来。

    陈安德将其命名为“厦船”取其体比广厦之意。

    众人于港口仰之,厦船高如巨塔,凌云之势,船之一侧即有六层炮口。

    入厦船舱室,惊于其内更可谓完备,舱内分设有灶台、食肆、匠铺、仓库,甚至每一侧、里外、船尾绑有小舟数艘。

    国姓爷甚解其用,曰:“吾水师即日,操练远洋御敌之术,以护吾侨商于南洋之远路也!”

    陈安德门人自远洋驾来原型二艘,加之图纸,大明工匠集思广益。吕宋开建厦船,其战船前所未有之大,总体视之优美流畅,各类战斗之利得备以预先之考究。

    厦船最具特点之处乃如扎甲之形,船体内外构型多分块之体,以成止损之结构,因其巨而能载船体,离岸遭遇致命损伤,亦得有三五回水上大修。然终归为首次开建,耗资甚巨,因此造之亦以效益为重,多具简陋之处。

    永兴王知吕宋建府安宋之事,不吝美誉而道:“国姓下南洋,征其必征,天绞西洋助我国威,来日其必至于可加亲王之功,又岂在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