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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合—(二)

    不知道什么原因,在泰安的开门红启动会的参加人员名单里有我。自从来到这个公司,竟然每年的启动会都没错过过,但这次我是带着及其复杂的心情踏上了这次会议的旅程。

    在车上,我带着耳机听着音乐,一路上想睡却睡不着。这次会议我会见到更多的熟人,当然也有她。下了高铁上了公交,靠着车窗望着窗外的风景,这里的景色即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这今年每年的开门红都会来这里,陌生是来这里的心情不是那么向往,或者有些被迫的感觉。也许就是应了那一句:物是人非。

    这次安排的酒店要比之前那个多少年不变的酒店要高档一些,就在泰山脚下。进门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在办理入住手续的临沂团队,当然她也在其中。眼光快速的碰了一下,她转头、我走出大堂出去抽烟。连续两支烟后,我再次来到大堂,这时候临沂团队已经上楼入住了,我排在人群里,等着办手续。我以为会有人看到我、走过来给我打招呼。我在心里还打着腹稿,想着怎么说。但显然我想多了,全省四百多人,来来走走那么多人,我发现很多新面孔的出现,我们互不认识;老人在这之前有些也不是太熟,而且他们自己的事情都那么多,谁还会在意一个已经在省公司团队长名单里消失了快一年,大会小会不再提起的一个人呢!?

    进了房间我呼呼的睡去,一觉自然醒,这时候佩城打来电话该吃午饭了。进入餐厅,我的眼睛就四处寻找,没有她。我一成不变的蛋炒饭,再来几个荤菜,一条大鱼我一个人吃不完,六个人一桌吃点只剩骨头。吃过饭也是无聊,继续睡觉,直到晚餐时间才再次醒来。

    晚饭不再是自助餐,每个地区一桌,桌子上有每个人的名字,每个地区多出来的人员再拼在一起。枣庄被安排在一个角落,在往外是聊城。这个桌次的安排是按照机构业绩排名进行安排的,去年我们还在中间的位置,今年已经到了边边角角,可有可无的境地。

    不管在哪坐,菜都是一样的,吃就是了。累了一天,晚上这顿吃的特别香,培训还没开始,所以也没什么压力。不时的斜看过去,已经没有了之前培训时的碰撞。看她自己一个人吃完走出去,我紧跟上去,一前一后出了餐厅的门。

    “小国,你的社保得赶紧的去原单位开证明。”一个不识趣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

    “哦,我知道了。”我转头看到薛总在我身后说到。

    “回去后这周内弄完。”那个不识趣的声音再次响起。

    “好的,我知道了。”我强忍住内心的不耐烦。

    “这个月发工资,省公司人事已经找过我了,下个月不能再这样了。”

    “靠……”这是我内心的声音。

    “嘟嘟嘟……”这时候手机响起,一个骚扰电话。电话挂上,我追赶的身影不见了。

    晚上的开训会议,没有一点内容,在即将结束的时候,我第一个走出教室。我上了电梯,这时候她和临沂的另一个部经理出现在电梯门前,我把电梯门再次打开。有人在我没好意思开口,目光一掠而过后,她背对着我,我感觉整个电梯里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等她们在她们所住的楼层提前下了电梯,我感觉自己的呼吸才恢复正常。除了这两次机会,这次培训只剩下我在斜看她,而在那一边我没有再收到任何信号。

    无聊的培训,但是就是那么几眼,已经让我觉得这次来已经值得了。回去后就是要用我之前的方式,让我重新进入她的视线!我已经有了计划。

    回来后我联系综拓的盖经理,我知道他那里有可以直接打的项目,只是他不会做,所以一直拖着。他没有意见,愿意和我合作,但在薛总这被一票否了,原因其实就是业务的归属问题。薛总和盖经理之间就那几个客户的归属已经争夺了好几年了;薛总说他从卫检委做的工作才有了这些客户的对接成功,所以他应该拿30%;盖经理说是他自己的关系,即使没有卫检委的通知,这些客户之前他已经基本拿下了。他们的纷争让我和整个团队没有客户以为做,那我要求开发薛城人们医院,或者不在第一批二十六家名单里没有的其他医院,可是被薛总野蛮的否了。

    “B端的事情不用你问。”他几乎是咆哮的说出这样的话。

    五个月的等待,我没有接到一个符合标准的项目,我招聘来的客户总监开发客户不让我参与,难道要我去跑各险维持自己的业务吗?我的考核期马上就要到了,这是想做什么?

    后来我回想一下,薛总为什么非要这样“致我于死地”。我招聘来的客户总监刘姐之前没有同业经验,她虽然有资源,但开发后却不知道怎么能维护自己的利益;直销的吴经理抢去了峄城人民医院和市中区人民医院;薛总拿走市中医院,给了中介团队;滕州的几家医院被盖经理把控;剩下的那些都是别人拿不下的“硬骨头”。

    刘姐找到我,问我怎么办?我给她分析一些情况后,告诉她先把这些客户跑一遍,然后再去争那些客户。于是我带着她跑了十四个客户,拿下了其中的九家,然后我代表她去和薛总谈判。

    “薛总,我觉得这样分配客户不公平,刘姐费了这么大的劲拿下了医院协会,结果通知一下都去抢,欺负她一个新人不懂,把好做的客户都拿走了,结果没有刘姐一点好处,我觉得这样不好。”我直接了当的说到。

    “那你说应该怎么做。”薛总说到。

    “公司有制度,一把手同意、下通知、召集联络人会议,每项工作都有业务占比,现在这些单位都是因为这个通知他们的领导才同意我们进入的,那么按照公司的制度,是不是应该给他一定的比例?”我知道公司的规定,所以据理力争。

    “这些不属于她的客户是去年卫检委下发通知后,其他团队做了大量工作进入的,所以没给她。”薛总回到。

    “那如果是这样说的话,市妇幼保健院和市中区人民医院那是不是应该是我的呢?这两个客户是去年我走之前做的工作,做下来的,那怎么现在不属于我了呢?”我顺着他的话争到。

    “你去年走了以后,他们又做了很多工作,所以不能算你的。”

    “他们做了什么?市中区医院到现在还在哪躺着没进去;市妇幼保健院当时直接就开始做业务了,这次连名单都拿不到,不还是你去才拿到吗?这就是他们做的工作结果吗?”我把事实摆在那,薛总沉默了。

    “我现在不是来争这些的,我本人并不在乎这些,说好了回来我不占公司的现有资源,我们自己开发新客户,自己做业务,但是现在我们的工作有了成绩,却拿不到我们应有的利益,我觉得不合适,对谁都不合适。”我继续说到,其实我是在用我的客户换刘姐的客户。

    “我已经用其他客户和她置换了,滕州人民医院当时是综拓服务的,现在拿过来给她了,这不是对她的补偿吗?”薛总反驳到。

    “滕州的那几家医院哪个不是通过这次通知再次进去的?这一年他们都做什么了?之前你也给我说过除了盖经理姨夫负责的那家医院,其他的医院根本进不去门,现在又重新对接上了,就拿一家医院补偿,是不是太少了。”账谁都会算。

    “我还那中原集团给她了。”薛总继续辩解。

    “那个客户是什么情况,跑到什么程度了大家心里都知道,那根本不是现成的客户,是需要重新开始做的,这样的补偿刘姐能不能接受,我觉得你最好问问她。”

    薛总再次陷入沉默。

    “薛总,我觉得咱们团队风气有些不正。”业务上的事情掰完了,我把话题一转。

    “是,一直是这样。”薛总随口那么一说。

    “薛总,我觉得人抬人高,人踩人低,我回来后已经两次了,开全员会议的时候,王经理已经两次说我之前带的中介团队之前做的都是中介业务,业务能力不行,现在在他的带领下转型比较成功,业务做的很好,我觉得这样否认别人的成绩抬高自己好没人品。”我顿了一下,然后补了一句“这个风气是由上影响下、还是由上影响下呢?可能这个风气不正你应该受了他们的影响更多一些吧。”

    这段话说出后,薛总只剩苦笑。

    这是我忍无可忍的反击,不但是他的嫡系王经理敢在全员会议上这样说,在私下里我们的几个人的饭局上,薛总竟然说我借车去临沂骚扰她;在任何小范围的工作讨论之后,我的单身都会被拿来说事,这是个人隐私,为什么非得弄的尽人皆知呢?为此我一忍再忍,终于在这一天我不在忍受,用这种方式进行了回应。

    如果说入司五个月不给我项目,不让我进行客户领导层的开拓经营,这些我还能接受的,或者说我还有办法解决的话,但对于这种人身攻击我是不再忍受。最让我觉得不能再留的事是,薛总之前开拓矿务局中心医院没有拿下来,刘姐对接上了,打电话要我和薛总去出个面。在临去前我和薛总大吵一架。

    “你为什么不去中心医院?不是交给你了吗?”薛总质问我到。

    “你交给我什么了?就是去做赠送保险吗?那就是把这个客户交给我了?”我毫不客气的答道。

    “如果你去那是什么结果?”

    “那不就是你拿30%吗?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让我做好打项目,开拓的事情不是不要让我问吗?”我反问到。

    “那我以后还会交给你项目吗?”薛总狠狠的对我说到。

    “六年满打满算到现在才开拓了五个半客户,还把一年几百万的年金客户给丢了,我还指望你能给我提供新客户?”这是我心里话,我没好意思说出口。

    在去中心医院的路上,因为同车的还有一个新人,薛总没好意思再提这个事情,但是他有方法贬低你。

    “这是我设计的保障计划,你熟悉一下。”给我一张纸,打印着一会要用的方案。

    “这个不行,我们之前给医院协会说的要给全体医护人员医闹保障,现在一级产品换成交通意外,这个和我们当初在医院协会谈的不一样,让他们也不好帮我们往下推。”我直接指出了方案的不妥之处。

    显然当着新人的面这样毫不客气的说出领导的不对,让他很下不了台,于是他的反击模式让我恐怕这辈子都忘不掉。

    “他们在市妇幼就是用的这个方案。”

    “薛总,他们之前在市妇幼用的医闹险,因为听从了公司的安排,为了把覆盖率数据做的漂亮才增加了交通意外,你知道最后的结果吗?最后的结果是增加了销售团队的获客成本,这个费用公司又不出,是客户经理出的费用,而且获客是上去了,数据是好看了,但是转化率并没有提高,所以最后他们什么也不送了,这事你知道吗?”显然他的嫡系王经理报喜不报忧,这些情况薛总可能真的不知道。

    “公司有公司要求,要的是执行力。”薛总拿出这个来说事。

    “公司为什么要求这个,一级赠送的保险做那么高有什么用?”我反问到。

    “我们谈论的不是一件事情,你根本不理解公司的模式,回去看课件继续学习。”说这话的时候,他用很傲慢的语气说出。

    “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好处,除了帮公司收集客户资料,增加销售团队的成本,还能有什么好处?”我直接说出了公司这样做的原因。

    “你简直菜到不行,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再说这样的话我把你踢下车。”他用这种方式守住他最后的权威性。

    “我就想知道为什么这样做?这样做对不对,给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几乎用咆哮的声音回应到,然后把那张印有方案的纸递给坐在后排的新人,说道:“一切以薛总说的为准。”之后我就保持沉默。

    去对接的时候,双方交流的内容就没让薛总拿出那张方案,因为那张方案做的根本“驴唇不对马嘴”,就是打脸的方案。

    这一系列的事情,让我对公司的极不认可,再加上领导的排挤,使我在这家公司的空间越来越小。我是那种喜欢坚持自己想法的人,有些时候我的想法确实是正确的,但是有时候我的正确想法却显示了领导的无能。这应该就是职场大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