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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刺杀

    西部的叛乱已经平定,但经过了叛军数月的摧残,西部各城民不聊生。叛军领袖是流放到西部的贵族,因为偏激地反对禁魔令,公然触犯法律,女皇念其过去的贡献,将其流放到了西部。

    但他们没有反思自己,反而企图东山再起,脱离清国的统治,最后全部落得了斩首的下场。

    清国的军队是不可战胜的,总有不知死活的人企图反抗。

    花雨泽看着西部平叛的战报,憎恶着反叛者的愚昧。

    当初,为何不将这些违法之人直接处决?若是坚持正义,将有罪之人绳之以法,而不是念及过往功劳,流放他们,西部的人民就不会遭到这样的灾难。

    但流放是女皇的命令,女皇的命令不可违抗。功过相抵,是当代女皇遵守的原则。

    如果换做我,必然将邪恶抹杀在萌芽中。

    “你们没有对叛军的残党手下留情吧?”

    面前的黑发女子恭敬地单膝下跪:“不敢。”

    作为被【树】认可,赋予了花之印记的皇位资格继承人,花雨泽能够拥有自己的直系下属,由自己招募,自己培养。

    所有被【树】认可,赋予花之印记的人,将获得“花之宫”宫主的身份,并且赐姓为“花”。相对的,还有木之宫和叶之宫,这三座宫殿的宫主即是清国女皇的有效继承人,女皇退位后,下一任女皇便从皇位继承人中由民众选举而出。

    这三座宫包含了清国所有皇位资格继承人势力,是独立于政治体制外的势力,他们可以将势力渗透到清国势力的每块区域,可以向女皇调用人才,但不能培养自己的军队。

    而花雨泽则是三大宫中,民众支持率绝对性领先的继承人,所以她也是几乎内定的下一任女皇。现任女皇也是直接将她视为下任女皇培养。

    “本周由清杂者逮捕的违法者人数为14人,较上周减少了30%,由于工作量急剧缩减,大部分清杂者都在工作期间离职。

    传闻特拉子爵与近期的儿童贩卖有关,已经展开了深入调查。

    欧族“剧论”派领袖人物,欧之洪在东芒城去世,军方的职务产生空缺,议会方面在与欧族协商继任的将军。

    本月工部产出的【树叶】为6片,成功觉醒【固有魔法】的人数为2,成功率4%。”

    花雨泽眼前的文件上记录的,是近些时日最重要的情报,而女子汇报的,则是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还有。”

    “关于对红之贤者的调查......并未有任何证据指向红之贤者肆意使用魔法,违反禁魔令,宫主,某些传闻或许只是危言耸听,我们是否应该停止对......”

    “继续调查。”

    “可是,这样的做法,是否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

    “你是觉得贤者大人经不起调查?还是觉得我没有调查贤者的资格?”

    “不敢。”

    “没有人能拥有特权,哪怕他是贤者。”

    “遵命。”

    “这封信,安排交给【天命之贤者】——欧之洋。”花雨泽从杂乱的桌上取出一封信,递给黑发女子,“如果对红之贤者的调查遇到阻碍,就直接以我的名义进行,不用担心打草惊蛇,那个家伙绝不会特意防备。但是,不要因为你和红之贤者有所交集,就玩忽职守。”

    花雨泽手下的情报科干部,花子昕,曾被木言指导过,仰慕红之贤者。

    “遵命。”

    黑发女子掩上面纱离去。

    欧之洋坐在一块巨石上,大口大口地咬着手上的肉。

    这是一位年龄将近七十,满头银发,却仍然担任清国大将军的老者。他以一生的时间平定四方叛乱,征战四方各国,未有败绩,是清国国民对“胜利”的信仰。他目光和蔼,挂着一副笑脸,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天命之贤者】,“十大贤者”之一,序列第三,拥有比单字更具荣耀的双字贤者称号,其实力之强大,几乎达到人类的巅峰。清国的大将军,两朝元老,欧族的第四任族长。

    “将军,花雨泽宫主与【红之贤者】来信。”一名副将递来两封施加了密锁的信,一封标有六芒星印,一封则以法阵图案与红色点缀。

    “哈~”欧之洋打了个哈欠,用魔法拆开两封信,“不用等回信了,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副将点头退下。

    花雨泽信上的内容与前几封信无异,在讲关于木言的事。

    三年前,木言研发出“驱魔”,声动世界,受到全清国的认可。“驱魔”能够分辨魔力、追踪魔力,是维持国内秩序的利器,更是国家级的战略性武器,大规模魔法监视、情报探取、战场定位、刺杀,“驱魔”的深度用法潜力极大。

    可惜,令人不解的是,【红之贤者】本人并不愿意透露“驱魔”的制作方法,只愿意定期提供新的“驱魔”装置,维护旧的“驱魔”装置,这导致“驱魔”无法量产,也引起了不小的争议。

    然而,三年内,即使解析“驱魔”的成品,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解析出它的制作方法。或许是缺少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材料。

    而企图跟踪、监视【红之贤者】的人,无一不被其严重警告。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个一鸣惊人的年轻人的重要性,各势力开始巴结木言,清国高层也给出了木言应有的地位——研究院魔法科首席研究官。

    木言更是在一年前被魔导国的【预言师】评为【十大贤者】之一,成为家喻户晓的【红之贤者】。

    清国多年不再外战,自然是要蓄力发展,把目标放在更远的地方,而木言翻开了新的篇章,他所领导的魔法理论革新与【固有魔法】方面的研究,是新时代的曙光。

    他在八岁来到月城,被【树】认可,赋予“木”的标记,师从大将军欧之洋,现为研究者。他初出茅庐的研究,就让研究院的大部分研究者惊叹,而近些年的理论研究更是划时代。他没有任何派系标签,鲜与其他势力来往,作为木之宫宫主之一,也不发展自己的下线,却得到了国民普遍的崇拜与敬仰。

    根据清国的国民选举制,木言毫无疑问将是清国未来的掌权者。

    本身一人便拥有全国超越40%的民众支持率,在帝都更是有着90%的支持率,几乎是能将任何一个继承人推上皇位。

    木言的来历连欧之洋也不甚清楚,他也有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命数也是自己看不透的变数。但事实是,他的所有贡献,配得上帝国的“红”。

    “看来雨泽怀疑木言小子在“中驱”上做了手脚。让自己能不受约束地使用魔法?

    “太幼稚了,这种小事......小姑娘还是太死板了。

    “‘不能让一个人拥有这么大的权力’?呵,这样的话,可以在老夫面前说吗?”

    欧之洋的目光变得锋利,表情变得嗜血。

    “让价值与贡献决定权力,有何不可?你或许不知道,这些都是女皇认可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妄想追求绝对的正义,期望审判所有的罪恶。

    “你的这位支持者,不过就是拥有些许权力,‘牺牲’了一些人罢了。

    “该给你上一课了。”

    清国位于人类领地的正中央,没有外族的侵袭,四面环山,与邻国少有摩擦,是人类领地最强盛的大国。这里是人类世界的秩序中心,可以说是人类文明的中原。现如今,清国无论是对于魔法的研究还是对其他体系的掌控,都领先于世界。

    维系清国百年的信条是“秩序”。议院颁布的法律是至高无上的,不可侵犯。

    而国民所崇尚的是“贡献”。为帝国的强盛做出自己的贡献,是所有人民最崇高的意愿。

    为了纪念所有人为清国做出的贡献,每月的最后一天,就是全国的公休日,强制放假。

    木言今天约了人见面,说是偷偷溜出来也没错,因为严格来说,研究院的那群疯子没有所谓的公休,他们会在公休日组团到月城外,在城外偷偷地继续研究。不过对木言来说,这场约会是每个月必须来的。

    木言的脸上稍微戴了些易容的装饰,坐在咖啡厅的角落,慢慢品尝着杯中的咖啡。

    这几天那些魔法派系的人并没有做出什么动作,安分得不像样子。国民都在自发地庆祝【天命之贤者】的归来,高层的各方势力却甚是平静。

    如果能够一直这么稳定就好了。

    旧魔法派系的人如果能安分守己(坐以待毙),等待自己的结局就好了。等到恩师回来,就可以把牺牲最小化。

    但如果他们狗急跳墙,难免会影响到很多东西。

    “您好,请问这个位置有人吗?”身边一阵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抱歉,那个位置是......”木言礼貌地抬起头。

    穿着纯白礼服的金发女孩自顾自地在木言对面坐了下来,端起了摆在木言对面的咖啡。

    女孩拥有一双闪耀的眼睛,眼角透露出温柔的气息,她稍微调皮地盯着木言。

    “温度又是刚刚正好呢,你果然是用了‘魔法’吧!”

    希苏甜甜地对木言微笑。

    “当然,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木言也喜悦地对着希苏笑了出来。

    “我已经对今天的庆典迫不及待了,准备好了吗?”木言隆重地向希苏伸出手。

    “呵呵呵呵,你已经让我期望很高咯。”希苏微笑着把手放在木言的手上。

    今天,是只属于两个人的时间。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摆满了各种摊子,小吃摊、游戏摊、杂货店......这对于很少逛街的贵族充满了吸引力。

    “这里竟然有狐草糕,真令人怀念。”

    “这个毛茸茸的像尾巴的糕点?我想尝尝!”

    “据说只要把它涂到别人脸上,就会长出狐狸尾巴和耳朵。”

    “吃九个可以变成九尾狐嘛?”

    “......”

    “作为著名的魔法师,丢飞镖自然是百发百中。”

    “是吗?那来和希苏比一比吧!”

    “不是,我明明向上挥了为什么往右边飞出去了。飞镖怎么离手之后就不受控制了?”

    “......”

    “木言,你说这枚羽毛好看吗?”

    “这枚羽毛和你今天的服饰很般配呢。”

    “嘿嘿嘿,我觉得它和‘红之贤者’更加搭配哦!送给你了,你看,插在这里。”

    “......”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专业算命,欧族认可,路过的人都可以免费抽一个竹签啊。”

    “我们也去试试吧!”

    “‘枝叶扶苏’。我的是‘枯木生花’。”

    “看来‘贤者大人’是要有什么逆境了,呵呵呵呵。”

    “......”

    希苏挽着木言的手,两人漫步在空旷的草地,望着日暮的天色。

    “我们的清国还是这么热闹呢。”希苏把头靠在木言的肩膀上,温柔地说,“即使失去了魔法的色彩。”

    “......”

    大街之上,再也感受不到魔法的气息了,曾经离不开魔法的人们,已经逐渐脱离了对魔法的依赖,曾经与魔法有关的许多习俗,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我们牺牲了自由的魔法。

    “五年前还能看到魔法师在空中竞速,能看到大街上的魔法展示。”希苏低下了头,让木言无法看清她的表情,“我最喜欢的就是魔法了。”

    是啊。木言回想起自己和希苏的相遇,那时她还是一个因为向往魔法,老是缠着木言的小女孩。她不断地被木言层出不穷的新魔法吸引。

    “魔法就像奇迹一样吧。”木言搂住了希苏,把身子半靠在她的身上,“但我们的奇迹没有结束,它不止于魔法。”

    “不要怪我禁锢了你们的手,我在编织更远的梦。”

    “我相信你。”

    大街之上,即使是暮色降临,仍然熙熙攘攘,不再有人露出畏惧的神色,曾经生存的小心翼翼的人们,也能够展露出更真实的情绪。

    我们牺牲了自由的魔法。我们得到了更多。

    月城东南角的旧街巷区临近月城的边缘,房屋建造的参差不齐,巷道与小路交通,犹如迷宫一般错杂,被称为‘深巷’,路上的行人大多蒙面,巷中的氛围异常沉寂。

    深巷的许多角落,正是情报交易的第一手现场。

    在一条较为宽敞的青石道上,两名穿着黑色风衣的蒙面情报官蹲着,仔细比较着路道石块上的纹路。

    深巷并没有被庆典的气氛渲染,宽敞的青石道上没有一个行人,日暮降临。

    “就在这里?”花雨泽披着白色风衣,打量着四周的暗巷,巷子黑漆漆的,望不见尽头。

    “此处是‘深巷’,临近月城边缘的五环辖区,同时也是旧城区,多为平民居住,是特拉子爵的辖地,如今治安不良,常有15岁上下的流浪孩童在这里集聚。”花子昕回答。

    曾经“深巷”也是清国有名的地方,当然是在禁魔令颁布之前。

    两名情报官对视,相互点头确认。

    “花宫主,确认无误,这就是【固有魔法】。有人在此处释放了【固有魔法】,留下了概念痕迹。”

    “可以看出来具体是谁的【固有魔法】吗?”

    “属下并未见过这种【固有魔法】,即使是类似的也没有见过。”

    “根据与在籍的【固有魔法】比较,这是一种新的【固有魔法】。也就是说,并未被国家登记。”

    清国的【固有魔法】觉醒并非国家机密,但所有成功觉醒【固有魔法】的人都必须在籍记录固有魔法概念,以便区分。

    也就是说,有人用手段隐藏了自己的【固有魔法】?有部分的觉醒者并没有被记录在册。这无疑是重要的情报,应该第一时间汇报女皇。此处没有留下其余痕迹,接下来应当着手调查“深巷”了。

    “那么,接下来的......”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爆炸产生的巨大声浪袭来,远处高高耸立的钟楼从半腰被炸断,半座建筑物瞬间倾斜而下,向地面坠去。

    街道上的行人四散奔逃,有常识的人都知道,高空坠落的重物,即使是魔法师也难以拦截。但在夜幕降临,突如其来的大爆炸,无数的建筑碎石从空中坠落,让普通的民众根本来不及逃脱。无数巨石撞击到街道之上,将整条大街夷为废墟,大火星星落落地燃起。

    坠落撞击所产生的烟尘四散,吞噬了整条街道。

    敌袭?已经十年没有在月城发生过了。

    四人不可思议地看向爆炸发生的方向,又望向高悬在月城中心上空的红色水晶。

    若是一个足以造成这么大破坏的魔法,即使是顶尖的魔法师也需要长时间准备。钟楼的爆炸显然是人为的,在清杂者和守卫军来之前,不能确认爆炸的原因。

    当务之急,应当迅速解救伤员和维持治安。

    “召集附近的情报官,迅速赶往爆炸现场,协助军方解救平民。允许使用魔法。”

    “遵命。”

    花子昕暗暗欣慰,对于违法吹毛求疵的宫主,在紧要关头,果然还是不会顽固地遵守法律。

    花子昕的【固有魔法】是【潜行】,派她去联系和召集情报官支援现场最合适不过。魔法通讯的有效范围太小,在这个距离无法联系到皇宫。

    “今天的调查就先到此为止吧,返回花之宫。”花雨泽转身对两名情报官吩咐。

    前方的深黑巷子里,一位戴着奇异面具的长袍人缓缓走出,他细心地打理着自己的衣冠。

    他径直向花雨泽走来,完全无视一旁的两位情报官。

    花子昕才刚离开不久,两位情报官也并不是专精战斗的。

    “您好,现在情况危急,请待在家中尽量不要外出。”一名情报官微笑着拦住面具人。

    敌方没有释放魔力的意思,或许是住在附近的居民。

    面具人瞬间将左手刺进他的胸口,情报官来不及用魔法反制,微小的飓风狂躁地撕碎他的心脏。情报官的身躯被冲飞出去,重重落在地上,胸部被贯穿了一个空洞,周围是被撕碎的血肉。

    另一名情报官已经闪到面具人的身后,用匕首迅速地刺击面具人的颈部。

    面具人错身躲开,反身用右手刺向情报官。

    情报官仅仅微微错身,避开要害,直接再次用匕首刺向面具男的要害。面具男的右手刺穿了情报官左手的肩膀,但附加了魔法的匕首直接划开了面具男的右颈。

    情报官的身形化作黑影淡去,真身出现在花雨泽的边上,忍耐着左肩的剧痛,单膝跪在地上。

    面具男的右颈不断涌出血来,他用右手捂住伤口,砸了下嘴。

    “花宫主,他是觉醒者,很强。”

    情报官死死地盯着面具男。自己故意以伤换伤,否则可能都无法伤到这名男子。

    “我喜欢清国人这种毫不堤防的样子。”

    面具男用风丝绞开自己的肉,又把他们随意地缝在一起。右颈的血止住了,但是皮肤却扭曲地缝合在一起。

    此时,小的风暴毫无征兆的在情报官左肩的窟窿处炸开,直接撕烂了他的半个颈部。

    “【幻方/波纹】,有人指名要你的人头,花雨泽。”

    东方著名的暗杀组织,幻方。

    这是一名觉醒者。四周没有魔力的痕迹,也就是说,刚才的攻击,即是他的【固有魔法】。貌似是与风刃类似,攻击性很强。

    花雨泽不是觉醒者,不能察觉到敌方【固有魔法】的概念。

    “即使是用【固有魔法】行刺,你也没法脱身。”

    花雨泽看了看两位牺牲的情报官,他们刚才已经使用了魔法,清杂者不久就会赶到,不过由于灯塔爆炸的事件,这个时间可能要延迟了。

    面具男看向了爆炸的钟楼方向,“在月城用【固有魔法】的滋味,真是爽快。”

    看来这次爆炸和暗杀是同一个阴谋,爆炸可以牵制住守卫军和清杂者。他们找准了花子昕离开的时间,看来是掌握了我的行踪,有人暴露了我的信息。

    但是他们有恃无恐的底气是什么?即使是爆炸拖延了一段时间,【中驱】也可以检测出爆炸魔法的来源。

    “你的雇主是谁?”

    面具男不禁觉得眼前少女的可笑,即使是死到临头了还是这么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所谓清国的皇女,也就只是一群没有见过残酷世界的小屁孩。

    组织上要求,在不危及自己性命的情况下将其刺杀,但方才的情报官就伤到了自己。不该废话了,直接全力解决了目标然后撤退。

    面具人脱下长袍,双手之上展开无数细微的风刃,撕裂着四周的空气。

    花雨泽拔出腰间的长剑,剑身折射着红光。她单手持剑,漠视着面具人。

    面具人展开魔法加速,飞速冲向花雨泽,洞悉对方的破绽,随时准备刺出双手。锋利的风刃就盘旋在他的指尖,拥有着撕碎一切的破坏力。

    没有任何冗杂的动作,花雨泽的剑径直向面具男挥来,面具人把控距离,停滞魔法,速度迅速慢了下来,微微侧身,已经躲开了剑的轨迹,而花雨泽全力的挥剑之后满是破绽,这不应该是单手剑的用法。

    但是像是误判了距离一般,红剑直接深深划开了面具男的胸膛。

    “嗯?”

    好像有什么违和的地方,这就像被牢牢锁定了一般的不可躲避,就像本该如此一般的命中注定。

    这一剑,我躲不开,这不是距离的问题,是我必定被命中。面具男的脑中只剩下这一个想法。

    面具男直接被斩为两半,血向外围溅去,尸体瘫在地上。

    剑身,并不粘血,就好像没有斩杀到实物一般。

    “损失了两名觉醒者......幻方。”花雨泽将剑重新入鞘,“你难道不解释一下吗?木言?”

    木言蹲在胸部被贯穿的情报官身边。即使展开了最高级的治愈魔法,仍然无法治疗他的伤口。

    “你是在跟踪我?”花雨泽不满地质问木言,“我才刚刚遇刺,你就来了?”

    “别开玩笑了,花雨泽。”木言阴沉着脸,低声说,“用那把剑,你明明可以直接把他杀了,他们两个就不会牺牲。”

    花雨泽愣了一下,别开脸。

    “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他们会得到应有的荣誉。”

    “荣誉......他们本来可以不牺牲!可以创造更多的价值,只要你早点出手。”

    “我无法对一个没有违法的人出手。”

    “但他是个杀手!”

    “杀手,是在他出手之后。”

    “我早就让你带上‘天命剑’,就是为了能够及时斩杀这些刺杀者。你不是自诩要审判世间的所有邪恶吗,为什么就不能提前挥出你的剑?”

    “......”花雨泽望了望四周魔力的气息,坐在了石椅上。

    “‘天命剑’是恩师刻意留下来的,他的意思不就是让你随意拿去用吗,你却犹豫了那么久。两名觉醒者对清国来说有多重要,提前挥剑可以减少多少损失。你为什么就是不会变通?”

    “我的剑从不会变钝。你的魔法,却是越来越多杂念了。”

    “......抱歉,我太冲动了。”木言平复下心情,把视线从惨死的情报官身上移开。

    “那么,木言,你为什么在这,以及关于刺杀者的事,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今天是公休日,恰好路过罢了,感受到了魔力的波动。你作为女皇的继承人,选举在即,自然是要小心一些不轨之徒。”

    花雨泽意味深长地望向木言。自己是木言与希苏恋情的见证人,当然知道这个每月一次的公休日,木言必然是陪着希苏的。他出现在这里,更加验证了花雨泽的猜想——木言果然对【中驱】做了手脚。

    “相处了十年,我一眼就看得出你是否在撒谎。”

    木言站了起来,转向花雨泽,欲言又止。

    “算了,我不管你有什么秘密,我都会揪出来的。还记得你喜欢上公爵家的千金却不敢表示的时候还不是直接被我揭穿了。这一次你可要藏好了,如果你有什么把柄落在我的手里,可不会有好下场。”

    花雨泽对着木言笑了出来。

    可千万不要有啊。

    木言注视着花雨泽的笑颜,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这能草草的回应一个微笑。

    “那我可要藏好了。假如真的违反了你的原则,就挥下你的剑吧。可不要对我手下留情,花雨泽。”

    “哼哼。”花雨泽露出发自内心的笑。

    木言坐到花雨泽的身边,抬头仰望着远方的水晶。

    花雨泽又站了起来,朝着两位情报官的尸体走去。

    她轮流为两人合上了眼睛,并庄重地向两人行帝国最高的六芒星礼,看得出它眼神的尊敬和藏在更深处的愠怒。

    “愿荣誉之人安息。”

    远处,头戴面具的中年男子坐在屋顶上,凝视着街道上的【红之贤者】与花雨泽。

    毫无疑问,刺杀行动惨烈失败。

    “被摆了一道,希切尔特。这根本不是刺杀,是让我的人来送死吧。”

    “秩序之都,真是见识到了。我自以为的合作,不过只是别人的布局罢了。这清国还真是滴水不漏。”

    男子长舒了一口气,维系着隐形魔法。

    此时,身为刺杀目标的皇女,又重新从剑鞘中拔出了剑,在空中挥动,构成一支剑舞。

    “清国的人倒是闲情逸致。”

    但下一秒他就不这么想了。

    男子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有一道夸张的剑痕,涌出的血直接浸湿了长袍,此刻,斩击之后的巨大疼痛才袭来,他差点一口气没有喘上,强撑着意志维系着魔法的稳定。

    该死,开玩笑的吧。

    男子挤压着不断溢出鲜血的胸口,消失在了黑夜中。

    花雨泽结束了剑舞,黑夜里的长剑不再发出任何光亮。补刀是良好的习惯。

    远处的空中,几名清杂者急匆匆地赶来,为今晚的暗杀划上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