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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捐丹心

    昆玉玑虽然对怀风很有好感,但也感觉得出来她对自己不冷不热,再加上也到了去金河寺踏青的时候,估摸着娘的车驾快要到了,于是起身告辞。

    怀风这时候却突然道:“我去看了事发之地,没看出什么解毒的法子,你最近身边有靠近你的妖怪吗?”

    昆玉玑一愣,当即想到了白和砚。可是白和砚是哥哥的朋友,况且他也陈述过自己来京华的缘由,昆玉玑觉得无可指摘,要怪也是怪怀风这话问得有些晚了,于是昆玉玑还是帮白和砚瞒下来道:“没有,怎么了?”

    怀风神色如常,甚至没有拿那双眼睛打量昆玉玑,她只是点了点头,像是早知道从昆玉玑这里问不出什么。

    昆玉玑见她不多问,也怕自己露馅,于是赶紧离开了狐狸府邸。

    好在狐狸府邸就在金河寺山下池塘里,驱云为她摇船将她送出府邸时还来得及赴会,昆玉玑一阵小跑到了几驾马车后头,整理一番步摇,这才端着县君架子走出去了。诸位小姐们见到她来都一一问好,一起一边往寺里走,一边谈起京华时兴的点茶铺子,后来有人注意到昆玉玑的步摇特别,都问是从何而出。

    昆玉玑迟疑片刻,还是道:“不知你还记得不记得,上回上巳节和奕王殿下相谈的那位……”

    她本以为不会有人记得,这些姑娘们听了,却都是一阵面色绯红,其中一个问道:“后来县君你还递了一只大雁给他的那位郎君?他是哪家的郎君呀?之前不曾见过。”

    昆玉玑见她们居然都还记得,这才想起来李承叡是一只算不上青春但的确貌美的狐狸精,只得干笑两声。她还真不知道李承叡给自己胡编了什么身份,只道:“是金华人士,从商的。”

    那些官家小姐一听说是从商,都面露难色,但还是有人问:“他来京华,是新考取的翰林吗?”

    “不是,”突然有人插话进来,道,“他是来追悼妹妹的,而且他已有妻室。县君,您母亲让我来请你过去。”

    昆玉玑转头一看,只见一头扎进姑娘堆里的男子正是没脸没皮的白和砚。白和砚说完,就冲诸位小姐作了一揖,跟着昆玉玑离开了。

    昆玉玑走远了些,才问白和砚道:“你怎么来了?”

    白和砚道:“和你哥哥一同来的,在昆府要见你一面真是难,你是不是忘了每三日要见我一面?”

    昆玉玑确实忘了,实在因为这事该紧急的该是白和砚,求她的也是白和砚,怎么都该是白和砚想办法来找她。但此时白和砚问起,似乎像是昆玉玑的错了,因此昆玉玑笑道:“你倒怪起我来,我可刚刚救你一命,李承叡麾下的虎女问我是否有妖接近我,我——”

    白和砚问:“你怎么说?”

    昆玉玑觉得他口中发紧,偏过脸去看他,白和砚的脸色不显惧怕之意,只是平静。她却只能这样猜测,道:“你也不至于怕成这样吧?难道因为你是鲤鱼,所以格外怕老虎?我自然是说没有了,我先答应的你。”

    白和砚闻言,倒是有几分珍重道:“多谢。”

    正说着,昆夫人已经在往这边招手,昆玉玑于是不再和白和砚多讲,喊了声“夫人”,又一一喊过娘身边的夫人们,喊到最后一位,是位年纪很大的老夫人,这位昆玉玑不认识,于是道:“这位是?”

    昆夫人道:“这位是商夫人,贵妃娘娘的母亲。”

    昆玉玑于是喊得亲切些,称呼“商奶奶”。

    昆夫人也只是喊她来见见诸位长辈,寒暄一番后又挥手叫昆玉玑自己玩去了,昆玉玑刚走远些,小白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又紧紧跟着她了。看在小白很安静标致的份上,也没有小姐提出要把狗赶走,一行人一起上山去踏青。

    金河寺今日多进了一尊佛像,因此香客众多,不少人排着队去捐瓦。昆玉玑还是头次听说寺里有比听经和烧香更有意思的事情,一时有了兴趣,其余小姐们不愿挤在人堆里,先行找方丈要进院子里,在荷花池前摆开地方来喝茶。

    已经傍晚时候,昆玉玑于是在一树鸡蛋花下等着领一片瓦,想着等会要往上面写点什么,她最近烦心事挺多的,要一一写来,一片瓦还写不下呢:姻缘、朝堂、家中矛盾还有她自己……哦,对——好在李承叡那边的事算是彻底了结了。

    这狐狸早成精了,自己何苦跟他多来哉。恐怕连他一点好意,也全是从他妹妹那里来的,如若真是这样,昆玉玑还要自作多情,也太没脸没皮。昆玉玑这般想着,不如……给哥哥求求仕途,好歹别让他在朝中吃暗亏。

    这般想好了,上前提笔时昆玉玑倒是很笃定,写完后她便站在一边看其他瓦上写的什么,一眼扫过去,看到的都是诗词,恐怕不少翰林也来赶趟了,这些僧人也聪明,摆着这些诗词不立刻放在庙上去,引得更多的人来题诗。

    只不过其中有一首看着在许多翰林中有些平平无奇,也有些郁郁不得志的意味,这首诗写作:

    豪杰生来运未通,沙滩无水困蛟龙。

    有朝一日春雷动,大鹏展翅上九重。

    昆玉玑见了,便有些好奇,怀疑是自己没看出门道,指着问僧人:“这首诗为何也摆在这里?是与佛门有何关系吗?”

    “一看就是没看过戏的小姐。”僧人还没回答,就有一个揣着文玩核桃的大爷在一旁道,“这是《白水滩》里面穆玉玑的唱段,估计是写了求显达的,穆玉玑唱完这段就大打出手咯。”

    昆玉玑看过戏,不过点的都是爹娘喜欢看的老戏,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出,并不曾听说过还有这么一出戏叫《白水滩》,里头居然还有个和她同名的人物,于是请教道:“这个穆玉玑是好人吗?”

    “是这个。”这位大爷竖一个拇指,便到前面去捐瓦去了。

    昆玉玑听闻和自己同名的这位穆玉玑是个英雄,也就开心了,她觉着在佛门捐瓦写戏文还挺有意思,就问:“写这个的是哪位翰林啊?”

    僧人指指不远处的菩提树下,昆玉玑便瞧见了个人影,道了声谢。

    菩提树植在荷花池前,池中养了不少鲤鱼,香客都挤在殿前、鸡蛋花下,水边只这一位坐在石头上喂鱼,昆玉玑想认识一番,于是上前道:“这位郎君?”

    这人转脸过来,有些惊讶,道:“玉玑姑娘。”

    因逆着夕阳,昆玉玑一时没认出他来,但人家这么一开口,昆玉玑听出来是谁,也就觉着尴尬——这人她认识,转头就走也晚了,于是昆玉玑道:“孟兄,你今日也来礼佛?”

    孟师从石头上站起来,道:“不,我陪我外祖母来的,她请善明大师讲禅,我在此等候。”

    外祖母?昆玉玑想了好一阵,啊!都怪她总是慢半拍,刚才娘叫她认识的商夫人既是贵妃娘娘的母亲,自然是孟师和傅昭的外祖母了。

    于是她道:“我午后在山下遇到过商奶奶,奶奶精神矍铄,很是亲切。”

    孟师点点头,倒也没多说什么。

    昆玉玑本想问他写那段唱词是为什么,但是思及孟师上上回很敢说话的风格,又觉得不好问出口。她觉得孟师并不像先前旁人说的那样寡言,相反,说话直来直去,时常叫人不知道该怎么接。

    昆玉玑于是问:“对了,孟兄常常听戏吗?”

    孟师愣了片刻,像是很惊讶她回突然问这个,道:“听。”

    昆玉玑问:“最常听哪几出?”

    孟师道:“都是老戏,《捉放曹》《四郎探母》还有《白水滩》……”说到这,孟师转眼看向昆玉玑,存了些打量在里头,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这都是我儿时跟着外祖母听的戏。”

    昆玉玑打哈哈笑道:“都是武生戏挺多的……”

    孟师却不顺着她的台阶下,直接问道:“你也去捐瓦了?”

    昆玉玑干笑道:“是啊。”

    孟师像是有些懊恼,他退后几步,离池子远了些,站到菩提树下,但是不巧被长得铺开的菩提枝干打了一下后脑勺,昆玉玑倒是不用眯着眼睛迎着夕阳看他了,她看着孟师像是欲言又止,于是她又给他搬来台阶,道:“我只是抓周的时候抓了一块玉,所以起这个名,倒不知道这么凑巧,穆玉玑是个落魄英雄?”

    孟师点点头。

    昆玉玑道:“虽然你现在赋闲,但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就抱怨处境艰难,还为时尚早。若奕王殿下……一切还未可知。”

    孟师听她这么说,倒是舒展开眉来,道:“我没有抱怨,便是不想提亲,我也会卸任。”

    昆玉玑眨眨眼,道:“你不喜欢打仗?”

    这么问有些怪,孟师也这么觉得,他笑了一下,道:“这么说有些没心肠了,但我的确喜欢在边塞带兵。上回听白翰林说起,才知道为调出军费地方已经空虚到这等地步。写那些唱词,是觉得……玉玑姑娘最近似乎烦心事不少?”

    昆玉玑脑子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唱词里困在浅水的蛟龙、不飞的大鹏指的是自己!不是她少见多怪,实在是拿这两样来譬喻一个女子的诗词太少了,昆玉玑这么一想,倒觉得自己狭隘……

    昆玉玑只得答道:“是不少,我那个傻哥哥总结交些不三不四的人……佛门清净地,不提这些。”

    孟师点点头,忽而转头过来看她,道:“不如找个方便日子来我府上过两招?练上许久,总能想通一些事。”

    昆玉玑看向他,一面觉得去晋安侯府做客实在别扭,一面又实在很想和孟师过两招,她试探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现在比划比划?”

    孟师考虑片刻,看向她,问道:“我没带剑,也没有枪,你要和我比拳吗?”

    昆玉玑早听闻孟师剑术和枪术厉害,现在看来,恐怕肉搏也不差。这可惜这几项武学里头,她第一怕斗剑,第二怕比拳。论剑术,昆玉玑是尚未入门,论拳法,孟师大她五岁,单看个子昆玉玑都觉得力量悬殊,恐怕不敌。昆玉玑立刻连连摇头,道:“不了不了,那还是撞日不如择日。”

    她先前一直端着架子,此刻和孟师说了几句,也放松下来,这么一晃脑袋后头上的步摇立刻打在脸上,她伸手整理,步摇又不小心挂到树枝上,孟师也注意到了,于是道:“这劳什子拘束人,不如摘了吧……玉玑姑娘来之前,去了李郎君处吗?”

    昆玉玑扶了扶步摇,暗想幸好这附近没有小姐们,不然可就要被笑话了。听得孟师此问,昆玉玑也没太在意,赶紧顺着他话摘了步摇缠在手上,下意识否认道:“没,怎么问起这个?”

    孟师别开脸去,看着池中摇曳的荷花,沉默许久,忽而道:“……乌木沉香。”

    昆玉玑看向他,一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孟师仍是没看她,道:“金河寺所用的檀香中加一味乌木沉香,这种香我只在李郎君处闻见过。”

    昆玉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李承叡那坐了一会儿,竟然就沾上了李承叡的熏香,现在还被孟师拆穿,一时不知该如何狡辩。

    正说着,一阵步辇吱呀声过来,原是商老夫人听禅出来,遥遥招手唤孟师过去,孟师也就道了声告辞,大步离开了。

    落得昆玉玑站在原处,很是冤枉。而且说不冤枉吧,又是她活该——她可真是百口莫辩,无非是因为她觉得李承叡是狐妖,若非必要不想让凡人知道李承叡罢了,一时口快就否认了。她虽然不想嫁给孟师,但也绝不想在孟师至真之人处落一个骗子形象,不由得暗下决心,去晋安侯府那日好好说说此事。

    连昆夫人都没想到,从金河寺回来后,昆玉玑便一反常态,不再躲着晋安侯府的人,甚至开始练长枪,问起便说是要去和孟师过两招。

    昆夫人有些担心女儿,劝道:“你哥哥虽没你有心眼,咱们家却也不是卖女求荣的人家,你可不要一时糊涂,为你哥哥的仕途嫁给小侯爷。”

    “我清醒着呢。”昆玉玑忙着练枪,一边道,“就是从没同上过战场的将军练过,有些手痒。”

    昆夫人见她这样说,就知道女儿还是有主意的,却又转而忧心别的事来,道:“这都快三伏天了,以武会友是以武会友,别在身上落下伤来,尽量别用开刃的枪,动起手来有些分寸,知道没?”

    昆玉玑突然抬脚将枪尖踢起来递出一刺,这才停下来道:“知道了,我会小心些,你看我也不是胡乱练的,以往和江湖朋友练,也没落下过伤啊,又不是比剑比拳。”

    昆夫人这才放下心来。

    昆玉玑在家练了许久,也懒得去管猫儿虎儿的在不在了,小白倒每天冲着她枪尖一跃一扑的,还以为昆玉玑在陪它玩。昆玉玑这般练熟手后,拍马就往晋安侯府去了。

    晋安侯不理政事,喜欢游山玩水,昆玉玑进府时他和晋安侯夫人都不在,昆玉玑论理先去见过了商老夫人,很快就拉着引路小厮去了校场。

    孟师显然知道她来,已经摆出了兵器等候着,原本昆玉玑便猜测他府上不会有没开刃的长枪,此时一看,果然如此。昆玉玑本想上前起个话头说说先前自己说谎的缘由,但孟师已经拿好了一柄长枪,问她:“你挑哪一把?”

    昆玉玑指了一把和她在家练枪时所用相差无几的,孟师便取出来扔给她,道:“你请先手吧。”

    昆玉玑很是信心满满地拿起长枪先手出招,孟师很快接住她的先手。一开始昆玉玑存着试探的心思,只友好地慢慢出招,但孟师却没有慢慢入题的意图,他出招很快,引得昆玉玑不得不严阵以待。

    和以前的江湖朋友所舞的长枪不同,孟师显然是正经拜师学过,步法灵动,枪势却沉稳,没有太多令人眼花缭乱的花把式,就连昆玉玑有心想要试一试用脚踢枪秀一手也找不到时机。孟师时不时一晃过来的上崩枪能将昆玉玑打得退一步有余,他手中的枪想必比自己用得要重许多,尽管如此,他的枪势却连绵不绝,变幻迅捷如同骤雨,这和先前在白和砚面前露过的刀法风格很不相同。

    还没过百招,他一手回马枪险些崩在昆玉玑小腿上,昆玉玑虽然知道他控制着长枪,但夏日穿得少,她还是感受到枪挥过来时有如鞭风一般的劲道,连退三步,便踩在场边,不得已往后翻去,落在台阶下了。

    孟师把枪收在身侧,伸手给她,问:“再来?”

    昆玉玑大感人外有人,笑道:“若你不给我讲讲,再来我也是落败。你学的是什么枪法?”

    孟师于是收回手,也跳下台来,道:“六合枪。”

    昆玉玑彻底明白,唏嘘道:“我当年也想学,但是站桩实在太累,没学成。你那一手——”昆玉玑形容不出来,她尝试着学出来,但是照虎画了只猫,有些难为情,道,“——献丑了,这几下怎么连起来的?”

    孟师没看出来她指的是哪一招,一头雾水地想了半天,昆玉玑也知道自己学得不像,但还是硬着头皮尽力再来一次,这一回孟师看懂了,他一边放慢,一边道:“翻,胯翻手翻,像这样,拦这一下胯合前倾,扎,前胯落,枪出尽。”

    枪出尽也就是后手把枪完全推出去,昆玉玑跟着做,却握不住,枪尖往下落了,她看孟师,枪尖却仍是握平的,立刻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枪势看上去这么轻浮。

    “扎是得扎马步下去,”孟师收起枪,将昆玉玑往下按,示意她马步扎深一些,指正道,“胯翻——”

    他顺势要去扶昆玉玑的腰,又突然意识到男女有别,一时手停在半空中,昆玉玑立刻察觉到孟师的左右为难,忙道:“没事,既然是学武,哪有不动手的,莫说学枪,练拳也得拳拳到肉啊。”

    孟师却仍是没动,他收回手,点评道:“现在教你,你也使不出来,因为没有童子功,手上没力气。”

    昆玉玑被他说得一阵汗颜,只能说:“的确,的确。”

    孟师批评了她,也有些后悔自己话说直白了,于是道:“那,换剑?”

    “若说我玩枪还有几分自信,”昆玉玑苦笑道,“剑术则是完全没有入门了,少时我哥哥取笑我于剑道没有天赋,我赌气就不曾玩了。以往和一些江湖朋友斗剑,我向来是落败的。”

    孟师却没有多言,走到枪架旁,取来一柄挂着的剑,道:“试试这个。”

    昆玉玑接过他扔过来的剑,抽出一看,发现这是一把软剑,她头次见这玩意,很是新奇,捏着剑尖弯了一下,由它弹出去,发出“嗡”的一声。

    孟师走过来,见她喜欢,就道:“往外刺,用寸劲,能有剑鸣。”

    昆玉玑闻言,又高兴起来,这点力气她还是有的,当即凌空一刺,果然剑鸣很清脆,她打量着这把软剑,问道:“我还当软剑既不算君子之器,也不能说是末流之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不会用这种武器呢。”

    孟师从昆玉玑手中拿过这柄软剑,道:“过刚易折,软剑当然也算是君子之器。”

    这话倒中肯,昆玉玑点头称是。

    “对了,在金河寺那日,一时口快,忘了去过李郎君处。”昆玉玑趁他休息的片刻,赶紧道,“听闻他中了毒,去看望时只坐了片刻,他昏迷着,也没跟我说话,因此忘了自己去过,倒被你闻出来了。”

    孟师闻言,将软剑收回鞘中,道:“原是如此。”

    “再者,”昆玉玑赶忙接着道,“还没来得及同你说声多谢,商老夫人就将你叫走了,你替我捐了一片瓦,实在是有心了。”

    孟师“嗯”了一声,像是不想多谈此事。一把将软剑丢给她,自己又大步走去拿了一把抽出来,道:“我教你几招简单些的,软剑轻巧,适合你。”

    昆玉玑知道他这是不追究自己说谎了,于是答应一声,扶着台阶跳到校场上,跟着他学起软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