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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魯莽的皇上

    曹家大宅。

    曹牛一行人内附曹家已經有五天了,曹牛也漸漸適應起新生活,和以前不同的是,石頭(玄化先生)離開了,不過沒了石頭,曹山比以前更積極幹活,而且不時灌輸一些莫名其妙的武功秘訣給他,說是爲他打下練武基礎,日後遇到黑山賊之類的人也能有一拼之力。曹牛深感早前九死一生的痛苦經歷,自然不抗拒所謂“口訣”,曹山又是他的長輩,自然不會懷疑他別有用心,早晚勤練武功。

    這五天以來,曹牛沒有和曹南説過一句話,畢竟他“認定”自己和她的後娘有了一腿,他們之間的關係輩分也不清不楚的,在大宅内偶然碰上也只是點頭應對而已。

    最重要的是,自從曹南來到曹家,她的身份升格了,她不再是食物鏈最底層的家奴,鯉躍龍門,成了曹家的“女主人”一般,一朝登道,哪怕是曹良曹平對她也是客客氣氣的,連大總管曹安遇上她也得給讓路,說是曹家的女主人也錯不了。

    從牙婆七那裏買了兩位貼身服侍的她的丫鬟,曹妙和曹麗。她們的名字是曹南親自改的,想必心裏有著一點報復心態吧,吳妙曾經是自己的情敵,臨別之際也不和牛哥兒説清楚,引致兩人見面也生分不少,吳麗則是吳家大總管吳球之女的小名,曾經在吳家家奴的食物鏈裏比她高級,現在“妙麗”都是服侍自己的丫鬟,心裏也有些暗爽吧。

    過了那麽多天,牛哥兒也不找她,曹南終於抵受不住委屈,來到馬廄找阿牛哥儘訴相思之苦,也答謝當日救命之恩。

    “曹姑娘,馬廄污穢,唯恐玷污了姑娘的玉腿。”

    “阿牛哥,我們不用那麽生分吧。”

    “昔日的阿牛已經不在,姑娘也請自重,曹牛感激姑娘的關愛,如果沒有特別事情,煩請日後不要相見。”

    “你。。。哼。。。”

    曹南氣鼓鼓走了。

    這不過二人之間的小事情,可是落在有心人眼裏代表的信息容量就大了。

    曹節這個小人自從被曹平這個大師級小人點撥以來,清楚明白當晚自己爲什麽被曹騰教訓了,曹騰不喜歡捕風捉影,但不代表他希望下人瞞騙他,他之所以被吆喝,只不過是他沒有拿到“確實證據”,假如掌握曹牛和曹南兩人通奸的證據,告發他們肯定能夠更上一層樓,有望升爲高級家奴。

    “曹妙和曹麗形影不離跟著,很難跟蹤,怎麽辦才好?”

    曹節認定了他們兩人必定有苟且之事,日子久了肯定會露出破綻,他的計劃就是守株待兔,靜待獵物上鈎。

    曹節趁曹妙和曹麗出去拿物資的空隙潛入曹南閨房附近的後花園,在草堆裏被蚊蟲放血將近一個時辰之後,沒有等到曹牛上鈎,等到的是另一個男人和曹南“私會”。

    只怪上天愛作弄凡人,阿牛和阿南這對本應走在一起的小情人,一次又一次的被殘酷的現實分開,除了一個“後娘”吳妙之外,漢帝也加入了。

    約莫一個時辰前,在曹家大宅,皇上不請自來,還好遇上曹騰沐休在家,否則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擅自闖入,也許曹家的家奴會把他當成賊子捆起來,甚至亂棍打死。那時候,史書便會這樣記載:永壽元年,公元155年,桓帝微服私訪,誤闖民宅,被亂民擊斃,臣曹騰有負聖恩,杖斃。

    “曹騰,幹得好,這樣的好馬本應掌握在孤手中。”

    “為主子辦事,是咱家的福分。”

    “手勢不錯嘛,是誰下刀的?”

    皇上哪裏不看,偏偏走去看馬的性器官,看到閹馬的傷口比宮内其他的馬優勝(其他人閹馬把那裏打得稀巴爛的,慘不忍睹),這個皇帝。不關心民情,對“馬”情卻異常關注。

    “是咱家一個家奴曹牛,他祖上是在宮中養馬的。”

    “好好,叫他出來,好生嘉獎。另外下午我打算騎著它回宮,你替我准備一下。”

    “主子,萬萬不可,主子身嬌肉貴,遛馬始終有一定風險,而且,附近山賊橫行,咱家還是讓兵士護送主子回宮吧。”

    “曹愛卿,你能不能不每一次都掃孤的雅興,換作是單超,一定會和孤一起遛馬回去的。”

    曹騰心裏狠狠地咒駡自己的對手單超,表面上則賠著笑臉。畢竟曹騰年紀大了,無法和皇上遛馬,單超則不同,這家夥年輕,也陪著主子成長,感情深厚。

    “小人曹牛,參見皇上。”

    “你就是負責替里飛沙做閹割手術的曹牛?”

    “正是小人。”

    “很好,你的手勢很好,孤甚許之。曹騰說你先祖替本家養馬的?”

    “回皇上話,祖上曾為孝武皇上養馬。”

    “可有憑證?”

    “有一馬型玉佩爲證,上刻有“元狩”二字,可惜最近被小人弄丟了。”

    漢代用人講求出身,哪怕是皇上,如果隨便提拔一個賤民為馬倌,朝臣爲了保障自己圈子的利益,他們會不停地說些古禮祖訓等,最後逼使自己放棄。

    “那多可惜,算了,曹騰,打賞。孤累了,回去了。”

    “皇上,請稍微歇息,先讓微臣替你找護衛吧!”

    “不用那麽麻煩吧!孤來的時候快馬也不過兩個時辰便到了,現在有里飛沙,也許能更快回到宮中。”

    “皇上!不可以這麽任性,皇上你的安危關乎社稷安穩。”

    “哼,孤能有什麽意外,哪怕真的有萬一,社稷倒不會有事,姓梁的應該會彈冠相慶,取而代之吧!”

    “皇上,哪怕你要了微臣的命,微臣也不能讓皇上你一個人回去!”

    “算了,算了,孤不要你的命,孤反客爲主,做你曹家堡的主人一會,周圍參觀一下,那可以吧!”

    “那微臣安排人手為皇上導覽吧!”

    “不用了,不用了,孤一個人走走便是,難道你家裏潛伏了刀斧手不成?還是藏有謀反的兵器?”

    “冤枉呀,皇上,微臣忠心耿耿,可昭日月,絕無二心!”

    “得了,那麽孤可以自己四處走走吧!”

    “皇上請自便。”

    曹騰遇到這麽任性的主人,也只好飛快的去召集城防軍,把這個麻煩製造者立即送走才是王道。

    也許曹騰太着急了,他忘記了他的大宅裏,還藏著一個女人,從吳家來的貴女曹南。本來就是打算獻給皇上的,皇上胡亂闖入人家後宅,錯有錯著,讓他們提早碰面。

    “皇后?”劉志在花園看到曹南,她們的相貌太相似了,皇上生出錯覺,仿佛看到十年前的皇后梁女瑩。那時候她沒有那麽多機心,兩小口子琴瑟和諧,過著甜蜜美滿的日子。

    “不對,皇后沒有那麽年輕,前面的女子請留步,你叫什麽名字?”

    “奴家曹南,參見公子。”

    “小娘子的名字真好。”

    “謝公子贊賞。”

    “人説桃花南邊一樹紅,某則説初見南妹一臉紅才是。小娘子天姿國色,小生臉上見紅了。”

    遇上這麽輕浮沒譜的皇上,是曹南之哀,也是天下人之哀矣。

    “公子這話,愧煞奴家了。奴家有事,先行退下。”

    從來只有孤拒絕女人,沒有女人能拒絕孤,是可忍,孰不可忍!

    “站著,公子要你來服侍!”

    “奴家。。。”

    “怎樣,某的金剛棒如何!”

    曹南嘗試反抗,可惜被皇上死死的壓著。

    說實在的,劉志的所謂金剛棒,和阿牛哥雄壯的鐵柱相比,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畢竟皇上不會幹粗活,也沒有習武,再加上皇上和曹南都沒有誤服“春藥”,比對那一晚和阿牛的巫山之行,這次再登巫山之旅實在是不值一提的無聊旅程。阿南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以爲是一些登徒浪子,便出言相譏。

    “不值一提,真掃興。”

    “你這個女人,是蕩婦,是狗,是賤種!”

    “公子那裏是包棉花的,是霜打的茄子,蔫啦!”

    “你!好樣的!你記住你今天説過的話!”

    一刻鐘後,漢帝劉志不顧曹騰勸阻,一個人騎著里飛沙飛奔回宮,在他身後幾個臨時徵召的城防軍遠遠跟在後頭吃土,還好天佑後漢(或者是不佑?),這個皇上沒有因爲他的魯莽而丟了性命,奇跡地安全回到宮裏。

    “主子,注意身體,是誰斗膽激怒主子,咱家一定不會放過他。”

    説話的是曹騰的老對手,宦官新寵兒單超。

    “單超,你説,如果讓你折騰一個女人,有什麽好辦法?”

    “這個嘛,咱家真的不知道,主子你清楚咱家,小的净身入宮以前,都沒有嘗過女人的滋味,如何懂得折騰女人。”

    “净身。。。沒有嘗過女人。。。對了,不然就讓她嫁給你,讓她無法再嘗男人的滋味。哈哈哈。”

    “主子,上月已經賞賜了農兒給小人作爲對食夫人,就不好再折騰多一個了。”

    “也對,是孤親口允許的,讓你們這對小夫妻對食,就不好棒打鴛鴦了。”

    “小人提議,不然讓這個女子和曹大秋長對食?一來曹氏獻馬有功,是應該獎勵的,二來,曹氏年紀也大了,過不了幾年,那她就。。。連個對食的枕邊人也沒了。”

    “哈哈,好,這個處理方法很好,回頭孤和曹騰說。”

    單超一直也無法徹底擊倒曹騰,現在把主子最憎恨的女人放到曹騰身邊,恨屋及污,假以時日,距離曹騰倒頭的日子便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