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初會曹騰
曹家堡，曹家大宅。
因爲收到吳家的饋贈，其中包括最重要的里飛沙，家主曹騰很罕有地從皇宮回到家裏。
曹騰作爲當紅内官之一，巴結他的人也不少，一年到晚收禮也是委托曹安代收的，能夠得到他親自點收的，可謂蝎子拉屎(毒)獨一份。
曹牛他們來到曹家兩天之後，獲得曹騰親自接見。里飛沙是皇上要的，能不親自處理嗎，稍有差池，宮内的政敵單中常不落井下石才怪。
“你就是曹牛？好樣的，吳家說一直以來是你負責打理里飛沙的起居飲食，很好。接下來讓你繼續小心侍候它，不久之後將有貴人徵用此馬，倘若稍有差池，提頭來見。”
大人物説話就是這樣，前半段好好的說，最後卻暗藏殺機，叫人戰戰兢兢，這就是韓非子說的“勢”吧，非上位者無法領會，曹牛這些做了一輩子家奴的，是很難領略個中三味的。只不過，十數年之後，他倒是混出成績，成爲上位者，現在先表過不説。
“小人知道，小人會日夜侍候，請曹家主放心。”
“曹安跟我報告說，你們在城郊遇到一些小麻煩，你騎著里飛沙把山賊打倒了，是什麽一回事？”
“回家主的話，那時候小的被約十個山賊圍著，非得要小的把里飛沙和出使之貴女留下給他們，我已經報了家主你的名號，但他們不爲所動，小的唯有盡力一搏和賊人單挑，僥倖勝出。”
“這個我知道，人丟了沒所謂，里飛沙才是最要緊的，倘若當時有什麽閃失，你能擔當得起嗎？”
“小人知錯了，小人不會再用里飛沙來冒險的。”
“這就對了，你要記著，人沒了沒所謂，但馬沒了便不行，不客氣的説一句，馬的命比起你們十個人的性命加起來更重要。”
言下之意，一匹馬的價值比所有家奴加一個曹南更矜貴，在東漢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只不過在當事人曹牛聽起來很不舒服，想不到曹家家主比吳家更難服侍。
“好了，畢竟你從山賊手裏保存了里飛沙，這裏沒有你的事，下去領賞錢吧！”
“謝謝家主。”
曹牛離開不久，曹節便來到家主面前。
“聽説你是第一個主動提議向山賊投降的吧！”
“小的。。。小的有罪，小的當時只是打算盡力保全里飛沙和貴女，相信家主能花一點小錢便能贖回，犯不着和山賊以命相搏，小的擅自做主，請家主責罰。”
“曹節，你的處理方式最為穩妥，本家甚喜歡，如果能花點錢能解決的問題，比生死相搏好多了。只不過，你說錯了一點，區區山賊老夫才不會放在眼内，只要我派出五百城防軍，黑山賊那幫不開眼的宵小的立刻俯首投降，到時。。。嘿嘿，全把他們閹了送入宮裏當小黃門。”
“小的當然不及家主你運籌帷幄，小的甘拜下風。”
“那是當然的，你也下去拿點賞錢，日後好好爲我效命吧。老夫知道你和曹牛有點兒過節，早晚也能給你一個機會，不過，你先忍一下，現在千萬不要行動，他是里飛沙的馬倌，在這個關鍵時刻老夫不希望平添變數。”
“小的明白，謝謝家主賞賜。小的還有事情要報告。”
“哦，有什麽不先和曹安說一下？如果是鷄毛蒜皮之事，就不要浪費老夫時間。”
“是。。。是這樣的。吳家饋贈之物，包括一個名為“阿南”的侍女，她本來是一個家奴，卻充貴女，家主你看。。。”
“唔。。。吳秋也有點眼力，不錯。聽著，吳家的阿南就是貴女，你不要再亂說，你呀，剛來到老夫這裏便說以前家主的壞話，你真是。。。”
“現在小的只知道忠於曹家，和吳家再沒有瓜葛了。”
“你這個真小人。。。很好。”
“小的就是真小人，關於阿南，小的還有秘密報告。”
“哦，説來聽聽。”
“曹牛昨晚受傷以來，曹南衣不解帶的照顧，兩個人整晚獨處一帳幕，第二天曹南望著曹牛的眼神很幽怨，小的懷疑他們倆做了一些苟且之事。”
“什麽！你可有證據！”
“這。。。小的沒有。”
“沒有便不要亂説，否則不給你好果子吃！給我滾出去！”
“是的，家主不要動氣，小的現在就滾出去。”
曹節真的“滾”出大廳，曹騰看著也失笑。
“如果曹南不是完璧之身，不符合入宮的規矩，便不能獻給主子了，唉，白白浪費了打擊姓單的機會。算了，先回宮匯報主子，迎接里飛沙回宮，也是大功一件。曹安，你安排人手盯著那個曹牛，這個家夥是個惹事的主，老夫不希望再橫生枝節。另外讓安排在曹南身邊的丫鬟找機會驗證一下她是否完璧之身，再確定下一步計略不遲。”
“是的，家主。”
曹安退出大宅，他望著曹節的背影，目怒凶光。這廝不但不給他面子，更詆毀他的女兒阿南。對，曹南就是他的愛女，曹安另外一個身份，就是一個秘密組織的首領，他有二十八個義子義女，作爲他的暗綫，一直瞞著曹騰，爲的是要報復他。
張成和張牛角就是他第二和第八個義子，他們本來奉命攔截曹南，就是不希望他的女兒要服侍他的仇人曹騰，可惜任務失敗了，曹南還是“順利”進入曹家堡，就只能暗中關顧她一下。
至於曹安和曹騰之間的仇怨，日後會描述，現在先表過。
曹節從大廳“滾”出去後，一直在思考剛才之事，甚至連賞錢也忘了拿。
“曹節，面見了家主了吧！”曹平搭訕道。他是個管倉的主管，和吳家的吳福地位相近，都是家奴的高階輩分，他同時是一個八卦的主兒，曹家上下哪怕是最私密之事，也逃不過他的法眼。作爲後世的物資大使，曹家的用度，人事的調配，都離不開他的掌握之中，再加上他討了一個“八婆”作妻子，真可謂曹家的萬事通。本來他是有資格擔當曹安的職位，但是他捨不得下身的某個部件，是的，就男人的最痛。曹安是一個“閹人”，自曹騰中興曹家以來，曹騰自己是閹人，作爲家奴之長的大總管，爲了表示對家主的絕對忠心，都要狠下心來把自己的那個部件捨棄了，曹平是有家室的人，下不了這個決心。
更何況，在這個衛生意識不足和醫療技術落後的年代，這個手術是有風險的，而且風險很大，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二十，有傳言曹安的前任就在手術的時候出了岔子，傷口感染死了。
“曹主管，是的，還給家主教訓了一頓。”
“你知道嗎？自從鄙人升任管事以來，從來沒有見過家主親自接見家奴的，曹牛是第一個，你是第二個。”
“曹家家業那麽大，家主總不會不聞不問吧？”
“你蒙中了，不瞞你説，家主很少待在家中，有大事都是家主直接吩咐曹安曹總管處理，偶爾才會找鄙人或者曹良，其他家奴就甭想得到家主的青睞，一年到晚只有發放歲錢才會見到家主一面。曹牛是單挑山賊的那個好漢吧，在山賊手下保住里飛沙，能得到家主青睞也情有可原，至於曹節你，家主對你可是出格的栽培呀！”
“平主管你説笑了，還不是剛剛被狠狠的教訓了。”
“對了，聽説吳家裏來了一個貴女，大總管指定要我們好生侍候的，還把荒廢了的大宅重新修葺起來，看著也得好好巴結她一下。你也是從吳家來的，知道些什麽嗎？”
“是的，剛才家主也明言吳家也有點眼力，聽起來他十分滿意這個貴女，剛才小的也是很不小心的說了一些她的壞話，便給家主狠狠地教訓了。”
“沒事，如果家主真的要降罪，你現在已經是一個閹人了。”
“這。。。”
“你剛剛來不知道吧，家主對付犯了重罪的家奴，是不會把他們打死的，只會要了他的蛋子，然後丟到皇宮裏當小廝，是不是很仁慈？”
曹節聽到曹平這樣說，不但沒有覺得安慰，反而下身有股涼意，日後在曹家辦事真的要小心謹慎，否則命保住了，祠堂卻不保。有什麽比死更難受，就是生不如死，想到如果沒了下半身，下半生怎麽過，曹節一邊想一邊打冷震。
因爲收到吳家的饋贈，其中包括最重要的里飛沙，家主曹騰很罕有地從皇宮回到家裏。
曹騰作爲當紅内官之一，巴結他的人也不少，一年到晚收禮也是委托曹安代收的，能夠得到他親自點收的，可謂蝎子拉屎(毒)獨一份。
曹牛他們來到曹家兩天之後，獲得曹騰親自接見。里飛沙是皇上要的，能不親自處理嗎，稍有差池，宮内的政敵單中常不落井下石才怪。
“你就是曹牛？好樣的，吳家說一直以來是你負責打理里飛沙的起居飲食，很好。接下來讓你繼續小心侍候它，不久之後將有貴人徵用此馬，倘若稍有差池，提頭來見。”
大人物説話就是這樣，前半段好好的說，最後卻暗藏殺機，叫人戰戰兢兢，這就是韓非子說的“勢”吧，非上位者無法領會，曹牛這些做了一輩子家奴的，是很難領略個中三味的。只不過，十數年之後，他倒是混出成績，成爲上位者，現在先表過不説。
“小人知道，小人會日夜侍候，請曹家主放心。”
“曹安跟我報告說，你們在城郊遇到一些小麻煩，你騎著里飛沙把山賊打倒了，是什麽一回事？”
“回家主的話，那時候小的被約十個山賊圍著，非得要小的把里飛沙和出使之貴女留下給他們，我已經報了家主你的名號，但他們不爲所動，小的唯有盡力一搏和賊人單挑，僥倖勝出。”
“這個我知道，人丟了沒所謂，里飛沙才是最要緊的，倘若當時有什麽閃失，你能擔當得起嗎？”
“小人知錯了，小人不會再用里飛沙來冒險的。”
“這就對了，你要記著，人沒了沒所謂，但馬沒了便不行，不客氣的説一句，馬的命比起你們十個人的性命加起來更重要。”
言下之意，一匹馬的價值比所有家奴加一個曹南更矜貴，在東漢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只不過在當事人曹牛聽起來很不舒服，想不到曹家家主比吳家更難服侍。
“好了，畢竟你從山賊手裏保存了里飛沙，這裏沒有你的事，下去領賞錢吧！”
“謝謝家主。”
曹牛離開不久，曹節便來到家主面前。
“聽説你是第一個主動提議向山賊投降的吧！”
“小的。。。小的有罪，小的當時只是打算盡力保全里飛沙和貴女，相信家主能花一點小錢便能贖回，犯不着和山賊以命相搏，小的擅自做主，請家主責罰。”
“曹節，你的處理方式最為穩妥，本家甚喜歡，如果能花點錢能解決的問題，比生死相搏好多了。只不過，你說錯了一點，區區山賊老夫才不會放在眼内，只要我派出五百城防軍，黑山賊那幫不開眼的宵小的立刻俯首投降，到時。。。嘿嘿，全把他們閹了送入宮裏當小黃門。”
“小的當然不及家主你運籌帷幄，小的甘拜下風。”
“那是當然的，你也下去拿點賞錢，日後好好爲我效命吧。老夫知道你和曹牛有點兒過節，早晚也能給你一個機會，不過，你先忍一下，現在千萬不要行動，他是里飛沙的馬倌，在這個關鍵時刻老夫不希望平添變數。”
“小的明白，謝謝家主賞賜。小的還有事情要報告。”
“哦，有什麽不先和曹安說一下？如果是鷄毛蒜皮之事，就不要浪費老夫時間。”
“是。。。是這樣的。吳家饋贈之物，包括一個名為“阿南”的侍女，她本來是一個家奴，卻充貴女，家主你看。。。”
“唔。。。吳秋也有點眼力，不錯。聽著，吳家的阿南就是貴女，你不要再亂說，你呀，剛來到老夫這裏便說以前家主的壞話，你真是。。。”
“現在小的只知道忠於曹家，和吳家再沒有瓜葛了。”
“你這個真小人。。。很好。”
“小的就是真小人，關於阿南，小的還有秘密報告。”
“哦，説來聽聽。”
“曹牛昨晚受傷以來，曹南衣不解帶的照顧，兩個人整晚獨處一帳幕，第二天曹南望著曹牛的眼神很幽怨，小的懷疑他們倆做了一些苟且之事。”
“什麽！你可有證據！”
“這。。。小的沒有。”
“沒有便不要亂説，否則不給你好果子吃！給我滾出去！”
“是的，家主不要動氣，小的現在就滾出去。”
曹節真的“滾”出大廳，曹騰看著也失笑。
“如果曹南不是完璧之身，不符合入宮的規矩，便不能獻給主子了，唉，白白浪費了打擊姓單的機會。算了，先回宮匯報主子，迎接里飛沙回宮，也是大功一件。曹安，你安排人手盯著那個曹牛，這個家夥是個惹事的主，老夫不希望再橫生枝節。另外讓安排在曹南身邊的丫鬟找機會驗證一下她是否完璧之身，再確定下一步計略不遲。”
“是的，家主。”
曹安退出大宅，他望著曹節的背影，目怒凶光。這廝不但不給他面子，更詆毀他的女兒阿南。對，曹南就是他的愛女，曹安另外一個身份，就是一個秘密組織的首領，他有二十八個義子義女，作爲他的暗綫，一直瞞著曹騰，爲的是要報復他。
張成和張牛角就是他第二和第八個義子，他們本來奉命攔截曹南，就是不希望他的女兒要服侍他的仇人曹騰，可惜任務失敗了，曹南還是“順利”進入曹家堡，就只能暗中關顧她一下。
至於曹安和曹騰之間的仇怨，日後會描述，現在先表過。
曹節從大廳“滾”出去後，一直在思考剛才之事，甚至連賞錢也忘了拿。
“曹節，面見了家主了吧！”曹平搭訕道。他是個管倉的主管，和吳家的吳福地位相近，都是家奴的高階輩分，他同時是一個八卦的主兒，曹家上下哪怕是最私密之事，也逃不過他的法眼。作爲後世的物資大使，曹家的用度，人事的調配，都離不開他的掌握之中，再加上他討了一個“八婆”作妻子，真可謂曹家的萬事通。本來他是有資格擔當曹安的職位，但是他捨不得下身的某個部件，是的，就男人的最痛。曹安是一個“閹人”，自曹騰中興曹家以來，曹騰自己是閹人，作爲家奴之長的大總管，爲了表示對家主的絕對忠心，都要狠下心來把自己的那個部件捨棄了，曹平是有家室的人，下不了這個決心。
更何況，在這個衛生意識不足和醫療技術落後的年代，這個手術是有風險的，而且風險很大，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二十，有傳言曹安的前任就在手術的時候出了岔子，傷口感染死了。
“曹主管，是的，還給家主教訓了一頓。”
“你知道嗎？自從鄙人升任管事以來，從來沒有見過家主親自接見家奴的，曹牛是第一個，你是第二個。”
“曹家家業那麽大，家主總不會不聞不問吧？”
“你蒙中了，不瞞你説，家主很少待在家中，有大事都是家主直接吩咐曹安曹總管處理，偶爾才會找鄙人或者曹良，其他家奴就甭想得到家主的青睞，一年到晚只有發放歲錢才會見到家主一面。曹牛是單挑山賊的那個好漢吧，在山賊手下保住里飛沙，能得到家主青睞也情有可原，至於曹節你，家主對你可是出格的栽培呀！”
“平主管你説笑了，還不是剛剛被狠狠的教訓了。”
“對了，聽説吳家裏來了一個貴女，大總管指定要我們好生侍候的，還把荒廢了的大宅重新修葺起來，看著也得好好巴結她一下。你也是從吳家來的，知道些什麽嗎？”
“是的，剛才家主也明言吳家也有點眼力，聽起來他十分滿意這個貴女，剛才小的也是很不小心的說了一些她的壞話，便給家主狠狠地教訓了。”
“沒事，如果家主真的要降罪，你現在已經是一個閹人了。”
“這。。。”
“你剛剛來不知道吧，家主對付犯了重罪的家奴，是不會把他們打死的，只會要了他的蛋子，然後丟到皇宮裏當小廝，是不是很仁慈？”
曹節聽到曹平這樣說，不但沒有覺得安慰，反而下身有股涼意，日後在曹家辦事真的要小心謹慎，否則命保住了，祠堂卻不保。有什麽比死更難受，就是生不如死，想到如果沒了下半身，下半生怎麽過，曹節一邊想一邊打冷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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