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常声问楚凤。
后者只是搂搂她的肩膀。
“未来会告诉你的。”楚凤这样回答。
常声有些狐疑，但当下的情况令她也顾不了那么多，借着被姬夭夭治愈恢复的力气跑向常照，想解开困住她的绳子。
但她伸出的手却直直穿过那条蓝色的细线，仿佛束缚住常照和宋谕的东西根本不存在。
“解开它！”她回头向夏流渊大喊，光看这绳子的颜色，她就知道这是谁干的了。
夏流渊一摆手，两人顿时感到身体一轻，哑掉的喉咙也能够再次发声。
常照抓着常声大哭起来。
宋谕也紧张地看向常声的脖子，“他们没伤害你吧！”
他借势凑近，像是仔细检查起伤口来，实际却伏在常声耳边低声说道，“别怕，等会我来拖住他们，你快点逃！”
“我们能听见。”姬夭夭哼哼，“神裔的听觉可比你想象的灵敏的多，优等生。”
此时此刻，他的眼睛开始流血，两条细细的血线顺着他的脸颊滑下，看上去可怖之极。
他看上去快晕过去了。
夏流渊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两个人。
常声的脸都快红透了，“我得守约，别担心我！”
“搁这玩琼瑶戏呢？”姬夭夭明明看上去就要晕倒，嘴上却仍然不依不饶，“可惜你们这对痴男怨女即将被我们棒打鸳鸯啦——楚凤，抹掉他们的记忆！”
楚凤依言拿出弯刀。
“不不不不不不别别别！”常照尖叫起来，“我发誓我不会乱说，这么有意思——啊恐怖的经历我想记住！”
楚凤根本不理，又上前一步。
“啊啊啊那那那在这之前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是谁要带常声去哪里！”
“你没必要知道。”楚凤又是一步。
“那那那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常声了！”
听到她这个问题，常声愣住了。
是啊，如果她遵守承诺，那么她从小到大的朋友，包括现在已经成为朋友（或许是她一厢情愿）的宋谕，不就再也记不得她了？
与她一起放学回家、看电影、吐槽成绩的朋友；她在小组活动时会偷偷看向的人——昨天她还在感慨，宋谕就连黑板字都能写得那么好看。
这些陪伴了她一个青春的人，都不能记得她了？
她转过头看向两人，他们被血迹浸透，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
这难道就是最后的见面了吗？
“是的。”常声艰难地开口，“你们会回归正常的生活，而我会从你们的世界中永远消失。”
“但我也舍不得你们。”话到最后，已成哽咽。
常照抱住她，哭的更大声了，“如果你走了，我一个人又该怎么办啊……我只能一个人面对老班……我还想和你高考结束后去旅行……”
“打断一下煽情。”楚凤无情地说，“我们时间有限。”
“不过，”她面无表情地补充一句，“允许你们做个最后道别。”
“喂……”姬夭夭小声对夏流渊说，“她平时是这样优柔寡断的性格吗？”
他看了眼夏流渊的表情，识趣地闭嘴了。
“我能顺便和我父母道别吗？”常声犹豫地问道。
“如果你还想再花几个小时，让‘中学全校师生莫名其妙倒在血泊之中’这件事登上报纸，乃至新闻让全国人民都知道——
“即便是我，也做不到消除这么大范围人群的记忆。”
听到这话，学生们一脸犹豫。永别来的太过突然，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应付这样沉重的场面。
常照停止了哭泣，用常声的衣服抹抹眼睛。
“不要把鼻涕抹我衣服上……”常声破涕为笑，她知道，这是常照希望她开心一点的小心思，此刻感动更甚。
“常声，之后要加油啊。虽然我可能不会再记得你，但是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在某个大学校园中相见，那时候记得要再次和我打招呼，微笑着说好久不见啊！”
常声含泪点点头，“一定！”
随后她被人抱住了。宋谕给她了一个优等生的拥抱。
“常声，很遗憾在即将毕业才真正认识你。”宋谕轻轻说，“更遗憾的是仅仅几个小时我就会失去一个如此优秀的同学。
“但我猜你有着不得不去做的使命，所以才会做出这个决定。
“所以别怕，我会无条件支持你。即便未来我会忘记，但你一定要记得，即便脑海中失去记忆，但灵魂一定会留下不灭的烙印。
“灵魂的记忆是不灭的，我们终有一天会真正再次相见。”宋谕说。
常声从未想象过自己在宋谕的口中会听到如此可以说奇怪的话。他们从小接触的都是唯物教育，与灵魂这个概念相距甚远。
她轻轻地应了一声，似乎是含混的答应了。
“是的，我们终有一天会再次相见。”常声说。
楚凤似乎是受够了这番煽情的场面，迅速而飞快地起舞，火焰在她的身侧与刀身流转。
那柄刀，竟然变成了一把法杖！
“神通·鬻风覆火！”
不同与其他两人如舞一般的盛景，她的神通施展的又快又狠戾，转瞬之间明光一闪，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就再次归于平静。
她的神通似乎纯粹为了实战而生。
如果此刻有人正在监控电力，那么就会发现电压突然下降几毫伏。
楚凤这个力道把握的很妙，她的神通既能消除人们的记忆，又能不影响精密仪器的运作，整个城市并没有因为这短暂的电压下降而受到影响。
“好了。”楚凤说，“剩下就是请金城办事处的人修改实体资料了。”
“这下可是大烂摊子了——”姬夭夭拖着口气，干巴巴地回应道。
常声没有理睬两人的对话。
她只是皱着眉头，紧紧盯着自己曾经的同学们。
楚凤的神通的确又快又狠。与刚才相比，常照和宋谕看起来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一如刚刚三人道别一般。
常照看起来迷迷糊糊的，宋谕则是保持着一贯坚定的清明眼神。
可是一切都变了。
“我和你在这干什么，宋谕？”常照问道。
“你是谁？”宋谕问。
“我是常照你的同学啊！我们都快毕业了你还不认得我吗！”常照骂骂咧咧的，并没有理睬常声，径直拉着宋谕往教室走。
“快回教室啦！这不是上课的点吗？我可不想被老班骂。”
待两个人走远，常声才悲伤地问，“他们连我都看不见了吗？“
“我的神通能力的一部分是制造假象，这会让凡人看不见任何我不想让他们看见的事物，这其中自然也包括看不见我们。”
楚凤说，“毕竟，你也不会想让他们看见沾了一身金色血迹的我们几个。”
“你的神通让你听起来有点像个蜥蜴人……”常声沮丧地说。
楚凤挑眉，“你还知道这个？那都是阴谋论的东西，别信。”
常声心说神这个概念都活生生出现在我眼前了，我信点蜥蜴人光明会怎么了。
不过她没有说出来，继续发问道，“那之前飞蜈蚣的事情也是这么处理的？”
“是的。”楚凤说，“然后剩下的善后我们一般会交给驻地的神裔办事处，在你们这里就是金城办事处了。”
“好了，解释完了。”夏流渊说，“该说正事了。”
他向常声伸出手，“之后你就没有其它退路了，忘掉你生命的前十八年。”
“从今天起，过去的常声已不存于这世间，过去的贪嗔痴慢疑业已消亡。如今正式崛起的，正是永恒于这世间，令整片大地都会为之颤动的尊神——”
“——欢迎正式成为我们的一员，炎帝。”
老张是一名普通的滴滴司机。正因为如此，在接到这个点从金城一中出发的订单时，他没有丝毫概念自己将会遇到什么。
无非就是一个或者一群老师出差开会。他在赶来的路上这样想。
但真正到了一中门口时，老张不平静了。
三个看起来满面凶光的成年人带了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站在校门口等车，这场景一看就不太正常！
为什么觉得这几个成年人凶神恶煞，因为他们面带杀气，而衣服上沾的分明是血迹啊！
老张颤抖地踩下刹车，那个看起来很不好惹的女人打开副驾驶车门报出手机号，她甚至还染发了！
“没错吧？”见老张迟疑，紫头发的女人又皱着眉看了眼车牌号，“就是这辆啊？”
“你坐靠窗，“另一个穿得黑不溜秋的男人冲着小姑娘说，“我们得把姬夭夭放在中间，免得他拐弯时撞到头。”
小姑娘不说话，只是哭，老老实实坐在了最里面。
这不是绑架是什么！老张心一抖，恨不得当即踩下油门把他们送往派出所。
“你们这是出了什么事……”他尝试友善地套话，但那个女的似乎发现了什么，系安全带的手一停，皱着眉头看着他！
“我们……”那女的似乎在斟酌怎么措辞，紧接着后面的男的抢话了，“小姑娘把她班主任揍了，我们带他去医院。”
“啊，是，就是这样。”那女的从善如流的接话。
这样才鬼了！！
老张从后视镜看到那个戴着蛤蟆镜的男的挣扎起来，嘴里嘟囔着什么，但被穿的黑黢黢的男的一把捂住嘴巴！
“可是你们去的也不是医院啊……”反而去的是机关大楼。
“哈哈。”女的干笑。
已经完全不想再找理由了吗？
“你们究竟……”老张严肃下来，想要彻底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刚下定决心准备开口，一个带着鼻音的女声就打断了他的发言。
“得先去找我爸妈。”那个学生模样的女孩说，“我被叫……家长了。”
她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丝毫恐惧。
就这一句话，让老张刚刚燃出的正义之火瞬间熄灭了。看来真的只是普通的教学事故。
但是他还是不放心，到目的地后，趁小姑娘还没下车偷偷塞给她一张纸条。“有困难打给我。”
常声下车后，楚凤揶揄地看着她，“金城侠肝义胆的人还蛮多的。”
“可惜我就要离开了。“常声依旧是那种淡淡的语气，“进去吧。”
姬夭夭看起来终于好些了。他推开夏流渊，一摇一晃地自己往前挪动，嘴里说着些什么“我被她打？”这样的抱怨话，听起来对他们刚刚的说辞很不满意。
常声摇摇头，径直向前走去。
这是一栋隶属事业单位的历史博物馆，她坐车的时候经常路过，几年前还进去参观过，但从未听说过这里面有一间办事处。
“真的在这里吗？”她看到楚凤甚至去买了四个人入场的门票，更加不放心了，这让她有一种来博物馆参观的错乱感。
“真的。”楚凤说，拿着门票就想往里面进，却被工作人员拦住了。
“不好意思，我们马上要下班了。”
“……真的真的在这里吗？”常声的底气更虚了。
“等一下。”楚凤说，开始用仅剩的那只手翻她的托特包，与此同时手指间还夹着票据，这让她看起来更加狼狈了。
“我有你们工作人员的电话，他叫什么来着……”
“姓马。”姬夭夭说，“叫什么……马伯〇？”
“少看点小说！”
“我们这边姓马的同事很多，哪一个？”
夏流渊也在用力地思考，“马……我想吃牛肉面了。”
“现在是说这些的吗？臊子面！”
姬夭夭就算了，怎么连看起来最靠谱的楚凤和臊子面都开始说起胡话了！
常声开始默默思考自己跟着他们走的决定是否是正确的了。
不然刚才那位司机打电话求助？
就说自己真的被绑架了吧。
突然一个嘹亮的声音响起来，终于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你们都来了一次了，还是记不住我！马子路！”
听到这名字，常声恍然大悟，怪不得臊子面说想吃牛肉面了！
这位马子路，可真是活脱脱的牛肉面代言人啊！
这嘹亮的一嗓子落下来，这位神秘的牛肉面代言人才正式亮相。
马子路是一个中年男人，与他的口音一样，长了一副典型的金城人的样貌。他蓄着大胡子，看起来十分粗犷。
他冲同事们点点头，“京城来巡视的领导，低调过来的，没给发函。让他们进来吧。”
后者只是搂搂她的肩膀。
“未来会告诉你的。”楚凤这样回答。
常声有些狐疑，但当下的情况令她也顾不了那么多，借着被姬夭夭治愈恢复的力气跑向常照，想解开困住她的绳子。
但她伸出的手却直直穿过那条蓝色的细线，仿佛束缚住常照和宋谕的东西根本不存在。
“解开它！”她回头向夏流渊大喊，光看这绳子的颜色，她就知道这是谁干的了。
夏流渊一摆手，两人顿时感到身体一轻，哑掉的喉咙也能够再次发声。
常照抓着常声大哭起来。
宋谕也紧张地看向常声的脖子，“他们没伤害你吧！”
他借势凑近，像是仔细检查起伤口来，实际却伏在常声耳边低声说道，“别怕，等会我来拖住他们，你快点逃！”
“我们能听见。”姬夭夭哼哼，“神裔的听觉可比你想象的灵敏的多，优等生。”
此时此刻，他的眼睛开始流血，两条细细的血线顺着他的脸颊滑下，看上去可怖之极。
他看上去快晕过去了。
夏流渊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两个人。
常声的脸都快红透了，“我得守约，别担心我！”
“搁这玩琼瑶戏呢？”姬夭夭明明看上去就要晕倒，嘴上却仍然不依不饶，“可惜你们这对痴男怨女即将被我们棒打鸳鸯啦——楚凤，抹掉他们的记忆！”
楚凤依言拿出弯刀。
“不不不不不不别别别！”常照尖叫起来，“我发誓我不会乱说，这么有意思——啊恐怖的经历我想记住！”
楚凤根本不理，又上前一步。
“啊啊啊那那那在这之前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是谁要带常声去哪里！”
“你没必要知道。”楚凤又是一步。
“那那那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常声了！”
听到她这个问题，常声愣住了。
是啊，如果她遵守承诺，那么她从小到大的朋友，包括现在已经成为朋友（或许是她一厢情愿）的宋谕，不就再也记不得她了？
与她一起放学回家、看电影、吐槽成绩的朋友；她在小组活动时会偷偷看向的人——昨天她还在感慨，宋谕就连黑板字都能写得那么好看。
这些陪伴了她一个青春的人，都不能记得她了？
她转过头看向两人，他们被血迹浸透，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
这难道就是最后的见面了吗？
“是的。”常声艰难地开口，“你们会回归正常的生活，而我会从你们的世界中永远消失。”
“但我也舍不得你们。”话到最后，已成哽咽。
常照抱住她，哭的更大声了，“如果你走了，我一个人又该怎么办啊……我只能一个人面对老班……我还想和你高考结束后去旅行……”
“打断一下煽情。”楚凤无情地说，“我们时间有限。”
“不过，”她面无表情地补充一句，“允许你们做个最后道别。”
“喂……”姬夭夭小声对夏流渊说，“她平时是这样优柔寡断的性格吗？”
他看了眼夏流渊的表情，识趣地闭嘴了。
“我能顺便和我父母道别吗？”常声犹豫地问道。
“如果你还想再花几个小时，让‘中学全校师生莫名其妙倒在血泊之中’这件事登上报纸，乃至新闻让全国人民都知道——
“即便是我，也做不到消除这么大范围人群的记忆。”
听到这话，学生们一脸犹豫。永别来的太过突然，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应付这样沉重的场面。
常照停止了哭泣，用常声的衣服抹抹眼睛。
“不要把鼻涕抹我衣服上……”常声破涕为笑，她知道，这是常照希望她开心一点的小心思，此刻感动更甚。
“常声，之后要加油啊。虽然我可能不会再记得你，但是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在某个大学校园中相见，那时候记得要再次和我打招呼，微笑着说好久不见啊！”
常声含泪点点头，“一定！”
随后她被人抱住了。宋谕给她了一个优等生的拥抱。
“常声，很遗憾在即将毕业才真正认识你。”宋谕轻轻说，“更遗憾的是仅仅几个小时我就会失去一个如此优秀的同学。
“但我猜你有着不得不去做的使命，所以才会做出这个决定。
“所以别怕，我会无条件支持你。即便未来我会忘记，但你一定要记得，即便脑海中失去记忆，但灵魂一定会留下不灭的烙印。
“灵魂的记忆是不灭的，我们终有一天会真正再次相见。”宋谕说。
常声从未想象过自己在宋谕的口中会听到如此可以说奇怪的话。他们从小接触的都是唯物教育，与灵魂这个概念相距甚远。
她轻轻地应了一声，似乎是含混的答应了。
“是的，我们终有一天会再次相见。”常声说。
楚凤似乎是受够了这番煽情的场面，迅速而飞快地起舞，火焰在她的身侧与刀身流转。
那柄刀，竟然变成了一把法杖！
“神通·鬻风覆火！”
不同与其他两人如舞一般的盛景，她的神通施展的又快又狠戾，转瞬之间明光一闪，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就再次归于平静。
她的神通似乎纯粹为了实战而生。
如果此刻有人正在监控电力，那么就会发现电压突然下降几毫伏。
楚凤这个力道把握的很妙，她的神通既能消除人们的记忆，又能不影响精密仪器的运作，整个城市并没有因为这短暂的电压下降而受到影响。
“好了。”楚凤说，“剩下就是请金城办事处的人修改实体资料了。”
“这下可是大烂摊子了——”姬夭夭拖着口气，干巴巴地回应道。
常声没有理睬两人的对话。
她只是皱着眉头，紧紧盯着自己曾经的同学们。
楚凤的神通的确又快又狠。与刚才相比，常照和宋谕看起来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一如刚刚三人道别一般。
常照看起来迷迷糊糊的，宋谕则是保持着一贯坚定的清明眼神。
可是一切都变了。
“我和你在这干什么，宋谕？”常照问道。
“你是谁？”宋谕问。
“我是常照你的同学啊！我们都快毕业了你还不认得我吗！”常照骂骂咧咧的，并没有理睬常声，径直拉着宋谕往教室走。
“快回教室啦！这不是上课的点吗？我可不想被老班骂。”
待两个人走远，常声才悲伤地问，“他们连我都看不见了吗？“
“我的神通能力的一部分是制造假象，这会让凡人看不见任何我不想让他们看见的事物，这其中自然也包括看不见我们。”
楚凤说，“毕竟，你也不会想让他们看见沾了一身金色血迹的我们几个。”
“你的神通让你听起来有点像个蜥蜴人……”常声沮丧地说。
楚凤挑眉，“你还知道这个？那都是阴谋论的东西，别信。”
常声心说神这个概念都活生生出现在我眼前了，我信点蜥蜴人光明会怎么了。
不过她没有说出来，继续发问道，“那之前飞蜈蚣的事情也是这么处理的？”
“是的。”楚凤说，“然后剩下的善后我们一般会交给驻地的神裔办事处，在你们这里就是金城办事处了。”
“好了，解释完了。”夏流渊说，“该说正事了。”
他向常声伸出手，“之后你就没有其它退路了，忘掉你生命的前十八年。”
“从今天起，过去的常声已不存于这世间，过去的贪嗔痴慢疑业已消亡。如今正式崛起的，正是永恒于这世间，令整片大地都会为之颤动的尊神——”
“——欢迎正式成为我们的一员，炎帝。”
老张是一名普通的滴滴司机。正因为如此，在接到这个点从金城一中出发的订单时，他没有丝毫概念自己将会遇到什么。
无非就是一个或者一群老师出差开会。他在赶来的路上这样想。
但真正到了一中门口时，老张不平静了。
三个看起来满面凶光的成年人带了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站在校门口等车，这场景一看就不太正常！
为什么觉得这几个成年人凶神恶煞，因为他们面带杀气，而衣服上沾的分明是血迹啊！
老张颤抖地踩下刹车，那个看起来很不好惹的女人打开副驾驶车门报出手机号，她甚至还染发了！
“没错吧？”见老张迟疑，紫头发的女人又皱着眉看了眼车牌号，“就是这辆啊？”
“你坐靠窗，“另一个穿得黑不溜秋的男人冲着小姑娘说，“我们得把姬夭夭放在中间，免得他拐弯时撞到头。”
小姑娘不说话，只是哭，老老实实坐在了最里面。
这不是绑架是什么！老张心一抖，恨不得当即踩下油门把他们送往派出所。
“你们这是出了什么事……”他尝试友善地套话，但那个女的似乎发现了什么，系安全带的手一停，皱着眉头看着他！
“我们……”那女的似乎在斟酌怎么措辞，紧接着后面的男的抢话了，“小姑娘把她班主任揍了，我们带他去医院。”
“啊，是，就是这样。”那女的从善如流的接话。
这样才鬼了！！
老张从后视镜看到那个戴着蛤蟆镜的男的挣扎起来，嘴里嘟囔着什么，但被穿的黑黢黢的男的一把捂住嘴巴！
“可是你们去的也不是医院啊……”反而去的是机关大楼。
“哈哈。”女的干笑。
已经完全不想再找理由了吗？
“你们究竟……”老张严肃下来，想要彻底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刚下定决心准备开口，一个带着鼻音的女声就打断了他的发言。
“得先去找我爸妈。”那个学生模样的女孩说，“我被叫……家长了。”
她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丝毫恐惧。
就这一句话，让老张刚刚燃出的正义之火瞬间熄灭了。看来真的只是普通的教学事故。
但是他还是不放心，到目的地后，趁小姑娘还没下车偷偷塞给她一张纸条。“有困难打给我。”
常声下车后，楚凤揶揄地看着她，“金城侠肝义胆的人还蛮多的。”
“可惜我就要离开了。“常声依旧是那种淡淡的语气，“进去吧。”
姬夭夭看起来终于好些了。他推开夏流渊，一摇一晃地自己往前挪动，嘴里说着些什么“我被她打？”这样的抱怨话，听起来对他们刚刚的说辞很不满意。
常声摇摇头，径直向前走去。
这是一栋隶属事业单位的历史博物馆，她坐车的时候经常路过，几年前还进去参观过，但从未听说过这里面有一间办事处。
“真的在这里吗？”她看到楚凤甚至去买了四个人入场的门票，更加不放心了，这让她有一种来博物馆参观的错乱感。
“真的。”楚凤说，拿着门票就想往里面进，却被工作人员拦住了。
“不好意思，我们马上要下班了。”
“……真的真的在这里吗？”常声的底气更虚了。
“等一下。”楚凤说，开始用仅剩的那只手翻她的托特包，与此同时手指间还夹着票据，这让她看起来更加狼狈了。
“我有你们工作人员的电话，他叫什么来着……”
“姓马。”姬夭夭说，“叫什么……马伯〇？”
“少看点小说！”
“我们这边姓马的同事很多，哪一个？”
夏流渊也在用力地思考，“马……我想吃牛肉面了。”
“现在是说这些的吗？臊子面！”
姬夭夭就算了，怎么连看起来最靠谱的楚凤和臊子面都开始说起胡话了！
常声开始默默思考自己跟着他们走的决定是否是正确的了。
不然刚才那位司机打电话求助？
就说自己真的被绑架了吧。
突然一个嘹亮的声音响起来，终于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你们都来了一次了，还是记不住我！马子路！”
听到这名字，常声恍然大悟，怪不得臊子面说想吃牛肉面了！
这位马子路，可真是活脱脱的牛肉面代言人啊！
这嘹亮的一嗓子落下来，这位神秘的牛肉面代言人才正式亮相。
马子路是一个中年男人，与他的口音一样，长了一副典型的金城人的样貌。他蓄着大胡子，看起来十分粗犷。
他冲同事们点点头，“京城来巡视的领导，低调过来的，没给发函。让他们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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