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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作假高手

    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李绍琛心切,他问胡庇煌:“吴萍不肯采血?”

    胡庇煌与陈夕对视,两人双双叹气。李绍琛更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别不说话啊!”

    陈夕缓慢抬头,见李绍琛眉毛皱成一团,她便再也绷不住,直接大声笑了起来。

    胡庇煌也跟着笑,他拍了拍李绍琛的肩膀:

    “凶手已经找到了,案子被咱们结了!”

    李绍琛更加费解了:“凶手是谁?”

    胡庇煌指了指身后的屋子,他凑在李绍琛耳边,大声地说道:“吴萍就是黄阿丽,而且,张佰就是她杀的,她都亲口承认了。”

    李绍琛猛地抬头:“她承认罪行?”

    胡庇煌耐心解释:“我把张媛生病的消息告诉给了吴萍,也给她看了张媛住院的照片,她当真没思索,直接要求捐赠骨髓并血检。”

    李绍琛:“然后呢?”

    胡庇煌:“血检结果显示,吴萍就是张媛的母亲。”

    李绍琛:“然后呢?”

    胡庇煌:“但我骗她说血型不配对,她当时哭着求我再做一遍检查,说她就是张媛的母亲,我不肯,拉着陈夕走了。”

    李绍琛又问:”那吴萍为什么要认罪。”

    胡庇煌看向陈夕,再回过头来时脸上竟有一丝得意的神情:

    “出去没多久,我又返回去了,我骗吴萍说张媛已经认罪,要带她回去协助调查,没想到她的心理防线那么脆弱,直接就把犯罪的详细过程都给抖了出来。”

    李绍琛赶忙绕过胡庇煌,推开门往院子里瞧。

    吴萍被绑在轮椅上,为了防止溜走,她的轮椅还特地跟柱子连在了一起。

    吴萍缓缓抬头,李绍琛正看着她,两人对视片刻,李绍琛主动错开视线,把门又合上了。

    他见过无数凶狠的杀手,尤其是杀人狂,他们的眼睛该是如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吴萍的眼睛太阴柔,眼神里藏着太多的无奈和心慈手软,她绝对不可能杀人还分尸。

    她会主动承认罪行,只能是胡庇煌激起了她母爱的本能。

    他顺势坐下,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该怎样继续进行。

    没多久,南区警局的档案室传来了邮件。

    李绍琛快速翻阅,那个去找张佰麻烦的人,竟是黄阿丽的亲弟弟黄杰,张媛就是他收养的。

    可黄杰为什么要找张佰麻烦呢?

    李绍琛找到黄杰的电话后,打了十几次都是空号。

    于是他又找到档案室的女生,问完才知道,黄杰去年因病逝世,已经注册死亡了。

    “我需要去张佰老家一趟。”李绍琛看起来神色慌张,有点走火入魔的感觉。他拍了拍胡庇煌的肩膀,“你俩在老蔡没有派人过来之前,都不要离开,否则吴萍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说完,李绍琛朝着修车铺跑去。

    他以胡庇煌的名义借了一辆摩托,边开边回忆当初刘允莹给的资料。

    他记起了张佰的籍贯:张庄。

    离龙巢八十公里外的张庄。

    他必须要弄清楚张佰、张机子和黄阿丽之间的关系。

    胡庇煌听了李绍琛的话,他跟老蔡汇报完之后,打开房门,拉着陈夕坐在台阶上,守着吴萍。

    他双手向后撑着,抬头看天。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阿琛啊阿琛……”

    陈夕把脑袋搭在膝盖上,她看着胡庇煌,也叹了口气:

    “我现在都不敢确定站在我面前的到底是不是阿琛,总觉得他好陌生,离我们好远。”

    胡庇煌侧头,与陈夕对视着:

    “也许这才是真实的他吧,之前的傻乎乎,可能都是他假装的。”

    陈夕努了努嘴:

    “可我不喜欢这样的他。”

    胡庇煌疯狂点头:

    “我也不喜欢,他严肃起来总让我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在线,还是他做傻子我做机智鬼的感觉好。”

    陈夕朝天翻了个白眼:

    “啥都要比,你累不累?”

    胡庇煌哼笑两声,他躺在地上,两只手枕着脑袋看着天空。

    陈夕把脸换了个朝向,她望着远处的农田,低声问胡庇煌:

    “老胡,吴萍要是骗我们,她要不是凶手该怎么办?”

    胡庇煌翘起二郎腿,边对着陈夕发笑边抖腿。

    陈夕静静等着,可他许久都不吱声,只懂得抖腿傻笑。

    她没耐心了,掐着他的大腿用力旋转一圈:

    “你他妈好好的,学傻子干嘛?”

    胡庇煌疼得直接坐了起来:“我——草!”

    他委屈巴巴地看着陈夕,手不停揉搓:“我得构思啊,讲出来你不明白怎么办?”

    陈夕表情无奈:“不用你构思,直接讲。”

    胡庇煌扭头往后看了一眼,见吴萍乖乖坐着,他招手示意陈夕靠近。

    陈夕朝着他挪了两步,把耳朵对着他:“你赶紧。”

    胡庇煌身子前倾,凑在陈夕耳边轻声说道:“我……知道吴萍不是凶手。”

    陈夕猛地打了个激灵,她神情惊恐:“你知道……”

    胡庇煌赶忙用手挡住陈夕的嘴:“小点声!”

    陈夕没反抗,她点了点头。

    胡庇煌松开手,他把陈夕拉了起来,往远离屋子的方向走了两步:“吴萍的轮椅我和阿琛来之前在网上查过,售价两百颗金球,自带监听录像功能。”

    陈夕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和阿琛一直都在演戏给张媛看。

    胡庇煌见陈夕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他继续往下说:

    “等老蔡把吴萍带走,咱俩得去找疤哥叙叙旧了。”

    陈夕抬头:“东风网吧?”

    胡庇煌笑着搂住陈夕的肩膀,拉着她往门口去:“那是自然,我疤哥可是网吧的终身会员。”

    陈夕没应声,她站定在门口往里看,吴萍头发凌乱,对视的时候眼神闪躲,喘气声虽然听不见,但胸口的起伏却很大。

    显然,在刚才错开视线的几分钟里,她有尝试过逃脱。

    胡庇煌冷笑两声,径直朝吴萍走去。

    他搬了张椅子挨着她坐下:

    “绳子马上就给你解开,你再耐心坐会儿。”

    吴萍嘴里塞着毛巾,她嗯啊许久,见没人搭理自己,这才落寞地低下了头。

    来接吴萍的,是老蔡的手下。

    胡庇煌没多问,他看着吴萍坐上警车,便领着陈夕回了修车铺。

    老板中午喝多了,啤酒箱里面如今只剩下两瓶,桌上还有半瓶。

    胡庇煌没叫醒老板,他抓了一把花生米,又从冰箱里拿了瓶水给陈夕,两人在修车铺里站了几分钟,而后就开着车往北区去了。

    李绍琛到张庄的时候,正好赶上中午饭点。

    木头支起来的拱门旁边,此时聚集着老老少少十多个人。

    他把车熄火,拔出钥匙,装作问路的来到众人面前:

    “你们好,我是龙巢大学大四的学生,学校让我们下乡来收集故事,请问这里是张庄吗?”

    没人理他。

    分明在他下车之前,这里一片欢笑声。

    李绍琛愣在原地,看着一老妇喝粥竟看得入了迷,不觉口内生津,肚子也跟着咕咕叫了起来。

    只见她用筷子沿着碗的边缘划圈,粥聚拢到一块后,她吸了两口,而后夹起腌萝卜往嘴里送。

    她咀嚼时紧闭着嘴,可萝卜过于清脆,咔擦咔擦的声音还是轻易的钻进了他的耳朵。

    一男童一手抱着碗,一手指着门头,严肃的说道:

    “那么大的张庄两字你不认得,还敢说是大学生?”

    李绍琛与小男童对视着,他嘿嘿笑了两声,正为难怎么接话,一个中年男人开口了:

    “你要收集什么故事?”

    李绍琛胡诌道:“我想了解一下村里的英雄事迹,如果有刑事案更好,我可以整理出来给学生做正面教育教材。”

    男人边往嘴里送饭边说:

    “我们这里全是庄稼人,没有英雄,也没有犯法的人。隔壁的黄庄,抢劫犯杀人犯可多,你要想报纸有人看,去那里。”

    李绍琛看看其他人,也都铁着脸不愿待见他。

    他眼下不能纠缠,意图过于明显,反倒更惹他们反感。

    他从兜里掏出一粒金球,握在手里,说道:

    “是这样的,我并不是白听你们讲故事,如果我觉得好,觉得可以收录,是有一颗金球报酬的。所以,希望你们吃完饭可以来找我聊天,即便是自己瞎编的故事也行,只要足够打动我,就有报酬。”

    说完,他很抱歉地鞠了一躬,朝着摩托走去。

    他没走多远,那些人就指着他讨论了起来。

    他完全没当回事,低头玩手机。

    他觉得没有人会拒绝钱,当赚钱变成简单的说话,一定会有人心动。

    他给胡庇煌发去消息:

    出发去找你朋友了吗?

    胡庇煌刚到网吧门口,他停好车,头盔都没来得及卸就先掏出了手机。

    他扫了一眼信息,回道:

    还没进去。

    李绍琛:

    一定要想办法拿到最初版的录像。

    胡庇煌发了个“不用你管”表情包,继续说:

    怎么,你打听清楚黄阿丽的身世了?

    李绍琛:

    没,到了村子,但没人愿意理我。

    胡庇煌哈哈笑了起来,他把手机给陈夕看:

    “夕姐,我就说这小子不行吧,这不就碰壁了。”

    聊天内容就几句,陈夕看完后,懒得打字直接选择发送语音条:

    “你自己注意点,实在不行就回,别逞强。”

    李绍琛没听,把语音条转换成文字后,回了个“好”。

    他想抽根烟打发时间,可想到自己的身份现在是学生,抓着烟盒的手又默默松开了。

    村口坐着的那些人陆续都离开了,李绍琛表明平静地看着,心里痒得很。

    那个笑他不看头顶的小男孩,在给他做了个鬼脸之后,也走了。

    最后,只剩那个喝粥的老妇人还坐在原地。

    她把碗举得很高,等吃掉碗壁上的最后一粒米,她才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拉起小板凳佝偻着腰往里走。

    李绍琛掂量着手里的金球,他抬头看着“张庄”二字,无奈地笑了笑:

    “说几句话就能赚的钱,会这么不招人待见?”

    李绍琛叹了口气,伸直腿把烟盒掏了出来,点着还没来得及吸,就听见铃铛作响。

    他循着声音望去,是老妇人牵着狗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