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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暴躁书生

    胡庇煌去修车铺还车的时候,顺带捎了箱啤酒给老板。

    他小时候只要饿得受不了,就会跑来这里等着吃老板剩下的下酒菜。

    老板每次都会抄起扳手假装要打他,却又故意留很多菜。

    胡庇煌总是先吃两口,而后便把菜全都往塑料袋里一倒,拎着就往家里跑。

    久而久之,修车铺老板嗜酒如命的习惯就被胡庇煌记住了。

    他十二岁带着陈夕偷跑到龙巢去谋生,整整七年没回去。

    等再回去的时候,他刚好跟着老蔡破了第一桩案子,拿到了一粒金球。

    他从市里买了好多礼物回到贫民区,曾经救济过他的人他都送,最后来到修车铺,他手里只剩一瓶白酒。

    两人在桌上喝到天亮,最后酒醒得差不多,要走的时候,老板跟胡庇煌说:

    “你现在长大了,咱爷俩终于可以坐在一张桌上喝酒聊天了……但是,你下次再回来,给我带箱啤的,白的这玩意儿,劲太大。”

    胡庇煌点头说好。

    也是从那次之后,只要有闲暇,他都会抱一箱啤酒来跟老板喝酒吹牛。

    老板正躺在车底维修,听见胡庇煌喊,他直接双脚蹬地滑了出来。

    他缓缓站起身,摘去黑皮围裙,又卸去厚重的手套。

    他把两人都打量了一圈,最后视线锁定在胡庇煌身上:

    “干嘛,喝不过我就叫帮手是吧?”

    胡庇煌把酒放在桌上,拍了拍手:

    “之前和你提过,我兄弟,李绍琛。”

    李绍琛听见自己的名字,忙把视线从不远处的码头收回来。

    他朝老板点了点头,一副乖孩子的模样:“叔叔你好。”

    老板很是敷衍的回了声好,他伸长脖子四处张望,最后在门口发现了正在和狗玩的陈夕。

    他吹了声口哨,狗随即从地上爬了起来。

    陈夕被吓一跳,她站起身,皱着眉质问老板:“你能不能别突然招呼小白,很吓人啊!”

    老板冷哼一声:“你回来不先看我而是先看狗,我也不管你!”

    陈夕:“那老胡就差把你给捧起来了,我过去干啥!”

    老板:“他能跟你比?”

    胡庇煌翻了个白眼:听我说谢谢你。

    他给老板递了一根烟:“你吃饭不用等,我们来办点事,随时都要走。”

    老板用烟头续上火:“什么事比喝酒还重要?”

    “暂时保密,”胡庇煌在桌上留下一个金球,路过老板时拍了拍他的肩膀,“真走了,有空再来。”

    老板没挽留,他目送几人离开,回过身抓起桌上的金球掂量了两下。

    他笑了笑,低语道:“这臭小子,真的是出息了。”

    三人站在码头上,再次明确分工后,李绍琛留在码头,陈夕则和胡庇煌去到张柏家找吴萍。

    李绍琛沿路问了几个干活的大哥,对于张佰的评价几乎雷同,概之都是寡言老实能干这几个词。

    “最近一次见老张,”男人在前头领路,仔细回忆道,“是三天前,有个女的来找他。两人没交谈多久,老张就上了女人的车走了,一直到今天也没回来。”

    李绍琛把张媛的照片递给男人:“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把张佰带走的?”

    男人手还没去接,稍稍瞥一眼就断定了:“就是她,身形挺消瘦,穿着素装,给人的感觉像是城里人,很容易辨别。”

    张媛在张佰死前来找他,真的是像吴萍口述的那样,是来接他回去庆生的吗?

    李绍琛一路跟着男人来到监控室,他把警探证亮出来,而后调出张佰离开码头前后的录像。

    张佰在和张媛交谈的时候,全程都是低着头的状态。

    在要去跟工长请假前,他倒是跟张媛激烈争吵了两句,可很快脑袋又耷拉了下去。

    李绍琛注意到,张佰请假时跟工长起过冲突,他想知道原因,于是便把工长喊来了。

    “你当时和张佰聊了什么?”工长刚进来,李绍琛就迎了上去,“他为什么要掐你的脖子。”

    工长看见了李绍琛胸前带有龙纹的册子,知道他是警局的人,自然没敢懈怠。

    他嗯啊片刻,回忆道:

    “老张来码头十多年,就只跟人起过两次冲突,第一次对方是个疯子,第二次是我……”

    李绍琛敲了敲桌子,打断他:“我问你三天前下午五点十三分到五点十七分,这期间你和张佰聊了什么,他为什么掐你的脖子?”

    工长尴尬的哦了一声:“我说他背着媳妇儿找女人,他急了,所以就要打我。”

    李绍琛:“是确有其事,还是你冤枉他?”

    工长像是听见了很稀奇的话,他好笑的看着李绍琛:

    “肯定是我瞎说的啊,这么些年,每次发工资我们一帮人都会喊他去花销,他从来都是拒绝,然后回去把钱交给老婆。

    他脚上那双布鞋,缝缝补补至少穿了五年,这么精打细算听老婆话的男人,怎么可能出去瞎搞。”

    李绍琛:“你说张佰还跟人起过一次冲突,具体情况你知道吗?”

    工长神情得意:“这码头的大小新闻,从谁家袜子丢了,到谁谁偷腥被逮,我都知道。你看……”

    李绍琛赶忙招手示意他停下:“哥哥哥,你听清楚我的话再答行吗?”

    工长嘿嘿笑了两声:“大概是三年前,国庆假后来了一个文瘦的书生,说是找张佰。我把人带过去后,就四处游荡监工去了。可没多久,就听见张佰和人干起来了的消息。”

    工长喝了口水,继续往下说:“我当时寻思,完蛋了,这小子长得比牛还壮,平时不吭声,这要真的来脾气了,把人给打死那可就糟了。结果等我赶到的时候,张佰躺在地上,脸上全是血,眼角都开了口子。”

    工长停住,像说书先生留悬念似的,他带笑看着李绍琛:“你猜猜,打人的是谁!”

    李绍琛叹了口气:“书生。”

    工长两手一拍:“对,就是那瘦得跟竹杠一样的书生,大腿还没张佰小臂粗。他明明一巴掌就能给对方送回老家,可他偏不还手。我当时气昏了头,要不是被几名工友拦着,我真得上去打那书生一顿。”

    李绍琛:“后来是怎么解决的?”

    工长嘶了一声,他叹气:“张佰拿了几百块赔偿金,这事就这么结束了。”

    李绍琛暗中记下了这个书生,他又问:“张佰再回到码头,和之前相比,可有异常?”

    工长开始觉得李绍琛问得有点多了,他反问道:“老张到底怎么了,这么些天没回来,现在又有警探来调查他,他是不是出事了?”

    李绍琛摇头。

    在结案之前,他不能泄露关于案件的任何消息,避免造成群众恐慌的同时,也能够最低程度的降低凶手的防备。

    他把警探证放到桌上,眼神凌厉地看着工长:“我现在不便回答你的问题,但你要是想让张佰好,你必须得回答我的问题。”

    工长从兜里掏出烟盒,对着底部拍了拍,缺口处便跳出三根烟来。

    他伸直手把烟送到李绍琛面前,李绍琛没接。

    他缩回手下意识的问道:“烟不能抽吗?”

    李绍琛点头:“你随意。”

    工长把烟分给正在值班的警卫,随后坐下给自己点了根。

    他翘着二郎腿,把烟吸完一半才开口:

    “老张养好病回来后,染上了酒瘾。他每个清早来身上都有很重的酒味,中午吃饭也要喝得微醺才肯罢休。起初我还问过他是不是遇到难处了,他不肯说,实在被问得烦了,就借口说他只是把酒当水喝。”

    李绍琛对那个打张佰的人越来越好奇了,他到底对张佰说了什么,才会让一个憨厚有责任心的男人变成这样。

    李绍琛站起身,最后问了一句:“张佰那次被打,警察来了吗,有立案吧?”

    工长点头:“是我报的警,那小子还因为这事被关了一个月,我记得清清楚楚,肯定有案底。”

    李绍琛道了句多谢,走出监控室。

    没等走远,他便迫不及待地给老蔡打去电话。

    老蔡那头很吵,他用力的喂了一声:“怎么了?”

    李绍琛:“贫民区的案子是哪个片区管理的?”

    老蔡啊了一声,他似乎在移动,很快就听见了关门的声音,喧嚣也随即被阻断。

    他重新问:“怎么了?”

    李绍琛简单概述:“我想查一起三年前发生在码头的打架案。”

    老蔡:“码头?那地方这段时间才安稳,之前的打架案几乎堆叠如山,很多都没有记录,你要找恐怕很难。”

    李绍琛不怕难,只要有机会就行:“没事,你把档案室的位置以及负责人的号码给我。”

    老蔡侧头夹着手机,他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行,我这就把号码发给你。”

    说完,老蔡走了出去。

    十分钟前,龙鑫大厦有人跳楼,据说是龙鑫保险公司负责安保的警卫。

    尸体现在还在马路上,就用一块白布盖着。

    楼里和楼外的场面都很混乱,老蔡把号码发给李绍琛后,立刻加入进了维持秩序的队伍。

    那头的李绍琛得到号码后迅速拨通,呼叫等待了几秒,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传来了:

    “您好,这里是南区警局。”

    李绍琛不说闲话,直接报出了老蔡的警号和名字:

    “我现在需要你给我找一份资料,时间是三年前的国庆后几天,地点在码头,刑事人之一叫张佰,案件类型属于打架斗殴。”

    那头的女人在敲键盘,她在核验老蔡的工号是否准确,半响她才接话:

    “如果案件有存档,十分钟内我会把资料传给你的号码。”

    李绍琛道了句谢谢,挂断电话后疾步冲向张佰家。

    按照计划,胡庇煌会运用智能换脸技术,得到一张张媛躺在重症监护室的照片,并以张媛需要骨髓移植为由,骗取吴萍的血液,而后查明吴萍与黄阿丽的身份关系。

    李绍琛到的时候,胡庇煌和陈夕已经在门口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