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禁飞区
三人往下去的时候，电梯中途在三楼停了一次，老太太正好带着她的孙女走了进来。
几个人在电梯里面面相觑，碍于小孩在场，老太太终究没有对昨晚漏网的胡庇煌大发雷霆。
她出去的时候，胡庇煌竟然还笑着冲她挥手道别，眼尾都笑出了褶子：
“奶奶再见。”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而后轻轻推了推小女孩的书包：“快走莉莉，待会赶不上车了。”
三人往另一边去，走出去大概几十米远，胡庇煌终于没忍住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夕很嫌弃地看着他：“你好贱，生怕别人没发现你是吧？”
胡庇煌耸了耸肩，他莫名其妙地望着她，随后下意识的向李绍琛寻求支持：“阿琛，我跟人家热情打招呼，这不是爱老吗，这能有错，能是贱？”
李绍琛摇头，可陈夕看向他时他又点头。
陈夕和胡庇煌几乎同时发问：“你到底站哪一边？”
“额……，”李绍琛挠了挠头，“布布它……”
陈夕仰着脑袋、眼睛里满是探索的意味：“布布怎么了？”
李绍琛偏头，迎上陈夕的视线。他犹豫片刻，才支支吾吾的开口：“布布最近一次往饭碗里小便，是去年的事对吧？”
陈夕把回忆往前推，李绍琛说的确实没错，布布已经很久没有犯错了。
她不自觉的松开了挽住李绍琛的手，才发现，原来已经这么久没有好好陪过布布了。
胡庇煌对着李绍琛叹了口气，明知道陈夕舍不得布布，还非要提它，非要找不愉快？
他偷瞄陈夕，见她面无表情，悬着的心更是紧张了。
陈夕突然加速超越两人，正面对着他俩往后倒：“等这个案子结束，我们放个小长假吧？”
胡庇煌忙附和：“肯定啊，咱等钱用的差不多了再接活。”
说完，他脚往后勾踹在李绍琛的屁股上，疯狂给他使眼色。
李绍琛会意后，应了声对，尾音拉得很长：“对，咱们也是该享受享受生活了，”
陈夕双手背在腰后，身子前倾，脸上的表情得意又俏皮。
她放慢步调，逐渐三人又并成了一排。
李绍琛和胡庇煌默契的向两侧拉开，中间腾出陈夕的位置，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请女神归位！”
陈夕吃吃笑着，她挽住两人的手，脚向后勾着，直接就悬在了空中：
“走咯，起驾馄饨铺！”
三人一路走一路嬉笑，原本沉静的街道因此热闹了许多，不少人故意放慢脚步，像看戏一般看着陈夕在李绍琛和胡庇煌身上撒泼。
三人在馄饨铺坐下，馄饨吃到一半，老蔡来了。
他搬了张板凳，也没客气，在空位坐下后直接徒手抓着刚出锅的煎饼吃了起来。
老蔡体型硕大，不仅四肢，身上任何一处部位都是常人的加大版。
那盘煎饼胡庇煌故意点的三人份，可在老蔡的饕餮巨口面前，也就扒拉四五下的事。
他用油腻腻的手端起胡庇煌的馄饨，像喝稀饭一样，连汤带馄饨都给喝完了。
喝完他打了个饱嗝，随即转过身去，用粗混的声音唤老板：
“老徐，你再给这桌上一碗馄饨，加一盘三人份的煎饼，钱直接算我头上。”
馄饨老板顺着声音看去，瞧见是老蔡，乐呵呵的应和道：
“您来吃饭要啥钱，怎么，我的小铺子还养不活你？”
老蔡诶了一声：“一码归一码，你赶紧算账。”
说完，老蔡回过身来，见三人都放下筷子静静地看着自己，他脸一红：
“再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我就把你们全关牢里去，头一回见我吃饭？”
胡庇煌双手撑着下巴，做出花痴的模样来：
“老蔡，你吃饭的样子太那个了，简直帅到爆炸。”
老蔡取出一根牙签，剔去门牙上的葱花碎，他咬着牙签低眼看胡庇煌：
“太哪个了？”
“简直就是神仙。”
“骂我不是人？”
“神仙也是人啊！”
“神人？”
陈夕偷偷笑了两声，老蔡耳朵很灵敏，他立即锁定陈夕：
“怎么，你也骂我是吧？”
陈夕连连摆手：“不是啊老蔡，我……我在笑胡庇煌。”
老蔡不听解释，直接把配枪砸到桌上，几人面面相觑，都一副随时就要绷不住大笑出声的样子。
沉寂之际，老板端着馄饨来了。
“老蔡，你这么喜欢这仨小子，”他把馄饨放在桌上，随后直起身，“干脆给他们找份正经工作算了。”
老蔡冷哼一声：“明天让他们来你这里帮工怎么样？”
老徐用围裙擦了擦手：“我这小摊，养我一家正好，再来三张嘴，困难哦！”
说着，他回到小车前，与前来吃饭的人商谈了起来。
老蔡面无表情的把馄饨推到胡庇煌面前，又把枪给收了起来，他把三人都扫了一圈，最后看着陈夕：
“这个案子，你们到底什么态度，我听刘小姐说你们对此有分歧。”
老蔡平常说笑时戏很多，但只要和工作扯上关系，他就会变得异常严肃。
他又看向李绍琛：
“你说要接的是吧，为什么？”
三人互相看了看，李绍琛接话道：
“我们都决定要接，理由就是想对得起我们拿的那些钱。”
“哦——”李绍琛话似乎提起了老蔡的兴趣，他取出弹夹摆在桌上，看着李绍琛，“我在龙巢当警察二十年，能让我出勤时带枪的案子，加上这一件，二十年拢共只出现了五次。”
李绍琛点头。
老蔡看向胡庇煌：“这次可能是团体犯罪，而且对方都很凶残，你知道吗？”
胡庇煌慌忙咽下口中的馄饨：“知道。”
他又看向陈夕：“你们跟在我手底下做事这么久，能破案能拿到钱，是因为什么知道吗？”
陈夕也点头：“知道。”
老蔡把枪拆成更小的零件，他来回扫视三人：“你们谁会用枪，把它组装好。”
陈夕和胡庇煌不约而同的摇起了头：“枪只有警察才有，我们连摸都不让，会组装岂不是很奇怪？”
李绍琛一直沉默着，他在几人的注视下擦干净手，弱弱的回道：“我能装。”
老蔡的眼睛亮了，他笑着把零件推到李绍琛面前：
“来，你装给我看看。”
李绍琛看了眼陈夕和胡庇煌，两人都在疯狂摇头。
装不好属于装逼，装好了这算私自学习枪械，要坐牢。
胡庇煌赶忙岔开话题，替他打圆场：
“老蔡，你要回局子审讯了吗，把我们也带上呗！”
老蔡还在等李绍琛做回应，可胡庇煌为了不让兄弟难看，直接像软皮糖一样，拉着老蔡的胳膊疯狂摇晃：
“你待会让我去审，线索什么的我全都帮你套出来，话术昨晚我都想好了。”
李绍琛觉着老蔡好像在试探自己，只要把枪组装好，没准能获得武器支持。
可胡庇煌一直要阻止他去实践猜想，他也不是非要做英雄，便只好顺着胡庇煌的意思，驳回了自己先前的话：
“老蔡，我刚又仔细看了眼，这和我小时候玩的玩具枪不一样，我没法组装。”
胡庇煌长舒一口气，他笑着松开老蔡的胳膊，而后捧起馄饨：“你等等，让我把它吃完再走。”
老蔡扫了一眼李绍琛，随后拿起桌上的烟点了起来。他吸了一口，淡淡地说道：
“你去警局没用，嫌疑人都已经送回家了。”
胡庇煌把碗放下，嘴巴塞得鼓鼓的看着老蔡。他皱着眉，伸长脖子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
“凭什么走？”
老蔡又吸一口，他弹了弹烟灰，与胡庇煌对视着：
“死者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对比死亡时间，张媛和吴萍都有不在场证明。”
张媛被无罪释放这一点，胡庇煌和李绍琛都算到了，正好在计划之中。
他把筷子放在桌上，问道：
“她们的不在场证明分别是什么？”
老蔡没应声，默默地吸烟。
沉默半响，胡庇煌便很是识趣的闭上了嘴，他看了眼李绍琛和陈夕面前的碗，见两人都吃的差不多了，便起身来到了老板身边。
他俩对账说笑之余，远处一辆摩托紧急刹车停在了突然窜到马路上的小男孩面前。
小男孩没事，但骑手被惯性甩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很远。
老蔡骂了一声他妈的，扔掉手里的烟就冲了上去。
陈夕跟着站起身，神情慌张：“你看着这堆零件，我也去帮忙。”
李绍琛嗯了声，他看着陈夕走远，而后手搭在桌上，四处张望着，直接靠感觉就把枪给组装好了。
他拿着枪，起身拍了拍胡庇煌的肩膀：
“那边出事了，咱们快去看看。”
胡庇煌叼着烟往后瞧，李绍琛已经握着枪朝着人群跑去了。
他一把抓过老徐递来的零钱，边跑边往兜里塞。“来来来，借过一下，”
胡庇煌拼命往人群中央挤，别人骂他，他就哭着脸装可怜：
“不好意思，出事的人是我兄弟。”
尽管骑手是男是女他都还不知道。
就这样来到最前面，那个骑手以极其诡异的姿势死在了地上：身子朝下，脑袋朝上，颈部直接断裂。
老蔡再三去探对方的鼻息，最终确定死亡后，他很失望的站了起来。
陈夕在一旁安抚受惊吓的小男孩，老蔡刚要训话，他的母亲便嚎哭着跑了过来。
发现儿子没事，她直接把小男孩从陈夕怀里拖了过去。
她垂眼看着躺着地上的男人，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愧疚和惋惜，反倒充满了愤怒，她跟老蔡诉苦：
“蔡警官，今天我儿子是没事，可要下次还遇见这种开车不要命的疯子该怎么办，难道让小孩永远不要出来玩了？”
围观的群众之中有许多母亲，有许多也都看见了事情的真相，事故的根本原因分明就是小孩不遵守交通规则，在红灯的时候硬要往对面跑才造成的。
可听见她这样说，很多人竟纷纷附和了起来：
“是啊，这些开摩托的，太危险了。”
“要么就限制出行，上学时间直接禁止摩托车上路。”
老蔡指了指路灯上面的监控器：
“真相都记录着，你带着小孩跟我回趟警局，谁对谁拿证据说话。”
小男孩母亲不肯，她紧紧搂着小孩：
“他就算有错，可他才十岁。”
老蔡心中冷笑，他面无表情的从兜里掏出烟盒，往嘴里递了一根，咬着没点：
“别管年龄多大，带回去拿仪器测测心智，只要成熟了就得担责。”
说完，他咔嚓一声点着火，吸了两口继续说：
“还有，你最好聪明点，自己跟我走。别等警卫来了，你儿子受审，你以拒绝执法也被审。”
陈夕静默站着，胡庇煌守在她身边不时说几句话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很快警察和救护车都来了，女人依旧不肯松开小男孩。
老蔡懒得僵持，一根麻醉剂扎下去，直接让人把她给抗去了警局。
现场清理干净之后，老蔡开始赶人：
“你们也不要有侥幸心理，宽恕纵容，只会加速你们孩子进局子的进程，不信可以试试。”
说完，老蔡摁下遥控器，红绿灯又闪了起来。
在红灯来临之前，路口重新恢复了通畅。
老蔡往前走，陈夕和胡庇煌跟在后头。等来到路口，他问：
“李绍琛呢？”
胡庇煌摇头：“我看见他往人群里钻了，结果却没见他的踪影。”
老蔡又看向陈夕，她也摇头：“我让他就待在馄饨铺，因为你配枪的零件都在桌子上。”
胡庇煌皱着眉看向陈夕：“零件？阿琛跟我打招呼的时候，手上握着的好像是一把完整的枪……”
老蔡停在马路边上看着俩人，他嘴角弯弯，笑道：
“真没想到啊，这小子真的会枪。”
话音刚落，路对面的巷子里就传出了枪声。
几个人在电梯里面面相觑，碍于小孩在场，老太太终究没有对昨晚漏网的胡庇煌大发雷霆。
她出去的时候，胡庇煌竟然还笑着冲她挥手道别，眼尾都笑出了褶子：
“奶奶再见。”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而后轻轻推了推小女孩的书包：“快走莉莉，待会赶不上车了。”
三人往另一边去，走出去大概几十米远，胡庇煌终于没忍住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夕很嫌弃地看着他：“你好贱，生怕别人没发现你是吧？”
胡庇煌耸了耸肩，他莫名其妙地望着她，随后下意识的向李绍琛寻求支持：“阿琛，我跟人家热情打招呼，这不是爱老吗，这能有错，能是贱？”
李绍琛摇头，可陈夕看向他时他又点头。
陈夕和胡庇煌几乎同时发问：“你到底站哪一边？”
“额……，”李绍琛挠了挠头，“布布它……”
陈夕仰着脑袋、眼睛里满是探索的意味：“布布怎么了？”
李绍琛偏头，迎上陈夕的视线。他犹豫片刻，才支支吾吾的开口：“布布最近一次往饭碗里小便，是去年的事对吧？”
陈夕把回忆往前推，李绍琛说的确实没错，布布已经很久没有犯错了。
她不自觉的松开了挽住李绍琛的手，才发现，原来已经这么久没有好好陪过布布了。
胡庇煌对着李绍琛叹了口气，明知道陈夕舍不得布布，还非要提它，非要找不愉快？
他偷瞄陈夕，见她面无表情，悬着的心更是紧张了。
陈夕突然加速超越两人，正面对着他俩往后倒：“等这个案子结束，我们放个小长假吧？”
胡庇煌忙附和：“肯定啊，咱等钱用的差不多了再接活。”
说完，他脚往后勾踹在李绍琛的屁股上，疯狂给他使眼色。
李绍琛会意后，应了声对，尾音拉得很长：“对，咱们也是该享受享受生活了，”
陈夕双手背在腰后，身子前倾，脸上的表情得意又俏皮。
她放慢步调，逐渐三人又并成了一排。
李绍琛和胡庇煌默契的向两侧拉开，中间腾出陈夕的位置，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请女神归位！”
陈夕吃吃笑着，她挽住两人的手，脚向后勾着，直接就悬在了空中：
“走咯，起驾馄饨铺！”
三人一路走一路嬉笑，原本沉静的街道因此热闹了许多，不少人故意放慢脚步，像看戏一般看着陈夕在李绍琛和胡庇煌身上撒泼。
三人在馄饨铺坐下，馄饨吃到一半，老蔡来了。
他搬了张板凳，也没客气，在空位坐下后直接徒手抓着刚出锅的煎饼吃了起来。
老蔡体型硕大，不仅四肢，身上任何一处部位都是常人的加大版。
那盘煎饼胡庇煌故意点的三人份，可在老蔡的饕餮巨口面前，也就扒拉四五下的事。
他用油腻腻的手端起胡庇煌的馄饨，像喝稀饭一样，连汤带馄饨都给喝完了。
喝完他打了个饱嗝，随即转过身去，用粗混的声音唤老板：
“老徐，你再给这桌上一碗馄饨，加一盘三人份的煎饼，钱直接算我头上。”
馄饨老板顺着声音看去，瞧见是老蔡，乐呵呵的应和道：
“您来吃饭要啥钱，怎么，我的小铺子还养不活你？”
老蔡诶了一声：“一码归一码，你赶紧算账。”
说完，老蔡回过身来，见三人都放下筷子静静地看着自己，他脸一红：
“再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我就把你们全关牢里去，头一回见我吃饭？”
胡庇煌双手撑着下巴，做出花痴的模样来：
“老蔡，你吃饭的样子太那个了，简直帅到爆炸。”
老蔡取出一根牙签，剔去门牙上的葱花碎，他咬着牙签低眼看胡庇煌：
“太哪个了？”
“简直就是神仙。”
“骂我不是人？”
“神仙也是人啊！”
“神人？”
陈夕偷偷笑了两声，老蔡耳朵很灵敏，他立即锁定陈夕：
“怎么，你也骂我是吧？”
陈夕连连摆手：“不是啊老蔡，我……我在笑胡庇煌。”
老蔡不听解释，直接把配枪砸到桌上，几人面面相觑，都一副随时就要绷不住大笑出声的样子。
沉寂之际，老板端着馄饨来了。
“老蔡，你这么喜欢这仨小子，”他把馄饨放在桌上，随后直起身，“干脆给他们找份正经工作算了。”
老蔡冷哼一声：“明天让他们来你这里帮工怎么样？”
老徐用围裙擦了擦手：“我这小摊，养我一家正好，再来三张嘴，困难哦！”
说着，他回到小车前，与前来吃饭的人商谈了起来。
老蔡面无表情的把馄饨推到胡庇煌面前，又把枪给收了起来，他把三人都扫了一圈，最后看着陈夕：
“这个案子，你们到底什么态度，我听刘小姐说你们对此有分歧。”
老蔡平常说笑时戏很多，但只要和工作扯上关系，他就会变得异常严肃。
他又看向李绍琛：
“你说要接的是吧，为什么？”
三人互相看了看，李绍琛接话道：
“我们都决定要接，理由就是想对得起我们拿的那些钱。”
“哦——”李绍琛话似乎提起了老蔡的兴趣，他取出弹夹摆在桌上，看着李绍琛，“我在龙巢当警察二十年，能让我出勤时带枪的案子，加上这一件，二十年拢共只出现了五次。”
李绍琛点头。
老蔡看向胡庇煌：“这次可能是团体犯罪，而且对方都很凶残，你知道吗？”
胡庇煌慌忙咽下口中的馄饨：“知道。”
他又看向陈夕：“你们跟在我手底下做事这么久，能破案能拿到钱，是因为什么知道吗？”
陈夕也点头：“知道。”
老蔡把枪拆成更小的零件，他来回扫视三人：“你们谁会用枪，把它组装好。”
陈夕和胡庇煌不约而同的摇起了头：“枪只有警察才有，我们连摸都不让，会组装岂不是很奇怪？”
李绍琛一直沉默着，他在几人的注视下擦干净手，弱弱的回道：“我能装。”
老蔡的眼睛亮了，他笑着把零件推到李绍琛面前：
“来，你装给我看看。”
李绍琛看了眼陈夕和胡庇煌，两人都在疯狂摇头。
装不好属于装逼，装好了这算私自学习枪械，要坐牢。
胡庇煌赶忙岔开话题，替他打圆场：
“老蔡，你要回局子审讯了吗，把我们也带上呗！”
老蔡还在等李绍琛做回应，可胡庇煌为了不让兄弟难看，直接像软皮糖一样，拉着老蔡的胳膊疯狂摇晃：
“你待会让我去审，线索什么的我全都帮你套出来，话术昨晚我都想好了。”
李绍琛觉着老蔡好像在试探自己，只要把枪组装好，没准能获得武器支持。
可胡庇煌一直要阻止他去实践猜想，他也不是非要做英雄，便只好顺着胡庇煌的意思，驳回了自己先前的话：
“老蔡，我刚又仔细看了眼，这和我小时候玩的玩具枪不一样，我没法组装。”
胡庇煌长舒一口气，他笑着松开老蔡的胳膊，而后捧起馄饨：“你等等，让我把它吃完再走。”
老蔡扫了一眼李绍琛，随后拿起桌上的烟点了起来。他吸了一口，淡淡地说道：
“你去警局没用，嫌疑人都已经送回家了。”
胡庇煌把碗放下，嘴巴塞得鼓鼓的看着老蔡。他皱着眉，伸长脖子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
“凭什么走？”
老蔡又吸一口，他弹了弹烟灰，与胡庇煌对视着：
“死者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对比死亡时间，张媛和吴萍都有不在场证明。”
张媛被无罪释放这一点，胡庇煌和李绍琛都算到了，正好在计划之中。
他把筷子放在桌上，问道：
“她们的不在场证明分别是什么？”
老蔡没应声，默默地吸烟。
沉默半响，胡庇煌便很是识趣的闭上了嘴，他看了眼李绍琛和陈夕面前的碗，见两人都吃的差不多了，便起身来到了老板身边。
他俩对账说笑之余，远处一辆摩托紧急刹车停在了突然窜到马路上的小男孩面前。
小男孩没事，但骑手被惯性甩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很远。
老蔡骂了一声他妈的，扔掉手里的烟就冲了上去。
陈夕跟着站起身，神情慌张：“你看着这堆零件，我也去帮忙。”
李绍琛嗯了声，他看着陈夕走远，而后手搭在桌上，四处张望着，直接靠感觉就把枪给组装好了。
他拿着枪，起身拍了拍胡庇煌的肩膀：
“那边出事了，咱们快去看看。”
胡庇煌叼着烟往后瞧，李绍琛已经握着枪朝着人群跑去了。
他一把抓过老徐递来的零钱，边跑边往兜里塞。“来来来，借过一下，”
胡庇煌拼命往人群中央挤，别人骂他，他就哭着脸装可怜：
“不好意思，出事的人是我兄弟。”
尽管骑手是男是女他都还不知道。
就这样来到最前面，那个骑手以极其诡异的姿势死在了地上：身子朝下，脑袋朝上，颈部直接断裂。
老蔡再三去探对方的鼻息，最终确定死亡后，他很失望的站了起来。
陈夕在一旁安抚受惊吓的小男孩，老蔡刚要训话，他的母亲便嚎哭着跑了过来。
发现儿子没事，她直接把小男孩从陈夕怀里拖了过去。
她垂眼看着躺着地上的男人，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愧疚和惋惜，反倒充满了愤怒，她跟老蔡诉苦：
“蔡警官，今天我儿子是没事，可要下次还遇见这种开车不要命的疯子该怎么办，难道让小孩永远不要出来玩了？”
围观的群众之中有许多母亲，有许多也都看见了事情的真相，事故的根本原因分明就是小孩不遵守交通规则，在红灯的时候硬要往对面跑才造成的。
可听见她这样说，很多人竟纷纷附和了起来：
“是啊，这些开摩托的，太危险了。”
“要么就限制出行，上学时间直接禁止摩托车上路。”
老蔡指了指路灯上面的监控器：
“真相都记录着，你带着小孩跟我回趟警局，谁对谁拿证据说话。”
小男孩母亲不肯，她紧紧搂着小孩：
“他就算有错，可他才十岁。”
老蔡心中冷笑，他面无表情的从兜里掏出烟盒，往嘴里递了一根，咬着没点：
“别管年龄多大，带回去拿仪器测测心智，只要成熟了就得担责。”
说完，他咔嚓一声点着火，吸了两口继续说：
“还有，你最好聪明点，自己跟我走。别等警卫来了，你儿子受审，你以拒绝执法也被审。”
陈夕静默站着，胡庇煌守在她身边不时说几句话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很快警察和救护车都来了，女人依旧不肯松开小男孩。
老蔡懒得僵持，一根麻醉剂扎下去，直接让人把她给抗去了警局。
现场清理干净之后，老蔡开始赶人：
“你们也不要有侥幸心理，宽恕纵容，只会加速你们孩子进局子的进程，不信可以试试。”
说完，老蔡摁下遥控器，红绿灯又闪了起来。
在红灯来临之前，路口重新恢复了通畅。
老蔡往前走，陈夕和胡庇煌跟在后头。等来到路口，他问：
“李绍琛呢？”
胡庇煌摇头：“我看见他往人群里钻了，结果却没见他的踪影。”
老蔡又看向陈夕，她也摇头：“我让他就待在馄饨铺，因为你配枪的零件都在桌子上。”
胡庇煌皱着眉看向陈夕：“零件？阿琛跟我打招呼的时候，手上握着的好像是一把完整的枪……”
老蔡停在马路边上看着俩人，他嘴角弯弯，笑道：
“真没想到啊，这小子真的会枪。”
话音刚落，路对面的巷子里就传出了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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