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艾达·谢尔比
华人区深处一栋房屋里，王老手捧茗茶，缓缓吹散碗里冒出的热气。
老张站在他身前不远，微微躬着身，在等他开口。
王老小酌一口淡青色的茶水后，才缓缓问道：“他们聊什么了？”
“没聊几句。汤米·谢尔比好像只是来打了个招呼，就又走了。”老张说。
“打个招呼？”王老微微皱眉，“汤米·谢尔比是剃刀党的大脑，是个聪明人，不会闲着没事来打个招呼。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或许吧！”
“……”
两人沉默了一阵，王老忽然若有所指地说：“你说这小李，是不是有意跟我对着干呢。”
老张转了转眼珠，斟酌着字句道：“不至于吧。估计就是仗着年轻，会点功夫，所以有点年少轻狂？”
“会点？”王老冷哼一声，“他那身功夫可不一般，你忘了？刀疤陈在他手底下可一招都走不了！”
“那又如何。”老张干笑道，“再能打，不也就那样吗。咱老家那片大地上能打的那么多，不是还敌不过鬼佬的枪炮吗。”
王老闻言，脸色顿时舒缓了些：“这倒是。”
“要我说王老您真不用担心什么。小李刚来还不懂规矩，您大人有大量，少跟他计较就是了。等日子一长，他自己也就懂怎么回事了，而且我也已经敲打过他了。”
“哼……要不是看在他老子的面上，敢这么坏规矩，之前我就……”王老没把话说完，对老张挥挥手，“行了，你去忙吧，记得让人盯着那小子，要是干了什么出格的事随时告诉我。”
“知道了，您歇着。”
老张答应着转身离开，房间内顿时只剩下王老自己。
他一张瘦削的老脸晦暗不明，显然是没“大人有大量”到能无视李威的所作所为，已经在想法子收拾那不懂规矩的小子。
下午。
李威离开华人区后，第一时间就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
其实上次他去火鸟酒吧，也隐约有这感觉，但不如这次这么强烈。这次的感觉，如芒在背，显然是跟踪的距离更近了。
这让他很不爽，且他这次是去找剃刀党的人谈话，可不想要自己身后跟着讨厌的尾巴。
于是，在路过一条街上的巷子时，他转身拐进去。
不出七八秒，两个人也跟着拐进巷子，刚进去就顿住脚步——李威就站在巷口内侧看着他们。
“……”
两人吃惊之下对视一眼，不知这时该如何是好。
李威打量着跟踪他的两人，两人都戴着遮挡了大半张脸的围巾，头上还戴着毡帽，整张脸几乎只露出一双眼睛。这打扮比起防止暴露跟踪者身份，似乎更像是防止暴露自己是黄种人的身份。
李威并不奇怪。
眼下“黄祸论”还未消除，西方国度有大量搞种族歧视黄种人的。当然，品格高尚的人哪里都有，但从数量上，还是歧视者占大多数。尤其是底层人，他们普遍认为黄种人带来了疾病以及抢夺了他们的工作，因此对黄种人的敌意格外深刻。
李威知道这些，但却不避讳自己黄种人身份。也不遮掩，就这么大大方方走在街上。针对他敌意的目光自然有许多，可这些目光中不少都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嫉妒。嫉妒他挺拔的身材、英俊的容貌、以及明显超越底层的富庶。
要知道一战英格兰虽然是战胜国，可在战争中却死亡了数百万人，这些大多都是青壮劳动力。加上众多资产被毁导致巨量债务，让英格兰从债权大国变成了债务大国。国际经济中心也从伦敦转移到了纽约。
也是因为经济问题，许多回国的士兵找不到工作，政府也不管，他们只能混迹在街头，成为帮派成员。惨一些的伤兵更是无人问津，猝死在街上的数不胜数……李威一路走来，已经看到不少伤兵大白天躺在街上，任由溃烂的伤口裸出，散发出阵阵恶臭，吸引来无数蝇虫……
好处吗？倒也不是没有。
比如男子出去参战，国内各行各业由女子把持的机会就多了起来。这倒是促进了女子权利加快得到保障，为未来的女子投票权奠定了坚实基础。正如剃刀党的波莉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那就是男人出去打仗的时候，是她们女人操持运行着家族产业，因此决不允许男人轻视她们。
李威自诩有力量在身，并不惧怕一些找上来的麻烦。不管是小混混还是什么，他都能轻易应付。但跟踪他的华人男子就不同了，他们不想惹任何麻烦，因此用毡帽和围巾遮掩面容，掩饰自己华人身份。
“你们跟着我干什么。”李威看着两人，直言发问。
两人不知该说什么，片刻后一人勉强狡辩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说我们跟着你了？这道又不是你家的。”
“呵。”李威冷笑一声，“在我面前抵赖有用？真以为我不敢弄死你们？”
他话里杀机毕现，吓得两人当即噔噔退后几步，心中惊恐。
若是旁人突然说要杀人什么的，他们还不一定信。可李威是什么人？别看刚来华人区两三天，已经干了好几件惊人的大事！先是打了还差点一枪崩了刀疤陈、又是在外面打伤好几个白人、听说还拒绝了王老的邀请……这些都证明了，这个年轻人不是一般人。
因此他的威胁也更加可怕。
“你别乱来！我们……是王老的人。”
两人生怕李威突然出手，不得已，只能将王老抬出来，希望能压一压李威。
谁料李威根本不买账，冷冷道：“滚，再让我看见，我就打断你们的狗腿。”
“你！算你有种……”
“走吧……”
两人没勇气再和李威对峙，转身匆匆离去。
李威确定没人再跟着他，便前去哈里森酒吧。
来之前他就已经搞清楚了，哈里森酒吧，准确来说哈里森街，就是剃刀党的大本营。谢尔比家族的核心成员都住在这条街上，他们的家族事业，赌马房也开在这条街。而哈里森酒吧，则是剃刀党最常去的地方。
李威孤身一人来到剃刀党的地盘，在他人看来肯定危机十足，但他自己倒不这么认为。他先前同汤米·谢尔比见过一面，认为后者的确是个人物，有合作可能性。这样一个聪明人如果看不出他李威的价值，那只能说是有眼无珠。
来到酒吧门前，几个小混混模样的正在门口聊天，瞧见李威，其中一个不怀好意地说道：“你是谁？进门要买门票的，想进去就掏钱吧。”
门票？
李威瞥了一眼几个混混：“想要门票钱，可以。去找请我来的人要吧，你们应该很熟悉他。”
“哦，是谁？”
“汤米·谢尔比。”
一道女声忽然从后面传来，几个小混混闻言看过去，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
“没错，是我哥请他来的。”说话的女人走到李威身边，双手抱在胸前，对几个小混混说，“你们去找他要钱吧。”
“抱歉，我们不知道……”
“请原谅我们……”
几个小混混无比慌张，汤米·谢尔比可以说是哈里森街的真正老大，在这片地方有时候他说话比条子都管用。而他们面前，这个盛气凌人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汤米·谢尔比的妹妹，艾达·谢尔比。
“滚！”艾达呵斥一声，小混混们顿时作鸟兽散了。
李威看向她，微笑道：“谢了。”
艾达也看向李威，之前只能看到背面和侧面，她就确定了这个华人就是自己哥哥所说的那个在火鸟酒吧打人的人。但现在看到正面，她目光顿时定在李威的脸上，好几秒才移开，然后伸出手来。
“你好，艾达·谢尔比。”
老张站在他身前不远，微微躬着身，在等他开口。
王老小酌一口淡青色的茶水后，才缓缓问道：“他们聊什么了？”
“没聊几句。汤米·谢尔比好像只是来打了个招呼，就又走了。”老张说。
“打个招呼？”王老微微皱眉，“汤米·谢尔比是剃刀党的大脑，是个聪明人，不会闲着没事来打个招呼。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或许吧！”
“……”
两人沉默了一阵，王老忽然若有所指地说：“你说这小李，是不是有意跟我对着干呢。”
老张转了转眼珠，斟酌着字句道：“不至于吧。估计就是仗着年轻，会点功夫，所以有点年少轻狂？”
“会点？”王老冷哼一声，“他那身功夫可不一般，你忘了？刀疤陈在他手底下可一招都走不了！”
“那又如何。”老张干笑道，“再能打，不也就那样吗。咱老家那片大地上能打的那么多，不是还敌不过鬼佬的枪炮吗。”
王老闻言，脸色顿时舒缓了些：“这倒是。”
“要我说王老您真不用担心什么。小李刚来还不懂规矩，您大人有大量，少跟他计较就是了。等日子一长，他自己也就懂怎么回事了，而且我也已经敲打过他了。”
“哼……要不是看在他老子的面上，敢这么坏规矩，之前我就……”王老没把话说完，对老张挥挥手，“行了，你去忙吧，记得让人盯着那小子，要是干了什么出格的事随时告诉我。”
“知道了，您歇着。”
老张答应着转身离开，房间内顿时只剩下王老自己。
他一张瘦削的老脸晦暗不明，显然是没“大人有大量”到能无视李威的所作所为，已经在想法子收拾那不懂规矩的小子。
下午。
李威离开华人区后，第一时间就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
其实上次他去火鸟酒吧，也隐约有这感觉，但不如这次这么强烈。这次的感觉，如芒在背，显然是跟踪的距离更近了。
这让他很不爽，且他这次是去找剃刀党的人谈话，可不想要自己身后跟着讨厌的尾巴。
于是，在路过一条街上的巷子时，他转身拐进去。
不出七八秒，两个人也跟着拐进巷子，刚进去就顿住脚步——李威就站在巷口内侧看着他们。
“……”
两人吃惊之下对视一眼，不知这时该如何是好。
李威打量着跟踪他的两人，两人都戴着遮挡了大半张脸的围巾，头上还戴着毡帽，整张脸几乎只露出一双眼睛。这打扮比起防止暴露跟踪者身份，似乎更像是防止暴露自己是黄种人的身份。
李威并不奇怪。
眼下“黄祸论”还未消除，西方国度有大量搞种族歧视黄种人的。当然，品格高尚的人哪里都有，但从数量上，还是歧视者占大多数。尤其是底层人，他们普遍认为黄种人带来了疾病以及抢夺了他们的工作，因此对黄种人的敌意格外深刻。
李威知道这些，但却不避讳自己黄种人身份。也不遮掩，就这么大大方方走在街上。针对他敌意的目光自然有许多，可这些目光中不少都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嫉妒。嫉妒他挺拔的身材、英俊的容貌、以及明显超越底层的富庶。
要知道一战英格兰虽然是战胜国，可在战争中却死亡了数百万人，这些大多都是青壮劳动力。加上众多资产被毁导致巨量债务，让英格兰从债权大国变成了债务大国。国际经济中心也从伦敦转移到了纽约。
也是因为经济问题，许多回国的士兵找不到工作，政府也不管，他们只能混迹在街头，成为帮派成员。惨一些的伤兵更是无人问津，猝死在街上的数不胜数……李威一路走来，已经看到不少伤兵大白天躺在街上，任由溃烂的伤口裸出，散发出阵阵恶臭，吸引来无数蝇虫……
好处吗？倒也不是没有。
比如男子出去参战，国内各行各业由女子把持的机会就多了起来。这倒是促进了女子权利加快得到保障，为未来的女子投票权奠定了坚实基础。正如剃刀党的波莉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那就是男人出去打仗的时候，是她们女人操持运行着家族产业，因此决不允许男人轻视她们。
李威自诩有力量在身，并不惧怕一些找上来的麻烦。不管是小混混还是什么，他都能轻易应付。但跟踪他的华人男子就不同了，他们不想惹任何麻烦，因此用毡帽和围巾遮掩面容，掩饰自己华人身份。
“你们跟着我干什么。”李威看着两人，直言发问。
两人不知该说什么，片刻后一人勉强狡辩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说我们跟着你了？这道又不是你家的。”
“呵。”李威冷笑一声，“在我面前抵赖有用？真以为我不敢弄死你们？”
他话里杀机毕现，吓得两人当即噔噔退后几步，心中惊恐。
若是旁人突然说要杀人什么的，他们还不一定信。可李威是什么人？别看刚来华人区两三天，已经干了好几件惊人的大事！先是打了还差点一枪崩了刀疤陈、又是在外面打伤好几个白人、听说还拒绝了王老的邀请……这些都证明了，这个年轻人不是一般人。
因此他的威胁也更加可怕。
“你别乱来！我们……是王老的人。”
两人生怕李威突然出手，不得已，只能将王老抬出来，希望能压一压李威。
谁料李威根本不买账，冷冷道：“滚，再让我看见，我就打断你们的狗腿。”
“你！算你有种……”
“走吧……”
两人没勇气再和李威对峙，转身匆匆离去。
李威确定没人再跟着他，便前去哈里森酒吧。
来之前他就已经搞清楚了，哈里森酒吧，准确来说哈里森街，就是剃刀党的大本营。谢尔比家族的核心成员都住在这条街上，他们的家族事业，赌马房也开在这条街。而哈里森酒吧，则是剃刀党最常去的地方。
李威孤身一人来到剃刀党的地盘，在他人看来肯定危机十足，但他自己倒不这么认为。他先前同汤米·谢尔比见过一面，认为后者的确是个人物，有合作可能性。这样一个聪明人如果看不出他李威的价值，那只能说是有眼无珠。
来到酒吧门前，几个小混混模样的正在门口聊天，瞧见李威，其中一个不怀好意地说道：“你是谁？进门要买门票的，想进去就掏钱吧。”
门票？
李威瞥了一眼几个混混：“想要门票钱，可以。去找请我来的人要吧，你们应该很熟悉他。”
“哦，是谁？”
“汤米·谢尔比。”
一道女声忽然从后面传来，几个小混混闻言看过去，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
“没错，是我哥请他来的。”说话的女人走到李威身边，双手抱在胸前，对几个小混混说，“你们去找他要钱吧。”
“抱歉，我们不知道……”
“请原谅我们……”
几个小混混无比慌张，汤米·谢尔比可以说是哈里森街的真正老大，在这片地方有时候他说话比条子都管用。而他们面前，这个盛气凌人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汤米·谢尔比的妹妹，艾达·谢尔比。
“滚！”艾达呵斥一声，小混混们顿时作鸟兽散了。
李威看向她，微笑道：“谢了。”
艾达也看向李威，之前只能看到背面和侧面，她就确定了这个华人就是自己哥哥所说的那个在火鸟酒吧打人的人。但现在看到正面，她目光顿时定在李威的脸上，好几秒才移开，然后伸出手来。
“你好，艾达·谢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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