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汤米与李威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人与人间之间永恒存在的关系只有一种，不是友情、亲情、爱情……而是利益！
只有利益，才能把一群互不相识的人团结起来，甚至能让他们比亲兄弟还要更亲。而利益也能让两个兄弟般亲近的人反目为仇，恨不得除对方而后快。
李威躺在床上，夜已深，他却还未睡。他心中所思考的，便是利益。
王老为什么能成为华人区的话事人？利益二字足以概括。
具体一些，也就是他能给这里的华人提供一个相对稳定的生活。说是稳定，其实也不过是画地为牢，只能在华人区内稳定罢了。
但哪怕是画地为牢，也是稳定。对许多逃难来的华人而言，能有一隅稳定的安身之地就已满足，其他的就都不奢求了。
另外，华人区的稳定和条子有很大关系。老张已经提起过很多次，每年华人区用来打点条子的钱很多。这笔钱谁出？老张、王老？都不是，而是那些每日浆洗衣物的女工、搬运货物的力工、甚至出卖身体的妓女。
他们赚的钱大多都进入了话事人群体的口袋，话事人再拿出一部分用来打点条子，稳定住官面上的关系，才能提供一个稳定的环境。
当然，只靠这些还不够。只有利益没有保障，难免会有人眼红，意图取而代之。因此王老才会网络许多能打的人成为红棍打手，有他们提供武力，底层华人就是对王老定的规矩心有不满，也没有反抗能力。
毫无疑问，王老之前也是想这么对李威的，只是在发现他身手过人后，就转而起了招揽之心。
李威知道，他的拒绝一定让王老很生气。但王老也不会轻易动他。这其中的原因和他的身份有关。
他父辈在港岛有一定势力，且付给了王老一大笔钱，作为收留他的报酬。如果王老收了钱不办事，反倒自己对付起李威，那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因此王老才对李威破坏规矩这件事有所忍让。
可这份忍让绝对是有一个限度的。
李威心想，老张白天和他提起昨晚那些找他来的小伙子的事，就是一个信号。潜台词估计就是，假如他李威要在华人区竖旗拉起自己的势力，那王老绝对是忍不了的。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人走在路上摔一跤是倒霉，人被乱枪打死也是倒霉。
老张嘴里的“倒霉”是哪一种，那就不得而知。
“虽然我有轮回腕表提供的强化，身体强度远超常人，但终究还是肉体凡胎……不能太过莽撞。”
李威虽然调侃过自己是“小超人”，但还不至于真那么飘，真把自己当成超人。
现在的他不过是徒手或面对冷兵器比较游刃有余。但面对热兵器，比如十几个二十几个枪手，乱枪围攻他，他也会非常危险。
现在还不到和王老撕破脸皮的时候……这段时间，还是要摸清华人区的经济规模、以及搞清楚王老手底下的打手有多少、枪又有多少……以及，和华人区搭线的条子是谁……
李威思索着缓缓睡去。
次日清晨，他早早起床，来到华人区中心位置的拳台练手。这个点许多工人已经起来，路过此处，看到李威拳拳带风，飞踢凌厉，眼中既是佩服又是羡慕。
羡慕的人心想谁不想有一身这么好的功夫！
而佩服的人，则在想，李威功夫好不说，出手还大方，要是他管事，没准自己的生活能更好……
街道一隅，王老也早早起床。
他在看着拳台上早起练功的李威，眼神阴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威练了一个小时，全身大汗淋漓，十分爽快。他去澡堂泡了个澡，出来后在街边吃了份豆浆油条的早餐。
吃完后，他原本打算再离开华人区去外面转一圈，却没想到，有人从外面专程进来找他了。
……
“你就是李威。”
汤米·谢尔比看着挑开帘子进门的高大身影道，声音十分低沉。
李威没立刻回答。老张刚才差了一个小力八过来找他，说是汤米·谢尔比来了，专程来找一个叫“李威”的人。而且那小力八还转告老张的话给李威，说这个汤米是剃刀党的老大，很可能是为了昨天的事而来。
李威在汤米旁边坐下：“谢尔比先生，找我有事？”
汤米手里捏着根烟，放在嘴里吸了一口，他深沉的目光盯在李威脸上，缓缓说道：“你昨天在火鸟酒吧打伤了几个人。”
“那又怎么样。”李威不以为意，“怎么，他们是剃刀党的人吗。”
“不是，不过他们向剃刀党请求帮助。”
“那你打算帮他们吗？”
汤米看着李威，他阅人无数，对初次见面之人的性格就有一定的把控揣测能力。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的华人男子，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强大。
没错，强大。
汤米从进华人区，一路走来，看到的大多都是神情萎靡、灰暗的华人。那些华人流露出来的，是一种麻木的精神状态，这种状态下的人很难成为强者，更像是受本能和欲望驱动的行尸走肉。
但从这个李威一进入酒馆，就仿佛一团火焰点燃了整个房间。这种强大的精神力量和气场，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只有绝对自信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气场。
“本来我打算帮他们，现在不打算了。”汤米声音低沉的说道，用食指指了一下李威，“我对你很感兴趣，李先生。”
“我也对剃刀党很感兴趣。”
李威这话倒是实话。他之前听老张提过剃刀党，知道这是伯明翰一个新崛起的势力，而且正在蒸蒸日上的上升期。如果和这样一个势力的老大结实，对于李威自己的计划也会有所裨益。
“是吗，那倒是不错。看来我们有很多话可以聊。”汤米说。
李威道：“可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汤米看了他一眼，随即眼角余光也瞥到了几个一直偷看二人这边的华人。瞧他们心不在焉的样子，明显是在偷听着二人之间的对话。
汤米心中有些奇怪，不过他明白李威是什么意思，缓缓将手伸向怀中。
这种动作在陌生人、尤其是彼此可能有一定敌意的人之间，是很危险的。搞不好会让对方误判，以为你要拿武器。但李威却面不改色，仿佛完全不在意一般。
汤米只以为是李威心理素质强大，心中对他的评价又上一重。实际上，却是李威有蜘蛛感应在，根本不怕别人突然发难，别人从怀里掏枪的速度再快，他也能反应得过来。
汤米的手从怀里伸了出来，掌心里攥着一根短钢笔。
他将一根烟卷撕开，在摊开的烟卷纸上写下一行字，随即起身离开。
李威瞥了一眼，将烟卷拿起，随手扔进了不远处的壁炉中，上面的字迹连同烟卷一并在瞬间消弭。
“明天下午三点，加里森酒吧。”
人与人间之间永恒存在的关系只有一种，不是友情、亲情、爱情……而是利益！
只有利益，才能把一群互不相识的人团结起来，甚至能让他们比亲兄弟还要更亲。而利益也能让两个兄弟般亲近的人反目为仇，恨不得除对方而后快。
李威躺在床上，夜已深，他却还未睡。他心中所思考的，便是利益。
王老为什么能成为华人区的话事人？利益二字足以概括。
具体一些，也就是他能给这里的华人提供一个相对稳定的生活。说是稳定，其实也不过是画地为牢，只能在华人区内稳定罢了。
但哪怕是画地为牢，也是稳定。对许多逃难来的华人而言，能有一隅稳定的安身之地就已满足，其他的就都不奢求了。
另外，华人区的稳定和条子有很大关系。老张已经提起过很多次，每年华人区用来打点条子的钱很多。这笔钱谁出？老张、王老？都不是，而是那些每日浆洗衣物的女工、搬运货物的力工、甚至出卖身体的妓女。
他们赚的钱大多都进入了话事人群体的口袋，话事人再拿出一部分用来打点条子，稳定住官面上的关系，才能提供一个稳定的环境。
当然，只靠这些还不够。只有利益没有保障，难免会有人眼红，意图取而代之。因此王老才会网络许多能打的人成为红棍打手，有他们提供武力，底层华人就是对王老定的规矩心有不满，也没有反抗能力。
毫无疑问，王老之前也是想这么对李威的，只是在发现他身手过人后，就转而起了招揽之心。
李威知道，他的拒绝一定让王老很生气。但王老也不会轻易动他。这其中的原因和他的身份有关。
他父辈在港岛有一定势力，且付给了王老一大笔钱，作为收留他的报酬。如果王老收了钱不办事，反倒自己对付起李威，那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因此王老才对李威破坏规矩这件事有所忍让。
可这份忍让绝对是有一个限度的。
李威心想，老张白天和他提起昨晚那些找他来的小伙子的事，就是一个信号。潜台词估计就是，假如他李威要在华人区竖旗拉起自己的势力，那王老绝对是忍不了的。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人走在路上摔一跤是倒霉，人被乱枪打死也是倒霉。
老张嘴里的“倒霉”是哪一种，那就不得而知。
“虽然我有轮回腕表提供的强化，身体强度远超常人，但终究还是肉体凡胎……不能太过莽撞。”
李威虽然调侃过自己是“小超人”，但还不至于真那么飘，真把自己当成超人。
现在的他不过是徒手或面对冷兵器比较游刃有余。但面对热兵器，比如十几个二十几个枪手，乱枪围攻他，他也会非常危险。
现在还不到和王老撕破脸皮的时候……这段时间，还是要摸清华人区的经济规模、以及搞清楚王老手底下的打手有多少、枪又有多少……以及，和华人区搭线的条子是谁……
李威思索着缓缓睡去。
次日清晨，他早早起床，来到华人区中心位置的拳台练手。这个点许多工人已经起来，路过此处，看到李威拳拳带风，飞踢凌厉，眼中既是佩服又是羡慕。
羡慕的人心想谁不想有一身这么好的功夫！
而佩服的人，则在想，李威功夫好不说，出手还大方，要是他管事，没准自己的生活能更好……
街道一隅，王老也早早起床。
他在看着拳台上早起练功的李威，眼神阴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威练了一个小时，全身大汗淋漓，十分爽快。他去澡堂泡了个澡，出来后在街边吃了份豆浆油条的早餐。
吃完后，他原本打算再离开华人区去外面转一圈，却没想到，有人从外面专程进来找他了。
……
“你就是李威。”
汤米·谢尔比看着挑开帘子进门的高大身影道，声音十分低沉。
李威没立刻回答。老张刚才差了一个小力八过来找他，说是汤米·谢尔比来了，专程来找一个叫“李威”的人。而且那小力八还转告老张的话给李威，说这个汤米是剃刀党的老大，很可能是为了昨天的事而来。
李威在汤米旁边坐下：“谢尔比先生，找我有事？”
汤米手里捏着根烟，放在嘴里吸了一口，他深沉的目光盯在李威脸上，缓缓说道：“你昨天在火鸟酒吧打伤了几个人。”
“那又怎么样。”李威不以为意，“怎么，他们是剃刀党的人吗。”
“不是，不过他们向剃刀党请求帮助。”
“那你打算帮他们吗？”
汤米看着李威，他阅人无数，对初次见面之人的性格就有一定的把控揣测能力。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的华人男子，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强大。
没错，强大。
汤米从进华人区，一路走来，看到的大多都是神情萎靡、灰暗的华人。那些华人流露出来的，是一种麻木的精神状态，这种状态下的人很难成为强者，更像是受本能和欲望驱动的行尸走肉。
但从这个李威一进入酒馆，就仿佛一团火焰点燃了整个房间。这种强大的精神力量和气场，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只有绝对自信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气场。
“本来我打算帮他们，现在不打算了。”汤米声音低沉的说道，用食指指了一下李威，“我对你很感兴趣，李先生。”
“我也对剃刀党很感兴趣。”
李威这话倒是实话。他之前听老张提过剃刀党，知道这是伯明翰一个新崛起的势力，而且正在蒸蒸日上的上升期。如果和这样一个势力的老大结实，对于李威自己的计划也会有所裨益。
“是吗，那倒是不错。看来我们有很多话可以聊。”汤米说。
李威道：“可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汤米看了他一眼，随即眼角余光也瞥到了几个一直偷看二人这边的华人。瞧他们心不在焉的样子，明显是在偷听着二人之间的对话。
汤米心中有些奇怪，不过他明白李威是什么意思，缓缓将手伸向怀中。
这种动作在陌生人、尤其是彼此可能有一定敌意的人之间，是很危险的。搞不好会让对方误判，以为你要拿武器。但李威却面不改色，仿佛完全不在意一般。
汤米只以为是李威心理素质强大，心中对他的评价又上一重。实际上，却是李威有蜘蛛感应在，根本不怕别人突然发难，别人从怀里掏枪的速度再快，他也能反应得过来。
汤米的手从怀里伸了出来，掌心里攥着一根短钢笔。
他将一根烟卷撕开，在摊开的烟卷纸上写下一行字，随即起身离开。
李威瞥了一眼，将烟卷拿起，随手扔进了不远处的壁炉中，上面的字迹连同烟卷一并在瞬间消弭。
“明天下午三点，加里森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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