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至莫家
棺华池吃饱喝足，伸手招呼小二前来结账。
小二肩膀上搭着毛巾，笑了一下，正要跑过来，柜台边的掌柜伸手拦住了他，走过去拱手道：“二位，一共二十文钱。”
棺华池抠着鼻子，指了指对面的玄武，没有说话。
玄武也不推辞，右手在左手的袖子里摸索着，掏出来一两银子。
棺华池伸长脖子，盯着玄武的手：“嚯！你身上还有这东西呢？多出来的给我当零花钱呗？出门在外吃人家喝人家的，总不能还伸手跟别人要零花钱吧？”
玄武斜了他一眼，将银子递给了掌柜。
掌柜嘴角略抽，怎么有人吃面条白米饭拿银子付账的？
多新鲜！
转身走到柜台那里，取出一把剪刀正欲剪开，忽而想起那娃娃的话，转而取出一吊钱，从中摘下二十枚铜板，递给了玄武。
棺华池伸手还没来得及抢，钱就被玄武塞进了袖子里。
不是，你这人！
棺华池满脸愤懑，跟着玄武走了出去。
“你死后的第二年，有人传，在南境的云州发现了一个古怪的门。”
玄武走在前面自言自语，丝毫不理会独自生闷气的棺华池。
“此门仅有门框，高十丈，宽三丈有余，通体漆黑，缠绕着漆黑如墨的火焰，散发着不属于这世间任何一属的气息。构成这门框的材料更是从未有人见过，似实非虚，能看见，却摸不着，那火焰也不会伤人，似乎有形无质，每逢七月十五便会突兀出现。”
说到这，玄武顿了一下，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门吗？”
棺华池翻了个白眼，抬起双手戳进袖中，一副不关我吊事儿的样子。
玄武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很多人都来看过，至今没有谁能认出那到底是何物。这门出现的时机，正是你死后一年出现的。”
棺华池冷声说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往死人身上泼脏水了？”
玄武也不反驳，慢慢说着：“如今每年都有人赶往云州，想亲眼见识这一奇观，也试图能从中寻找到一些可观的机缘。前阵子我在武潭中，似乎察觉到北边有些动静，要是那群东西闻着味儿过来，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棺华池双手一摊，无奈道：“我说真的，为什么会把他们当威胁？当初我和师姐闹出来的动静这么大，弄死弄残的不计其数，实在不行让云渡山整俩老头过来看着呗。”
玄武低头不语，默默走着，云渡山如今自顾不暇，哪里会分出人手盯着北方。
可云渡山的事，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人说。
而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门，他总是觉得跟眼前这个死而复生的娃娃脱不开关系，可到底哪里有关系，他现在实在是说不上来。
在武潭漫长的潜伏中，他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情，导致现在很多东西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曾经的池竹死后，多少人痛心不已，又有多少人扼腕叹息。
可他现在活过来了，玄武却发现他还不如不活，安静的死去好像也没有那么多破事儿。
没走多久，莫家祖宅就到了，莫冷河正在那里安静站着，宛若一尊石像，待看到玄武二人，这才恢复些神采。
玄武伸手一捞，抓住棺华池的衣领，抬手朝着十丈外的莫冷河丢了过去。
刚回神的莫冷河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连忙上前伸手接住。
发生事儿了？那么大一个人怎么搁老远就给扔过来了？
莫冷河想不明白，棺华池也不懂，跟着长辈一起出行就挺无助的，直到被莫冷河放下来都是一脸蒙圈，这老王八更年期到了？怎么还丢人呢？
等棺华池回神想骂两句的时候，远处已经没了玄武的身影。
莫冷河轻轻拍了拍棺华池的肩膀，温和说道：“前辈已经走了，这段日子暂且在我家住下，待天下武府开放，再差人送你过去。”
棺华池嘴角扯了一下，不再去管跑路的玄武，回身拍了拍袖袍，郑重向莫冷河行礼：“小侄棺华池，有劳莫叔叔费心了。”
莫冷河笑着还礼。
……
莫家后院祠堂二楼，莫慕青站在窗前凝视着玄武离去的方向，握住长剑的手青筋暴起，长剑之上缠绕九道宛如游龙般流转不定的气劲。
这打算拦住玄武的一剑还是没能递出去，玄武临走时所留下的话却更让她在意。
让这孩子去看看那个门。
这是玄武的原话，莫慕青当然知道玄武话中的门，这个处于莫家祖宅西面几十里开外小镇的大门，她曾悄悄去查探过，各方势力也都曾派人前来查看，却都不认得这是何物。
大门出现的第二年，云渡山的阵天师、上贤学宫那位老先生座下四弟子、天下武府的新任府政齐聚一堂，最终也没看出什么玄机。
做成门的材料既不是金属，也不是木石，看着是实物却又摸不着。
那门上的纹路从来没有人见过，连见多识广的阵天师都前所未闻。
上面缠绕的黑气三人均表示不属于世间任何一种东西，或许和北边的东西有关。
他们各自把消息带了回去，最终却石沉大海，没有给出任何有用的说法。
这几年，仍有不同势力的人前来，尝试破解这个神秘莫测的大门到底是何物，却都无功而返。
这东西冒出来的时间是固定的，出现后就单单这么杵着，一夜过后又消失不见。
若非知晓玄武一直隐于武潭不愿意出来，她早就想去天下武府把他给拽出来了。
却没想到这次来送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娃儿，仅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又走了。
连一群见多识广的高人都看不穿的门，让他看有什么意义？
莫慕青想不通，但她懒的想，既然玄武交代了，那就让他去看看也好。
气息收敛，长剑归鞘，莫慕青施施然下楼，小丫头莫北辰正在偏殿吧唧吧唧吃着点心，一边吃嘴里还嘟嘟囔囔着什么东西。
莫慕青笑意盈盈，伸手捏了捏小丫头的脸蛋儿，又软又嫩，只觉得比小时候冷河的脸蛋儿捏着还舒服。
“为什么山上灵膳坊做的点心那么好吃呀？”
小丫头一手攥着花生糕，一手攥着枣糕，也不管会不会窜味，就把小嘴塞的满满的，却也挡不住她表达着不满。
莫慕青幽幽一叹，嗔怪道：“本来还担心你在云渡山会受欺负，现在看来，反倒是被宠坏了。”
“可是山上的糕点真的很好吃啊！”
小丫头苦着脸，手里的两块糕点啃了半天也还剩下一半。
她觉得好奇怪，为什么以前无比可口的糕点怎么突然变得不好吃了？
莫慕青伸出手指戳着莫北辰洁白的额头：“小馋猫，跟着师父去了云渡山就只顾着吃？没有好好修行？”
莫北辰神情一震，连忙说道：“不是我不愿意修行，师父说了，要再等一段时日才好，现在就让我每日读经文做功课，为以后修行打基础。”
莫慕青一笑，也没拆穿，只是揉着莫北辰的头说道：“我家小辰儿最聪明了，到时候修行了肯定也是一飞冲天。”
小丫头嘿嘿一笑，接着专心对付手中的两块糕点，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只觉得比山上的经书还要难搞定。
云渡山的经书大多晦涩难懂，师父逐字逐句教着，倒也不嫌厌烦，可她却觉得无聊至极。
更离谱的是读完还不算，每日学了什么还要抄下来，并做上注解。
好在师父每日也不会教太多，一日只一段，十句到二十句不等，只是会时不时过来抽问几句，问已经学过的那些经文是什么意思。
她记的可勤奋了，因为云渡山的师叔师伯们巡山的时候，偶尔遇见到处乱窜的她会问她问题，若是能答对，会得到一些小奖品，一些很有用的小法器或者是山上的仙果。
她最喜欢灵膳坊的那位师叔，虽然不认识，可对她最好了，每日都问她同一个问题，却给她最多最好吃的糕点。
莫慕青忽然问道：“这次回来要待多久？”
莫北辰含糊不清应着：“年后才回去呢，师叔好像还要去别的地方。”
莫慕青思索着，小丫头口中的师叔她当然知道是谁，先前小镇上空的气息她也有所察觉，却未曾多加理会。
想来也是为了那座门的事情，几年来那里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世人也只当做是一场奇观，会在此时过来观摩。
仔细算算，七月十五近在眼前，天下间的修士也大多在朝着这边赶来，以期望能看见一番不同的风景。
“最近老老实实在家待着，等过些时日，让你爹带着你去京城，你娘估摸着也挺想你的。”
莫慕青眼里满满都是宠溺，小丫头很贪玩，以前每天都会去隔壁那个繁华的镇子上游玩，也因此遇见了她的师父。
今时不同往日，前几年那座镇子还没有这般鱼龙混杂，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做寻常生意的商人。
直到那座诡异的门出现，多了很多修士，就多了一些做修士生意的商人常年驻扎在那里。
她可不想小丫头以身犯险，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想到这，莫慕青又有些生气，那个王八来一趟不去那边看看，走的那么干脆。
小二肩膀上搭着毛巾，笑了一下，正要跑过来，柜台边的掌柜伸手拦住了他，走过去拱手道：“二位，一共二十文钱。”
棺华池抠着鼻子，指了指对面的玄武，没有说话。
玄武也不推辞，右手在左手的袖子里摸索着，掏出来一两银子。
棺华池伸长脖子，盯着玄武的手：“嚯！你身上还有这东西呢？多出来的给我当零花钱呗？出门在外吃人家喝人家的，总不能还伸手跟别人要零花钱吧？”
玄武斜了他一眼，将银子递给了掌柜。
掌柜嘴角略抽，怎么有人吃面条白米饭拿银子付账的？
多新鲜！
转身走到柜台那里，取出一把剪刀正欲剪开，忽而想起那娃娃的话，转而取出一吊钱，从中摘下二十枚铜板，递给了玄武。
棺华池伸手还没来得及抢，钱就被玄武塞进了袖子里。
不是，你这人！
棺华池满脸愤懑，跟着玄武走了出去。
“你死后的第二年，有人传，在南境的云州发现了一个古怪的门。”
玄武走在前面自言自语，丝毫不理会独自生闷气的棺华池。
“此门仅有门框，高十丈，宽三丈有余，通体漆黑，缠绕着漆黑如墨的火焰，散发着不属于这世间任何一属的气息。构成这门框的材料更是从未有人见过，似实非虚，能看见，却摸不着，那火焰也不会伤人，似乎有形无质，每逢七月十五便会突兀出现。”
说到这，玄武顿了一下，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门吗？”
棺华池翻了个白眼，抬起双手戳进袖中，一副不关我吊事儿的样子。
玄武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很多人都来看过，至今没有谁能认出那到底是何物。这门出现的时机，正是你死后一年出现的。”
棺华池冷声说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往死人身上泼脏水了？”
玄武也不反驳，慢慢说着：“如今每年都有人赶往云州，想亲眼见识这一奇观，也试图能从中寻找到一些可观的机缘。前阵子我在武潭中，似乎察觉到北边有些动静，要是那群东西闻着味儿过来，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棺华池双手一摊，无奈道：“我说真的，为什么会把他们当威胁？当初我和师姐闹出来的动静这么大，弄死弄残的不计其数，实在不行让云渡山整俩老头过来看着呗。”
玄武低头不语，默默走着，云渡山如今自顾不暇，哪里会分出人手盯着北方。
可云渡山的事，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人说。
而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门，他总是觉得跟眼前这个死而复生的娃娃脱不开关系，可到底哪里有关系，他现在实在是说不上来。
在武潭漫长的潜伏中，他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情，导致现在很多东西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曾经的池竹死后，多少人痛心不已，又有多少人扼腕叹息。
可他现在活过来了，玄武却发现他还不如不活，安静的死去好像也没有那么多破事儿。
没走多久，莫家祖宅就到了，莫冷河正在那里安静站着，宛若一尊石像，待看到玄武二人，这才恢复些神采。
玄武伸手一捞，抓住棺华池的衣领，抬手朝着十丈外的莫冷河丢了过去。
刚回神的莫冷河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连忙上前伸手接住。
发生事儿了？那么大一个人怎么搁老远就给扔过来了？
莫冷河想不明白，棺华池也不懂，跟着长辈一起出行就挺无助的，直到被莫冷河放下来都是一脸蒙圈，这老王八更年期到了？怎么还丢人呢？
等棺华池回神想骂两句的时候，远处已经没了玄武的身影。
莫冷河轻轻拍了拍棺华池的肩膀，温和说道：“前辈已经走了，这段日子暂且在我家住下，待天下武府开放，再差人送你过去。”
棺华池嘴角扯了一下，不再去管跑路的玄武，回身拍了拍袖袍，郑重向莫冷河行礼：“小侄棺华池，有劳莫叔叔费心了。”
莫冷河笑着还礼。
……
莫家后院祠堂二楼，莫慕青站在窗前凝视着玄武离去的方向，握住长剑的手青筋暴起，长剑之上缠绕九道宛如游龙般流转不定的气劲。
这打算拦住玄武的一剑还是没能递出去，玄武临走时所留下的话却更让她在意。
让这孩子去看看那个门。
这是玄武的原话，莫慕青当然知道玄武话中的门，这个处于莫家祖宅西面几十里开外小镇的大门，她曾悄悄去查探过，各方势力也都曾派人前来查看，却都不认得这是何物。
大门出现的第二年，云渡山的阵天师、上贤学宫那位老先生座下四弟子、天下武府的新任府政齐聚一堂，最终也没看出什么玄机。
做成门的材料既不是金属，也不是木石，看着是实物却又摸不着。
那门上的纹路从来没有人见过，连见多识广的阵天师都前所未闻。
上面缠绕的黑气三人均表示不属于世间任何一种东西，或许和北边的东西有关。
他们各自把消息带了回去，最终却石沉大海，没有给出任何有用的说法。
这几年，仍有不同势力的人前来，尝试破解这个神秘莫测的大门到底是何物，却都无功而返。
这东西冒出来的时间是固定的，出现后就单单这么杵着，一夜过后又消失不见。
若非知晓玄武一直隐于武潭不愿意出来，她早就想去天下武府把他给拽出来了。
却没想到这次来送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娃儿，仅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又走了。
连一群见多识广的高人都看不穿的门，让他看有什么意义？
莫慕青想不通，但她懒的想，既然玄武交代了，那就让他去看看也好。
气息收敛，长剑归鞘，莫慕青施施然下楼，小丫头莫北辰正在偏殿吧唧吧唧吃着点心，一边吃嘴里还嘟嘟囔囔着什么东西。
莫慕青笑意盈盈，伸手捏了捏小丫头的脸蛋儿，又软又嫩，只觉得比小时候冷河的脸蛋儿捏着还舒服。
“为什么山上灵膳坊做的点心那么好吃呀？”
小丫头一手攥着花生糕，一手攥着枣糕，也不管会不会窜味，就把小嘴塞的满满的，却也挡不住她表达着不满。
莫慕青幽幽一叹，嗔怪道：“本来还担心你在云渡山会受欺负，现在看来，反倒是被宠坏了。”
“可是山上的糕点真的很好吃啊！”
小丫头苦着脸，手里的两块糕点啃了半天也还剩下一半。
她觉得好奇怪，为什么以前无比可口的糕点怎么突然变得不好吃了？
莫慕青伸出手指戳着莫北辰洁白的额头：“小馋猫，跟着师父去了云渡山就只顾着吃？没有好好修行？”
莫北辰神情一震，连忙说道：“不是我不愿意修行，师父说了，要再等一段时日才好，现在就让我每日读经文做功课，为以后修行打基础。”
莫慕青一笑，也没拆穿，只是揉着莫北辰的头说道：“我家小辰儿最聪明了，到时候修行了肯定也是一飞冲天。”
小丫头嘿嘿一笑，接着专心对付手中的两块糕点，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只觉得比山上的经书还要难搞定。
云渡山的经书大多晦涩难懂，师父逐字逐句教着，倒也不嫌厌烦，可她却觉得无聊至极。
更离谱的是读完还不算，每日学了什么还要抄下来，并做上注解。
好在师父每日也不会教太多，一日只一段，十句到二十句不等，只是会时不时过来抽问几句，问已经学过的那些经文是什么意思。
她记的可勤奋了，因为云渡山的师叔师伯们巡山的时候，偶尔遇见到处乱窜的她会问她问题，若是能答对，会得到一些小奖品，一些很有用的小法器或者是山上的仙果。
她最喜欢灵膳坊的那位师叔，虽然不认识，可对她最好了，每日都问她同一个问题，却给她最多最好吃的糕点。
莫慕青忽然问道：“这次回来要待多久？”
莫北辰含糊不清应着：“年后才回去呢，师叔好像还要去别的地方。”
莫慕青思索着，小丫头口中的师叔她当然知道是谁，先前小镇上空的气息她也有所察觉，却未曾多加理会。
想来也是为了那座门的事情，几年来那里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世人也只当做是一场奇观，会在此时过来观摩。
仔细算算，七月十五近在眼前，天下间的修士也大多在朝着这边赶来，以期望能看见一番不同的风景。
“最近老老实实在家待着，等过些时日，让你爹带着你去京城，你娘估摸着也挺想你的。”
莫慕青眼里满满都是宠溺，小丫头很贪玩，以前每天都会去隔壁那个繁华的镇子上游玩，也因此遇见了她的师父。
今时不同往日，前几年那座镇子还没有这般鱼龙混杂，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做寻常生意的商人。
直到那座诡异的门出现，多了很多修士，就多了一些做修士生意的商人常年驻扎在那里。
她可不想小丫头以身犯险，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想到这，莫慕青又有些生气，那个王八来一趟不去那边看看，走的那么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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