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地北天南
天空萧瑟寂寥，大地满目疮痍，曾经银装素裹的栖冢山如今一片狼藉，大大小小不规则石块散落的遍地都是。
栖冢山位于北境恒始山脉偏西地带，原是一座荒芜大山，后有仙人点阵于此，来探此阵者有死无生，故名栖冢山。
一道百丈宽的深渊自西而起，绵延向东三千里之遥，将原本的冻土分裂成两地。
深渊北面是常年大雪纷飞的荒芜极地，南部则是生长几千年已久的大荒森林。
依靠深渊南部约二十里处，有五丈多高的城墙，筑成城墙的石块个个有三尺宽、半尺高、一丈之长。
此城墙不知何时修筑，东西两端共有两千余里，上有驻军巡视。
军是大文国驻北军，自大文国开国伊始便驻扎于此，距今已接近千年。
因北境冻土之地有不知名异族，觊觎中原大地已久，故派此军戍守边关。
可驻北军自驻守此地开始，从未有战事发生。
五年前，有圣人于栖冢山殉道，神威天降，剑分南北，造就城外的千里深渊。
又有女仙长大显神通，展现天地奇观，那一道通天彻地的身形令边关将士无不碎心裂胆，直呼神迹。
从那之后，众将士严阵以待，每日巡视更加频繁，唯恐有战事兴起。
可五年来却相安无事，唯有深渊以北的万里冻土不时发生震动，肉眼可见的巨石从深渊边上被震入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冰雪覆盖整个大荒森林，纵使正值七月，积雪仍有三尺之深。
雪原之上，有一身披雪白貂裘的女子突兀行走之中。
女子头戴帷帽，掩盖着动人的容颜，否则若是给外人瞧了去，定要惊呼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小姐小脑袋瓜搭错了弦，这才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女子名叫祝朝露，是天下武府的武师，每逢七月天下武府封府之时便会来此，只绕着深渊两边行走，自西向东开始一寸寸巡视，巡视完南部便去北部，由东向西再走回来，南北巡视完刚好两个月过去，到时再返回天下武府。
她来此寻一位友人，那个友人五年前死在了这里，这已经是来此地的第五个年头了，也许是最后一次。
前几年往来巡视，毫无收获，她在武府的一位姐妹不忍心她意志消磨，便临时起意，遣人于世间搜寻一部分尚且年幼的孩子，交由她指导修行，试图以此让她走出丧友之痛。
毕竟那人连一丝能被寻找到的痕迹都不曾留下。
祝朝露呵气成霜，企图暖着微微颤抖的双手。
她腰间挂有一白玉葫芦，乃是世间人人梦寐以求的盛酒圣器，然而此番到来，葫芦中令人眼馋的佳酿被换成从高山泉眼取来的山泉水。
那位殉道于此的友人不爱饮酒，只爱饮茶。
说是茶，不过是从江河湖海取来的水，以小炉烧开的热水罢了。
武府之中，有两处泉眼，一为武潭，他说入口醇香，但有些油腻；二为一丈井，品着带些香甜。
而他最爱的，却是深山中泉眼所取的清澈泉水。
祝朝露曾问过，既然爱喝茶为何不泡上上好的茶叶？
友人告诉她，喝茶不是为了什么风雅，而是为了上善若水这四个字，可惜不是适合自己的道，恐怕此生再怎么努力也终究悟不明白。
祝朝露听不太懂，哪有道人会修不懂上善若水的？
她一个打拳的都懂得一些。
某一日，祝朝露从爷爷那里得了一些茶叶，想拿给好友品鉴一番，让他尝尝这世上最好的茶叶，更想让他说说这茶叶泡出来的茶水，比那寡淡无味的清水孰优孰劣。
去了他的住处，只看到茶桌上煮着山泉水的茶壶，还有半盏未饮尽的茶水。
她等了一夜，却等来好友殉道的消息。
等她匆忙赶去，只看到一片惨战后的狼藉，还有那几千里长的恐怖深渊。
祝朝露找了几个月，却连片衣角都没找到。
这世间从此少了个道士，她祝朝露少了一个到死都未能品尝上茶水的挚友。
她今日带了一葫芦的山泉水，他既然不喜欢茶叶，那便不勉强他，只是，是时候跟好友道个别了。
……
天地间曾经多有灵兽盘亘，虽有些生性残暴，更多却性格温驯，更有宗门以驯服灵兽为己用，一人一兽作伴共修大道。
两年前，有大妖出山，召集世间妖族各部共赴南境组建妖国，以驯兽为生的宗门一夜倾倒，各家宗门神兽尽失，更有甚者因此而散了宗门，断了传承。
唯有那传说中的道门祖庭云渡山之中，尚有仙鹤一族仍旧栖息门内。
昨日便有仙鹤载二人出云渡山，御风而起，扶摇直上，几个时辰飞行八万里，直达南境云州。
仙鹤背上，有身着蓝色道袍的一大一小两人。
待仙鹤于千里高空御风悬停，女冠拍了拍那像鹌鹑一样缩在她怀里的小丫头，柔声说道：“到家了，快看看，你心心念念的家乡。”
小丫头蛄蛹了两下，这才爬到边上探头看了一眼，琢磨了一会儿，从上往下看去，与以前大哥载她御空飞行时看着一般无二，回头对着女冠可怜巴巴说道：“师叔，你跟我去我家吧。”
女冠笑容嫣然：“师叔这里还有些事务要去做，不太方便去你家，你自己回家去，我送你到路口，这整个小镇都是你家的，你怕什么？”
说完，提溜着小丫头站在仙鹤背上，大袖一卷，便把人从仙鹤送到地面。
小丫头还没回过神，已经是从千里高空踏在地上。
“若年时你在帝城，我便与你同回山门。”
耳边的嘱咐并没有让小丫头开心，反而撅着小嘴，一幅兴致缺缺的样子。
小丫头名叫莫北辰，是莫冷河的掌上明珠，一年前外出玩耍时被云渡山的道士看中，收做弟子，昨日师尊告诉她可回家探望，想着一路上的山山水水、奇珍美味，可给她高兴坏了。
结果师叔唤来仙鹤，几万里路程紧赶慢赶也才只用了一天就到地方，这让她一路上都开心不起来。
不是因为她怕高。
镇上，当铺的老掌柜蒲扇忽停，随即消失不见，眨眼便出现在了小镇北门，见着路口那个一身浅蓝色道袍、正在左顾右盼的莫北辰，顿时笑容满面地伸手招呼：“小姐，在这呢！”
莫北辰顿时眼眸一亮，风风火火跑了过去：“洛爷爷！”
老掌柜拉着莫北辰的小手，手中的蒲扇摇个不停：“热坏了吧？赶快回家，你爹正在等着你呢。”
莫北辰眼睛一转，问道：“我哥哥回来了吗？”
“还没呢。”
老掌柜紧接着说道：“毕竟是云渡山的高人亲自送小姐回来，自然会比大公子快些，想必大公子也快到了。”
莫北辰小嘴咧开，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迈开小腿朝小镇跑去，高高挥舞着双手喊道：“回家喽！”
“小姐！小姐慢些！”
老掌柜手里招呼着蒲扇，可莫北辰听也不听，只管埋头跑，让他好一阵追赶。
终归是个六岁出头的小娃娃，背井离乡一年之久，对爹爹娘亲和兄长着实思念的紧。
莫家大宅坐落在北镇口不远处，待莫北辰看见门口那个修长的身影，顿时跑的更快了。
“爹爹！”
清脆的呼唤让莫冷河回过了神，原本注视着天空的视线扭转过去。
莫冷河蹲下来张开双手，迎接着宝贝女儿，莫北辰眼睛一亮，脚下发力高高跃起，扑了过去。
“哎哟！北辰长大了，看来云渡山的饭菜确实要比家里的更合口味，比去年相比都胖了些。”
莫冷河笑呵呵调侃着，一只手轻轻拍打着莫北辰的后背。
莫北辰的小脑袋在爹爹脖颈处蹭了两下，抬头嗫嚅道：“爹爹，我想娘亲了。”
云渡山很好，师父好，师叔师伯也好，灵膳坊的糕点与大殿的贡果都是人间美味，可她还是更喜欢娘亲亲手做的鸡蛋羹，软软糯糯的，她最爱吃了。
莫冷河声音温和地安慰道：“我们在祖宅住一段时间，到时再去京城寻你娘亲。”
莫家的生意并不在祖宅这里，大多数集中在京城地区，莫北辰的娘亲此时在京城坐镇，并未来此。
莫北辰乖巧点头，也不再仔细纠结为何只有爹爹一人，随即疑惑道：“爹爹我们怎么还不进屋？”
莫冷河揉了揉女儿的头发，伸手示意一旁的老掌柜：“洛叔先带北辰进屋，我还要在这里等一位客人。”
被莫冷河唤作洛叔、莫北辰唤作洛爷爷的老掌柜说道：“刚才镇上来了两个人，是个老者和一个小孩，从南门进来的。”
说完上前从莫冷河手中接过莫北辰进了宅子里。
莫冷河目送二人，扭头看了一眼天上，零星有几片白云飘过，七月份烈阳极其火辣。
先前云渡山的仙鹤从上空掠过，他察觉到后与之问了声好，并感谢其互送莫北辰。
可小镇大摇大摆进了两个人，他竟是连一缕气息都没有感觉到。
自曾祖姑早上告知，莫冷河已经等了两个时辰，那莫名其妙进去小镇的二人多半就是他要等的人。
可既然来了，为何不直接拜访，反而先在小镇之中滞留？
栖冢山位于北境恒始山脉偏西地带，原是一座荒芜大山，后有仙人点阵于此，来探此阵者有死无生，故名栖冢山。
一道百丈宽的深渊自西而起，绵延向东三千里之遥，将原本的冻土分裂成两地。
深渊北面是常年大雪纷飞的荒芜极地，南部则是生长几千年已久的大荒森林。
依靠深渊南部约二十里处，有五丈多高的城墙，筑成城墙的石块个个有三尺宽、半尺高、一丈之长。
此城墙不知何时修筑，东西两端共有两千余里，上有驻军巡视。
军是大文国驻北军，自大文国开国伊始便驻扎于此，距今已接近千年。
因北境冻土之地有不知名异族，觊觎中原大地已久，故派此军戍守边关。
可驻北军自驻守此地开始，从未有战事发生。
五年前，有圣人于栖冢山殉道，神威天降，剑分南北，造就城外的千里深渊。
又有女仙长大显神通，展现天地奇观，那一道通天彻地的身形令边关将士无不碎心裂胆，直呼神迹。
从那之后，众将士严阵以待，每日巡视更加频繁，唯恐有战事兴起。
可五年来却相安无事，唯有深渊以北的万里冻土不时发生震动，肉眼可见的巨石从深渊边上被震入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冰雪覆盖整个大荒森林，纵使正值七月，积雪仍有三尺之深。
雪原之上，有一身披雪白貂裘的女子突兀行走之中。
女子头戴帷帽，掩盖着动人的容颜，否则若是给外人瞧了去，定要惊呼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小姐小脑袋瓜搭错了弦，这才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女子名叫祝朝露，是天下武府的武师，每逢七月天下武府封府之时便会来此，只绕着深渊两边行走，自西向东开始一寸寸巡视，巡视完南部便去北部，由东向西再走回来，南北巡视完刚好两个月过去，到时再返回天下武府。
她来此寻一位友人，那个友人五年前死在了这里，这已经是来此地的第五个年头了，也许是最后一次。
前几年往来巡视，毫无收获，她在武府的一位姐妹不忍心她意志消磨，便临时起意，遣人于世间搜寻一部分尚且年幼的孩子，交由她指导修行，试图以此让她走出丧友之痛。
毕竟那人连一丝能被寻找到的痕迹都不曾留下。
祝朝露呵气成霜，企图暖着微微颤抖的双手。
她腰间挂有一白玉葫芦，乃是世间人人梦寐以求的盛酒圣器，然而此番到来，葫芦中令人眼馋的佳酿被换成从高山泉眼取来的山泉水。
那位殉道于此的友人不爱饮酒，只爱饮茶。
说是茶，不过是从江河湖海取来的水，以小炉烧开的热水罢了。
武府之中，有两处泉眼，一为武潭，他说入口醇香，但有些油腻；二为一丈井，品着带些香甜。
而他最爱的，却是深山中泉眼所取的清澈泉水。
祝朝露曾问过，既然爱喝茶为何不泡上上好的茶叶？
友人告诉她，喝茶不是为了什么风雅，而是为了上善若水这四个字，可惜不是适合自己的道，恐怕此生再怎么努力也终究悟不明白。
祝朝露听不太懂，哪有道人会修不懂上善若水的？
她一个打拳的都懂得一些。
某一日，祝朝露从爷爷那里得了一些茶叶，想拿给好友品鉴一番，让他尝尝这世上最好的茶叶，更想让他说说这茶叶泡出来的茶水，比那寡淡无味的清水孰优孰劣。
去了他的住处，只看到茶桌上煮着山泉水的茶壶，还有半盏未饮尽的茶水。
她等了一夜，却等来好友殉道的消息。
等她匆忙赶去，只看到一片惨战后的狼藉，还有那几千里长的恐怖深渊。
祝朝露找了几个月，却连片衣角都没找到。
这世间从此少了个道士，她祝朝露少了一个到死都未能品尝上茶水的挚友。
她今日带了一葫芦的山泉水，他既然不喜欢茶叶，那便不勉强他，只是，是时候跟好友道个别了。
……
天地间曾经多有灵兽盘亘，虽有些生性残暴，更多却性格温驯，更有宗门以驯服灵兽为己用，一人一兽作伴共修大道。
两年前，有大妖出山，召集世间妖族各部共赴南境组建妖国，以驯兽为生的宗门一夜倾倒，各家宗门神兽尽失，更有甚者因此而散了宗门，断了传承。
唯有那传说中的道门祖庭云渡山之中，尚有仙鹤一族仍旧栖息门内。
昨日便有仙鹤载二人出云渡山，御风而起，扶摇直上，几个时辰飞行八万里，直达南境云州。
仙鹤背上，有身着蓝色道袍的一大一小两人。
待仙鹤于千里高空御风悬停，女冠拍了拍那像鹌鹑一样缩在她怀里的小丫头，柔声说道：“到家了，快看看，你心心念念的家乡。”
小丫头蛄蛹了两下，这才爬到边上探头看了一眼，琢磨了一会儿，从上往下看去，与以前大哥载她御空飞行时看着一般无二，回头对着女冠可怜巴巴说道：“师叔，你跟我去我家吧。”
女冠笑容嫣然：“师叔这里还有些事务要去做，不太方便去你家，你自己回家去，我送你到路口，这整个小镇都是你家的，你怕什么？”
说完，提溜着小丫头站在仙鹤背上，大袖一卷，便把人从仙鹤送到地面。
小丫头还没回过神，已经是从千里高空踏在地上。
“若年时你在帝城，我便与你同回山门。”
耳边的嘱咐并没有让小丫头开心，反而撅着小嘴，一幅兴致缺缺的样子。
小丫头名叫莫北辰，是莫冷河的掌上明珠，一年前外出玩耍时被云渡山的道士看中，收做弟子，昨日师尊告诉她可回家探望，想着一路上的山山水水、奇珍美味，可给她高兴坏了。
结果师叔唤来仙鹤，几万里路程紧赶慢赶也才只用了一天就到地方，这让她一路上都开心不起来。
不是因为她怕高。
镇上，当铺的老掌柜蒲扇忽停，随即消失不见，眨眼便出现在了小镇北门，见着路口那个一身浅蓝色道袍、正在左顾右盼的莫北辰，顿时笑容满面地伸手招呼：“小姐，在这呢！”
莫北辰顿时眼眸一亮，风风火火跑了过去：“洛爷爷！”
老掌柜拉着莫北辰的小手，手中的蒲扇摇个不停：“热坏了吧？赶快回家，你爹正在等着你呢。”
莫北辰眼睛一转，问道：“我哥哥回来了吗？”
“还没呢。”
老掌柜紧接着说道：“毕竟是云渡山的高人亲自送小姐回来，自然会比大公子快些，想必大公子也快到了。”
莫北辰小嘴咧开，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迈开小腿朝小镇跑去，高高挥舞着双手喊道：“回家喽！”
“小姐！小姐慢些！”
老掌柜手里招呼着蒲扇，可莫北辰听也不听，只管埋头跑，让他好一阵追赶。
终归是个六岁出头的小娃娃，背井离乡一年之久，对爹爹娘亲和兄长着实思念的紧。
莫家大宅坐落在北镇口不远处，待莫北辰看见门口那个修长的身影，顿时跑的更快了。
“爹爹！”
清脆的呼唤让莫冷河回过了神，原本注视着天空的视线扭转过去。
莫冷河蹲下来张开双手，迎接着宝贝女儿，莫北辰眼睛一亮，脚下发力高高跃起，扑了过去。
“哎哟！北辰长大了，看来云渡山的饭菜确实要比家里的更合口味，比去年相比都胖了些。”
莫冷河笑呵呵调侃着，一只手轻轻拍打着莫北辰的后背。
莫北辰的小脑袋在爹爹脖颈处蹭了两下，抬头嗫嚅道：“爹爹，我想娘亲了。”
云渡山很好，师父好，师叔师伯也好，灵膳坊的糕点与大殿的贡果都是人间美味，可她还是更喜欢娘亲亲手做的鸡蛋羹，软软糯糯的，她最爱吃了。
莫冷河声音温和地安慰道：“我们在祖宅住一段时间，到时再去京城寻你娘亲。”
莫家的生意并不在祖宅这里，大多数集中在京城地区，莫北辰的娘亲此时在京城坐镇，并未来此。
莫北辰乖巧点头，也不再仔细纠结为何只有爹爹一人，随即疑惑道：“爹爹我们怎么还不进屋？”
莫冷河揉了揉女儿的头发，伸手示意一旁的老掌柜：“洛叔先带北辰进屋，我还要在这里等一位客人。”
被莫冷河唤作洛叔、莫北辰唤作洛爷爷的老掌柜说道：“刚才镇上来了两个人，是个老者和一个小孩，从南门进来的。”
说完上前从莫冷河手中接过莫北辰进了宅子里。
莫冷河目送二人，扭头看了一眼天上，零星有几片白云飘过，七月份烈阳极其火辣。
先前云渡山的仙鹤从上空掠过，他察觉到后与之问了声好，并感谢其互送莫北辰。
可小镇大摇大摆进了两个人，他竟是连一缕气息都没有感觉到。
自曾祖姑早上告知，莫冷河已经等了两个时辰，那莫名其妙进去小镇的二人多半就是他要等的人。
可既然来了，为何不直接拜访，反而先在小镇之中滞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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