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真丫头
棺华池的房间在东面的一处客房，内外装饰平平无奇。
走出门是走廊，还有一片池塘，水里游着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鱼儿，居中是一座两丈高的假山。
临近小暑，假山上叫不出名的植被枝繁叶茂，生机盎然。
照理说，花草繁茂之地，当有蚊虫肆虐，棺华池这一夜睡的却极其安稳，房间内清凉如春，没有一丝盛夏应有的燥热。
棺华池半倚靠在床头，眼睛越过窗子盯着池塘，心里却想着师姐带走的那几尾锦鲤，不知现在是否还是如同以前一样肥硕。
昨日，莫冷河领过来照顾棺华池起居的丫鬟轻叩门扉，惊醒沉思中的棺华池。
丫鬟名叫玉儿，人如其名，温润如玉。
掀起毫无重量的薄被，起身下床开门。
玉儿脸上带着笑意，轻轻施了个万福：“小公子，用早膳了。”
棺华池点了点头，伸手正要接住玉儿手中的食盒，却被玉儿拒绝，只好拱手一礼，转身走向屋里。
玉儿紧随其后，从食盒内拿出几碟小菜，一碗白米粥。
“家主说，小公子是修道之人，口味难免会清淡些，嘱咐奴婢一定要注意。”
玉儿递给棺华池一双木筷，随即收拾食盒，正欲出门，却被棺华池拉住衣袖询问莫冷河是否用了早膳，玉儿告诉他已经用过了，正在院中散步。
棺华池不再阻拦玉儿，喝着白粥，吃着小菜。
一碟豆腐，一碟青瓜，一碟青菜，还有一碟土豆丝。
确实清淡，不过是加了点盐。
一碗粥，四个小菜，棺华池吃的干干净净，也吃了个神清气爽。
他对口腹之欲早就没了什么需求，可毕竟那是以前，现在他也就是个小娃娃而已，一夜未食，难免腹中空空。
吃过早饭，棺华池走出门外，懒散地趴在栏杆上，看着池中那几尾鱼儿。
心想现在去给莫冷河请个早安会不会有点冒昧，他以前哪做过给人请安的事儿。
仔细想想一路修行过来打交道的八成都是老头，那可都是不拘一格的大修，若真有什么事儿找他们，都是抬脚把门踹开，随后口出老登。
孩童时期，大大小小不需他操心，活的不可谓不自在。
流霜师叔在他六岁时便离开，在小池园基本都是咋咋呼呼的，师父是个酒鬼，师姐太过宠溺于他，做乖孩子还真是头一次，略微有些不太适应。
起身伸了个懒腰，棺华池抬步顺着走廊去中院，后院是祠堂，客房在前院，想来中间的院子便是莫冷河的住处。
果不其然，莫冷河正手持一水壶，给面前的矮树淋浴，此时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才扭头看过来。
棺华池一拱手：“见过莫叔叔，莫叔叔早上好。”
莫冷河空出的手虚抬，笑道：“自家人不必多礼，昨日舟车劳顿，休息可好？”
棺华池腼腆一笑，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睡的好极了，本以为云州白日里炎热，夜间也不会凉到哪里去，本欲修行渡夜，不曾想屋内竟如此凉爽，倒是贪睡了。”
莫冷河轻轻一笑，抬头看了一眼尚未升起的朝阳：“如你这般年岁的小娃娃，贪睡倒是合理，只是现在卯时刚过半，不如再去休息会儿？”
棺华池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再去回房间睡觉，声音带着些许哀伤说道：“寻常这个时候本该是我读经书的时辰，读完经书打坐修行，突然不做这些事反倒有些不太习惯。”
莫冷河走上前拍着棺华池瘦小的肩膀，面色温和：“你以后便是天下武府的弟子了，想开一些。这些时日就当放松放松，多出去走走，散散心，在这就当自己家一样，不必拘谨。”
棺华池点头，正要告辞离去，身后突然有人扯住他的袖子，回头望去，不知道哪来的小丫头正静静地看着他。
小丫头明眸皓齿、樱桃小嘴，蹙着一双好看的柳叶眉，脆生生问道：“你是我爹在外的私生子吗？你是我哥哥还是我弟弟？”
棺华池瞪大了眼睛，满头的问号，心想这是莫冷河的闺女吧？哪有头一次见面就这么问的？
多冒昧啊！
莫冷河手里的水壶掉在地上，一把拉过莫北辰：“别胡说，这可是我们家的客人。”
扭过头笑着对棺华池说：“我女儿不太懂事儿，你别放在心上。”
棺华池倒是没怎么在意，只是揣着手脸上挂着笑意点头。
“来，介绍一下。”
莫冷河拍着莫北辰的小脑袋：“这是我的小女儿莫北辰，去年走了好运，被道门流御长老看中，收做关门弟子，与你也算是同门。”
流御的关门弟子？
棺华池嘴角忍不住一抽，确实走了好运。
流御是云渡山道门大长老，掌管门内一应大小事务。能被他看中，天赋异禀是一回事，缘分才是最重要的，毕竟流御少出山门。
在棺华池的印象里，流御已经上百年未曾踏出云渡山一步。
纵使流渊羽化那日都未曾现身。
“见过师姐。”
棺华池乖乖行了个道门稽首礼，心里祈祷着流御师伯可千万别爱徒心切，来个亲自护道。
莫北辰双眼一亮，小脸上满是激动之色，师姐这个称呼对她而言可是稀罕极了，整个云渡山池字辈数她最小，头一次被叫师姐，一时间心花怒放。
一只小手在棺华池肩膀上拍的梆梆作响：“师弟要好好修行，以后师姐带你上云渡山吃灵膳坊的点心！云渡山知道不？那可是道门祖庭！天下修行者人人向往……哎哎哎！别拽我！”
莫冷河不顾小丫头的挣扎，将她提溜到一边，强行打断了那喋喋不休的话语。
“这位是我们家的客人，名叫棺华池，在我们家暂住两个月，之后会前往天下武府求学，到时与你哥哥便是师兄弟了。”
莫冷河语气温和，揉着小丫头的脑袋，却没注意莫北辰越来越亮的眼神。
小丫头掰着手指头，嘴里嘟囔着什么哥哥师兄的。
良久，似乎是理清了什么，猛然抬头，跑过去拉住棺华池的手，大声喊道：“那我们是亲上加亲！”
棺华池一整个头皮发麻，这可不敢乱说！
虽说童言无忌，也须知听者有心，莫父或许不当回事儿，后院那个老奶奶要是当真了，那才叫灾难。
玄武和莫慕青之间余情未了的事他当然知道的一清二楚，这老王八昨日跑那么快多半也是怕挨打。
那一剑上百年的修为谁不怕？他棺华池也怕啊！
昨日玄武送他来，莫慕青没提着剑指着他问他和玄武的关系，那都是上百年修身养性的成果。
小丫头这话要是被莫慕青听到了，他都不用等两个月，指不定明天就被她薅着脖颈去天下武府见玄武了。
莫冷河也是哭笑不得，女儿去了趟云渡山学的都是啥啊，亲上加亲这是从何而来？
“别胡言乱语，你以后叫棺师弟即可，我们祖宅这边没什么好玩的，你带着师弟去镇上溜达溜达，记得回来吃午饭。”
莫冷河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让两个小豆芽自己出去玩，这祖宅之内，连他都不得不承认过于无趣。
小丫头天性活泼，耐不住性子整天待在祖宅内，要么就是倒腾腿到处跑，要么就是闲不住嘴到处吃。
以前还好，不管是什么样式的糕点都能老老实实吃干吃净，睡醒了吃，吃饱了睡。
现在不行了，从云渡山回来一趟，以前那些吃得津津有味的糕点都看不上了。
昨日买的几斤糕点，才吃了几块便撇在那不吃了。
都是上好的糕点，莫冷河都忍不住怀疑云渡山的糕点是有多好吃，才让这丫头咽不下外面的糕点。
“那我们出去玩啦，爹爹再见！”
没有半点犹豫，莫北辰拉着棺华池就跑，跑的飞快，棺华池甚至没来的及跟莫冷河打个招呼。
莫冷河伸着手，似是想要挽留，见二人一溜烟没了影，硬生生把嘴里的话吞了回去。
叹气转身，瞥了一眼刚才被丢出的水壶，抬脚就给踢到一边，丝毫没有捡起来的欲望。
扭头刚要回屋，突然想起来自己一大早起来是为了浇树给女儿看的。
女儿虽然跑出去了，可树不能不浇，又悻悻然捡起水壶转身给那棵树苗浇水。
后院祖祠，莫慕青倚着窗台，那柄长剑在一边躺着。
她方才一直关注着那孩子，玄武给他送来时还以为有什么特殊原因。
结果看了又看，似乎没什么特点，没有修为在身，根骨平平，顶多有些早慧。
所以玄武给他送过来看那座门，到底能看出什么来？
那破门杵在那里好几年都没什么动静，会因为一个孩子而有什么异动？
这些年被那个门搞的心烦意乱，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撒，生怕那群没有分寸的修行者打起来。
每次都要到场看着，起初知道的人少，后来一传十，十传百弄得天下人皆知，是个有修为的都敢跑来凑热闹，殊不知若真有什么机缘，哪里轮得到这么一群小鱼小虾，早就被人吃干抹净了。
希望那孩子别对小丫头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她斩不动的东西，除了那个龟壳，还没有谁敢拿出来让她试一试。
走出门是走廊，还有一片池塘，水里游着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鱼儿，居中是一座两丈高的假山。
临近小暑，假山上叫不出名的植被枝繁叶茂，生机盎然。
照理说，花草繁茂之地，当有蚊虫肆虐，棺华池这一夜睡的却极其安稳，房间内清凉如春，没有一丝盛夏应有的燥热。
棺华池半倚靠在床头，眼睛越过窗子盯着池塘，心里却想着师姐带走的那几尾锦鲤，不知现在是否还是如同以前一样肥硕。
昨日，莫冷河领过来照顾棺华池起居的丫鬟轻叩门扉，惊醒沉思中的棺华池。
丫鬟名叫玉儿，人如其名，温润如玉。
掀起毫无重量的薄被，起身下床开门。
玉儿脸上带着笑意，轻轻施了个万福：“小公子，用早膳了。”
棺华池点了点头，伸手正要接住玉儿手中的食盒，却被玉儿拒绝，只好拱手一礼，转身走向屋里。
玉儿紧随其后，从食盒内拿出几碟小菜，一碗白米粥。
“家主说，小公子是修道之人，口味难免会清淡些，嘱咐奴婢一定要注意。”
玉儿递给棺华池一双木筷，随即收拾食盒，正欲出门，却被棺华池拉住衣袖询问莫冷河是否用了早膳，玉儿告诉他已经用过了，正在院中散步。
棺华池不再阻拦玉儿，喝着白粥，吃着小菜。
一碟豆腐，一碟青瓜，一碟青菜，还有一碟土豆丝。
确实清淡，不过是加了点盐。
一碗粥，四个小菜，棺华池吃的干干净净，也吃了个神清气爽。
他对口腹之欲早就没了什么需求，可毕竟那是以前，现在他也就是个小娃娃而已，一夜未食，难免腹中空空。
吃过早饭，棺华池走出门外，懒散地趴在栏杆上，看着池中那几尾鱼儿。
心想现在去给莫冷河请个早安会不会有点冒昧，他以前哪做过给人请安的事儿。
仔细想想一路修行过来打交道的八成都是老头，那可都是不拘一格的大修，若真有什么事儿找他们，都是抬脚把门踹开，随后口出老登。
孩童时期，大大小小不需他操心，活的不可谓不自在。
流霜师叔在他六岁时便离开，在小池园基本都是咋咋呼呼的，师父是个酒鬼，师姐太过宠溺于他，做乖孩子还真是头一次，略微有些不太适应。
起身伸了个懒腰，棺华池抬步顺着走廊去中院，后院是祠堂，客房在前院，想来中间的院子便是莫冷河的住处。
果不其然，莫冷河正手持一水壶，给面前的矮树淋浴，此时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才扭头看过来。
棺华池一拱手：“见过莫叔叔，莫叔叔早上好。”
莫冷河空出的手虚抬，笑道：“自家人不必多礼，昨日舟车劳顿，休息可好？”
棺华池腼腆一笑，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睡的好极了，本以为云州白日里炎热，夜间也不会凉到哪里去，本欲修行渡夜，不曾想屋内竟如此凉爽，倒是贪睡了。”
莫冷河轻轻一笑，抬头看了一眼尚未升起的朝阳：“如你这般年岁的小娃娃，贪睡倒是合理，只是现在卯时刚过半，不如再去休息会儿？”
棺华池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再去回房间睡觉，声音带着些许哀伤说道：“寻常这个时候本该是我读经书的时辰，读完经书打坐修行，突然不做这些事反倒有些不太习惯。”
莫冷河走上前拍着棺华池瘦小的肩膀，面色温和：“你以后便是天下武府的弟子了，想开一些。这些时日就当放松放松，多出去走走，散散心，在这就当自己家一样，不必拘谨。”
棺华池点头，正要告辞离去，身后突然有人扯住他的袖子，回头望去，不知道哪来的小丫头正静静地看着他。
小丫头明眸皓齿、樱桃小嘴，蹙着一双好看的柳叶眉，脆生生问道：“你是我爹在外的私生子吗？你是我哥哥还是我弟弟？”
棺华池瞪大了眼睛，满头的问号，心想这是莫冷河的闺女吧？哪有头一次见面就这么问的？
多冒昧啊！
莫冷河手里的水壶掉在地上，一把拉过莫北辰：“别胡说，这可是我们家的客人。”
扭过头笑着对棺华池说：“我女儿不太懂事儿，你别放在心上。”
棺华池倒是没怎么在意，只是揣着手脸上挂着笑意点头。
“来，介绍一下。”
莫冷河拍着莫北辰的小脑袋：“这是我的小女儿莫北辰，去年走了好运，被道门流御长老看中，收做关门弟子，与你也算是同门。”
流御的关门弟子？
棺华池嘴角忍不住一抽，确实走了好运。
流御是云渡山道门大长老，掌管门内一应大小事务。能被他看中，天赋异禀是一回事，缘分才是最重要的，毕竟流御少出山门。
在棺华池的印象里，流御已经上百年未曾踏出云渡山一步。
纵使流渊羽化那日都未曾现身。
“见过师姐。”
棺华池乖乖行了个道门稽首礼，心里祈祷着流御师伯可千万别爱徒心切，来个亲自护道。
莫北辰双眼一亮，小脸上满是激动之色，师姐这个称呼对她而言可是稀罕极了，整个云渡山池字辈数她最小，头一次被叫师姐，一时间心花怒放。
一只小手在棺华池肩膀上拍的梆梆作响：“师弟要好好修行，以后师姐带你上云渡山吃灵膳坊的点心！云渡山知道不？那可是道门祖庭！天下修行者人人向往……哎哎哎！别拽我！”
莫冷河不顾小丫头的挣扎，将她提溜到一边，强行打断了那喋喋不休的话语。
“这位是我们家的客人，名叫棺华池，在我们家暂住两个月，之后会前往天下武府求学，到时与你哥哥便是师兄弟了。”
莫冷河语气温和，揉着小丫头的脑袋，却没注意莫北辰越来越亮的眼神。
小丫头掰着手指头，嘴里嘟囔着什么哥哥师兄的。
良久，似乎是理清了什么，猛然抬头，跑过去拉住棺华池的手，大声喊道：“那我们是亲上加亲！”
棺华池一整个头皮发麻，这可不敢乱说！
虽说童言无忌，也须知听者有心，莫父或许不当回事儿，后院那个老奶奶要是当真了，那才叫灾难。
玄武和莫慕青之间余情未了的事他当然知道的一清二楚，这老王八昨日跑那么快多半也是怕挨打。
那一剑上百年的修为谁不怕？他棺华池也怕啊！
昨日玄武送他来，莫慕青没提着剑指着他问他和玄武的关系，那都是上百年修身养性的成果。
小丫头这话要是被莫慕青听到了，他都不用等两个月，指不定明天就被她薅着脖颈去天下武府见玄武了。
莫冷河也是哭笑不得，女儿去了趟云渡山学的都是啥啊，亲上加亲这是从何而来？
“别胡言乱语，你以后叫棺师弟即可，我们祖宅这边没什么好玩的，你带着师弟去镇上溜达溜达，记得回来吃午饭。”
莫冷河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让两个小豆芽自己出去玩，这祖宅之内，连他都不得不承认过于无趣。
小丫头天性活泼，耐不住性子整天待在祖宅内，要么就是倒腾腿到处跑，要么就是闲不住嘴到处吃。
以前还好，不管是什么样式的糕点都能老老实实吃干吃净，睡醒了吃，吃饱了睡。
现在不行了，从云渡山回来一趟，以前那些吃得津津有味的糕点都看不上了。
昨日买的几斤糕点，才吃了几块便撇在那不吃了。
都是上好的糕点，莫冷河都忍不住怀疑云渡山的糕点是有多好吃，才让这丫头咽不下外面的糕点。
“那我们出去玩啦，爹爹再见！”
没有半点犹豫，莫北辰拉着棺华池就跑，跑的飞快，棺华池甚至没来的及跟莫冷河打个招呼。
莫冷河伸着手，似是想要挽留，见二人一溜烟没了影，硬生生把嘴里的话吞了回去。
叹气转身，瞥了一眼刚才被丢出的水壶，抬脚就给踢到一边，丝毫没有捡起来的欲望。
扭头刚要回屋，突然想起来自己一大早起来是为了浇树给女儿看的。
女儿虽然跑出去了，可树不能不浇，又悻悻然捡起水壶转身给那棵树苗浇水。
后院祖祠，莫慕青倚着窗台，那柄长剑在一边躺着。
她方才一直关注着那孩子，玄武给他送来时还以为有什么特殊原因。
结果看了又看，似乎没什么特点，没有修为在身，根骨平平，顶多有些早慧。
所以玄武给他送过来看那座门，到底能看出什么来？
那破门杵在那里好几年都没什么动静，会因为一个孩子而有什么异动？
这些年被那个门搞的心烦意乱，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撒，生怕那群没有分寸的修行者打起来。
每次都要到场看着，起初知道的人少，后来一传十，十传百弄得天下人皆知，是个有修为的都敢跑来凑热闹，殊不知若真有什么机缘，哪里轮得到这么一群小鱼小虾，早就被人吃干抹净了。
希望那孩子别对小丫头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她斩不动的东西，除了那个龟壳，还没有谁敢拿出来让她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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