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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回到包间,几个人已有了醉意正拉着李向东兄长弟短的嚷嚷。

    党小苗本就没了吃饭的心思,见此情景,更是心生烦躁,便和姚满满一起劝众人散场。

    一众人勾肩搭背的到了前厅,又踉踉跄跄出了店门,几句客套的车轱辘话说了又说,一阵握手拥抱之后方才散去。

    文文去院里推自行车,党小苗跟他俩说我一会送文文回家,他往西一指:“不远,你俩在这等我吧。”

    姚满满说:“那多没意思我俩也去,远点还不行,你俩该干啥干啥,我们不看。”

    说着和李向东头顶着头鹅鹅鹅的笑。

    党小苗说:“随便你们。”

    说罢往西去了,往西五六十米,路灯下街边果然有一个木头门楼,年代久远古香古色,木头已风化的没了棱角,色如沙土,酥朽的不敢去碰触。

    县城地方小,人都歇的早,十点多钟街上已人影寥寥,橘黄色的街灯,有气无力的立在街边,一条街都昏昏欲睡的样子。

    文文推着车子和党小苗并排走,俩人缓步慢行,党小苗巴不得没有目的地,永远这样幸福的在地球上溜达下去。

    文文说:“明天去梅山?”

    党小苗:“嗯。”

    “去几天?”

    “不知道,估计要两天。”

    “你还回来不?”

    “当然回来。”

    文文掩饰欢喜故意问:“回来干啥?”

    党小苗一时语塞,微微发窘,但瞬间明了她的语意,于是顺势大胆道:“回来找你。”

    “找我做啥呀!”文文娇声道。

    她停了脚步,看他,眼眸明如皎月,清澈的宛似月光照进他的心底,让人心神荡漾。

    党小苗心咚咚乱跳,脑子里像有一本词典飞快的翻动着,却看不清楚一个字。

    他心里慌乱不知道说什么,此情此景却又不得不说话,情急之下,竟冒出一句:“没事,我找……找你玩。”

    说完自己脸也红了,窘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文文转过身去咯咯的笑喷,车子差点撒了手,等平息笑声,回身说:“好……我等你。”

    说完又忍不住咯咯的笑。

    笑了一阵才说:“你回来了我请你去个好地方,风景一流美!”

    党小苗说:“好,好。”

    又走了几步,路灯突然全熄灭了,街道瞬时变了色调,眼前一片黑暗,过一会才慢慢显出月光,不是很明亮,淡淡的一层。

    文文抬头看看天空:“停电了,前面那个巷子就到家了,你回吧,回来了记的来找我。”

    党小苗恋恋不舍,月光里文文一袭白裙,洁白纯净,画中人似的静静对着他。

    党小苗心头一热,竟魔怔了似的伸出手握住了文文的手,文文的手在他手里颤抖了一下,党小苗慌忙松开,说:“我走了,过两天来找你。”

    晚上躺在床上,党小苗回忆着握住文文手的过程和感觉。

    温润如玉,柔若无骨,轻轻地一抖,心都要融化了,多美好的夜晚。

    竟然触摸了她的手,他疑心是不是强烈愿望产生了臆想,他嗅了嗅自己的手掌,想寻觅文文留下的气息,却只闻到一股烟草味。

    不知怎地忽而又想起了成飞说东子要去文文家提亲的事,如果真有此事,文文又岂会那样深情……

    成飞说的话哪些是真话?提亲是咋回事?明天就要去三哥家了……

    纷纷思绪的间隙,困意雾气一般弥漫过来,他沉沉睡去了。

    早晨,屋外一阵窸窣响动把党小苗弄醒了,他支着枕头半坐起身,侧耳细听。

    院子里一片杂沓的脚步声,还有院门轻微开合的响声,好像还有人压着嗓子说话。

    他忙推一下身边的姚满满,低声说:“快起,院里有人。”

    他一跃而起轻轻下了地,刚刚站稳,几乎同时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几条人影猛扑进来。

    党小苗本能低身猫腰往前一靠,一个人从他背上飞过去,轰的撞在桌子上。

    紧跟着第二个又扑上来,抱住他一起滚在地上,混乱中党小苗朝对方裆部一拳砸下去,那人哎呀一声放开了他。

    党小苗余光一扫,土炕上姚满满正骑在一个人身上挥拳,同时他后面有个人搂着他的脖子用力往后拉扯。

    党小苗飞身上炕帮姚满满。

    这时门口有人骤然大喊:“别动,警察。”

    党小苗扭头看去,见一个穿警服的人,一手指着他,一手举着一把手枪。

    此刻,李向东已让人摁在地上,手背在后面上了手铐,一只皮鞋踩在他背上。

    姚满满也停了手,被两个人按在炕上。

    那个被党小苗打了裆的人,捂着肚子过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怒道:小子,敢袭警,摘老子的桃,让你摘,摘……

    那人说一个摘字发狠似的在党小苗的脑袋扇一巴掌。

    此刻屋里已是尘土飞扬,一片狼藉。

    他们三个给上了铐子,被人推推搡搡往外走,姚满满不停叫嚷:“为啥抓我,犯啥法了。”

    李向东也嚷嚷着:“你们哪个单位的,看看工作证。”

    党小苗没说话,他数了数一共八个警察,七个便衣,一个穿警服的,什么事情要来八个警察,还带着武器。

    穿警服的上前正色道:“少废话,到地方就知道了。”

    院门外停着两辆警车,警车一路鸣笛进了县城一个大院,党小苗瞅见大门口挂着县公安局的牌子。

    院子里是几排平房,车停下来,他们被分开带进三个屋子里去。

    党小苗被带进一间办公室,先是一顿搜身,钱,香烟,传呼,钥匙所有东西都掏出来放到桌子上。

    然后警察给他开一只铐子,党小苗以为解脱了,不想那人拉着铐子,走到靠墙的长椅边,一猫腰把铐子一头在椅子腿上,说:“蹲着别动。”

    说完开门出去了。

    屋里一股潮湿的味道,两张桌子背靠背,最里边是一张床和一个文件柜。

    一路上党小苗把自己短暂的人生回顾一遍,除了前两年跟人打架,互有流血受伤,但肯定没出人命,除此便在没有啥和法律沾边的事。

    他脑子一片空白,实在没啥可想的,抓错人了?被陷害了?

    此刻他极度想抽一只烟,听听门外没动静,他悄悄展开双臂去够桌上的烟和火,试了几次都没够着,想了想,又转过身伸出腿脚去够。

    眼看碰着边了,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他赶忙蹲好。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警察端着个白瓷水杯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年轻警察拿着纸笔。

    俩人各自在桌前坐好。

    老警察打量打量党小苗,示意年轻警察可以开始,年轻人提起笔来问他姓名,年龄,家庭住址,籍贯等等例行问题,并逐一记录下,问完放下笔,看了看老警察。

    老警察端起水杯和了口水,缓缓道:“马上二十岁了,是非对错都懂,说说自己干的事吧。”

    党小苗一脸疑惑状:“我……我干啥事啦?!”

    老警察盯着屋顶一角,神态像个京剧老师父聆听徒弟哪句唱词没唱对,说:“没干啥,没干啥我们找你,给你个机会好好想,好好说。”

    党小苗皱起眉头思考的模样,停了一会说:“我真没干啥,不知道你们为啥找我,是不是弄错了?”

    老警察挤出一点笑容:“弄错了,弄回你来就错不了。”

    “王冬梅认识吧?”老警察问。

    党小苗答:“认识呀!”

    “陈三认识吧?”

    党小苗说:“认识呀!”

    “王冬梅家人报案,说王冬梅丢了钱。”

    老警察停顿了一下,喝了口水说:“咋,还要我往下说。”

    党小苗瞬间明白了,他脑子快速转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