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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饭店包房里,吴哥梅儿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正在聊天,见他们进来,几人起身相迎。

    吴哥招呼大家坐了,在门口探头喊人上菜。

    吴哥搓搓手说:“昨天不敢多喝,今天放开,叫了两个朋友陪三个兄弟喝好。”

    李向东递上一支烟说:“不好意思啊吴哥,今不能多喝,明天要坐火车去梅山县办事。”

    吴哥略想了下:“梅山?去梅山的火车就一趟,中午一点,误不了事,一上午酒就醒了,不误事,咱哥们有缘份,还能不好好喝一场。”

    少顷,酒菜上齐,文文也来了,她坐在党小苗身边,两个人相视一笑。

    昨晚还在省城,此刻又坐在县城了。

    时间和空间真是奇妙,身子已到了另一个时空,心却迟迟没跟上来,虚虚实实的让人觉的不真实。

    酒还没开喝,吴哥便迫不及待跟他两个朋友讲起省城的经历,湖滨酒楼的一幕让他讲成了评书。

    江湖大哥马红道霸气出场,一声怒吼,这三位兄弟便杀入人群眨眼间干翻几个,其它的混混抱头鼠窜,你们没见,那场面真虎气,红道那真有气势。

    红道还给我递了一根烟,跟我干了一杯酒,你问三个兄弟是不是,是不是,我没说假话吧!

    他们仨点头笑着:“是,绝对是。”

    吴哥一手端起酒杯,一手竖起大拇指:“兄弟们好身手,我还没看清咋回事,战斗就结束了,利落,真利落。”

    吴哥两个朋友听了,忙不迭的又递烟又斟酒,殷勤的敬酒布菜,只一个多小时六个人就喝了四瓶白酒。

    文文碰了碰党小苗,举着一盅酒看他。

    党小苗吃惊:“你会喝酒?”

    文文甜甜的一笑:“每逢过年跟我爹喝一杯跟我娘喝一杯,一年就喝两杯,今天特别高兴,觉的像过年。”

    说着在他杯上轻轻一碰,一盅酒干了。

    党小苗喝了一大口,心口火辣辣的。

    文文手指在他小臂上一按,呀,你少喝点。

    这一触虽轻若羽毛,党小苗却如触了电一般,登时全身一激灵。

    党小苗强装平静问文文:“平时商店几点下班?”

    文文说:“十点左右吧。”

    又问:“你家离这远不远?”

    文文说:“不远,这条街一直往西,骑车五分钟就到家了。”

    党小苗说:“一会我送你回家吧。”

    文文欢快甩动一下长发,轻嗯了一声。

    她凑近他说:“一会我回院里推车子,往西走不远有个的木头门楼,你在那儿等我。”

    党小苗点点头,靠椅背上,文文束发的红丝巾,火苗似的在他眼前跳跃。

    这时姚满满过来伏在他耳边说:“走,成飞来传呼了。”

    党小苗和文文说我们去回个电话。

    便跟姚满满出了老六菜馆,径直去了文文店里打电话。

    进了商店门,却见成飞正在店里和一个女孩说话,看到对方彼此都是一怔。

    成飞说:“你们咋在这?”

    姚满满说我们在老六菜馆吃饭。

    成飞哦了一声:“正好,走,外面说话。”

    医院大门外右边是老六菜馆,左边是一个广场,广场再往前是一条河,河上一座石桥正对过来。

    广场半个足球场大小,白天是摆摊卖菜的市场,这会儿黑漆漆的空无一人。

    他们来到空地中央,成飞四下望望,摸出烟来一人递一只,三个人的烟头在夜色中忽明忽暗,气氛有点肃穆诡秘。

    成飞问他俩回来县城干啥。

    姚满满说没事,就是送送三哥。

    成飞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冬梅有个黑皮笔记本,你俩见过没有?”

    党小苗一下想到他从医院带出来的那个黑皮笔记本。

    “没有。”党小苗回答很干脆。

    成飞吸一口烟悠悠地说道:“我和冬梅关系一直不错,她这几年做生意我也实实在在给她帮了不少忙。”

    他说:“冬梅人善良正道,她跟军军过不好,主要怨军军,军军不离婚不是放不下冬梅,是心里不平衡,折腾折腾冬梅最后肯定还的分开,但不管咋闹这也是家里事,不至于闹出人命,知道为啥闹成个这结果?”

    成飞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叹气,却闭紧了嘴从鼻孔重重呼气出来。

    他说出事前军军家人和王光明,几个人开了个黑会。

    他们定了个计划,打算先让法院冻结冬梅的财务,再串通一些部门查她公司,想办法查出问题,把她钱全部扣下。等搞定冬梅这边了,他们再举报陈三倒卖金子的事,把陈三扔进局子里,然后军军再和冬梅离婚,这样就冬梅就人财两空净身出户了。

    成飞接着说:“一次军军喝傻了,把这话露给我,我一听这事不对头,离婚就离婚,害人不对吧,我劝军军不要这么干,他好赖听不进去。”

    成飞说他转头就把这话告诉了冬梅,冬梅也恼了,说这下那个本本有用了,因为上面有王光明受贿的证据。

    冬梅去找王光明,她对王光明说手里有他受贿证据,王光明不信,说冬梅胡说。

    冬梅告诉他证据在陈三那里,不信可以让他看一眼。

    成飞说第二天晚上王光明和冬梅去旅馆见陈三,王光明见了笔记本以后老实了,就和冬梅谈条件。

    冬梅说一要保证陈三安全,二要她的钱能全部取出来,三要和军军马上离婚。

    以上三条都做到了,她愿意把笔记本当面销毁,永不再提。

    成飞说到这停了下来,似乎想着什么。

    他吸一口烟接着说:“王光明立即找军军爸去了,你们知道军军爸张怀禹是县长,和王光明是战友。”

    成飞道:“不知道王光明怎么和张县长说的,张县长当即逼着军军和冬梅马上离婚,并且永远不许再提及陈三和冬梅的事。”

    成飞说办完离婚手续那天从民政局出来,冬梅按事先和王光明谈好的,跟王光明出去了一趟,当面烧了那个本本。

    他语速缓慢下来说:“军军他不知道这里边原因,更不知道那个笔记本的事,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也是从小给娇惯的不像样子,怎么解气就怎么来,他雇人开车撞了陈三,不过说实话他也没想把陈三撞死。”

    成飞把烟头弹向远处,一个红点一道弧线飞出,落下又弹起火星。

    “我让冬梅提前把本里的证据撕一页下来,不知道她听没听我的话。”

    成飞说冬梅手里的证据到底处理干净没有,王光明怎么可能不寻思,再说本里内容她也看过,谁敢担保她一字不说,王光明怎么会不考虑这事。

    他说冬梅要是听我的话能留下来一页,她就有了护身符,这是她的最后一张牌了。

    成飞如释重负的样子,意味深长地看着俩说:“弟兄们懂我的意思吧?!”

    党小苗听成飞说着,脑子里不断冒出疑问,先不说王冬梅的那个本从哪来的,单说跟笔记本相关的这些事,成飞是怎么知道的,王冬梅有必要跟他说这么详细?再说他又何必这样顶风冒险的庇护王冬梅?他能从中得到什么?这其中有什么隐情或利益吗?!

    党小苗又想,自己保存的信封里会不会就是那“护身符”?

    看来一切小心为妙,切不可轻言妄动。

    他正想着,姚满满那边开了腔:“我们凭啥信你说的,你咋地……”

    党小苗吓了一跳,忙拉住姚满满接过话来,说:“知道你是为她好,冬梅姐也不容易,能帮的忙我们一定会帮她。”

    成飞顿了顿提高音量说:“信不信随你们便,弟兄们听我一句话,往后不要来县城了,没事早回,回去照顾好你们冬梅姐,等她好了,我说的话你们问她去。”

    成飞说完扭头往医院大门走去,党小苗和姚满满深一脚浅一脚跟着,事情突然变的出乎意料的复杂,他俩心思凝重。

    来到路边,成飞问:“文文是不是和你们在一起?”

    党小苗说在一起吃饭。

    成飞看看他,似笑非笑:“听说王光明司机正打算去文文家提亲。”

    党小苗心头一怔。

    成飞说:“就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东子,我劝你们最好离文文远点。”

    党小苗脱口而出:“不到二十岁就能结婚?!”

    成飞说不是结婚,县里都是先提亲再订婚,女娃二十就能过门了。

    党小苗耳朵忽然嗡嗡地响,心头更加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