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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红杏出墙

    签筒哗啦啦响了两声,一支竹签落地,不等秦年初伸手,南宫丘岳就忙替她捡了起来。

    “问问亲缘?”南宫丘岳问道。

    哪里是亲缘,明明是爱情,秦念初心里叹了一叹,可她和骆问笙的事到底上不了台面,只能面上又装作云淡风轻:“不了,我还是问问我那邀月坊生意如何。”

    爱情没了,所幸事业还在。

    解签的师父是个年幼的小沙弥,若不是坐在桌案后面,旁人一定不会以为他有什么高深道行,可见佛缘一事很看天赋的。

    小师父话不多说,看看签文,又看看秦念初,良久,合掌道:“阿弥陀佛,贫僧有心为施主相一相面,施主可愿?”

    秦念初只觉得这是看电视看多了,随便出个门都能遇上什么奇怪机缘吗?也罢,左右瞧瞧大殿人也不多,于是借着南宫丘岳高大的身躯挡一挡,便摘了帷幔。

    那年轻和尚目光清清淡淡,并不含什么情绪,只略略看了一眼,便垂下头来,轻声道:“小僧唐突了。”

    秦念初重新遮上帷幔,静等他有什么说辞。

    自然,南宫丘岳也觉得稀奇,便也不说话擎等着。

    “实不相瞒,小僧今日是第一日解签,因此很有些惴惴,只怕解的不周详误导了施主,因此才要再次确认。”

    “......”

    所以只是打针遇上了实习护士?秦念初无语,试图在他清淡无波的面色上看出点愧意,然而没有。

    小和尚了然,又一合十:”施主莫要多想,虽是第一日,小僧只是慢一些,却不会解错。“

    南宫丘岳等不及了,插句话道:“师父请讲,不必多解释,我们既来,便是信得过这天阶寺的。”

    那小和尚便捏起竹签给他们看,数字九,后面又写了古体的“杏园春”三个字,要很仔细才能认出来,不等他们发问,又拿出手边一本书,翻到第九篇,是一幅图,远山,湖水,宫墙,一枝花。

    秦念初莫名的看懂了似的,只觉得那画上全是暗示,譬如远山是高倾远、湖水是骆问笙、南宫丘岳则在宫墙内,而自己,就是那一枝花。可是也不对,晏楚呢,好歹是跟自己有婚约的人......再一细想,自己倒笑了,这又不是神话故事,还能有个现成的话本子等着自己演绎吗?一切不过巧合罢了。

    南宫丘岳并不知仅这一幅画她就想了这么多,看她脸色一时悲一时喜,不知如何安慰,只好追问小和尚此画何解。

    “有云‘一枝红杏出墙来’,若是男子,或可安邦治国平天下,却是女子,为势所违,若不立业,再难成家。”

    秦念初知道这时的“红杏出墙”还没有被后世引申为出轨那个意思,再一思索小和尚的话语,又加上自己的理解,也就差不多明白了,口中道谢,伸手递了香油钱。

    南宫丘岳一知半解,追问道:“那若是别人抽到这支签呢?总不能人人都去立业不成家了。”

    小和尚双手合十,再呐一声佛号:“弥陀佛——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女施主眼中这山水是她自己心中的山水,旁人自是不同的,方才我请见面容,便也是看看施主是何性子。譬如温婉和顺的女子,那还是要一心求个好夫君的。”

    南宫丘岳噎了一下,才道:“不和顺不温婉的就不求好姻缘吗?女子总要有个好归处的。”

    秦念初无心跟他争论什么价值观婚姻观,只伸手拦了一拦:“我已经懂了,回头慢慢与你解释,这里就不打扰小师傅了。”

    南宫丘岳抿了下嘴唇,想要再问,可看着秦念初打算走的样子,也就不多说了,转身随着出门。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着,不多时便下了山。

    ..

    回来的路上,南宫丘岳跟着一同坐到马车之中,看着秦念初脸色好了很多,才试探着开口:“念初,你别多想,哪能看一看模样便能猜出性子来,作不得数的,我认识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觉得你最是和顺温婉了。”

    听他这么说,秦念初忍不住一笑:“世子,我还真不是温婉型的,只不过你没见过我发脾气罢了。”

    这么一说,南宫丘岳却长叹了一口气,脸色有些不好看。

    “怎么?”

    “如果你真是脾气不怎么好,我却没见过,那我并不觉得庆幸,反而觉得遗憾,因为这正说明你与我生分,才要时时忍着让着,时时说话和气。”

    秦念初没看他,只转着手中竹制手炉,炉内暖气透过薄薄的竹篾沁入双手,将刚才山上的初冬寒意融掉大半。

    许久,突然开口:“世子这手炉像是新做的?”

    南宫丘岳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问这个,愣怔了一下才回答:“正是,我想着你今日要同我上山,便特意准备了。”

    “你这特意并非特意在手炉上,倒是这竹制的炉壁才是特意为我准备的。”

    南宫丘岳脸有些红:“我见你房内总有竹制品,猜着你似乎喜欢竹子,所以特意找工匠做了这个竹笼壁,虽然那些丝绸的棉布的也好看,却不免流俗。”

    “正是如此了,世子,我犹记得七夕节初见你,还是张扬恣意的性子,时不时与我呛声说话,对我也会高高在上趾高气昂,可如今你却会为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上心,在意我的一言一行,恐怕你也说不好哪个才算真正的你了。”

    南宫丘岳耳朵尖儿有点红,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想了一会儿,倒笑了,“所以你是想说脾气好与不好都是你?念初,我越发看不透你了。”

    “哪里,我是想说,谢谢你。”秦念初也笑了,“脾气好也罢坏也罢,都是当时情绪所致,与这个人本性并不相干。换个角度想,也许我不是生分,而是因为看重你,当你作好友,才会倾心相交,不敢肆意发作坏了这份情谊。”

    南宫丘岳越发脸红了:“念初,我往往自诩才情满腹,又爱潇洒不羁,可遇着你,才觉得真正的不畏流俗是什么样的,你身上才是真的没有那些束缚,怎么想了便怎么做,心胸一片开阔。”

    “哎,哪有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