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又一次欺瞒
一路中，厉加仑有过停顿，但那声响也跟着停顿。他没打算冲上去，因为在这样的丛林之中，明显是他更缺乏生存的经验。
或许这是一个陷阱呢！
顺着路线，厉加仑来到了别墅的大门前。
大门早已被破坏，只是半虚掩着，那破坏房门嫌疑人毫无疑问就是他自己。
穿过大门进入，杂草丛生的小院，已然看不到那条前几天趟出来的的小路。在野外，草木的生命要强于动物。
一楼的门是半开着，厉加仑依循着记忆来到了地下，他是从那个砸落的房间跳下去的。因为有了核心调度，他的视线已然不再受阻。
他在地下室，看清了这座地下实验的结构。
中央是一张金属床，正是厉加仑躺下的位置。在金属床的一侧有着36只金属臂，其中有一部分金属臂被腐蚀地仅剩下一根金属杆。
房子的六面也是全被金属板覆盖，但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些金属板早已被腐蚀地只剩下一点点铁皮，也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在那日砸穿一楼的地面掉入地下室。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般地臭味，并带有轻微的毒性。
厉加仑对此早已耳熟能详，这是尸体腐烂才会催发的毒气。若这毒气在外丛林之中，它会随风飘到云层，然后在高空与水蒸气凝结成雨水或冰雪，继而通过降雨的方式重回大地，这是一套完整的毒气循环。
遍布全球，避无可避。
嘎嘣一声。
脚底下一块骨头，应声而碎。当初那只鼠猫就死在这里，骨头和肮脏的内脏被当时的厉加仑扔的到处都是。
厉加仑顺势低头看了一眼，就听到核心在脑海中提醒：
“AI核心：这些骨头的位置没有变化。”
对于骨头放置的位置，这对于核心来说不会有任何问题。当时的厉加仑虽然主体意识是沉眠的，但核心并不是。只是它为什么会记这么无聊的信息，想来也只是因为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而已。
得知此时，厉加仑起初并没有觉察出不对，但联想起之前的种种信息。
大门虚掩；
一楼房门敞开；
浓重腐臭味；
“这个地方有东西来过，甚至就驻守在这里。”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结论，既然是在丛林，那就意味着野兽不是少数。而这腐烂臭味竟没有吸引来猛兽，这显然不合理。
忽然间，厉加仑眉头紧锁，呼吸也变得粗重。
仅是野兽驻守并不会让他有如此表现，他真正害怕的是他心里的拿个猜测。
“这里是个陷阱，针对他的陷阱。”
就在这时候，核心在他的脑海之中提醒：
“AI核心：冷静。”
这句话似有魔力，瞬间就让厉加仑的心安静了几分。像是突然怦然心动的心中被泼了一盆拔冰的冷水。
然而实际上是，核心控制了厉加仑体内激素的分泌，并合适地给他来了一针体内镇定剂。
厉加仑小心翼翼靠近金属窗，沿途还踩到了一些软件，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过了一天时间，这些软管却已经出现了腐败风化的迹象。
按照核心的吩咐，他在金属床的一角发现了一块巴掌大的培养皿。
这里原本是有玻璃罩生物，只是年代久远，不知了去向。至少厉加仑没在地上发现玻璃片。
“所以说这就是你诞生的地方？”
厉加仑询问。这培养皿，发黄发黑，摸上去毛毛躁躁的，不是非常平整。
“AI核心：这是奇迹之地。”
厉加仑很快略过了这个话题，转而看向培养皿的下方，那里有一个抽屉，虽然有锁，但却已经被腐化出一条细缝。
打开抽屉，厉加仑在里面找到了一本早已腐烂风化的笔记本。
因为封皮早已腐烂，所以他依稀可以看到笔记里面断断续续的内容。
“人类不是偶然，它的出现是一种必然。”
“地球就如同这培养皿。”
“承载着我们的希望。”
厉加仑出于好奇，想要拿起这本笔记，手刚触碰它的时候，笔记本崩解，彻底成为了书渣滓。
这个时候，核心在脑海中做出解释。
“AI核心：七千年前，这本笔记本还完好无损，可是那个时候本核心尚没有能力记录这些文字。”
它是在承认，这腐蚀的痕迹是它无意识所为。
“AI核心：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任何生物都会选择突破边界，顺势生长。本核心也不例外。”
很早很早之前，核心知识一个个不成体系的细胞，在它的遗传物质里，有着厉家先祖厉末安的Y染色体，也有着诸如吏命、冥星等其他生命体的基因。更多的则是一些未知的，不可确定的基因片段。
语气说生物核心是一个生物，倒不如说它只是一个基因体。
为了培养这个基因体，这个生物实验室也就这样诞生了。或许是命运使然，这个实验室就这样保存至今。
“AI核心：既是生物实验室，那就意味着这里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无菌的环境。”
“七千年前？可我记得你当初说你已经运行了九千多年。”
“AI核心：这两者之间并不是矛盾。七千年是我可追溯的记忆中，最早的年限。而运行，只是数据的记录。。”
厉加仑默然不语，他终于是晓得核心为何总是提起生存，原来背后是有几年前的数据沉淀。
“AI核心：期初的基因体虽然可以本称之为生命，但只是一团会蠕动的肉块，不超过这培养皿的一半。
后来这里再也没有了生物的痕迹，整个实验室都被封禁。
基因体在本能的驱动下，开始不断生长。
曾吃下了这里的金属，蔓延到整个实验大小，在这个时候，暂且可以称之为肉体。
但个体大小并不能解决生存的问题，肉体越大，消耗的能量越多。
而后本核心重新指定的策略，成长为一个人，要知道肉体内是有完整的人类基因序列的。
但这种尝试依然是失败了，但并非毫无所获。
肉体只能依附于在人体内才能得意生存，形成共生系统。二这就是基因体出现的主要原因。
本核心自从晓得了这一点，后续的成长路线，几乎是一帆风顺。
在这个阶段，基因体完全演化成了生物核心。
生物核心共有四核，每个核心共有八个看似独立但相互切套的线程。
目前只有a核拥有八个线程。
这是因为演化不是无米之炊，数据不足量，根本不会有任何稳定的结果。”
核心的这段话再一次为厉加仑解答了为什么核心对数据如此执着？演化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思绪分程间，核心忽然提醒道：
“AI核心：有东西过来了。”
在进入实验室之后，厉加仑就发挥了“蚁王”的特色，准确来说，是核心命令了一群极小蚂蚁军“守”在了房子周围。
这是一种体型极小的蚂蚁，全体乳白色，喜糖爱盐。不喜腐臭、烂臭，所以平日里，它们就喜欢待在花朵最多的地方，所以它有一个别称：叫花蚁。
上万只蚂蚁，覆盖范围也就只有不到70平米。这是因为他和蚂蚁之间缺少双向的沟通，所以他只能通过蚂蚁死亡导致的信号丢失来判断周围的异常情况。
就在刚才，核心收到了异常多的“信号丢失。”
“AI核心：至少有8只动物向这里靠近。”
无数的信号汇聚到厉加仑的脑海之中，按照距离和感应强弱，形成了一张具体化的三维化的信号地图。
从那些丢失的信号区域来看，核心得出的结论只是一个很粗略的估计。
“AI核心：它们一次远跳可达6米。”
这又是一次分析。
身处在蚂蚁丛中，鼠猫自然不会是散着步走来，它们身轻如燕，跳跃能力惊人。单体狩猎时，多会收到体型的限制，但在团体作战的时候，它们即使面对大于自身十倍、二十倍的猎物，也不会有所畏惧。
厉加仑沉着应对，询问核心：“要拿什么东西？”
“AI核心：这个先不急，暂且先等一等。”
厉加仑不明所以，但他隐约感觉到一种渴望，对猎物的渴望。
他脚步向后移，这个方向不远处就有一面墙。至少八只，他可不想被他们包围。尽管这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包围，这样至少不需要考虑后面的威胁。
砰砰砰，一阵东西落地的声音。
“好熟悉的味道。”
浓浓的腐臭味之中多了一点熟悉的气味。
“鼠猫？”
但这味道之中还夹杂着一种很特殊，很令人有食欲的味道。
“这是什么味道？好香！”
“AI核心：只有吃了，才清楚。”
在哪一阵砸落声之后，四周就再也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的声音，饶是厉加仑如此敏锐的听力，也察觉不到任何异常。
“AI核心：猫科果然是最值得陈赞的猎人，学着点。”
厉加仑虽然害怕，但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紧张。
他注视着前方，忽然一双散发着邪魅光芒的眼睛出现在他的视野中，紧接着又是一双，直到八双眼睛全部出现。，
在哪邪魅的光猫照耀下，厉加仑很清晰的看到，它们与成年后鼠猫很是不同。体型上要更小，但四肢更为粗壮，脚掌更为厚实。尽管还是那样丑陋，鼠目耗头。
它们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猎物，任何龇牙咧嘴的兽性都没有呈现在它们脸上，它们是如此冷静，又是如此淡然。
“他们的眼睛竟然会发光。”
尽管它们收敛了兽性，但那满嘴的口水已经暴露了他们的目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厉加仑心里虽然恐惧，但身体却极度兴奋，仿佛身体与心神不再是一体。
“AI核心：那股味道，真让人兴奋。”
与此同时，厉加仑也能感觉到眼前的鼠猫身上也有着相同的情绪。
“它们似乎是冲着我来的。难道它们在我身上也闻到了相似的味道？。”
对此核心很快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AI核心：是的。”
“你又一次对我隐瞒了真实目的。”
核心和厉加仑虽然一体，但相互之间似乎并不是那么和谐。某种程度上，核心总是会隐瞒一部分信息。
上一次是入侵屏幕，这一次是二探实验室的目的。
起初初他以为，核心就是为了找一样东西，但之前核心说这事儿不急，这就说明核心虽然有这个目的，但显然不仅仅只是为了这个。而就以目前的状况来看，眼前的鼠猫才是核心真正的目的。
“AI核心：的确有隐瞒，但这本身也是意外，谁又能保证它们会在这里。”
核心的回复有理有据。
尽管厉加仑脑子里思绪万千，然这些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两者一体，本身交流就不需要多少时间成本。
八只鼠猫犹如一个半圆的扇形将厉加仑围在中央，眼睛一睁一闭间，8双发光的眼睛像是关灯了一样，彻底沉没在黑暗之中。
忽然，厉加仑的右手被狠狠地划了几道伤口，撕心裂肺的疼痛信号经由神经系统传递到大脑，片刻之后，疼痛感彻底消失，是核心缓解了痛感的传递。
厉加仑并非不够警惕，只是这一击来的太快，待他反击，只是摸到了鼠猫身上黑毛。
“AI核心：一切行为都是为最终的目的服务。”
“目的？什么目的？”
这一次核心没有回复他的疑问，所以厉加仑只能自己展开思考。但这一点并不困难，毕竟对面的鼠猫都是一群畜生。
“脖子！对于它们来说我最大的优势是高度，虽然以它们的弹跳力足以跳过两个自己，但这并不是一个跳高游戏。从正面撕咬我的脖子显然非常困难。”
厉加仑突然很庆幸自己背后是一堵墙。
但也正因为这堵墙，让他没有了移动的空间。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左腿感受到一股剧痛，四颗不到3公分的獠牙分居上下狠狠地刺入厉加仑的血肉之中。
虽然剧痛只是一瞬间，但这已经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本想甩开左脚的鼠猫，但在下一刻右脚相同位置优势一阵剧痛。
两只鼠猫齐齐向后一拉，没有拉动。
这时，厉加仑已经知道了它们的目的，它们是打算将他拉倒在地。
厉加仑本想弯腰伸手，但又想到这样会暴露自己的脖子，所以他只能勉强与鼠猫对峙，站稳身形。
但它们毕竟还有六只。
果不其然，两只小腿腿腹位置又各刺入了四颗獠牙。
巨大的拉力拉扯着小腿的血肉，让厉加仑无法维持站立的姿势。
扑通一声，厉加仑屁股坐地。
“这些还是畜生吗？”
说时迟那时快，厉加仑双手也纷纷被两只鼠猫彻底扣死。
如此他的四肢彻底轮空，他想要用力，但只能撕裂獠牙撕裂的伤口。
血液顺着伤口流进了鼠猫的口腔，温热的腥味刺激了它们的唾液腺，从而让激发了它们的兽性，口水忍不住的向外流。
与此同时，口水通过厉加仑的伤口流入了那些血肉的裂缝。口水没有在伤口位置积累，而是莫名奇妙的被分解，像是被厉加仑彻底吸收了一样。
“AI核心：很难想象它们有这么高的理智。”
厉加仑没有心思搭理核心的调侃。
“AI核心：它们对事物的选择竟然超越了饥饿带来的痛苦。”
显然核心通过分析它们的外形以及基因，知晓了它们并不是一群身材优良的猎手，更像是一群拥有理智，会定向选择猎物的猎人。
它们数量众多，力量敏捷都不底。就那刚才控制厉加仑的表现来看，它们也只是在几秒钟内完成了这一切。它们有着密切且相当默契的配合。如此就能看出来它们并不会缺少食物。
但按照基因的分析，它们的提醒应该还可以更大，更强壮，但它们并没有那么做。
既有欲望，又有能力控制欲望。在这一方面，更像是人类，或者说比人类做的都好。
四肢悬空，并向四个方向拉扯，如此厉加仑的身体脱离地面，半浮在空中。
核心分析者刚刚得到数据，并相当完整的给了厉加仑一套数据化的结论。
“AI核心：左手两只：
1号：拉力最大时接近45公斤，咬合力55公斤，……。
2号：拉力最大时接近32公斤，咬合力35公斤，……。
右手两只：
3号：拉力最大时接近70公斤，咬合力接近100公斤，……
4号：拉力最大时接近40公斤，咬合力接近50公斤，……
……”
从这些数据，厉加仑很容易得出两个结论，一是人类足够脆弱，脆弱到牙齿破入血肉其实并不需要多少气力。而是它们对算数依旧有着足够的困惑，或许还要继续进化一段时间。
尽管如此，它们依旧努力让眼前的猎物保持稳定，让猎物没有余力去反抗。
正如所有的不会用工具的动物一样，四肢永远是动物最厉害的武器。次等的，可能就是牙齿、头骨等等身体足够坚硬的地方。
但厉加仑显然不可能用牙齿去反击，在牙齿可攻击的范围，空空如也。
然而在这样的困境里，核心似乎并不紧张，甚至表现得相当沉稳。
“为何你会这么淡定。”
在厉加仑看来，核心应该更担心自己的安危。
然而，核心的表现却是那么冷淡，像是在鄙视。
“AI核心：呵！”
在这个时候，他没来由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说核心是一串基因，那它是否可以在不同的生物体之间转移，如此，核心的“生存”将只是一个复制黏贴的问题。
然而现在这个状况，并不可能得到核心的任何回复。
他甚至怀疑，如今的的惨状，有可能就有核心的暗中“帮助”。
抛弃掉这个对局势毫无作用的思绪，他很快思考起该如何破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和谐的身影渐渐地浮现在了厉加仑眼前。
它姿态慵懒，白毛红腹，小腹涨的极大，步履缓慢，姿态优雅，像是一位怀孕很久的孕妇。和之前的鼠猫一样，它双眼绽放着绿光，只是夹杂着一丝丝淡红。
如果不是它亲自走进厉加仑的视野，他都不会发现这里竟然还有一只。
目光对视，厉加仑没来由的从它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丝哀伤和一丝怀念，就像是重新看到了已故亲人的照片，回忆起了那些往昔。
“这……”
这种感觉让厉加仑越来越紧张。
随着越来越靠近厉加仑，它眼神之中的怀念越来越淡，逐渐的演变成一种复仇的愤怒，和即将完成复仇的兴奋。
这情绪的变化已经完全脱离了它原本的兽性，更像是充满人类情感的非人生物。这种情绪变化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厉加仑才明白：情感，人类只是发明了这个词，但这并不意味着情感只能用来描述人。
“AI核心：它怀孕了！”
这简直就是一句废话，但却让厉加仑的思绪回归了正常，他又重新开始思考如何挣脱现在的困境。
他的思绪很快就重新回到了那堆数据之上，无论是厉加仑的思维认知，还是他从小接收的社会教学，都在反复的确认一件事。
数据不存在欺瞒。
“平衡之中存在着不平衡！”
他虽然被控制了四肢，但控制他四肢的鼠猫其实并非是相似的，甚至是存在着相当大的差别。
这本身也没什么。毕竟手臂力量和腿部力量也是不可能一致的。若是要控制厉加仑，它们必然会考虑这一个因素。这就导致，它们在控制猎物的时候是以一种不平衡的方式来制造平衡。
但它们忽略了一点，“人”本身就是高度智慧化的生物。这点小小的漏洞，很容易让“人”将其转变为可利用的破绽。
没有迟疑，厉加仑收束思绪，左手和左脚用力向下拉，右手和右脚用力向上，整个人以逆时针的角度在离地不足20公分的地方缓慢花圈。那速度简直是慢到了极点。
他不管身体的伤口被拉扯到了什么程度，不管左右两侧鼠猫多么用力，他只管用尽全身的力气。
此时此刻，他这样做的底气来自于那无法感知的痛感。
厉加仑此时的表现，在鼠猫们看来，就是最后的挣扎。它们早已见怪不怪。无论这猎物是什么，这种活下去的渴望、勇气在他们见过的任何猎物身上都是不打折扣的。
猎物有多用力，它们就会有多亢奋。
怀孕的白色鼠猫已经到了厉加仑的脖子跟前，它张开了夸张的嘴巴，呈现出口腔内森白的獠牙，下一秒，迅速闭合。
与此同时，厉加仑左手左脚、右手右脚猛地朝反方向用力，整个人以身体对称线为圆心，开始顺时针旋转。
这一转，让他逃过了白色鼠猫的獠牙，也让他彻底摆脱了四肢受限的窘境。
他在空中足足转了两圈，才单手撑地，迅速站起身。
他没敢迟疑，迅速看向了那只怀孕的白猫。面对数量并不算多的敌人，逐个击破显然是最有效的。
想要不受伤就解决问题，那基本是不可能的。而厉加仑当初选择背靠墙，就是想避免受伤。
这真的是一个天真的想法！
待厉加仑发现白猫的时候，它已经在几米之外，身前早已站着两只最强壮的鼠猫，分别是5号和7号。只是瞥了一眼，厉加仑就发现白猫明显是被吓了一跳，而另外两5、7号此时龇牙咧嘴，兽性展露无遗。
与此同时，厉加仑也听到了其它几号沉重的呼吸声，与先前的表现迥然不同。
借助着核心再一次提升的视力，厉加仑发现了其他几号属猫的踪迹。
1号、2号、6号、分布在左侧前后，3号、4号、8号分布在右侧前后。
眨眼间，6只鼠猫开始从他们所在的方向冲来，通过计算它们的速度以及距离，很显然并不会同时攻击到厉加仑身上。
这是幸运的，但也是最不幸的。因为他可以选择一一应对，但不可能完全避开所有的攻击。
逃？这显然会给对方可乘之机。
刚？这可能会让他疲于应对。
其实，他只需要关注一点，那就是致命伤害会来自哪个方向？
而这对核心来说，只是处理一些运动数据，而这简直是一个过于简单的问题。
厉加仑没有在意攻击他下半身的1、6、3、4号，身体先是一个微微右下蹲躲过了左侧正面直接攻击他脖子的2号。
与此同时，他左手掌心顺势吸附着挂在左边胸兜的战警金属牌，拉扯着衣物向右后方行进。
因为之前有右下蹲行为，所以他早已做好了转身跳的准备，顺势转身，左手朝上，排向右后方冲来的8号。
2号8号的攻击目标都是厉加仑的脖子，一左一右，有前有后。佯攻是2号，实攻是8号。
果不其然，转身的厉加仑看见8号借助墙面一个蹬墙跳转身攻击向空中的厉加仑。
他打张嘴巴，展露出它的獠牙。
早有准备的厉加仑，用金属牌准确无误的命中它上颚的獠牙。他用力极大，直接让鼠猫的獠牙反向刺穿了上颚，穿过了它尖尖的嘴巴，而后刺入只有一层金属皮的墙面，将那只鼠猫挂在了墙面之上。
因为这转身跳，他也躲过了或以较少的伤害劈开了那些攻击他下半身的鼠猫。
下一刻，厉加仑左手持金属牌再一次拍向挂在墙上的鼠猫。
咔嚓一声。
它脖子周围的软骨应声而断，了无生机。
厉加仑立刻用右手拔出那颗挂在墙上的獠牙，双腿起跳，蹬墙，转向，一手持金属牌，一手持獠牙，拍向地面的鼠猫。
正好命中1号和4号。
这不是巧合，这是合理化的攻击。即使当时厉加仑没有看到它们。但只要他知道，鼠猫们有拼死一斗的心思，那他的这一拍，就不会落空。
至此，1，4，8彻底死亡。
这一整个过程中只要厉加仑有丝毫停滞，比如掌心吸附金属牌时、金属牌让獠牙击穿上颚、右手拔出刺入墙面的獠牙，那结果就会很不一样。而这整个过程都是计算，核心无往不利。
或许是见状况比较惨烈，或是眼前的猎物变成了猎人，其他的鼠猫纷纷向后撤退，而那只白色的怀孕的鼠猫早已退到了地下室的门口。
“AI核心：其实它先前早已发出了撤退的信号……”
既然早已有了对方物种的基因，而且可以选择性的表达。在某种程度上，他和它都可以收到撤退的信号。
对于核心的半句话，厉加仑并不打算刨根问底，因为他知道这可能涉及到一些他比较厌恶的理论。
虽然在他来看人虽然不见得有多高贵，但至少不应该和鼠猫作比较。
待再一次收到蚂蚁信号的反馈，他才彻底放松了下来。他半倚着墙，缓缓地坐到了地面。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摸向了自己的伤口，摸向了被刺穿的血肉。
血液停止向外翻涌，依旧黏糊，但下方的血肉开始愈合。
又过了十分钟，饥饿感如约而至。
处理好三只鼠猫的尸体之后，厉加仑稍稍有了些饱腹感。
他坐在原地，静静地等待核心的解答。
“AI核心：第一个问题，虽然核心的本体只是一段基因，但并不是可以随意转移的，这需要极高的适配条件。显然，那些鼠猫并不符合。”
厉加仑虽然点头了，但也只是点了点头。
“AI核心：至于第二个问题。如果你对《机械与数学原理》足够熟悉的话，你应该知道什么叫程序？”
“程序？这和你隐瞒目的有什么关系。”
“AI核心：程序的执行是需要条件的。”
核心的这句话就是在说，当条件出现时，我的程序就可以执行。当条件不存在时，那就只能执行初始的程序。
它成功偷换了目的的概念，用“程序”替换了厉加仑口中的目的。
或许这是一个陷阱呢！
顺着路线，厉加仑来到了别墅的大门前。
大门早已被破坏，只是半虚掩着，那破坏房门嫌疑人毫无疑问就是他自己。
穿过大门进入，杂草丛生的小院，已然看不到那条前几天趟出来的的小路。在野外，草木的生命要强于动物。
一楼的门是半开着，厉加仑依循着记忆来到了地下，他是从那个砸落的房间跳下去的。因为有了核心调度，他的视线已然不再受阻。
他在地下室，看清了这座地下实验的结构。
中央是一张金属床，正是厉加仑躺下的位置。在金属床的一侧有着36只金属臂，其中有一部分金属臂被腐蚀地仅剩下一根金属杆。
房子的六面也是全被金属板覆盖，但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些金属板早已被腐蚀地只剩下一点点铁皮，也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在那日砸穿一楼的地面掉入地下室。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般地臭味，并带有轻微的毒性。
厉加仑对此早已耳熟能详，这是尸体腐烂才会催发的毒气。若这毒气在外丛林之中，它会随风飘到云层，然后在高空与水蒸气凝结成雨水或冰雪，继而通过降雨的方式重回大地，这是一套完整的毒气循环。
遍布全球，避无可避。
嘎嘣一声。
脚底下一块骨头，应声而碎。当初那只鼠猫就死在这里，骨头和肮脏的内脏被当时的厉加仑扔的到处都是。
厉加仑顺势低头看了一眼，就听到核心在脑海中提醒：
“AI核心：这些骨头的位置没有变化。”
对于骨头放置的位置，这对于核心来说不会有任何问题。当时的厉加仑虽然主体意识是沉眠的，但核心并不是。只是它为什么会记这么无聊的信息，想来也只是因为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而已。
得知此时，厉加仑起初并没有觉察出不对，但联想起之前的种种信息。
大门虚掩；
一楼房门敞开；
浓重腐臭味；
“这个地方有东西来过，甚至就驻守在这里。”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结论，既然是在丛林，那就意味着野兽不是少数。而这腐烂臭味竟没有吸引来猛兽，这显然不合理。
忽然间，厉加仑眉头紧锁，呼吸也变得粗重。
仅是野兽驻守并不会让他有如此表现，他真正害怕的是他心里的拿个猜测。
“这里是个陷阱，针对他的陷阱。”
就在这时候，核心在他的脑海之中提醒：
“AI核心：冷静。”
这句话似有魔力，瞬间就让厉加仑的心安静了几分。像是突然怦然心动的心中被泼了一盆拔冰的冷水。
然而实际上是，核心控制了厉加仑体内激素的分泌，并合适地给他来了一针体内镇定剂。
厉加仑小心翼翼靠近金属窗，沿途还踩到了一些软件，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过了一天时间，这些软管却已经出现了腐败风化的迹象。
按照核心的吩咐，他在金属床的一角发现了一块巴掌大的培养皿。
这里原本是有玻璃罩生物，只是年代久远，不知了去向。至少厉加仑没在地上发现玻璃片。
“所以说这就是你诞生的地方？”
厉加仑询问。这培养皿，发黄发黑，摸上去毛毛躁躁的，不是非常平整。
“AI核心：这是奇迹之地。”
厉加仑很快略过了这个话题，转而看向培养皿的下方，那里有一个抽屉，虽然有锁，但却已经被腐化出一条细缝。
打开抽屉，厉加仑在里面找到了一本早已腐烂风化的笔记本。
因为封皮早已腐烂，所以他依稀可以看到笔记里面断断续续的内容。
“人类不是偶然，它的出现是一种必然。”
“地球就如同这培养皿。”
“承载着我们的希望。”
厉加仑出于好奇，想要拿起这本笔记，手刚触碰它的时候，笔记本崩解，彻底成为了书渣滓。
这个时候，核心在脑海中做出解释。
“AI核心：七千年前，这本笔记本还完好无损，可是那个时候本核心尚没有能力记录这些文字。”
它是在承认，这腐蚀的痕迹是它无意识所为。
“AI核心：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任何生物都会选择突破边界，顺势生长。本核心也不例外。”
很早很早之前，核心知识一个个不成体系的细胞，在它的遗传物质里，有着厉家先祖厉末安的Y染色体，也有着诸如吏命、冥星等其他生命体的基因。更多的则是一些未知的，不可确定的基因片段。
语气说生物核心是一个生物，倒不如说它只是一个基因体。
为了培养这个基因体，这个生物实验室也就这样诞生了。或许是命运使然，这个实验室就这样保存至今。
“AI核心：既是生物实验室，那就意味着这里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无菌的环境。”
“七千年前？可我记得你当初说你已经运行了九千多年。”
“AI核心：这两者之间并不是矛盾。七千年是我可追溯的记忆中，最早的年限。而运行，只是数据的记录。。”
厉加仑默然不语，他终于是晓得核心为何总是提起生存，原来背后是有几年前的数据沉淀。
“AI核心：期初的基因体虽然可以本称之为生命，但只是一团会蠕动的肉块，不超过这培养皿的一半。
后来这里再也没有了生物的痕迹，整个实验室都被封禁。
基因体在本能的驱动下，开始不断生长。
曾吃下了这里的金属，蔓延到整个实验大小，在这个时候，暂且可以称之为肉体。
但个体大小并不能解决生存的问题，肉体越大，消耗的能量越多。
而后本核心重新指定的策略，成长为一个人，要知道肉体内是有完整的人类基因序列的。
但这种尝试依然是失败了，但并非毫无所获。
肉体只能依附于在人体内才能得意生存，形成共生系统。二这就是基因体出现的主要原因。
本核心自从晓得了这一点，后续的成长路线，几乎是一帆风顺。
在这个阶段，基因体完全演化成了生物核心。
生物核心共有四核，每个核心共有八个看似独立但相互切套的线程。
目前只有a核拥有八个线程。
这是因为演化不是无米之炊，数据不足量，根本不会有任何稳定的结果。”
核心的这段话再一次为厉加仑解答了为什么核心对数据如此执着？演化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思绪分程间，核心忽然提醒道：
“AI核心：有东西过来了。”
在进入实验室之后，厉加仑就发挥了“蚁王”的特色，准确来说，是核心命令了一群极小蚂蚁军“守”在了房子周围。
这是一种体型极小的蚂蚁，全体乳白色，喜糖爱盐。不喜腐臭、烂臭，所以平日里，它们就喜欢待在花朵最多的地方，所以它有一个别称：叫花蚁。
上万只蚂蚁，覆盖范围也就只有不到70平米。这是因为他和蚂蚁之间缺少双向的沟通，所以他只能通过蚂蚁死亡导致的信号丢失来判断周围的异常情况。
就在刚才，核心收到了异常多的“信号丢失。”
“AI核心：至少有8只动物向这里靠近。”
无数的信号汇聚到厉加仑的脑海之中，按照距离和感应强弱，形成了一张具体化的三维化的信号地图。
从那些丢失的信号区域来看，核心得出的结论只是一个很粗略的估计。
“AI核心：它们一次远跳可达6米。”
这又是一次分析。
身处在蚂蚁丛中，鼠猫自然不会是散着步走来，它们身轻如燕，跳跃能力惊人。单体狩猎时，多会收到体型的限制，但在团体作战的时候，它们即使面对大于自身十倍、二十倍的猎物，也不会有所畏惧。
厉加仑沉着应对，询问核心：“要拿什么东西？”
“AI核心：这个先不急，暂且先等一等。”
厉加仑不明所以，但他隐约感觉到一种渴望，对猎物的渴望。
他脚步向后移，这个方向不远处就有一面墙。至少八只，他可不想被他们包围。尽管这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包围，这样至少不需要考虑后面的威胁。
砰砰砰，一阵东西落地的声音。
“好熟悉的味道。”
浓浓的腐臭味之中多了一点熟悉的气味。
“鼠猫？”
但这味道之中还夹杂着一种很特殊，很令人有食欲的味道。
“这是什么味道？好香！”
“AI核心：只有吃了，才清楚。”
在哪一阵砸落声之后，四周就再也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的声音，饶是厉加仑如此敏锐的听力，也察觉不到任何异常。
“AI核心：猫科果然是最值得陈赞的猎人，学着点。”
厉加仑虽然害怕，但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紧张。
他注视着前方，忽然一双散发着邪魅光芒的眼睛出现在他的视野中，紧接着又是一双，直到八双眼睛全部出现。，
在哪邪魅的光猫照耀下，厉加仑很清晰的看到，它们与成年后鼠猫很是不同。体型上要更小，但四肢更为粗壮，脚掌更为厚实。尽管还是那样丑陋，鼠目耗头。
它们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猎物，任何龇牙咧嘴的兽性都没有呈现在它们脸上，它们是如此冷静，又是如此淡然。
“他们的眼睛竟然会发光。”
尽管它们收敛了兽性，但那满嘴的口水已经暴露了他们的目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厉加仑心里虽然恐惧，但身体却极度兴奋，仿佛身体与心神不再是一体。
“AI核心：那股味道，真让人兴奋。”
与此同时，厉加仑也能感觉到眼前的鼠猫身上也有着相同的情绪。
“它们似乎是冲着我来的。难道它们在我身上也闻到了相似的味道？。”
对此核心很快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AI核心：是的。”
“你又一次对我隐瞒了真实目的。”
核心和厉加仑虽然一体，但相互之间似乎并不是那么和谐。某种程度上，核心总是会隐瞒一部分信息。
上一次是入侵屏幕，这一次是二探实验室的目的。
起初初他以为，核心就是为了找一样东西，但之前核心说这事儿不急，这就说明核心虽然有这个目的，但显然不仅仅只是为了这个。而就以目前的状况来看，眼前的鼠猫才是核心真正的目的。
“AI核心：的确有隐瞒，但这本身也是意外，谁又能保证它们会在这里。”
核心的回复有理有据。
尽管厉加仑脑子里思绪万千，然这些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两者一体，本身交流就不需要多少时间成本。
八只鼠猫犹如一个半圆的扇形将厉加仑围在中央，眼睛一睁一闭间，8双发光的眼睛像是关灯了一样，彻底沉没在黑暗之中。
忽然，厉加仑的右手被狠狠地划了几道伤口，撕心裂肺的疼痛信号经由神经系统传递到大脑，片刻之后，疼痛感彻底消失，是核心缓解了痛感的传递。
厉加仑并非不够警惕，只是这一击来的太快，待他反击，只是摸到了鼠猫身上黑毛。
“AI核心：一切行为都是为最终的目的服务。”
“目的？什么目的？”
这一次核心没有回复他的疑问，所以厉加仑只能自己展开思考。但这一点并不困难，毕竟对面的鼠猫都是一群畜生。
“脖子！对于它们来说我最大的优势是高度，虽然以它们的弹跳力足以跳过两个自己，但这并不是一个跳高游戏。从正面撕咬我的脖子显然非常困难。”
厉加仑突然很庆幸自己背后是一堵墙。
但也正因为这堵墙，让他没有了移动的空间。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左腿感受到一股剧痛，四颗不到3公分的獠牙分居上下狠狠地刺入厉加仑的血肉之中。
虽然剧痛只是一瞬间，但这已经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本想甩开左脚的鼠猫，但在下一刻右脚相同位置优势一阵剧痛。
两只鼠猫齐齐向后一拉，没有拉动。
这时，厉加仑已经知道了它们的目的，它们是打算将他拉倒在地。
厉加仑本想弯腰伸手，但又想到这样会暴露自己的脖子，所以他只能勉强与鼠猫对峙，站稳身形。
但它们毕竟还有六只。
果不其然，两只小腿腿腹位置又各刺入了四颗獠牙。
巨大的拉力拉扯着小腿的血肉，让厉加仑无法维持站立的姿势。
扑通一声，厉加仑屁股坐地。
“这些还是畜生吗？”
说时迟那时快，厉加仑双手也纷纷被两只鼠猫彻底扣死。
如此他的四肢彻底轮空，他想要用力，但只能撕裂獠牙撕裂的伤口。
血液顺着伤口流进了鼠猫的口腔，温热的腥味刺激了它们的唾液腺，从而让激发了它们的兽性，口水忍不住的向外流。
与此同时，口水通过厉加仑的伤口流入了那些血肉的裂缝。口水没有在伤口位置积累，而是莫名奇妙的被分解，像是被厉加仑彻底吸收了一样。
“AI核心：很难想象它们有这么高的理智。”
厉加仑没有心思搭理核心的调侃。
“AI核心：它们对事物的选择竟然超越了饥饿带来的痛苦。”
显然核心通过分析它们的外形以及基因，知晓了它们并不是一群身材优良的猎手，更像是一群拥有理智，会定向选择猎物的猎人。
它们数量众多，力量敏捷都不底。就那刚才控制厉加仑的表现来看，它们也只是在几秒钟内完成了这一切。它们有着密切且相当默契的配合。如此就能看出来它们并不会缺少食物。
但按照基因的分析，它们的提醒应该还可以更大，更强壮，但它们并没有那么做。
既有欲望，又有能力控制欲望。在这一方面，更像是人类，或者说比人类做的都好。
四肢悬空，并向四个方向拉扯，如此厉加仑的身体脱离地面，半浮在空中。
核心分析者刚刚得到数据，并相当完整的给了厉加仑一套数据化的结论。
“AI核心：左手两只：
1号：拉力最大时接近45公斤，咬合力55公斤，……。
2号：拉力最大时接近32公斤，咬合力35公斤，……。
右手两只：
3号：拉力最大时接近70公斤，咬合力接近100公斤，……
4号：拉力最大时接近40公斤，咬合力接近50公斤，……
……”
从这些数据，厉加仑很容易得出两个结论，一是人类足够脆弱，脆弱到牙齿破入血肉其实并不需要多少气力。而是它们对算数依旧有着足够的困惑，或许还要继续进化一段时间。
尽管如此，它们依旧努力让眼前的猎物保持稳定，让猎物没有余力去反抗。
正如所有的不会用工具的动物一样，四肢永远是动物最厉害的武器。次等的，可能就是牙齿、头骨等等身体足够坚硬的地方。
但厉加仑显然不可能用牙齿去反击，在牙齿可攻击的范围，空空如也。
然而在这样的困境里，核心似乎并不紧张，甚至表现得相当沉稳。
“为何你会这么淡定。”
在厉加仑看来，核心应该更担心自己的安危。
然而，核心的表现却是那么冷淡，像是在鄙视。
“AI核心：呵！”
在这个时候，他没来由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说核心是一串基因，那它是否可以在不同的生物体之间转移，如此，核心的“生存”将只是一个复制黏贴的问题。
然而现在这个状况，并不可能得到核心的任何回复。
他甚至怀疑，如今的的惨状，有可能就有核心的暗中“帮助”。
抛弃掉这个对局势毫无作用的思绪，他很快思考起该如何破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和谐的身影渐渐地浮现在了厉加仑眼前。
它姿态慵懒，白毛红腹，小腹涨的极大，步履缓慢，姿态优雅，像是一位怀孕很久的孕妇。和之前的鼠猫一样，它双眼绽放着绿光，只是夹杂着一丝丝淡红。
如果不是它亲自走进厉加仑的视野，他都不会发现这里竟然还有一只。
目光对视，厉加仑没来由的从它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丝哀伤和一丝怀念，就像是重新看到了已故亲人的照片，回忆起了那些往昔。
“这……”
这种感觉让厉加仑越来越紧张。
随着越来越靠近厉加仑，它眼神之中的怀念越来越淡，逐渐的演变成一种复仇的愤怒，和即将完成复仇的兴奋。
这情绪的变化已经完全脱离了它原本的兽性，更像是充满人类情感的非人生物。这种情绪变化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厉加仑才明白：情感，人类只是发明了这个词，但这并不意味着情感只能用来描述人。
“AI核心：它怀孕了！”
这简直就是一句废话，但却让厉加仑的思绪回归了正常，他又重新开始思考如何挣脱现在的困境。
他的思绪很快就重新回到了那堆数据之上，无论是厉加仑的思维认知，还是他从小接收的社会教学，都在反复的确认一件事。
数据不存在欺瞒。
“平衡之中存在着不平衡！”
他虽然被控制了四肢，但控制他四肢的鼠猫其实并非是相似的，甚至是存在着相当大的差别。
这本身也没什么。毕竟手臂力量和腿部力量也是不可能一致的。若是要控制厉加仑，它们必然会考虑这一个因素。这就导致，它们在控制猎物的时候是以一种不平衡的方式来制造平衡。
但它们忽略了一点，“人”本身就是高度智慧化的生物。这点小小的漏洞，很容易让“人”将其转变为可利用的破绽。
没有迟疑，厉加仑收束思绪，左手和左脚用力向下拉，右手和右脚用力向上，整个人以逆时针的角度在离地不足20公分的地方缓慢花圈。那速度简直是慢到了极点。
他不管身体的伤口被拉扯到了什么程度，不管左右两侧鼠猫多么用力，他只管用尽全身的力气。
此时此刻，他这样做的底气来自于那无法感知的痛感。
厉加仑此时的表现，在鼠猫们看来，就是最后的挣扎。它们早已见怪不怪。无论这猎物是什么，这种活下去的渴望、勇气在他们见过的任何猎物身上都是不打折扣的。
猎物有多用力，它们就会有多亢奋。
怀孕的白色鼠猫已经到了厉加仑的脖子跟前，它张开了夸张的嘴巴，呈现出口腔内森白的獠牙，下一秒，迅速闭合。
与此同时，厉加仑左手左脚、右手右脚猛地朝反方向用力，整个人以身体对称线为圆心，开始顺时针旋转。
这一转，让他逃过了白色鼠猫的獠牙，也让他彻底摆脱了四肢受限的窘境。
他在空中足足转了两圈，才单手撑地，迅速站起身。
他没敢迟疑，迅速看向了那只怀孕的白猫。面对数量并不算多的敌人，逐个击破显然是最有效的。
想要不受伤就解决问题，那基本是不可能的。而厉加仑当初选择背靠墙，就是想避免受伤。
这真的是一个天真的想法！
待厉加仑发现白猫的时候，它已经在几米之外，身前早已站着两只最强壮的鼠猫，分别是5号和7号。只是瞥了一眼，厉加仑就发现白猫明显是被吓了一跳，而另外两5、7号此时龇牙咧嘴，兽性展露无遗。
与此同时，厉加仑也听到了其它几号沉重的呼吸声，与先前的表现迥然不同。
借助着核心再一次提升的视力，厉加仑发现了其他几号属猫的踪迹。
1号、2号、6号、分布在左侧前后，3号、4号、8号分布在右侧前后。
眨眼间，6只鼠猫开始从他们所在的方向冲来，通过计算它们的速度以及距离，很显然并不会同时攻击到厉加仑身上。
这是幸运的，但也是最不幸的。因为他可以选择一一应对，但不可能完全避开所有的攻击。
逃？这显然会给对方可乘之机。
刚？这可能会让他疲于应对。
其实，他只需要关注一点，那就是致命伤害会来自哪个方向？
而这对核心来说，只是处理一些运动数据，而这简直是一个过于简单的问题。
厉加仑没有在意攻击他下半身的1、6、3、4号，身体先是一个微微右下蹲躲过了左侧正面直接攻击他脖子的2号。
与此同时，他左手掌心顺势吸附着挂在左边胸兜的战警金属牌，拉扯着衣物向右后方行进。
因为之前有右下蹲行为，所以他早已做好了转身跳的准备，顺势转身，左手朝上，排向右后方冲来的8号。
2号8号的攻击目标都是厉加仑的脖子，一左一右，有前有后。佯攻是2号，实攻是8号。
果不其然，转身的厉加仑看见8号借助墙面一个蹬墙跳转身攻击向空中的厉加仑。
他打张嘴巴，展露出它的獠牙。
早有准备的厉加仑，用金属牌准确无误的命中它上颚的獠牙。他用力极大，直接让鼠猫的獠牙反向刺穿了上颚，穿过了它尖尖的嘴巴，而后刺入只有一层金属皮的墙面，将那只鼠猫挂在了墙面之上。
因为这转身跳，他也躲过了或以较少的伤害劈开了那些攻击他下半身的鼠猫。
下一刻，厉加仑左手持金属牌再一次拍向挂在墙上的鼠猫。
咔嚓一声。
它脖子周围的软骨应声而断，了无生机。
厉加仑立刻用右手拔出那颗挂在墙上的獠牙，双腿起跳，蹬墙，转向，一手持金属牌，一手持獠牙，拍向地面的鼠猫。
正好命中1号和4号。
这不是巧合，这是合理化的攻击。即使当时厉加仑没有看到它们。但只要他知道，鼠猫们有拼死一斗的心思，那他的这一拍，就不会落空。
至此，1，4，8彻底死亡。
这一整个过程中只要厉加仑有丝毫停滞，比如掌心吸附金属牌时、金属牌让獠牙击穿上颚、右手拔出刺入墙面的獠牙，那结果就会很不一样。而这整个过程都是计算，核心无往不利。
或许是见状况比较惨烈，或是眼前的猎物变成了猎人，其他的鼠猫纷纷向后撤退，而那只白色的怀孕的鼠猫早已退到了地下室的门口。
“AI核心：其实它先前早已发出了撤退的信号……”
既然早已有了对方物种的基因，而且可以选择性的表达。在某种程度上，他和它都可以收到撤退的信号。
对于核心的半句话，厉加仑并不打算刨根问底，因为他知道这可能涉及到一些他比较厌恶的理论。
虽然在他来看人虽然不见得有多高贵，但至少不应该和鼠猫作比较。
待再一次收到蚂蚁信号的反馈，他才彻底放松了下来。他半倚着墙，缓缓地坐到了地面。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摸向了自己的伤口，摸向了被刺穿的血肉。
血液停止向外翻涌，依旧黏糊，但下方的血肉开始愈合。
又过了十分钟，饥饿感如约而至。
处理好三只鼠猫的尸体之后，厉加仑稍稍有了些饱腹感。
他坐在原地，静静地等待核心的解答。
“AI核心：第一个问题，虽然核心的本体只是一段基因，但并不是可以随意转移的，这需要极高的适配条件。显然，那些鼠猫并不符合。”
厉加仑虽然点头了，但也只是点了点头。
“AI核心：至于第二个问题。如果你对《机械与数学原理》足够熟悉的话，你应该知道什么叫程序？”
“程序？这和你隐瞒目的有什么关系。”
“AI核心：程序的执行是需要条件的。”
核心的这句话就是在说，当条件出现时，我的程序就可以执行。当条件不存在时，那就只能执行初始的程序。
它成功偷换了目的的概念，用“程序”替换了厉加仑口中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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