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从心就好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厉加仑才在核心不断审视的目光中走出了图书馆。
核心还是那句话：太慢了。
这个图书馆虽然破败，但存书并不算少，2个小时的时间，被核心“记”下来的书，不在少数。
“AI核心：这点字数放在万年前，也就不到1000MB。”
语气之中带着鄙夷。
肚子咕噜咕噜的响哥不停，厉加仑怎么没想到，读书竟然是这么一件苦差事。经过两个小时的奋战，厉加仑大致了解清楚了核心是如何读取文字、存储数据的。
先是“拍照”，然后是文字“提取”，继而用基因材料“编码”，最后存储在人体的脂肪之中。这些特殊的片段，被核心亲切的称为：数据基因。
若是要读取，则会提取这些“数据基因”，解码转换成文字出现在厉加仑的脑海之中。这些片段虽然被称为数据基因，但因为不存在表达行为，所以也就不会存在后续的表达变异，所以它们可以在厉加仑身体内存在相当长的时间。
除非有一天，厉加仑吃起饭，快要饿死了，不得已消耗掉这些资源，那他就不会“忘记”这些“知识”。
“若真有那一天，我一定会从一个无所不能学霸瞬间变成一个啥也不知道的学渣。还是很危险的。”
厉加仑心里腹诽。核心忙着处理数据，没空搭理他。如果核心有脾气，右首要的脾气，便是傲娇。
刘大爷见厉加仑出了门，立马笑呵呵地走过来，问道：
“饿了吧？给你留了点面包。”
厉加仑毫不客气的结果刘大爷的恩情，感激道：
“刘爷爷，今日与您对弈一局。”
刘大爷喜出望外。
厉加仑虽然算是个学霸，但对象棋也只是一知半解，说是对弈，也只是让刘大爷过过瘾。刘大爷好为人师，那他就会是个好学生。
过了半个小时，刘大爷指着棋盘说道：
“看，这边是马后炮。前马限制你的主将，后跑将你军。”
厉加仑挠了挠头，只能认输。
“哈哈哈，刘爷爷我在这一片未逢敌手，你输得不冤。”
刘大爷一脸的骄傲。
“嗯，刘爷爷，王主任还找我。我就先走了。”
刘大爷闻言似有所思，意味深长的说道：
“加仑，棋路多头定式，重在人的选择。看你的选择，爷爷能看出来，你做事有点瞻前顾后，这不是缺点，但若是走到极点，难免就有些本末倒置了。”
厉加仑有些茫然，但依旧将这句话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见厉加仑消失在视线里，刘大爷自言自语：
“我这是批评他还是在批评我。年轻真好啊！咳咳，咳咳！我的腰，我的腰！”
三年前他和葛大爷受命来到这里养老，虽是背井离乡，但也是毫无愿意。如今他们能发挥的价值也就只有这些。战警作为人类的第一道防线，他们自打知道自己的使命开始，便再没有怨言。
“我用三十年才搞清楚我们面对的敌人是谁？真是讽刺啊！”
在一阵阵感慨声中，刘大爷又重新开始摆弄自己的棋盘。
……
咚咚咚！
厉加仑站在门外，敲响了王主任办公室的房门。
“请进！”
王主任声音有力且很绵长，这是常年教师工作留下来的习惯。对于老师来说，声音便是刺入学生大脑的针头，针管里放的可都是知识。
厉加仑打开房门，慢步走进了办公室。
学校的办公室内很多，而老师却很少，所以黄安高校每一位老师都有着一间将近50平的办公室。
王主任办公室摆设简单，桌、椅、柜，仅此而已。
“加仑，来，坐！”
王主任抬头见是厉加仑，没感觉到差异，她今早已经和门口的葛大爷沟通过一次了。
厉加仑按照王主任指示，坐在了主任对面。
“啊，好久不见！”
厉加仑尴尬。
“你再不来，我会以为你是忘记你还是个学生了。”
厉加仑继续尴尬。然后他就听到王主任怒其不争地叹息了一声。
“哎！年纪大了，想要生气也都没了力气。”
王安平王主任，年过半百，两鬓斑白，双眼憔悴，像是又因为学生熬了一夜。
厉加仑只能继续尴尬，无言应对。
“气色好了不少！”
王主任面带笑容，倍感欣慰。虽然她晓得学习的重要性，但人更重要的是活着，好好地活着。
“你母亲也是我的最喜欢的学生之一，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孩子，犹记得当年收到她成为文警的信件，我可是高兴了很久。”
厉加仑愕然抬头，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提到自己的母亲。
王主任从文件袋中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厉加仑。
那是一份战警预备员入选的信件，也是参加第二次考核的入场票，文件之上，赫然写着厉加仑的名字。
“啊！这算是一件好事。”
王主任继续说道：
“嘉嘉的情况你暂且不要担心，你去参加考核的时间里，我会负责照顾她。”
厉加仑抬头，一脸的错愕。按照之前校长对她的态度，他应是被拒了，可为什么如今，竟是收到了这份信件。
厉加仑有些犹豫，原本他就是为了妹妹而参加的考核，如今妹妹已经苏醒，那他成为战警也不再是首要之选。
“AI核心：去，必须去。”
这时，核心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看厉加仑有些茫然，王主任解释道：
“这是你努力的结果！这是前天校长给我的。下个月初，你将以预备警员的身份参加战警的第二次考核。”
想要成为战警，需要通过两轮考试。第一轮会在各大高校进行，第二轮则会集中到战警训练基地进行。战警预备员指的就是通过第一轮考试的学生。
“王主任，嘉嘉她已经醒了……”
王主任喜出望外，细细听完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当然这事情是编辑过的，如果用一个词来总结这个故事，那就是奇迹。
“真是神奇。若不是三年前的变故，你也不需要这样辛苦。”
厉加仑笑了笑没有作答。
10分钟之后，厉加仑手持信件离开了王主任的办公室。
“AI核心：不得不说，这是一位优秀的老师。”
厉加仑点头，以作回应。
下午，教室内。
厉加仑坐在床边看向窗外。
太阳被浓厚的乌云笼罩，时有闷雷炸响。雨水伴着冰雹砸向地面，激起水花四溅。冰雹触及地面，被分解成大小不一碎冰。两分钟后，碎冰融进了雨水里，消失不见。
那冰是携有毒性的。众所周知，气候变化不由人所掌控。即使人类严密防守，也抵不住风雨携带毒性蔓延全球。所以，所有人最终只有一个结局。
厉加仑伸手探出窗外，从空中夺来一块完整的冰雹，并将其送入口中。核心通过分析得出了里面的成分。
“AI核心：蛋白质，二冉安。”
这是一种生物分泌物，常见于毒性很强的植物之中。狠心很快就从上午得来的数据之中找到了对应的解释。
因为只是一种分泌物，所以毒性稍低，但也值得重视。
“AI核心：含量很低，不足1%。”
厉加仑默然回应。他扭头看向广场的石碑，在他这个位置，依然可以看到那高高耸立的屏幕。
“广场上的屏幕已经恢复正常了。那些散落的石头也已经回到原位。后续传输体征数据，可有应对？”
删除过往数据只能算是粗暴地解决了之前的问题，而后续的体征数据传输，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AI核心：这只是个小问题。这种信号器是一种应急反馈装置，只有在接收到特定信号之后才会反馈。对于本核心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困难的问题。”
厉加仑不明所以，但略感放松。此时此刻，他还是信任核心的，毕竟它的能力有目共睹。自己的一切都好起来了，不是吗。
“真的不会查到你，或者说查到我吗？”
“AI核心：不可否认，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所以本核心才会建议主体参加战警考核。既然没有能力保护自己，那就找一个能保护自己的靠山。”
不得不说，核心的这番话很有道理。过了很久，厉加仑又在脑海中问道：
“这大概需要多久？”
“AI核心：这取决于屏幕背后，机械核心的数据能力。”
对于厉加仑来说，这简直是一个极度悲观的回复。机械核心，那可是控制全球人口的超级存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AI核心：主体大可放心，生而为人，主体还是很安全的。”
……
地下，深处，一片暗无天日的空间内。
这里到处都是金属摩擦、碰撞的声音，如果听得仔细，还是可以听到更远处有些许爆炸的声响，以及一些飞行器的嗡嗡声。
在这片空间重案，矗立和这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之上，赫然是一块环形屏幕。石碑之高，屏幕之大，令人震撼。
某一刻，环形屏幕似出现了子夫。
“现场收集到了若干血迹以及烧焦的毛发。经过基因检测，内有蛇、兔、牛、蚂蚁等多种动物的基因。场外还发现了狐狸的毛发。
在附近发现前战警，曹伟，编号0602。现已经被关押在实验室；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由动物“狂欢”引发的一场事故；
难以理解！；”
一行又一行的字不断地出现在屏幕上，仿佛背后有多人正在对话，记录员屏幕负责会议记录。
不知过了多久，屏幕定格在这样一句话上。
“这件事不需要过渡纠结，是谁对付我们，这根本不重要。我们要做的、能做的，也只有一件事。”
……
放学了，雨也停了，路面尚有积水，但早晚会有一部分渗透到地下。
一路上，经过厉加仑和核心的分析。就算是厉加仑被发现，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因为他是个人。屏幕虽然是统治者，但它是为人类服务的。即使如此，那就不存在会威胁到他的性命。
但若是屏幕发现了他体内的核心，那一切都会变得不同。说到底，人的定义，其实是很狭隘的。
“AI核心：今晚需要重新回到地下室。”
“要做什么？”
“AI核心：生存。”
回到家，厉加仑激动地打开了房间大门。自从厉嘉嘉醒来之后，他还没有好好地和妹妹聊过天，里面有难以回避的尴尬，也有打从心底里的愧疚。
“我……我回来了。”
“哥。”
这一次他终于听到了回应，喜极而泣。
“别站在门口，快过来。”
妹妹说话柔柔弱弱，但内容依旧是那样的霸道，女子本色。
“哦，来了！”
厉加仑抹了抹眼泪，镇定回应。
奇怪的是，嘉嘉并不能看到厉加仑会呆立在门口，但她太了解自己的哥哥了，理性，心事中，没得脾气。
厉加仑走到床前，仔细地看着这个盯了三年的妹妹。不知不觉中，妹妹的脸是越来越圆了。
“哼！”
嘉嘉气愤地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一边。
厉加仑大惊，内心疑惑这是发生了什么？
“嘉嘉，怎么了？”
“哼！还不明白吗？”
“现在还不明白。”
厉加仑实话实说。
嘉嘉转过头，瞪着厉加仑。
“三年了，一千多天。不是《三国演义》就是《水浒传》，王司徒、曹孟德、张翼德、林冲，这……这些是一个女孩子该听的故事吗？若是你多讲点爱情故事，哪怕是童话故事，我哪会睡那么久。”
嘉嘉之所以有这些记忆并非因为她在听故事的时候清醒着，这一切都是核心的手段。它通过将厉加仑三年的记忆片段输进了嘉嘉的脑海之中。也是通过这种手段，打破了记忆循环，唤醒了嘉嘉沉睡的意识。当然身体的原因在此之前便需要解决。
厉加仑先是窘迫，继而尴尬，无言以对。
“哈哈哈！”
嘉嘉用仅剩的力气捂着肚子开怀大笑。厉加仑见状，也只能跟着笑，他忽然明白了妹妹的用意。他和她有好些年都没有这么笑过了。这一笑免去了三年的尴尬，这一笑淡化了三年的窘迫。
“哥，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内向。”
嘉嘉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这样如何能完成祖宗交代下来的任务。”
厉家曾有这样一条祖训：每一代必有男儿。不出意外的话，厉加仑便是他们这一代的男儿。
对于这条祖训，大概就是为了那个实验室。
因为检测的目标基因是在Y染色体上，所以一旦厉家没有了男儿，那实验室的核心大概会继续干等下去，而他也会在那一天因为中毒而死在地下室。
“学生时代，当然要以学业为重。”
不得不说，这个理由非常正确。
“来，喝水！”
厉加仑看着捂着肚子的嘉嘉，将一杯温水送到了嘉嘉手边。
或许是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了，嘉嘉叭叭叭叭地说个不停。从三国的吕布到林平之挥刀自宫，她把能想到的，能听到的，能吐槽的都说了一遍，简直是毫无逻辑、毫无章法。
说她有引经据典吧，他能用神话世界的精髓来批判那武侠里的人物。内容就像是散落在地面的碎片，正在一块一块的被她捡起。
说她没有逻辑吧，他竟能发现孙悟空只敢杀那些背后没有靠山的妖精，真是走入社会，身不由己。
说着说着，她的眼里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直到有些呜咽的说不出来话。
嘉嘉说了这么久，颇有些口干舌燥。她将已经是冷水的水杯捧在手中。用眼睛盯着杯中不断荡漾的涟漪，眼里的泪水似乎没过了大坝，止不住地往下流。
此时此刻，厉加仑似乎明白为什么妹妹会说这么多。那件事，嘉嘉真的没有怪过他吗？应该是有的。
那种委屈、那种无助任谁都不愿意经历第二次。而她在自己的梦里回想了无数遍。
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哥哥给她讲述的故事，既是理解哥哥这三年的委屈，又是帮助自己解开心结。
爱，从来就只在点滴之中。
在厉加仑的印象里，妹妹嘉嘉是个很要强的女孩，平日里是不会哭的。所以呢，他也就没有哄人的经验。只能尴尬的问到：
“饿了吗？我去做饭。”
厉嘉嘉默然点头。
“呐！先用年奶面包垫垫肚子。”
这些是他今日从学校那里领来的，属于学生的福利。
嘉嘉顺势接过了哥哥手中的食物，她低着头，抿了抿嘴，似有话要说。
“啊！嘉嘉，你有话就说。”
有核心的帮助，嘉嘉任何细微的表现，厉加仑都看得一清二楚。
“哥。这些你就是喂我的嘛？”
厉加仑茫然点头。
“你看看，我这腿，两只手都握不住了。我这腰，这么……难看！还有我这手臂，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针孔！”
原来嘉嘉是打算“兴师问罪”。
试问哪个女孩子不爱美呢，即使是过了很多年，人类的追求也不过是那三二事儿。
但厉加仑不以为然，狠狠地又补了一刀。
“嘉嘉，你别生气。你现在体重也就132斤，往后恢复，这是很重要的保障。”
不得不说，这把刀狠狠地插在了嘉嘉的心口。
厉加仑习惯性的煮了米粥，放了点盐。这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但根据嘉嘉之前的表象，想来今晚也是要减肥的，大概率也就他一个人吃。
因为没有更多的桌椅，所以厉加仑只能坐在嘉嘉床前吃饭。
“哥，你平日里就吃这些。”
嘉嘉看哥哥这么惨，有些心疼。
“啊！也不是，最近吃的肉比较多，想吃点寡淡地换换口味。”
这是一句大实话。
“难怪这么细皮嫩肉，身材还能这么好。”
这也是一句大实话。
不知不觉中，核心已经通过自己的能力修复了厉加仑原本瘦弱的身体。厉加仑心想着：只会越来越好。
嘉嘉恢复得很好，只是苏醒后的第一天就可以吃得下面包和牛奶。虽然这多半是核心的功劳，但这与厉加仑偶尔为妹妹喂食有关。
按照核心的反馈，嘉嘉虽然身体虚弱，但身体各项机能完好无损，仅是不够活跃。
吃完饭之后，厉加仑为嘉嘉制定一整份秧歌的康复训练计划。这计划既能保证嘉嘉能健康地瘦下来，也能保证嘉嘉可以回复往日的健康。三年躺在床上，四肢的训练不可掉以轻心。
……
深夜，厉嘉嘉在厉加仑各种催眠故事的集合攻击下沉沉地睡了过去。他抬头看了看那悬吊营养液的架子，心中暗自调侃，这个习惯以后就要改一改了。
今日，他又发现了核心另外一个用处，那就是他可以查阅一万年前的小说。爱情、科幻、玄幻等各种类型的小说，应有尽有。
其实三国里也是有爱情故事的，只是不那么明显。比如夏侯令女的那句：
“仁者不以盛衰改节，义者不以存亡易心。”
只是这里面的爱情表现的不够明显！
厉加仑仔细想想，认为这合情合理，三国本就不是爱情故事，它是讲述权谋的。但这样的分析很快引来了核心的吐槽：
“AI核心：片面的看待一个故事必然会掉进作者设计的陷阱中。”
厉加仑不明所以，但视作珍藏。
月色稀松，泥泞的道路让厉加仑难以加快脚步。树林之中的相互求偶的鸟鸣犹如深夜悲歌，听着格外瘆人。
今夜，他需要重返实验室，除了完成核心的任务，他还需要弄清楚那里为什么会有一个实验室？
眼睛，耳朵因经过选择性的表达，只要厉加仑提升注意力，就可以看清很远的地方，听到极其细微的响动。而且这些收集信息都会被核心事先处理，厉加仑还能收到核心的处理报告。
这种感觉很爽。
夜色，总能让人冷静，思绪总是无意识的集中在前进的路上。
他的步伐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
自从进入树林之后，他身后的沙沙声就一直没有中断过，而核心早已给出一个猜测：“AI核心：似有什么东西跟着它。”。
“会是什么？”
“AI核心：初步分析出这是一种猫科动物。”
分析的依据便是气味、速度、声音的强弱。
厉加仑脚步越发加快。无论这是什么，他都会选择避免正面冲突就，而这也正符合核心的原则。生存么，从心就好。
核心还是那句话：太慢了。
这个图书馆虽然破败，但存书并不算少，2个小时的时间，被核心“记”下来的书，不在少数。
“AI核心：这点字数放在万年前，也就不到1000MB。”
语气之中带着鄙夷。
肚子咕噜咕噜的响哥不停，厉加仑怎么没想到，读书竟然是这么一件苦差事。经过两个小时的奋战，厉加仑大致了解清楚了核心是如何读取文字、存储数据的。
先是“拍照”，然后是文字“提取”，继而用基因材料“编码”，最后存储在人体的脂肪之中。这些特殊的片段，被核心亲切的称为：数据基因。
若是要读取，则会提取这些“数据基因”，解码转换成文字出现在厉加仑的脑海之中。这些片段虽然被称为数据基因，但因为不存在表达行为，所以也就不会存在后续的表达变异，所以它们可以在厉加仑身体内存在相当长的时间。
除非有一天，厉加仑吃起饭，快要饿死了，不得已消耗掉这些资源，那他就不会“忘记”这些“知识”。
“若真有那一天，我一定会从一个无所不能学霸瞬间变成一个啥也不知道的学渣。还是很危险的。”
厉加仑心里腹诽。核心忙着处理数据，没空搭理他。如果核心有脾气，右首要的脾气，便是傲娇。
刘大爷见厉加仑出了门，立马笑呵呵地走过来，问道：
“饿了吧？给你留了点面包。”
厉加仑毫不客气的结果刘大爷的恩情，感激道：
“刘爷爷，今日与您对弈一局。”
刘大爷喜出望外。
厉加仑虽然算是个学霸，但对象棋也只是一知半解，说是对弈，也只是让刘大爷过过瘾。刘大爷好为人师，那他就会是个好学生。
过了半个小时，刘大爷指着棋盘说道：
“看，这边是马后炮。前马限制你的主将，后跑将你军。”
厉加仑挠了挠头，只能认输。
“哈哈哈，刘爷爷我在这一片未逢敌手，你输得不冤。”
刘大爷一脸的骄傲。
“嗯，刘爷爷，王主任还找我。我就先走了。”
刘大爷闻言似有所思，意味深长的说道：
“加仑，棋路多头定式，重在人的选择。看你的选择，爷爷能看出来，你做事有点瞻前顾后，这不是缺点，但若是走到极点，难免就有些本末倒置了。”
厉加仑有些茫然，但依旧将这句话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见厉加仑消失在视线里，刘大爷自言自语：
“我这是批评他还是在批评我。年轻真好啊！咳咳，咳咳！我的腰，我的腰！”
三年前他和葛大爷受命来到这里养老，虽是背井离乡，但也是毫无愿意。如今他们能发挥的价值也就只有这些。战警作为人类的第一道防线，他们自打知道自己的使命开始，便再没有怨言。
“我用三十年才搞清楚我们面对的敌人是谁？真是讽刺啊！”
在一阵阵感慨声中，刘大爷又重新开始摆弄自己的棋盘。
……
咚咚咚！
厉加仑站在门外，敲响了王主任办公室的房门。
“请进！”
王主任声音有力且很绵长，这是常年教师工作留下来的习惯。对于老师来说，声音便是刺入学生大脑的针头，针管里放的可都是知识。
厉加仑打开房门，慢步走进了办公室。
学校的办公室内很多，而老师却很少，所以黄安高校每一位老师都有着一间将近50平的办公室。
王主任办公室摆设简单，桌、椅、柜，仅此而已。
“加仑，来，坐！”
王主任抬头见是厉加仑，没感觉到差异，她今早已经和门口的葛大爷沟通过一次了。
厉加仑按照王主任指示，坐在了主任对面。
“啊，好久不见！”
厉加仑尴尬。
“你再不来，我会以为你是忘记你还是个学生了。”
厉加仑继续尴尬。然后他就听到王主任怒其不争地叹息了一声。
“哎！年纪大了，想要生气也都没了力气。”
王安平王主任，年过半百，两鬓斑白，双眼憔悴，像是又因为学生熬了一夜。
厉加仑只能继续尴尬，无言应对。
“气色好了不少！”
王主任面带笑容，倍感欣慰。虽然她晓得学习的重要性，但人更重要的是活着，好好地活着。
“你母亲也是我的最喜欢的学生之一，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孩子，犹记得当年收到她成为文警的信件，我可是高兴了很久。”
厉加仑愕然抬头，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提到自己的母亲。
王主任从文件袋中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厉加仑。
那是一份战警预备员入选的信件，也是参加第二次考核的入场票，文件之上，赫然写着厉加仑的名字。
“啊！这算是一件好事。”
王主任继续说道：
“嘉嘉的情况你暂且不要担心，你去参加考核的时间里，我会负责照顾她。”
厉加仑抬头，一脸的错愕。按照之前校长对她的态度，他应是被拒了，可为什么如今，竟是收到了这份信件。
厉加仑有些犹豫，原本他就是为了妹妹而参加的考核，如今妹妹已经苏醒，那他成为战警也不再是首要之选。
“AI核心：去，必须去。”
这时，核心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看厉加仑有些茫然，王主任解释道：
“这是你努力的结果！这是前天校长给我的。下个月初，你将以预备警员的身份参加战警的第二次考核。”
想要成为战警，需要通过两轮考试。第一轮会在各大高校进行，第二轮则会集中到战警训练基地进行。战警预备员指的就是通过第一轮考试的学生。
“王主任，嘉嘉她已经醒了……”
王主任喜出望外，细细听完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当然这事情是编辑过的，如果用一个词来总结这个故事，那就是奇迹。
“真是神奇。若不是三年前的变故，你也不需要这样辛苦。”
厉加仑笑了笑没有作答。
10分钟之后，厉加仑手持信件离开了王主任的办公室。
“AI核心：不得不说，这是一位优秀的老师。”
厉加仑点头，以作回应。
下午，教室内。
厉加仑坐在床边看向窗外。
太阳被浓厚的乌云笼罩，时有闷雷炸响。雨水伴着冰雹砸向地面，激起水花四溅。冰雹触及地面，被分解成大小不一碎冰。两分钟后，碎冰融进了雨水里，消失不见。
那冰是携有毒性的。众所周知，气候变化不由人所掌控。即使人类严密防守，也抵不住风雨携带毒性蔓延全球。所以，所有人最终只有一个结局。
厉加仑伸手探出窗外，从空中夺来一块完整的冰雹，并将其送入口中。核心通过分析得出了里面的成分。
“AI核心：蛋白质，二冉安。”
这是一种生物分泌物，常见于毒性很强的植物之中。狠心很快就从上午得来的数据之中找到了对应的解释。
因为只是一种分泌物，所以毒性稍低，但也值得重视。
“AI核心：含量很低，不足1%。”
厉加仑默然回应。他扭头看向广场的石碑，在他这个位置，依然可以看到那高高耸立的屏幕。
“广场上的屏幕已经恢复正常了。那些散落的石头也已经回到原位。后续传输体征数据，可有应对？”
删除过往数据只能算是粗暴地解决了之前的问题，而后续的体征数据传输，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AI核心：这只是个小问题。这种信号器是一种应急反馈装置，只有在接收到特定信号之后才会反馈。对于本核心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困难的问题。”
厉加仑不明所以，但略感放松。此时此刻，他还是信任核心的，毕竟它的能力有目共睹。自己的一切都好起来了，不是吗。
“真的不会查到你，或者说查到我吗？”
“AI核心：不可否认，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所以本核心才会建议主体参加战警考核。既然没有能力保护自己，那就找一个能保护自己的靠山。”
不得不说，核心的这番话很有道理。过了很久，厉加仑又在脑海中问道：
“这大概需要多久？”
“AI核心：这取决于屏幕背后，机械核心的数据能力。”
对于厉加仑来说，这简直是一个极度悲观的回复。机械核心，那可是控制全球人口的超级存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AI核心：主体大可放心，生而为人，主体还是很安全的。”
……
地下，深处，一片暗无天日的空间内。
这里到处都是金属摩擦、碰撞的声音，如果听得仔细，还是可以听到更远处有些许爆炸的声响，以及一些飞行器的嗡嗡声。
在这片空间重案，矗立和这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之上，赫然是一块环形屏幕。石碑之高，屏幕之大，令人震撼。
某一刻，环形屏幕似出现了子夫。
“现场收集到了若干血迹以及烧焦的毛发。经过基因检测，内有蛇、兔、牛、蚂蚁等多种动物的基因。场外还发现了狐狸的毛发。
在附近发现前战警，曹伟，编号0602。现已经被关押在实验室；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由动物“狂欢”引发的一场事故；
难以理解！；”
一行又一行的字不断地出现在屏幕上，仿佛背后有多人正在对话，记录员屏幕负责会议记录。
不知过了多久，屏幕定格在这样一句话上。
“这件事不需要过渡纠结，是谁对付我们，这根本不重要。我们要做的、能做的，也只有一件事。”
……
放学了，雨也停了，路面尚有积水，但早晚会有一部分渗透到地下。
一路上，经过厉加仑和核心的分析。就算是厉加仑被发现，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因为他是个人。屏幕虽然是统治者，但它是为人类服务的。即使如此，那就不存在会威胁到他的性命。
但若是屏幕发现了他体内的核心，那一切都会变得不同。说到底，人的定义，其实是很狭隘的。
“AI核心：今晚需要重新回到地下室。”
“要做什么？”
“AI核心：生存。”
回到家，厉加仑激动地打开了房间大门。自从厉嘉嘉醒来之后，他还没有好好地和妹妹聊过天，里面有难以回避的尴尬，也有打从心底里的愧疚。
“我……我回来了。”
“哥。”
这一次他终于听到了回应，喜极而泣。
“别站在门口，快过来。”
妹妹说话柔柔弱弱，但内容依旧是那样的霸道，女子本色。
“哦，来了！”
厉加仑抹了抹眼泪，镇定回应。
奇怪的是，嘉嘉并不能看到厉加仑会呆立在门口，但她太了解自己的哥哥了，理性，心事中，没得脾气。
厉加仑走到床前，仔细地看着这个盯了三年的妹妹。不知不觉中，妹妹的脸是越来越圆了。
“哼！”
嘉嘉气愤地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一边。
厉加仑大惊，内心疑惑这是发生了什么？
“嘉嘉，怎么了？”
“哼！还不明白吗？”
“现在还不明白。”
厉加仑实话实说。
嘉嘉转过头，瞪着厉加仑。
“三年了，一千多天。不是《三国演义》就是《水浒传》，王司徒、曹孟德、张翼德、林冲，这……这些是一个女孩子该听的故事吗？若是你多讲点爱情故事，哪怕是童话故事，我哪会睡那么久。”
嘉嘉之所以有这些记忆并非因为她在听故事的时候清醒着，这一切都是核心的手段。它通过将厉加仑三年的记忆片段输进了嘉嘉的脑海之中。也是通过这种手段，打破了记忆循环，唤醒了嘉嘉沉睡的意识。当然身体的原因在此之前便需要解决。
厉加仑先是窘迫，继而尴尬，无言以对。
“哈哈哈！”
嘉嘉用仅剩的力气捂着肚子开怀大笑。厉加仑见状，也只能跟着笑，他忽然明白了妹妹的用意。他和她有好些年都没有这么笑过了。这一笑免去了三年的尴尬，这一笑淡化了三年的窘迫。
“哥，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内向。”
嘉嘉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这样如何能完成祖宗交代下来的任务。”
厉家曾有这样一条祖训：每一代必有男儿。不出意外的话，厉加仑便是他们这一代的男儿。
对于这条祖训，大概就是为了那个实验室。
因为检测的目标基因是在Y染色体上，所以一旦厉家没有了男儿，那实验室的核心大概会继续干等下去，而他也会在那一天因为中毒而死在地下室。
“学生时代，当然要以学业为重。”
不得不说，这个理由非常正确。
“来，喝水！”
厉加仑看着捂着肚子的嘉嘉，将一杯温水送到了嘉嘉手边。
或许是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了，嘉嘉叭叭叭叭地说个不停。从三国的吕布到林平之挥刀自宫，她把能想到的，能听到的，能吐槽的都说了一遍，简直是毫无逻辑、毫无章法。
说她有引经据典吧，他能用神话世界的精髓来批判那武侠里的人物。内容就像是散落在地面的碎片，正在一块一块的被她捡起。
说她没有逻辑吧，他竟能发现孙悟空只敢杀那些背后没有靠山的妖精，真是走入社会，身不由己。
说着说着，她的眼里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直到有些呜咽的说不出来话。
嘉嘉说了这么久，颇有些口干舌燥。她将已经是冷水的水杯捧在手中。用眼睛盯着杯中不断荡漾的涟漪，眼里的泪水似乎没过了大坝，止不住地往下流。
此时此刻，厉加仑似乎明白为什么妹妹会说这么多。那件事，嘉嘉真的没有怪过他吗？应该是有的。
那种委屈、那种无助任谁都不愿意经历第二次。而她在自己的梦里回想了无数遍。
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哥哥给她讲述的故事，既是理解哥哥这三年的委屈，又是帮助自己解开心结。
爱，从来就只在点滴之中。
在厉加仑的印象里，妹妹嘉嘉是个很要强的女孩，平日里是不会哭的。所以呢，他也就没有哄人的经验。只能尴尬的问到：
“饿了吗？我去做饭。”
厉嘉嘉默然点头。
“呐！先用年奶面包垫垫肚子。”
这些是他今日从学校那里领来的，属于学生的福利。
嘉嘉顺势接过了哥哥手中的食物，她低着头，抿了抿嘴，似有话要说。
“啊！嘉嘉，你有话就说。”
有核心的帮助，嘉嘉任何细微的表现，厉加仑都看得一清二楚。
“哥。这些你就是喂我的嘛？”
厉加仑茫然点头。
“你看看，我这腿，两只手都握不住了。我这腰，这么……难看！还有我这手臂，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针孔！”
原来嘉嘉是打算“兴师问罪”。
试问哪个女孩子不爱美呢，即使是过了很多年，人类的追求也不过是那三二事儿。
但厉加仑不以为然，狠狠地又补了一刀。
“嘉嘉，你别生气。你现在体重也就132斤，往后恢复，这是很重要的保障。”
不得不说，这把刀狠狠地插在了嘉嘉的心口。
厉加仑习惯性的煮了米粥，放了点盐。这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但根据嘉嘉之前的表象，想来今晚也是要减肥的，大概率也就他一个人吃。
因为没有更多的桌椅，所以厉加仑只能坐在嘉嘉床前吃饭。
“哥，你平日里就吃这些。”
嘉嘉看哥哥这么惨，有些心疼。
“啊！也不是，最近吃的肉比较多，想吃点寡淡地换换口味。”
这是一句大实话。
“难怪这么细皮嫩肉，身材还能这么好。”
这也是一句大实话。
不知不觉中，核心已经通过自己的能力修复了厉加仑原本瘦弱的身体。厉加仑心想着：只会越来越好。
嘉嘉恢复得很好，只是苏醒后的第一天就可以吃得下面包和牛奶。虽然这多半是核心的功劳，但这与厉加仑偶尔为妹妹喂食有关。
按照核心的反馈，嘉嘉虽然身体虚弱，但身体各项机能完好无损，仅是不够活跃。
吃完饭之后，厉加仑为嘉嘉制定一整份秧歌的康复训练计划。这计划既能保证嘉嘉能健康地瘦下来，也能保证嘉嘉可以回复往日的健康。三年躺在床上，四肢的训练不可掉以轻心。
……
深夜，厉嘉嘉在厉加仑各种催眠故事的集合攻击下沉沉地睡了过去。他抬头看了看那悬吊营养液的架子，心中暗自调侃，这个习惯以后就要改一改了。
今日，他又发现了核心另外一个用处，那就是他可以查阅一万年前的小说。爱情、科幻、玄幻等各种类型的小说，应有尽有。
其实三国里也是有爱情故事的，只是不那么明显。比如夏侯令女的那句：
“仁者不以盛衰改节，义者不以存亡易心。”
只是这里面的爱情表现的不够明显！
厉加仑仔细想想，认为这合情合理，三国本就不是爱情故事，它是讲述权谋的。但这样的分析很快引来了核心的吐槽：
“AI核心：片面的看待一个故事必然会掉进作者设计的陷阱中。”
厉加仑不明所以，但视作珍藏。
月色稀松，泥泞的道路让厉加仑难以加快脚步。树林之中的相互求偶的鸟鸣犹如深夜悲歌，听着格外瘆人。
今夜，他需要重返实验室，除了完成核心的任务，他还需要弄清楚那里为什么会有一个实验室？
眼睛，耳朵因经过选择性的表达，只要厉加仑提升注意力，就可以看清很远的地方，听到极其细微的响动。而且这些收集信息都会被核心事先处理，厉加仑还能收到核心的处理报告。
这种感觉很爽。
夜色，总能让人冷静，思绪总是无意识的集中在前进的路上。
他的步伐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
自从进入树林之后，他身后的沙沙声就一直没有中断过，而核心早已给出一个猜测：“AI核心：似有什么东西跟着它。”。
“会是什么？”
“AI核心：初步分析出这是一种猫科动物。”
分析的依据便是气味、速度、声音的强弱。
厉加仑脚步越发加快。无论这是什么，他都会选择避免正面冲突就，而这也正符合核心的原则。生存么，从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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