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张角归西
“传令参谋徐公恒，听令！射杀大方首领一名，大功一件！赏五铢百两！正式编入行伍，后另行具体调任！”
“谢将军！”
晚间各部齐聚段校尉帐中，听封受赏。这自然有我一份，但并未明言，看来是有些事需要单独谈谈了。待军议结束，果不其然段校尉派人传我入后帐一叙。
“公恒啊，许久不见不知徐将军尚可安好？”
“禀将军，家父让我兄弟二人独自历练，小子自是有些时日未曾加过家父了。”
“看来徐将军倒是颇为舍得啊，今日一战你等战绩着实令我大开眼界。这大方首领一直是董公的心头大患，他们的存在实在是让我军进退维艰。哪怕去除一个都是大功，现在你可是终于获得了编入军制的资格。正好前两日攻城军中也出现了不少损耗，现正有一伍长位置空缺。你可服从？”
“为兵者有何不从，任凭大人调遣。”
“好，不过在你调任之前有件事想拜托。或者说是你父亲。我的副手，军司马贾文和先生你应了解了不少吧，你也应该了解到我二人为同乡，毕竟口音都是一样的。下边的人也可能和你议论过，但说实话军中暗讽我嫉贤妒能之人不在少数。贾兄曾为西北望族，奈何早年家道中落。沦为寒门，我曾多次向董公推举文和，但西北大军早已超编。并且文优先生只手遮天，董公身旁已难再容他人。而我段氏一族自从纪明叔父陨落，就实力大降。如今仅剩我忠明一人独自支撑，族中子弟皆依我而生。当初贾家受难之时，族中落进下石之人不在少数。而畏惧文和报复的族人更是数之不尽。将这军司马之职让与文和就已遭族中责难，然我二人朋友一场实不想伤及感情。但我军中实在是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了。”讲至此处段校尉自是面色一暗。
“但徐将军不同。你父亲乃幽州人士，并无族人困扰。对文和兄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去处。军中皆知我二人为同乡好友，要是鄙人亲自引荐岂不是妄图指染文卿兄之军。这只会害了文和仕途，让其更受猜忌。实在无法只得借公子之手为好友谋一仕途了，对于文和之才我想徐公子自是深有体会。此后面见汝父之时提及一二便可，只是今日这番对话还望公子拿捏于心。”
“多谢将军美意，小子早已和文和先生谈及此事。小子也曾想推举给家父，并且文和先生也已和在下谈过。但可惜我未能让先生看到足够的未来，毕竟先生将至不惑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待了。但将军也不必再为此事懊恼了，文和先生早已明晰事理。待此次班师回朝，先生也将自行离去。不过将军也不可自我埋没。文谋武功皆已大成，您才是着实令小子佩服之人！家父也曾多次提及将军之才，能文能武。在董公军中实乃无人能及！”
“哈哈，徐公子实在言过。文武兼修，自是不能精通。又怎能比文卿将军一般，用兵如神呢。但看来我还是小看了文和兄啊。也罢，朋友一场好聚好散吧。还是希望今后有一日，他能重振贾家让我二人再次一起把酒言欢吧。”说罢，段校尉也摇了摇头。这原本的至交好友，却因宗族之差以至上下相隔。
“不过你说的也是，岁月不饶人。文和年纪与我相仿，确实等不起了。看来离开我处之后，八成会去宗弼将军手下吧。毕竟他才是董氏嫡系。一旦重归西北，大军扩编，而宗弼之军必然是重中之重。这时他的机会也就来了。”
说完，段校尉便缓步踱回案旁。拿起手牌写下调令后，就让我带其前去军中报道。
“恭迎伍长！今后我等四人皆附于徐伍长麾下。”
身份换了以后，这营帐自然也是更换了地方。与文和先生分别之后，一到军帐之中就看着四个中年大汉恭迎吾之到来。着实让我吓了一跳，但总算是靠着自己的功绩创出一些名声了。
但弟弟也说对了，第二日攻城之后军中几乎无战可打。平乡中滚木擂石已然耗尽，箭矢在第三日也已无存货。黄巾现在是拿我军一点办法都没有，根据文优军师的计策日夜颠倒鸣金击鼓。这使得城中匪贼气势日渐萎靡，守军疲态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而我军除每日军训之外，休息充足军锋正盛。完全可以说破城只在一念之间。
虽然我军不急于一时，而时间却也在不断流逝。转眼已至六月，巨鹿城在卢中郎的不断强攻之下终于傍晚十分完全夺取西面城墙宣告攻破。而张角自知在无城墙庇护之下，这些平民战力堪忧。自是带领部队连夜从东城突围而去，奔向黄巾最后的堡垒。位于安平郡南端的广宗。想要继续负隅顽抗，寻求翻盘的机会。因为他张天师也知道朝中不和。一旦他放弃巨鹿，朝中必然以为他张角大势已去。自然会开始图谋权力，抢夺军权。这时候也正是他张角翻盘的大好时机。
而董卓也是接到了这一通报，既然时机已到也就不必拖延下去。当即宣告全军次日强攻夺下平乡。而我自然也是摩拳擦掌一番准备大打一场。但第二日之光景却让我等大跌眼镜，城中得知巨鹿被破后也丧失了抵抗意志。连夜从东城墙轻装逃命，一切带不走的皆被毁坏。轴重粮草全都付之一炬，只留下了一座残破不堪的空城。
虽说得胜，但卢中郎深知张角军力尚存，军心依旧。而巨鹿广宗这一小段距离之间，皆为黄巾经营多年之腹地。必然设有大量埋伏，要是贸然追击恐酿成大错。所以卢中郎依旧在缓步推进，妄图以势动摇其心。但天子使臣却不这么认为，加上卢中郎根本瞧不起这些一无是处的宦官常侍。使得使臣记恨在心，一回洛阳就假报卢子干故意拖延行军，私通黄巾贼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众口之下卢中郎也只得被迫下马。被渎职押解回京，听候审判。
而接替之人，自然是威望仅次于卢中郎的董卓了。天使再至，提拔董仲颖为东中郎。领朝廷大军强攻广宗。这本是好事，但对于一心想要重回西北的董军来说却是一天大难题。一路缓慢行军。众人多次商讨过后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依旧围而不攻。
这一围就是两个月，这下不但董卓等不下去。灵帝更是不再耐烦。天下十三州，大半皆已平定。哪怕坚如南阳巨城，依旧在六月末旬被朱中郎连续强攻之下夺了回来。而兖豫之地更是早已被皇甫中郎清扫干净，但唯独这北方张角本部一直寸步难进。
灵帝也急，天下这一动荡。原本安稳的各大世家都蠢蠢欲动了起来，不赶紧扫清这黄巾道众。要是真的引起了这些家族的野心恐怕汉室难保。
本来我还在想文和先生说过的小输两场，让功于人呢。但没想到灵帝直接以攻城两月未下，执行不力为由卸了董公的中郎之位。当即由皇甫嵩接替，再次开始强攻光宗。而这一次可真的是不计损耗地玩命强攻。董卓为了保住自己日后西北军中的骨干，几乎把所有的功劳和任务全都推了出去。全军只是派些重装部队装装样子，而我更是连上阵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打就又是两个来月，从盛夏都快要打到入冬了。而朝廷军说不好听一点，几乎是毫无进展。不管怎么进攻敌军都死战不退，城墙在黄巾军大半年的全力加固下更是高耸入云。因为之前巨鹿的教训，在攻破巨鹿外围五县之时张角就认识到了问题。巨鹿平乡是离五县太近已经来不及了。但是广宗尚在后方，强令之下周边木石早已被搜刮一空。单论储备，足够城中黄巾坚持一年以上。想要登上城墙真的是好比难如登天。
但不知是天意还是为何，多日强攻也令张角心力憔悴。不知是不是其逆天而行，最终还是在战前对阵之时突发病症身亡。黄巾全军哀悼，但军心也大不如前。天师一死，不少人皆以为大势已去。城墙上抵抗的力度日渐低迷。
而朝廷军队自是上下欢庆，我部也是如此。
但我部欢庆之事并不是张角离去。而是董公族中来信，西北羌人挟持了韩遂北宫伯玉等西北望族在不知道暗地里琢磨了些什么后终于开始行动了！陇西之地，顿时战火四起。这西北之乱，朝廷再也压不住了。我等回军西北已是早晚之事。
没过几日，广宗之围也是伴随着张角的归西而结束。这最后总攻的肥肉，也是因为前边我军的推脱未能沾上分毫。完完全全地被排斥在外。虽说董卓不在意这些小功。但我还是很在意的，看着其他官兵冲上城墙捞取大把大把的军功。而我却只能坐在墙外看着他们发呆，这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好！广宗已破！从此再无黄巾贼匪！这汉室天下终得太平了啊！”对于皇甫中郎来说张角真的要了他半条命，如果不是他暴毙身亡。他皇甫嵩的仕途八成也是要走到终点了。
但灵帝可没想放过这个差点毁了他大汉江山的张角。当即命皇甫嵩剖棺戮尸，传首京师。而我们自然也是随着凯旋之师，一同班师回京。
“谢将军！”
晚间各部齐聚段校尉帐中，听封受赏。这自然有我一份，但并未明言，看来是有些事需要单独谈谈了。待军议结束，果不其然段校尉派人传我入后帐一叙。
“公恒啊，许久不见不知徐将军尚可安好？”
“禀将军，家父让我兄弟二人独自历练，小子自是有些时日未曾加过家父了。”
“看来徐将军倒是颇为舍得啊，今日一战你等战绩着实令我大开眼界。这大方首领一直是董公的心头大患，他们的存在实在是让我军进退维艰。哪怕去除一个都是大功，现在你可是终于获得了编入军制的资格。正好前两日攻城军中也出现了不少损耗，现正有一伍长位置空缺。你可服从？”
“为兵者有何不从，任凭大人调遣。”
“好，不过在你调任之前有件事想拜托。或者说是你父亲。我的副手，军司马贾文和先生你应了解了不少吧，你也应该了解到我二人为同乡，毕竟口音都是一样的。下边的人也可能和你议论过，但说实话军中暗讽我嫉贤妒能之人不在少数。贾兄曾为西北望族，奈何早年家道中落。沦为寒门，我曾多次向董公推举文和，但西北大军早已超编。并且文优先生只手遮天，董公身旁已难再容他人。而我段氏一族自从纪明叔父陨落，就实力大降。如今仅剩我忠明一人独自支撑，族中子弟皆依我而生。当初贾家受难之时，族中落进下石之人不在少数。而畏惧文和报复的族人更是数之不尽。将这军司马之职让与文和就已遭族中责难，然我二人朋友一场实不想伤及感情。但我军中实在是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了。”讲至此处段校尉自是面色一暗。
“但徐将军不同。你父亲乃幽州人士，并无族人困扰。对文和兄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去处。军中皆知我二人为同乡好友，要是鄙人亲自引荐岂不是妄图指染文卿兄之军。这只会害了文和仕途，让其更受猜忌。实在无法只得借公子之手为好友谋一仕途了，对于文和之才我想徐公子自是深有体会。此后面见汝父之时提及一二便可，只是今日这番对话还望公子拿捏于心。”
“多谢将军美意，小子早已和文和先生谈及此事。小子也曾想推举给家父，并且文和先生也已和在下谈过。但可惜我未能让先生看到足够的未来，毕竟先生将至不惑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待了。但将军也不必再为此事懊恼了，文和先生早已明晰事理。待此次班师回朝，先生也将自行离去。不过将军也不可自我埋没。文谋武功皆已大成，您才是着实令小子佩服之人！家父也曾多次提及将军之才，能文能武。在董公军中实乃无人能及！”
“哈哈，徐公子实在言过。文武兼修，自是不能精通。又怎能比文卿将军一般，用兵如神呢。但看来我还是小看了文和兄啊。也罢，朋友一场好聚好散吧。还是希望今后有一日，他能重振贾家让我二人再次一起把酒言欢吧。”说罢，段校尉也摇了摇头。这原本的至交好友，却因宗族之差以至上下相隔。
“不过你说的也是，岁月不饶人。文和年纪与我相仿，确实等不起了。看来离开我处之后，八成会去宗弼将军手下吧。毕竟他才是董氏嫡系。一旦重归西北，大军扩编，而宗弼之军必然是重中之重。这时他的机会也就来了。”
说完，段校尉便缓步踱回案旁。拿起手牌写下调令后，就让我带其前去军中报道。
“恭迎伍长！今后我等四人皆附于徐伍长麾下。”
身份换了以后，这营帐自然也是更换了地方。与文和先生分别之后，一到军帐之中就看着四个中年大汉恭迎吾之到来。着实让我吓了一跳，但总算是靠着自己的功绩创出一些名声了。
但弟弟也说对了，第二日攻城之后军中几乎无战可打。平乡中滚木擂石已然耗尽，箭矢在第三日也已无存货。黄巾现在是拿我军一点办法都没有，根据文优军师的计策日夜颠倒鸣金击鼓。这使得城中匪贼气势日渐萎靡，守军疲态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而我军除每日军训之外，休息充足军锋正盛。完全可以说破城只在一念之间。
虽然我军不急于一时，而时间却也在不断流逝。转眼已至六月，巨鹿城在卢中郎的不断强攻之下终于傍晚十分完全夺取西面城墙宣告攻破。而张角自知在无城墙庇护之下，这些平民战力堪忧。自是带领部队连夜从东城突围而去，奔向黄巾最后的堡垒。位于安平郡南端的广宗。想要继续负隅顽抗，寻求翻盘的机会。因为他张天师也知道朝中不和。一旦他放弃巨鹿，朝中必然以为他张角大势已去。自然会开始图谋权力，抢夺军权。这时候也正是他张角翻盘的大好时机。
而董卓也是接到了这一通报，既然时机已到也就不必拖延下去。当即宣告全军次日强攻夺下平乡。而我自然也是摩拳擦掌一番准备大打一场。但第二日之光景却让我等大跌眼镜，城中得知巨鹿被破后也丧失了抵抗意志。连夜从东城墙轻装逃命，一切带不走的皆被毁坏。轴重粮草全都付之一炬，只留下了一座残破不堪的空城。
虽说得胜，但卢中郎深知张角军力尚存，军心依旧。而巨鹿广宗这一小段距离之间，皆为黄巾经营多年之腹地。必然设有大量埋伏，要是贸然追击恐酿成大错。所以卢中郎依旧在缓步推进，妄图以势动摇其心。但天子使臣却不这么认为，加上卢中郎根本瞧不起这些一无是处的宦官常侍。使得使臣记恨在心，一回洛阳就假报卢子干故意拖延行军，私通黄巾贼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众口之下卢中郎也只得被迫下马。被渎职押解回京，听候审判。
而接替之人，自然是威望仅次于卢中郎的董卓了。天使再至，提拔董仲颖为东中郎。领朝廷大军强攻广宗。这本是好事，但对于一心想要重回西北的董军来说却是一天大难题。一路缓慢行军。众人多次商讨过后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依旧围而不攻。
这一围就是两个月，这下不但董卓等不下去。灵帝更是不再耐烦。天下十三州，大半皆已平定。哪怕坚如南阳巨城，依旧在六月末旬被朱中郎连续强攻之下夺了回来。而兖豫之地更是早已被皇甫中郎清扫干净，但唯独这北方张角本部一直寸步难进。
灵帝也急，天下这一动荡。原本安稳的各大世家都蠢蠢欲动了起来，不赶紧扫清这黄巾道众。要是真的引起了这些家族的野心恐怕汉室难保。
本来我还在想文和先生说过的小输两场，让功于人呢。但没想到灵帝直接以攻城两月未下，执行不力为由卸了董公的中郎之位。当即由皇甫嵩接替，再次开始强攻光宗。而这一次可真的是不计损耗地玩命强攻。董卓为了保住自己日后西北军中的骨干，几乎把所有的功劳和任务全都推了出去。全军只是派些重装部队装装样子，而我更是连上阵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打就又是两个来月，从盛夏都快要打到入冬了。而朝廷军说不好听一点，几乎是毫无进展。不管怎么进攻敌军都死战不退，城墙在黄巾军大半年的全力加固下更是高耸入云。因为之前巨鹿的教训，在攻破巨鹿外围五县之时张角就认识到了问题。巨鹿平乡是离五县太近已经来不及了。但是广宗尚在后方，强令之下周边木石早已被搜刮一空。单论储备，足够城中黄巾坚持一年以上。想要登上城墙真的是好比难如登天。
但不知是天意还是为何，多日强攻也令张角心力憔悴。不知是不是其逆天而行，最终还是在战前对阵之时突发病症身亡。黄巾全军哀悼，但军心也大不如前。天师一死，不少人皆以为大势已去。城墙上抵抗的力度日渐低迷。
而朝廷军队自是上下欢庆，我部也是如此。
但我部欢庆之事并不是张角离去。而是董公族中来信，西北羌人挟持了韩遂北宫伯玉等西北望族在不知道暗地里琢磨了些什么后终于开始行动了！陇西之地，顿时战火四起。这西北之乱，朝廷再也压不住了。我等回军西北已是早晚之事。
没过几日，广宗之围也是伴随着张角的归西而结束。这最后总攻的肥肉，也是因为前边我军的推脱未能沾上分毫。完完全全地被排斥在外。虽说董卓不在意这些小功。但我还是很在意的，看着其他官兵冲上城墙捞取大把大把的军功。而我却只能坐在墙外看着他们发呆，这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好！广宗已破！从此再无黄巾贼匪！这汉室天下终得太平了啊！”对于皇甫中郎来说张角真的要了他半条命，如果不是他暴毙身亡。他皇甫嵩的仕途八成也是要走到终点了。
但灵帝可没想放过这个差点毁了他大汉江山的张角。当即命皇甫嵩剖棺戮尸，传首京师。而我们自然也是随着凯旋之师，一同班师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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