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军议
当我走入中军大帐之时，各部校尉皆已抵达。除了坐在五个首席中的父亲外，只是轻轻一瞥就看到了同样缩在胡校尉身后的弟弟。不由得感叹我们兄弟二人的命运竟然如此相似。。。我还觉得以弟弟的武艺最起码要比我强些才是。
此次军议由各部校尉协同副手军司马及部份核心参谋人员一同参加，我也自然是随着贾先生来到段校尉的身旁席地而坐。各部之间难免有些窃窃私语，但今日攻城可以说是非常不顺。各军校尉的脸上都带着些许压抑。本以为黄巾士气已经消耗地差不多了，但每当各方首领一再作法。这士气瞬间就又回满，实在离谱。
不多时，董卓和李儒也从帐后转入主位。
“恭迎太守大人！军师！”
望着帐中沉闷的氛围，李儒反而是微微一笑。“各位将军实在多礼了，但各位更应当恭贺自身才是！因为平乡破城可就在眼前了。”
胡校尉一听如此，反而引得他自己都有些莫名笑意。“不知文优先生何出此言？我等今日攻城可是一点不顺，那黄巾贼匪中的那些个叫什么方首领的人可真是邪门地很。末将士兵一上去就遭到猛烈反攻瞬息之间就被打退了回来，本以为是那帮小崽子太久没沾血怂了。逼得本将实在看不下去，亲自带人冲了一次。开始一切顺利，顺利撕开了一个口子。末将都摸到对面的墙垛了，结果那个鸟人又不知道在那又嚷嚷什么。一下子那些本来还畏惧本将的病秧子，瞬间抽疯了一样想要跟我玩命。我打了这么多年的羌胡也没见过像这样完全丧失理智，如同恶鬼一般的士兵。跟他们拉锯了不知多久，刀都被我砍地卡在一人骨头上拿不下来了才无奈退了回来。”
说完便摇了摇头，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而一旁的牛辅也有类似的感受，“回禀军师，末将负责区域也受到了强烈抵抗。几次攻上城头，都被那些贼匪用滚木擂石又砸了回来。他们的石头难道都能用那些法术变出来吗？为何如此之多，要是今后几日一直如此。何来破城在即一说。”
文优先生轻抚了几下手中的酒樽，说道：“问题就在这，前几日我等制作云梯之时。不管什么法术都不可能凭空造物。否则天地平衡早就被打破了。在下粗略地巡视了一下周边原先被黄巾砍伐搬走的树木，但他们好像并不认为前卫的五县这么快就会被攻破。导致两城周边依旧留有大量的木材以及石块，被他们砍伐的部份并不算多。而今日他们在我等各处云梯之上，不间断地使用滚木擂石进行抵抗。这数量已然占据到所伐木材的大半。这说明他们并未处理这些木头将他们削制成羽箭，而是直接作为滚木使用。今日一战羽箭消耗非常之大，而城中却已没有多少继续制作羽箭的木材了。我等明日，只需多加几处云梯。城中剩余的滚木雷石必然短缺，守城箭矢也会不足。耗光箭矢后，只需突袭城墙之上的各方首领，此城瞬息便破。”
“但是先生，如此之早地破城对我等并无益处啊。并且这城中方士的邪法着实诡异，想要突袭强攻损失怕是小不了。今日攻城，末将手下损失着实不小。皆是因为这城中邪法，让我等寸步难进。更别说突破层层阻碍去冲击这些方士了。在下认为不妥！”段煨也没忍住，今日攻城各部损失都不小。箭矢滚木都还好毕竟董军甲胄都算不错挨两下基本都没什么大事，主要就是这妖术实在邪门凭空制造了不少伤亡。
“末将之处也是如此，只是他们使用的滚木擂石有些太多了吧。第一日就能在城墙之下丢了满满一地的木石。末将行军打仗这么多年，就算围攻羌人城池之时也从未见过如此浪费的军队。末将担心他们有回收之法，要是他们乘着夜色偷偷回收这些滚木擂石。或者作法把这些东西再次移上城墙，对我们来说一点都不是好事。”徐荣也是大感惊异，这黄巾匪众出招实在不合乎常理。这要过于反常地浪费，让徐荣很担心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底牌。
“各位将军所言甚是，所以我等明日攻城之时，旨在消耗黄巾仅剩的石料。将军放心，这些滚木并未过多处理并计算重量，每一个都异常沉重。根本无法通过吊取的方式移回城头。如果他们敢执火把，开城门运输。那么西北狼骑随时可以要他们的命。我想单纯地只是贼匪仗着黄巾方士作法，以为自己刀枪不入。所以才不在乎这些木料擂石，肆意滥用。剩余存量早已见底，只需片刻就会将木石消耗殆尽。我等明日再加一倍云梯，多面同时进攻。声势要响，但无需冲上城头。命令士卒利用云梯骗取城中剩余物资即可，待城中物资耗尽，我军再昼夜颠倒击鼓鸣金。让这些黄巾匪众体力不支。就算他方士有翻天覆地只能又有何妨，这些本就面露菜色的士卒早已无力握刀。等到到那时，只要我等想要破城，都将在瞬息之间。”
各军校尉一听此言，思考片刻后只觉着茅塞顿开。信心又再次回到了所有人面容之上。董仲颖一见如此，更是大喜。“好！文优军师果然有才，在卢中郎之前破城实乃万万不可之事。而过迟了，八成也会被扣上进攻不力的帽子。而这可以随意拿捏的胜利，真乃恰到好处。即刻传令下去，明日全军攻城。让军需部行动起来，立即将备用云梯分发至各部。好了，各位将军都下去准备吧！”
“诺！”
五位校尉先后离开了中军大帐，而我自然也是屁颠屁颠地跟在段校尉的后边走了出来。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各校尉都急忙驾马赶往营中布置任务去了。而我等参谋自是没马，只能甩开双腿徒步回营了。
可还未走出两步，就被人拽住了衣袖。一开始还以为是出来之时走散的贾诩先生，但回首一望却没想到是分别数日的弟弟。
“哥，许久不见。境况如何？我可是惨了，军中根本就没有我的位子。当个大头兵都挤不进去。。。后来只得被安排入斥候之中，前几天在任县探查泥沼之时救了好几个同行。才好不容易当上了个小队长。今天要不是正好回营递交探查任务被胡校尉带上，否则根本就没机会来这。但哥你也来了，肯定混的比我好。难不成都当上军司马了？但这差距也太大了吧。。。我还只是个小兵队长呢，大哥你都当官了！我记得文才将军和我说过这中军军议只有校尉及司马才有资格参加。带我已经是坏了规矩。大哥还真是厉害！”
我不由得苦笑一声，“想哪去了。。。大哥现在日子还不如你呢，真要成军司马了我自己都觉得离谱。奈何现在只是个司马手下的传令参谋罢了。还不如弟弟你呢。。。你好歹还能管几个人，我谁都管不了还得天天给他们跑腿。唯一一次军功还是在任县杀了个黄巾猎户得来的，但人家身上各个都有大把的功勋。我依旧啥都不是。。。”
一说至此，兄弟二人皆有些默然。这没法获取军功的日子实在有些难过。但好歹也算长见识。
“哥！这斧子拿来探路是真好用，还可以拿来救人。当斥候探路的时候除了有些太大了外，拿来在野外单挑实乃利器！对面黄巾的探子被我干掉了好些，总算是有机会把这武艺用上了。”
“哥也是，虽然就用了一次。本来昨日攻城之时还想再练练，哥第一波就冲了上去。但没成想差点被石头砸死，摔在地上晕了半日后方才醒来。”
“哈哈！大哥还是这么容易上头。首日就敢第一个猛冲城墙的都是勇士。要是被爹知道了非骂死你不可。”
“你别说前些日子我还去见了下父亲，借了把弓。正好公职在身顺道练箭，我整整射了数日的弓箭。现在弓弩精度，可以说是略有小成了呢！”
“我早知道了，只是那时候我在平乡外围搜捕黄巾流寇呢！没看的成。回去以后，我留下驻守的一个手下立刻就跟我说我哥在那丢人现眼，哈哈。全军的人都在围观，我还纳闷你哪来的弓呢。偷偷去见了一下父亲，父亲把弓给你后就开始关心你想用它来干什么。后来听说了以后，还偷偷去看了一次，差点没被你气死。那准头，爹说他闭着眼睛射都比你准。”
“切，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试试拿一堆歪七扭八的木棍当箭射，能准就见鬼了！”
。。。
我兄弟二人一路有说有笑地走着。我希望这路能再远一点，但它还是来到了尽头。
“哥，到分别的时候了。再往前走可就到营地外边去了。希望一切安好吧，下次再会可能就是重归西北之时了。到时候希望大哥真的能坐上军司马的位子！那样就能让父亲看看，我们兄弟俩的实力了！“
虽有不舍，但时间却不给我们拖延的机会。明日就要攻城了，虽说目的并不是破城。但这也是我兄弟二人仅有的几次获取军功的机会。只有养精蓄锐，才有力气上阵杀敌。再拖下去，睡眠就该不足了。
相望无语，分别之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似略有踌躇，但随即兄弟二人心中也就放下了。只见两人抱拳对立，相视一笑。
“珍重！兄弟！”
在这茫茫荒野之中，兄弟二人走向了他们各自的未来。
此次军议由各部校尉协同副手军司马及部份核心参谋人员一同参加，我也自然是随着贾先生来到段校尉的身旁席地而坐。各部之间难免有些窃窃私语，但今日攻城可以说是非常不顺。各军校尉的脸上都带着些许压抑。本以为黄巾士气已经消耗地差不多了，但每当各方首领一再作法。这士气瞬间就又回满，实在离谱。
不多时，董卓和李儒也从帐后转入主位。
“恭迎太守大人！军师！”
望着帐中沉闷的氛围，李儒反而是微微一笑。“各位将军实在多礼了，但各位更应当恭贺自身才是！因为平乡破城可就在眼前了。”
胡校尉一听如此，反而引得他自己都有些莫名笑意。“不知文优先生何出此言？我等今日攻城可是一点不顺，那黄巾贼匪中的那些个叫什么方首领的人可真是邪门地很。末将士兵一上去就遭到猛烈反攻瞬息之间就被打退了回来，本以为是那帮小崽子太久没沾血怂了。逼得本将实在看不下去，亲自带人冲了一次。开始一切顺利，顺利撕开了一个口子。末将都摸到对面的墙垛了，结果那个鸟人又不知道在那又嚷嚷什么。一下子那些本来还畏惧本将的病秧子，瞬间抽疯了一样想要跟我玩命。我打了这么多年的羌胡也没见过像这样完全丧失理智，如同恶鬼一般的士兵。跟他们拉锯了不知多久，刀都被我砍地卡在一人骨头上拿不下来了才无奈退了回来。”
说完便摇了摇头，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而一旁的牛辅也有类似的感受，“回禀军师，末将负责区域也受到了强烈抵抗。几次攻上城头，都被那些贼匪用滚木擂石又砸了回来。他们的石头难道都能用那些法术变出来吗？为何如此之多，要是今后几日一直如此。何来破城在即一说。”
文优先生轻抚了几下手中的酒樽，说道：“问题就在这，前几日我等制作云梯之时。不管什么法术都不可能凭空造物。否则天地平衡早就被打破了。在下粗略地巡视了一下周边原先被黄巾砍伐搬走的树木，但他们好像并不认为前卫的五县这么快就会被攻破。导致两城周边依旧留有大量的木材以及石块，被他们砍伐的部份并不算多。而今日他们在我等各处云梯之上，不间断地使用滚木擂石进行抵抗。这数量已然占据到所伐木材的大半。这说明他们并未处理这些木头将他们削制成羽箭，而是直接作为滚木使用。今日一战羽箭消耗非常之大，而城中却已没有多少继续制作羽箭的木材了。我等明日，只需多加几处云梯。城中剩余的滚木雷石必然短缺，守城箭矢也会不足。耗光箭矢后，只需突袭城墙之上的各方首领，此城瞬息便破。”
“但是先生，如此之早地破城对我等并无益处啊。并且这城中方士的邪法着实诡异，想要突袭强攻损失怕是小不了。今日攻城，末将手下损失着实不小。皆是因为这城中邪法，让我等寸步难进。更别说突破层层阻碍去冲击这些方士了。在下认为不妥！”段煨也没忍住，今日攻城各部损失都不小。箭矢滚木都还好毕竟董军甲胄都算不错挨两下基本都没什么大事，主要就是这妖术实在邪门凭空制造了不少伤亡。
“末将之处也是如此，只是他们使用的滚木擂石有些太多了吧。第一日就能在城墙之下丢了满满一地的木石。末将行军打仗这么多年，就算围攻羌人城池之时也从未见过如此浪费的军队。末将担心他们有回收之法，要是他们乘着夜色偷偷回收这些滚木擂石。或者作法把这些东西再次移上城墙，对我们来说一点都不是好事。”徐荣也是大感惊异，这黄巾匪众出招实在不合乎常理。这要过于反常地浪费，让徐荣很担心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底牌。
“各位将军所言甚是，所以我等明日攻城之时，旨在消耗黄巾仅剩的石料。将军放心，这些滚木并未过多处理并计算重量，每一个都异常沉重。根本无法通过吊取的方式移回城头。如果他们敢执火把，开城门运输。那么西北狼骑随时可以要他们的命。我想单纯地只是贼匪仗着黄巾方士作法，以为自己刀枪不入。所以才不在乎这些木料擂石，肆意滥用。剩余存量早已见底，只需片刻就会将木石消耗殆尽。我等明日再加一倍云梯，多面同时进攻。声势要响，但无需冲上城头。命令士卒利用云梯骗取城中剩余物资即可，待城中物资耗尽，我军再昼夜颠倒击鼓鸣金。让这些黄巾匪众体力不支。就算他方士有翻天覆地只能又有何妨，这些本就面露菜色的士卒早已无力握刀。等到到那时，只要我等想要破城，都将在瞬息之间。”
各军校尉一听此言，思考片刻后只觉着茅塞顿开。信心又再次回到了所有人面容之上。董仲颖一见如此，更是大喜。“好！文优军师果然有才，在卢中郎之前破城实乃万万不可之事。而过迟了，八成也会被扣上进攻不力的帽子。而这可以随意拿捏的胜利，真乃恰到好处。即刻传令下去，明日全军攻城。让军需部行动起来，立即将备用云梯分发至各部。好了，各位将军都下去准备吧！”
“诺！”
五位校尉先后离开了中军大帐，而我自然也是屁颠屁颠地跟在段校尉的后边走了出来。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各校尉都急忙驾马赶往营中布置任务去了。而我等参谋自是没马，只能甩开双腿徒步回营了。
可还未走出两步，就被人拽住了衣袖。一开始还以为是出来之时走散的贾诩先生，但回首一望却没想到是分别数日的弟弟。
“哥，许久不见。境况如何？我可是惨了，军中根本就没有我的位子。当个大头兵都挤不进去。。。后来只得被安排入斥候之中，前几天在任县探查泥沼之时救了好几个同行。才好不容易当上了个小队长。今天要不是正好回营递交探查任务被胡校尉带上，否则根本就没机会来这。但哥你也来了，肯定混的比我好。难不成都当上军司马了？但这差距也太大了吧。。。我还只是个小兵队长呢，大哥你都当官了！我记得文才将军和我说过这中军军议只有校尉及司马才有资格参加。带我已经是坏了规矩。大哥还真是厉害！”
我不由得苦笑一声，“想哪去了。。。大哥现在日子还不如你呢，真要成军司马了我自己都觉得离谱。奈何现在只是个司马手下的传令参谋罢了。还不如弟弟你呢。。。你好歹还能管几个人，我谁都管不了还得天天给他们跑腿。唯一一次军功还是在任县杀了个黄巾猎户得来的，但人家身上各个都有大把的功勋。我依旧啥都不是。。。”
一说至此，兄弟二人皆有些默然。这没法获取军功的日子实在有些难过。但好歹也算长见识。
“哥！这斧子拿来探路是真好用，还可以拿来救人。当斥候探路的时候除了有些太大了外，拿来在野外单挑实乃利器！对面黄巾的探子被我干掉了好些，总算是有机会把这武艺用上了。”
“哥也是，虽然就用了一次。本来昨日攻城之时还想再练练，哥第一波就冲了上去。但没成想差点被石头砸死，摔在地上晕了半日后方才醒来。”
“哈哈！大哥还是这么容易上头。首日就敢第一个猛冲城墙的都是勇士。要是被爹知道了非骂死你不可。”
“你别说前些日子我还去见了下父亲，借了把弓。正好公职在身顺道练箭，我整整射了数日的弓箭。现在弓弩精度，可以说是略有小成了呢！”
“我早知道了，只是那时候我在平乡外围搜捕黄巾流寇呢！没看的成。回去以后，我留下驻守的一个手下立刻就跟我说我哥在那丢人现眼，哈哈。全军的人都在围观，我还纳闷你哪来的弓呢。偷偷去见了一下父亲，父亲把弓给你后就开始关心你想用它来干什么。后来听说了以后，还偷偷去看了一次，差点没被你气死。那准头，爹说他闭着眼睛射都比你准。”
“切，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试试拿一堆歪七扭八的木棍当箭射，能准就见鬼了！”
。。。
我兄弟二人一路有说有笑地走着。我希望这路能再远一点，但它还是来到了尽头。
“哥，到分别的时候了。再往前走可就到营地外边去了。希望一切安好吧，下次再会可能就是重归西北之时了。到时候希望大哥真的能坐上军司马的位子！那样就能让父亲看看，我们兄弟俩的实力了！“
虽有不舍，但时间却不给我们拖延的机会。明日就要攻城了，虽说目的并不是破城。但这也是我兄弟二人仅有的几次获取军功的机会。只有养精蓄锐，才有力气上阵杀敌。再拖下去，睡眠就该不足了。
相望无语，分别之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似略有踌躇，但随即兄弟二人心中也就放下了。只见两人抱拳对立，相视一笑。
“珍重！兄弟！”
在这茫茫荒野之中，兄弟二人走向了他们各自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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