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危机
这次文臻乘坐太空船进入凡乐园，不但让她获得了正常的身份和权利，还让她受到了某些优待，在某些方面甚至拥有特权，这种特权是基于个体地位的。文臻的太空船降落，凡乐族的大总领，以及二号人物亚齐，三号人物莱昂，悉数到场迎接。这种规格让接送文臻的太空族生化人都羡慕不已，他甚至不想那么快就离开凡乐园，甚至想跟随文臻，记录她的生活点滴，毕竟那是整个太空族都关注的热点；想归想，他还得遵守规定，将文臻送到地面后，交接完手续便离开了。
凡乐族大总领与文臻寒暄着，陪同文臻到会客室交谈，亚齐和莱昂在后面默默跟随着。进入会客室后，大总领絮絮叨叨地再次将亚齐和莱昂介绍给文臻，并表示对她的欢迎。文臻仍然礼貌地向亚齐、莱昂点头致意，并出其不意地问道：“尊敬的大总领，不知能否告知您的名讳？按我们星球的习俗，与主人家见面，受到主人家的招待而不知主人家的名字，那是对主人家的极不尊重，所以，我才会有此问，请恕我冒昧。”大总领听完后愣住了，似乎仔细回想却无法记起某件事，说道：“几万年了，人们都称呼我大总领，我都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了。我年纪大了，记忆力大不如前了，或许莱昂和亚齐能记得。”莱昂故意低声咳嗽了一声，说道：“我应该是咱们凡乐族年龄最大的人，我的记忆力更差，更不记得了，也许亚齐能记得。”亚齐听完满脸无奈，说道：“从我有记忆开始，就不知道大总领的名字，或许通过查找资料库中的档案能够找到答案。”
这样的结果，文臻也颇为无奈，赶忙接话道：“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没必要特意去查资料了。我之所以询问，是出于对您的尊重。既然地球上没有这种文化传统，那我就入乡随俗好了。”大总领听完，笑眯眯地看着文臻道：“入乡随俗好，如果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就更好了。不知你在你们星球是什么身份啊？”文臻听着、看着，心里越来越恼，说道：“我在我们星球是储君。我们星球的最高领袖叫领主，在来地球前，我是领主的继承人。——我们家是皇族。”三个人听完面面相觑，亚齐问道：“你们是什么样的社会制度？你是怎样成为继承人的？换句话说就是，你们是怎样确定继承人的？”文臻说：“不瞒各位，我们那里还是奴隶制，领主拥有一切；所有的奴隶都是领主的资产。在我们那里，血统和能力是决定继承人的两大要素。不过，如果我回我们的星球继承领主之位的话，我会改变奴隶制。”
亚齐问道：“你们是奴隶制？一个奴隶制的社会能够发展出星际文明吗？”文臻说：“我们继承了星际文明留下的科技遗产，而那个星际文明就是你们未来的文明。所以，从本质上说，我们具有相同的文明，我们是从未来来到了过去，到了地球的这个时代。”亚齐辩道：“你说错了吧？过去几千几万年我们一直在进行星际移民，或许你们的星球受到了我们那些星际移民的影响。你所谓的继承的科技遗产，是我们过去的科技成果，而不是未来的。我们的星际移民拥有生物技术，可以在别的星球上创造人类，是他们创造了你们。当然，在地球上，我们的生物技术遇到了无法解决的困难，这或许是我们的高要求、高标准造成的。在你们星球，我们降低了要求和标准，所以，繁衍出了生机勃勃的你们。”
文臻一听，这不是歧视我们吗？说我们是低要求和低标准的产物，这不是对我们的侮辱吗？她没有勃然大怒，而是面不改色地说道：“我们并不是低要求和低标准的产物。我们继承的文明，确实是来自于你们的未来，而不是来自于你们的过去。当然，我这样说是以事实为依据的。我们的飞船能够进行时空穿越，能够进行超光速飞行，请问，你们现在的科技具有这样的能力吗？”亚齐有点不服，说道：“时空穿越和超光速飞行，也许只是你们的幻觉。超光速飞行，那需要无穷的能量，不可能达到的。”
文臻反驳道：“几万年以来，你们地球上的基础科学一直没有取得进步，所以，你们理解不了时空穿越和超光速飞行的原理。嗯，现在太空族火星基地上的李博士，正在我们的帮助之下进行这方面的研究，相信很快就能取得进步。要说到幻觉，以我时空穿越、星际旅行的经验来看，我们生活的世界，就是一个时空气泡，我们所有的感知观测，只是这个时空气泡里的一种体验，这才是真正的幻觉。因为在我们这个时空气泡的外面，还有无数个其它的时空气泡，那是完全不同的世界，会有完全不同的感知观测，身处其中将拥有完全不同的时空体验。你们没有那样的经历和知识储备，这样给你们说，你们也听不懂。这里说的时空体验的意思，给你们举一个例子吧。有很多其它时空气泡里的存在，在我们的时空气泡里是观测不到的，它们只能以你们所谓的暗物质、暗能量的方式展现自己的存在。而实际上呢，在宇宙中，它们像我们这里一样，都是普普通通的存在，只是因为它们存在于另一个时空气泡，我们无法以常规方式观测到它们，而它们的存在却能影响并投影于我们这个时空气泡，被你们当作成了暗物质和暗能量。嗯，所以，这就是幻觉。时空气泡、时空体验、感知观测等概念，都是尽量让你们能够理解的一种表述，你们完全可以定义成别的词、别的概念。”
文臻的这一通长篇大论，是将在飞梭太空船上交流学习的知识，和在火星与李博士讨论的内容，合理地糅杂在一起形成的，这是文臻对宇宙的理解，当然，也成了文臻用来向这几个人显示知识优越性的资本。亚齐没有被文臻这些虚头巴脑的话给唬住，他质疑道：“你说的这一些有证据吗，能验证吗？”文臻应道：“我们能够进入不同的时空气泡，进行时空穿越和星际旅行，这就是证据啊！”亚齐笑道：“这不算证据。谁能证明你们真地能够进行时空穿越，能够回到过去啊！能够回到过去，在现实中的宇宙是一种悖论，是不应该存在的，也一定不可能存在。”
文臻说：“我们不是简单地回到过去，不是从今天回到昨天或前天，因为今天、昨天或前天，以今天为基点来看，几乎可以确定是在同一个时空气泡里。对时空气泡的穿越，是指遥远的过去，比如几亿年之前的太阳系。……我们曾经到过远古太阳系，我说的是几亿年之前的太阳系，那个时候，在现在的小行星带的区域，有两颗跟地球差不多大小的行星。现在太空族对小行星带进行了考古研究，在那里发现了古生物化石，证实那里曾存在过拥有生物的星球。我们飞船穿越远古太阳系的资料，给过太空族火星基地的李博士，相信他会有正确的判断。”亚齐看了看大总领和莱昂，说道：“我们与太空族有些资料是可以共享的，如果你们有古代太阳系的资料，我倒很想研究一下。另外，如果仅仅是几亿年之前，应该还不能称之为远古太阳系。很高兴能与你交流，让我大长见识。”然后他们四个人共进晚餐，尊重文臻的意愿，大总领给她安排了住处。
他们三人离开文臻处，大总领对亚齐说道：“我们两人年纪大了，走不快了，你先去吧，不用等我们。”亚齐知趣地离开了。亚齐走后，莱昂说道：“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啊！我们竟然与外星人有了交流，外星人掌握先进的科技，还愿意帮助我们，最关键的是，他们竟然与我们有很深的渊源。”大总领说：“这里就咱们俩，你就不用说那些话了。我们以后怎么处理这个女外星人呢？我的意思是怎么对待她。”莱昂也不与他打哑谜了，说道：“你觉着呢？你难道还想遵照太空总领的暗示，去害他们吗？”大总领说：“他亲自安排人送来的，应该不会再让我们害他们了吧？！”莱昂说：“不管他是什么意思，我们都不能再害他们。事情到了明面上，如果她有什么意外，我们都是背锅的人。所以，我们不但不能害她，还得保护她，得防着他背后对她下手，然后甩锅给我们。”
大总领问：“那些告示怎么办？”莱昂说：“不用管它。我们就装作不知道，那个外星人也怪不到我们的头上，毕竟我们现在才刚刚开始正式接触。如果她提起这事，我们就甩锅给太空族，说他们私自指示我们凡乐族的人干的，毕竟还是有很多人想重新成为太空族，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都做的。”大总领又问：“我们怎样寻找另外两个外星人？”莱昂说：“我觉着，一个外星人是个宝，三个外星人就不一定了。她自己一个人会更加依赖我们，而如果让他们凑在一起，恐怕会让我们很头疼。她是他们星球的皇族，地位高的人往往都有魄力改变现状，让她有了帮手对我们不是好事。如果他们仗着自己是外星人的身份不服管，我们能怎样呢？”
大总领又说：“太空族惦记的他们的那艘太空船，你有什么看法？”莱昂说：“那艘船恐怕无论如何到不了我们的手中，所以，他们可以惦记，我们就不用惦记了。我惦记的是，他们提到的太极素。如果真地能够研发成功，太空族恐怕不会那么轻易地分享给我们。对于我们人类来说，那才是至宝。想想吧，几乎无尽的寿命和永远健康的身体，还可能让人拥有某些特殊的能力，这简直能把人变成超级人类。”大总领说：“或许我们为太空总领办一些事情，他会奖励我们太极素。”莱昂说：“如果那样，奖不奖励全取决于他，而且他也绝不会因为一些拿不上台面的事情，奖励给外族人。我觉着，真对太极素有想法，可以把那个女外星人变成自己人，就是远古人类的和亲策略，就是通婚策略。”大总领说：“嗯，她与亚齐确实挺般配。”莱昂说：“我觉着，我们今天的谈话，最好不要让亚齐知道。他还太年轻，容易冲动，有的时候被自己偏执的是非观所左右。就通婚策略来说，我觉着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大总领说：“我年纪大了，恐怕她也会嫌弃我。”莱昂说：“如果得到了太极素的优化，年龄就不是问题了。你最大的优势是权力和地位，正好与她的皇族身份相匹配。只是，你要让她对你产生好感，不要再装得那样糊糊涂涂的了。我知道，你装糊涂是为了逃避责任，可是如果真地通了婚，那些子虚乌有的责任就不算什么了。我们不能让她把我们看扁了，从今天起我们要打起精神。我会想办法撮合你们。”
大总领说：“你还是这样精明能干，你的基因怎么那么好呢！都十万多岁了，还像年轻人一样。我一直想让你继承总领之位，可你就是不愿意。”莱昂说：“大繁荣时期的生物科学证明了，基因并不能决定一切，我的长寿只是一个例外，你知道的，世间总会存在一些不可解释的小概率事件。正因为是小概率事件，我不想让我们凡乐族冒险，所以，我一直拒绝继承总领之位。如果你们通了婚，拿到了太极素，就能让这样的小概率事件，成为普普通通的事情。”
文臻实在太累了，所以晚上休息得很好，什么都没有想。第二天醒来以后，她才开始考虑自己的处境和计划。文臻获得了身份令牌，她拥有直接呼叫大总领、亚齐还有莱昂的权限。于是她联系到了亚齐，想让亚齐陪着自己，熟悉一下凡乐族的环境和事务。亚齐当然很乐意了，他赶紧来找文臻，邀着文臻到自己平常的办公地点去熟悉环境。这是到凡乐族的第二天，文臻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凡乐族的居民，所以，第一次以轻松的态度欣赏周围的一切。
文臻看到，这里跟火星基地差不多，富丽堂皇、高大的建筑都建在一些透明的薄膜之下。文臻问道：“在地球上，为什么还要罩上那么一层薄膜？在火星上我见过那层薄膜，它们可以保持气压。”亚齐说：“如果没有那层薄膜，我们是可以更好地拥抱大自然。自从我出生，几千年来一直是这样的，可能仅仅因为我们有这样的技术和能力吧。那实际上是一层壳，一层薄壳，但很坚固。它能让我们的环境更为舒适，冬暖夏凉。”文臻应道：“哦，我还以为只是当雨伞呢。”亚齐说：“当雨伞那就没道理了。如果地上没有雨水滋润，时间久了也不行。你知道吗，我们会收集薄壳挡住的雨水，重新喷洒到这里面的地面。”
文臻问：“你有多少岁了？”亚齐说：“五千多岁，在我们凡乐族还算是很年轻。”文臻说：“五千多岁，那是很漫长啊，你们不觉着无聊吗？”文臻忽然觉察到自己失言，忙又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平常都干什么啊？工作、学习还是就知道整天休闲娱乐？”亚齐说：“工作、学习、娱乐都有啊！因为我们有足够长的寿命，所以，生活节奏都很慢。比如说，如果是一个太空族的人来到了我们凡乐园，在我们安排妥当后，他会先休息几个月，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和状态了，才会参与工作。从太空族来的人，有一些经过几年的时间都不能把自己调整好。”文臻说：“哦，哈哈，几年的时间都不能调整好，那不是纯粹骗吃骗喝？”亚齐说：“我们有规定的，最多给他们十年的时间。十年以后会强制安排工作，如果不配合，会被分配到低贱的工作岗位。”
文臻听到“低贱”这个词，说道：“我们是奴隶社会，都尚且不用‘低贱’这个词，不知你所谓的低贱的工作岗位，是指什么呢？”亚齐说：“就是又脏、又累、又危险的工作岗位，没有人主动愿意去做的那些工作。”文臻问：“你们科技那么发达，为什么不用机器人？让机器人去做岂不是更好？”亚齐扫视了一下四周，说道：“当初凡乐族从太空族中分离出来，标榜的理念就是，体验古代人类的生活，只为生存而奋斗。也就是说，本质上我们是不能享受生活的，只能为生存而努力。所以，这里禁止以机器人、人工智能等代替人类工作。刚才我说了，那只是标榜的理念，实际原因是，我们对人工智能等科技的不信任。所以，凡乐园不允许有生化人，所以，使用任何层次的人工智能的产品或系统，在出现故障后都不能产生重大影响，不能影响到凡乐族正常的生活，更不能影响到整个凡乐族的生存。所以，在凡乐园，或许你能见到某些机器人或人工智能的使用，但它们就算出现故障，也只是数量有限的个体的故障。比如说，你或许能控制某个机器人，但你只能控制那一个，无法系统性地控制其它的。这些都是出于对人工智能的戒心，至于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文臻询问这里的社会制度，亚齐告诉她，他们这里的社会制度是古代几种典型社会制度的混合体，比如，有封建时代的世袭和分封，有按劳分配，整体上实行市场经济，也会按需实行计划经济，对于基本的生存要素实行按需分配，同时也有奴隶制社会对人力资源的完全控制支配权。文臻问：“这样的制度运行了几万年了？中间没有出现过什么社会性问题吗？”亚齐说：“对，这样的制度有几万年了，没出现过什么大的问题。我私下感觉，我们的发展已经停滞了，就像凝固起来了一样，没有改变的动力了，因此凡乐族也逐渐失去了生命力。”
文臻想到自己星球的情况，说道：“家庭是社会的细胞，只要细胞功能完善、健康，整个社会就具有生命力。”亚齐皱了皱眉头说：“我们凡乐族就是缺乏生命力。”文臻听完很纳闷，问道：“我能问一下，你们这里是一夫一妻制吗？”亚齐说：“有些事情本不应对外人说，很丢脸的。我们这里是一夫一妻，可是却每隔几十几百年就要换一次。所以，家庭的概念在我们凡乐族并不被看得很重。”文臻道：“哦，你们几万年的寿命，确实需要源源不断的新鲜感。”亚齐说：“不是那样。是因为我们凡乐族不容易产生后代，所以人们需要尝试不同的匹配，才会换来换去，为的只是希望能够产生自然的后代而已。”文臻说：“那你们现在的人口是怎么来的？除了接收太空族，就没有新增人口的途径了吗？”亚齐说：“其实我们大部分的人都是从储存的基因种子库中人工制造出来的。我们有一个养育基地，专门以生物技术制造太空族人类。”
文臻听完点点头，说道：“既然能以生物技术人工制造人类，那就不会有人口萎缩的问题，这是你们的先进之处。”亚齐听完，眉头皱得更紧了，说道：“你知道，我是大总领的继承人，所以了解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能够制造人类的基因种子库快要耗尽了。那些基因种子库都是星际移民用的，本来指望着，人工制造出来的那些人类能够繁衍，产生他们的后代，可谁知，竟然不行。所以，这是我们和太空族的共同的危机。”文臻又说：“你们有基因技术，而且你们还活着，总有办法制造出后代。嗯，我了解到，很久很久以前的古代，你们就掌握了克隆技术。所以，你们也没必要苦恼。”亚齐说：“克隆出来的人类会退化，如果使用克隆技术繁衍，恐怕只需要几千年，我们整个族群就会衰落凋亡。”
文臻听完都皱起眉头了，说道：“你们当初基因种子库是怎么弄的？来自于你们的大繁荣时代吗？那个时候就有繁衍的问题吗？”亚齐说：“我是听大总领和莱昂说的，他们两人年龄大，知道的事情多。他们说，大繁荣时代末期，人们就知道太阳系会受到冰云袭击，所以都在为星际移民做准备。那个时候，地球上的最强的一个超级人工智能系统对人类的基因组进行了优化设计，让人类拥有漫长的寿命，还能远离常见的疾病，只是有一个唯一的缺点，在正常人类的百年人生里，不太容易产生后代。当时做决策的人觉着，个体寿命的延长和群体数量的增加，会弥补繁衍后代的问题。当时的决策者是这样想的，如果一百年里不能产生后代，那就在接下来的一千年、一万年的时间里来产生，毕竟时间拉长，概率总会增加。事实证明他们错了。”文臻听完也叹气道：“错误的决定为种族的发展增加了障碍。那你们就没有留存以前正常人类的基因？你们的基因种子库中就没有那种只有百年寿命的正常人类？”亚齐说：“没有。当时觉着，那样的人类是要被淘汰的。”
文臻又问道：“我注意到，你说存在繁衍危机的族群，并不包括罪迁族，他们是怎么解决的呢？”亚齐说：“他们让自己的族人承受屈辱，通过融合怒人族的基因来繁衍后代。这也是一种途径，但是并不是立竿见影。”文臻明白了，罪迁族与怒人族通婚。然后文臻询问怒人族的情况，说自己在太空族竟然没有听说过怒人族和勤勉族，希望了解一下其他族群的情况。亚齐告诉她，地球上除了太空族、凡乐族、罪迁族外，还有怒人族、人猿族和勤勉族；怒人族的人往往具有某些特殊能力，人猿族和勤勉族则完全是具有了智慧文明的非人类物种，这三个种族都是古代人类试验的产物。文臻听完，看着亚齐说：“如果他们是古代人类试验的产物，我觉着你们、太空族和罪迁族也是古代人类试验的产物，只是你们优化的方向不同而已。”文臻说完，赶紧岔开话题，让他领着熟悉环境。
凡乐族大总领与文臻寒暄着，陪同文臻到会客室交谈，亚齐和莱昂在后面默默跟随着。进入会客室后，大总领絮絮叨叨地再次将亚齐和莱昂介绍给文臻，并表示对她的欢迎。文臻仍然礼貌地向亚齐、莱昂点头致意，并出其不意地问道：“尊敬的大总领，不知能否告知您的名讳？按我们星球的习俗，与主人家见面，受到主人家的招待而不知主人家的名字，那是对主人家的极不尊重，所以，我才会有此问，请恕我冒昧。”大总领听完后愣住了，似乎仔细回想却无法记起某件事，说道：“几万年了，人们都称呼我大总领，我都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了。我年纪大了，记忆力大不如前了，或许莱昂和亚齐能记得。”莱昂故意低声咳嗽了一声，说道：“我应该是咱们凡乐族年龄最大的人，我的记忆力更差，更不记得了，也许亚齐能记得。”亚齐听完满脸无奈，说道：“从我有记忆开始，就不知道大总领的名字，或许通过查找资料库中的档案能够找到答案。”
这样的结果，文臻也颇为无奈，赶忙接话道：“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没必要特意去查资料了。我之所以询问，是出于对您的尊重。既然地球上没有这种文化传统，那我就入乡随俗好了。”大总领听完，笑眯眯地看着文臻道：“入乡随俗好，如果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就更好了。不知你在你们星球是什么身份啊？”文臻听着、看着，心里越来越恼，说道：“我在我们星球是储君。我们星球的最高领袖叫领主，在来地球前，我是领主的继承人。——我们家是皇族。”三个人听完面面相觑，亚齐问道：“你们是什么样的社会制度？你是怎样成为继承人的？换句话说就是，你们是怎样确定继承人的？”文臻说：“不瞒各位，我们那里还是奴隶制，领主拥有一切；所有的奴隶都是领主的资产。在我们那里，血统和能力是决定继承人的两大要素。不过，如果我回我们的星球继承领主之位的话，我会改变奴隶制。”
亚齐问道：“你们是奴隶制？一个奴隶制的社会能够发展出星际文明吗？”文臻说：“我们继承了星际文明留下的科技遗产，而那个星际文明就是你们未来的文明。所以，从本质上说，我们具有相同的文明，我们是从未来来到了过去，到了地球的这个时代。”亚齐辩道：“你说错了吧？过去几千几万年我们一直在进行星际移民，或许你们的星球受到了我们那些星际移民的影响。你所谓的继承的科技遗产，是我们过去的科技成果，而不是未来的。我们的星际移民拥有生物技术，可以在别的星球上创造人类，是他们创造了你们。当然，在地球上，我们的生物技术遇到了无法解决的困难，这或许是我们的高要求、高标准造成的。在你们星球，我们降低了要求和标准，所以，繁衍出了生机勃勃的你们。”
文臻一听，这不是歧视我们吗？说我们是低要求和低标准的产物，这不是对我们的侮辱吗？她没有勃然大怒，而是面不改色地说道：“我们并不是低要求和低标准的产物。我们继承的文明，确实是来自于你们的未来，而不是来自于你们的过去。当然，我这样说是以事实为依据的。我们的飞船能够进行时空穿越，能够进行超光速飞行，请问，你们现在的科技具有这样的能力吗？”亚齐有点不服，说道：“时空穿越和超光速飞行，也许只是你们的幻觉。超光速飞行，那需要无穷的能量，不可能达到的。”
文臻反驳道：“几万年以来，你们地球上的基础科学一直没有取得进步，所以，你们理解不了时空穿越和超光速飞行的原理。嗯，现在太空族火星基地上的李博士，正在我们的帮助之下进行这方面的研究，相信很快就能取得进步。要说到幻觉，以我时空穿越、星际旅行的经验来看，我们生活的世界，就是一个时空气泡，我们所有的感知观测，只是这个时空气泡里的一种体验，这才是真正的幻觉。因为在我们这个时空气泡的外面，还有无数个其它的时空气泡，那是完全不同的世界，会有完全不同的感知观测，身处其中将拥有完全不同的时空体验。你们没有那样的经历和知识储备，这样给你们说，你们也听不懂。这里说的时空体验的意思，给你们举一个例子吧。有很多其它时空气泡里的存在，在我们的时空气泡里是观测不到的，它们只能以你们所谓的暗物质、暗能量的方式展现自己的存在。而实际上呢，在宇宙中，它们像我们这里一样，都是普普通通的存在，只是因为它们存在于另一个时空气泡，我们无法以常规方式观测到它们，而它们的存在却能影响并投影于我们这个时空气泡，被你们当作成了暗物质和暗能量。嗯，所以，这就是幻觉。时空气泡、时空体验、感知观测等概念，都是尽量让你们能够理解的一种表述，你们完全可以定义成别的词、别的概念。”
文臻的这一通长篇大论，是将在飞梭太空船上交流学习的知识，和在火星与李博士讨论的内容，合理地糅杂在一起形成的，这是文臻对宇宙的理解，当然，也成了文臻用来向这几个人显示知识优越性的资本。亚齐没有被文臻这些虚头巴脑的话给唬住，他质疑道：“你说的这一些有证据吗，能验证吗？”文臻应道：“我们能够进入不同的时空气泡，进行时空穿越和星际旅行，这就是证据啊！”亚齐笑道：“这不算证据。谁能证明你们真地能够进行时空穿越，能够回到过去啊！能够回到过去，在现实中的宇宙是一种悖论，是不应该存在的，也一定不可能存在。”
文臻说：“我们不是简单地回到过去，不是从今天回到昨天或前天，因为今天、昨天或前天，以今天为基点来看，几乎可以确定是在同一个时空气泡里。对时空气泡的穿越，是指遥远的过去，比如几亿年之前的太阳系。……我们曾经到过远古太阳系，我说的是几亿年之前的太阳系，那个时候，在现在的小行星带的区域，有两颗跟地球差不多大小的行星。现在太空族对小行星带进行了考古研究，在那里发现了古生物化石，证实那里曾存在过拥有生物的星球。我们飞船穿越远古太阳系的资料，给过太空族火星基地的李博士，相信他会有正确的判断。”亚齐看了看大总领和莱昂，说道：“我们与太空族有些资料是可以共享的，如果你们有古代太阳系的资料，我倒很想研究一下。另外，如果仅仅是几亿年之前，应该还不能称之为远古太阳系。很高兴能与你交流，让我大长见识。”然后他们四个人共进晚餐，尊重文臻的意愿，大总领给她安排了住处。
他们三人离开文臻处，大总领对亚齐说道：“我们两人年纪大了，走不快了，你先去吧，不用等我们。”亚齐知趣地离开了。亚齐走后，莱昂说道：“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啊！我们竟然与外星人有了交流，外星人掌握先进的科技，还愿意帮助我们，最关键的是，他们竟然与我们有很深的渊源。”大总领说：“这里就咱们俩，你就不用说那些话了。我们以后怎么处理这个女外星人呢？我的意思是怎么对待她。”莱昂也不与他打哑谜了，说道：“你觉着呢？你难道还想遵照太空总领的暗示，去害他们吗？”大总领说：“他亲自安排人送来的，应该不会再让我们害他们了吧？！”莱昂说：“不管他是什么意思，我们都不能再害他们。事情到了明面上，如果她有什么意外，我们都是背锅的人。所以，我们不但不能害她，还得保护她，得防着他背后对她下手，然后甩锅给我们。”
大总领问：“那些告示怎么办？”莱昂说：“不用管它。我们就装作不知道，那个外星人也怪不到我们的头上，毕竟我们现在才刚刚开始正式接触。如果她提起这事，我们就甩锅给太空族，说他们私自指示我们凡乐族的人干的，毕竟还是有很多人想重新成为太空族，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都做的。”大总领又问：“我们怎样寻找另外两个外星人？”莱昂说：“我觉着，一个外星人是个宝，三个外星人就不一定了。她自己一个人会更加依赖我们，而如果让他们凑在一起，恐怕会让我们很头疼。她是他们星球的皇族，地位高的人往往都有魄力改变现状，让她有了帮手对我们不是好事。如果他们仗着自己是外星人的身份不服管，我们能怎样呢？”
大总领又说：“太空族惦记的他们的那艘太空船，你有什么看法？”莱昂说：“那艘船恐怕无论如何到不了我们的手中，所以，他们可以惦记，我们就不用惦记了。我惦记的是，他们提到的太极素。如果真地能够研发成功，太空族恐怕不会那么轻易地分享给我们。对于我们人类来说，那才是至宝。想想吧，几乎无尽的寿命和永远健康的身体，还可能让人拥有某些特殊的能力，这简直能把人变成超级人类。”大总领说：“或许我们为太空总领办一些事情，他会奖励我们太极素。”莱昂说：“如果那样，奖不奖励全取决于他，而且他也绝不会因为一些拿不上台面的事情，奖励给外族人。我觉着，真对太极素有想法，可以把那个女外星人变成自己人，就是远古人类的和亲策略，就是通婚策略。”大总领说：“嗯，她与亚齐确实挺般配。”莱昂说：“我觉着，我们今天的谈话，最好不要让亚齐知道。他还太年轻，容易冲动，有的时候被自己偏执的是非观所左右。就通婚策略来说，我觉着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大总领说：“我年纪大了，恐怕她也会嫌弃我。”莱昂说：“如果得到了太极素的优化，年龄就不是问题了。你最大的优势是权力和地位，正好与她的皇族身份相匹配。只是，你要让她对你产生好感，不要再装得那样糊糊涂涂的了。我知道，你装糊涂是为了逃避责任，可是如果真地通了婚，那些子虚乌有的责任就不算什么了。我们不能让她把我们看扁了，从今天起我们要打起精神。我会想办法撮合你们。”
大总领说：“你还是这样精明能干，你的基因怎么那么好呢！都十万多岁了，还像年轻人一样。我一直想让你继承总领之位，可你就是不愿意。”莱昂说：“大繁荣时期的生物科学证明了，基因并不能决定一切，我的长寿只是一个例外，你知道的，世间总会存在一些不可解释的小概率事件。正因为是小概率事件，我不想让我们凡乐族冒险，所以，我一直拒绝继承总领之位。如果你们通了婚，拿到了太极素，就能让这样的小概率事件，成为普普通通的事情。”
文臻实在太累了，所以晚上休息得很好，什么都没有想。第二天醒来以后，她才开始考虑自己的处境和计划。文臻获得了身份令牌，她拥有直接呼叫大总领、亚齐还有莱昂的权限。于是她联系到了亚齐，想让亚齐陪着自己，熟悉一下凡乐族的环境和事务。亚齐当然很乐意了，他赶紧来找文臻，邀着文臻到自己平常的办公地点去熟悉环境。这是到凡乐族的第二天，文臻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凡乐族的居民，所以，第一次以轻松的态度欣赏周围的一切。
文臻看到，这里跟火星基地差不多，富丽堂皇、高大的建筑都建在一些透明的薄膜之下。文臻问道：“在地球上，为什么还要罩上那么一层薄膜？在火星上我见过那层薄膜，它们可以保持气压。”亚齐说：“如果没有那层薄膜，我们是可以更好地拥抱大自然。自从我出生，几千年来一直是这样的，可能仅仅因为我们有这样的技术和能力吧。那实际上是一层壳，一层薄壳，但很坚固。它能让我们的环境更为舒适，冬暖夏凉。”文臻应道：“哦，我还以为只是当雨伞呢。”亚齐说：“当雨伞那就没道理了。如果地上没有雨水滋润，时间久了也不行。你知道吗，我们会收集薄壳挡住的雨水，重新喷洒到这里面的地面。”
文臻问：“你有多少岁了？”亚齐说：“五千多岁，在我们凡乐族还算是很年轻。”文臻说：“五千多岁，那是很漫长啊，你们不觉着无聊吗？”文臻忽然觉察到自己失言，忙又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平常都干什么啊？工作、学习还是就知道整天休闲娱乐？”亚齐说：“工作、学习、娱乐都有啊！因为我们有足够长的寿命，所以，生活节奏都很慢。比如说，如果是一个太空族的人来到了我们凡乐园，在我们安排妥当后，他会先休息几个月，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和状态了，才会参与工作。从太空族来的人，有一些经过几年的时间都不能把自己调整好。”文臻说：“哦，哈哈，几年的时间都不能调整好，那不是纯粹骗吃骗喝？”亚齐说：“我们有规定的，最多给他们十年的时间。十年以后会强制安排工作，如果不配合，会被分配到低贱的工作岗位。”
文臻听到“低贱”这个词，说道：“我们是奴隶社会，都尚且不用‘低贱’这个词，不知你所谓的低贱的工作岗位，是指什么呢？”亚齐说：“就是又脏、又累、又危险的工作岗位，没有人主动愿意去做的那些工作。”文臻问：“你们科技那么发达，为什么不用机器人？让机器人去做岂不是更好？”亚齐扫视了一下四周，说道：“当初凡乐族从太空族中分离出来，标榜的理念就是，体验古代人类的生活，只为生存而奋斗。也就是说，本质上我们是不能享受生活的，只能为生存而努力。所以，这里禁止以机器人、人工智能等代替人类工作。刚才我说了，那只是标榜的理念，实际原因是，我们对人工智能等科技的不信任。所以，凡乐园不允许有生化人，所以，使用任何层次的人工智能的产品或系统，在出现故障后都不能产生重大影响，不能影响到凡乐族正常的生活，更不能影响到整个凡乐族的生存。所以，在凡乐园，或许你能见到某些机器人或人工智能的使用，但它们就算出现故障，也只是数量有限的个体的故障。比如说，你或许能控制某个机器人，但你只能控制那一个，无法系统性地控制其它的。这些都是出于对人工智能的戒心，至于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文臻询问这里的社会制度，亚齐告诉她，他们这里的社会制度是古代几种典型社会制度的混合体，比如，有封建时代的世袭和分封，有按劳分配，整体上实行市场经济，也会按需实行计划经济，对于基本的生存要素实行按需分配，同时也有奴隶制社会对人力资源的完全控制支配权。文臻问：“这样的制度运行了几万年了？中间没有出现过什么社会性问题吗？”亚齐说：“对，这样的制度有几万年了，没出现过什么大的问题。我私下感觉，我们的发展已经停滞了，就像凝固起来了一样，没有改变的动力了，因此凡乐族也逐渐失去了生命力。”
文臻想到自己星球的情况，说道：“家庭是社会的细胞，只要细胞功能完善、健康，整个社会就具有生命力。”亚齐皱了皱眉头说：“我们凡乐族就是缺乏生命力。”文臻听完很纳闷，问道：“我能问一下，你们这里是一夫一妻制吗？”亚齐说：“有些事情本不应对外人说，很丢脸的。我们这里是一夫一妻，可是却每隔几十几百年就要换一次。所以，家庭的概念在我们凡乐族并不被看得很重。”文臻道：“哦，你们几万年的寿命，确实需要源源不断的新鲜感。”亚齐说：“不是那样。是因为我们凡乐族不容易产生后代，所以人们需要尝试不同的匹配，才会换来换去，为的只是希望能够产生自然的后代而已。”文臻说：“那你们现在的人口是怎么来的？除了接收太空族，就没有新增人口的途径了吗？”亚齐说：“其实我们大部分的人都是从储存的基因种子库中人工制造出来的。我们有一个养育基地，专门以生物技术制造太空族人类。”
文臻听完点点头，说道：“既然能以生物技术人工制造人类，那就不会有人口萎缩的问题，这是你们的先进之处。”亚齐听完，眉头皱得更紧了，说道：“你知道，我是大总领的继承人，所以了解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能够制造人类的基因种子库快要耗尽了。那些基因种子库都是星际移民用的，本来指望着，人工制造出来的那些人类能够繁衍，产生他们的后代，可谁知，竟然不行。所以，这是我们和太空族的共同的危机。”文臻又说：“你们有基因技术，而且你们还活着，总有办法制造出后代。嗯，我了解到，很久很久以前的古代，你们就掌握了克隆技术。所以，你们也没必要苦恼。”亚齐说：“克隆出来的人类会退化，如果使用克隆技术繁衍，恐怕只需要几千年，我们整个族群就会衰落凋亡。”
文臻听完都皱起眉头了，说道：“你们当初基因种子库是怎么弄的？来自于你们的大繁荣时代吗？那个时候就有繁衍的问题吗？”亚齐说：“我是听大总领和莱昂说的，他们两人年龄大，知道的事情多。他们说，大繁荣时代末期，人们就知道太阳系会受到冰云袭击，所以都在为星际移民做准备。那个时候，地球上的最强的一个超级人工智能系统对人类的基因组进行了优化设计，让人类拥有漫长的寿命，还能远离常见的疾病，只是有一个唯一的缺点，在正常人类的百年人生里，不太容易产生后代。当时做决策的人觉着，个体寿命的延长和群体数量的增加，会弥补繁衍后代的问题。当时的决策者是这样想的，如果一百年里不能产生后代，那就在接下来的一千年、一万年的时间里来产生，毕竟时间拉长，概率总会增加。事实证明他们错了。”文臻听完也叹气道：“错误的决定为种族的发展增加了障碍。那你们就没有留存以前正常人类的基因？你们的基因种子库中就没有那种只有百年寿命的正常人类？”亚齐说：“没有。当时觉着，那样的人类是要被淘汰的。”
文臻又问道：“我注意到，你说存在繁衍危机的族群，并不包括罪迁族，他们是怎么解决的呢？”亚齐说：“他们让自己的族人承受屈辱，通过融合怒人族的基因来繁衍后代。这也是一种途径，但是并不是立竿见影。”文臻明白了，罪迁族与怒人族通婚。然后文臻询问怒人族的情况，说自己在太空族竟然没有听说过怒人族和勤勉族，希望了解一下其他族群的情况。亚齐告诉她，地球上除了太空族、凡乐族、罪迁族外，还有怒人族、人猿族和勤勉族；怒人族的人往往具有某些特殊能力，人猿族和勤勉族则完全是具有了智慧文明的非人类物种，这三个种族都是古代人类试验的产物。文臻听完，看着亚齐说：“如果他们是古代人类试验的产物，我觉着你们、太空族和罪迁族也是古代人类试验的产物，只是你们优化的方向不同而已。”文臻说完，赶紧岔开话题，让他领着熟悉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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