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稻高来人
快到阿猎家了，远远地看见院子里、院子外都是攒动的人头。
司农放开搂在方济肩膀上的手臂，转而恭敬地招呼方济上前。
方济被这司农老儿的态度急转弯整得莫名其妙，他望着司农压得低低的脑袋，心想你干脆当演员去好了，做什么农民！
气归气，不能跟吃的过不去是不是，院子里的肉香已经传到方济嘴边了。
锤子，如今他叫阿猎了，他正在火堆上烤着一块肥瘦相间的猪肉。旁边还有几只像鼎一样的陶器也在煮着肉，罐子里的肉汤在咕噜咕噜地响着，把大家的馋虫都勾出来。众人围着火堆而坐，顾不得毒辣的日头和滚烫的火焰。
方济被引到屋檐下的阴凉处坐下，另有一个少年很有眼色地高声喊道：“祭司大人到！司农大人到！”
众人这才把目光从肉汤转移开，跪地向方济与司农行礼。
阿猎手中的肉烤好了，稍微凉了一会，他将肉撕成几大块，送到方济面前的，是最大的那一块。
其余几块，也被分给了部落里的领导班子。
而那些住窝棚的人，还在眼巴巴等着鼎里的肉汤。
方济有些不好意思，但见身旁的司农已经旁若无人地大快朵颐了。肥油流到他的山羊胡子上，让方济一阵恶寒，六月天里打了个冷颤。
忽地，远处跑来两人，带来了一则让众人色变的消息。
“稻高部的人来了！”两人原本守在稻田附近，见到稻高部的人来了，特地先回部落通报消息。
反应最大的是司农，他用手背抹了一把嘴上的肥油，吹胡子瞪眼：“这稻高部什么意思？距离交粮不还有些日子吗？”
部落里其他人也纷纷议论起来，猜测稻高部的来意。
方济听着只觉得疑惑，白鸟部不是一个独立的部落吗？怎么还要给这稻高部交粮食呢？
片刻后，稻高部的人来了。四个彪形大汉，就站在小院门口。
司农大人再次展现了他的绝活——变脸，谄媚地迎过去，嘘寒问暖：“瞧这大热天的，稻高部的四位大人怎么还亲自来我白鸟部呢？”
他一转身，指着屋檐下的阴凉地，道：“来来来，四位大人这边请！”
又招呼左右：“快，给四位大人上肉！”
四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朝屋檐下走去。
其中一人，停在了方济面前。
方济抬眼，这绝对是自己打不过的人啊！
一旁站立着的司农一个劲给方济使眼色。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不是怂，只是暂避锋芒，静观其变！
方济做好心理建设，默默退到一旁，找了个火堆，在旁边坐下了。
余光瞟过，见那大汉已经抓着那块方济还没吃上的肉，大口咬了起来。
方济用鼻子重重地哼出了一股气，转头去看那火堆上的肉汤。
那四位稻高部大汉，也不见外，吃完了烤肉，竟开口要方济面前的那一罐肉汤。
方济斜眼瞧着这几人，寻思他们是不是故意冲着自己来找茬的。
那司农还点头哈腰地伺候在那四人身旁，而白鸟部的其他几位领导，也低头一言不发。
方济心中虽气极，但也知道不能冲动行事。白鸟部的领导班子都对这四人如此忌惮，这四人，或者说他们背后的稻高部，实力必然远高于白鸟部。
方济想着怎么才能跟司农通上话，了解清楚情况。
一转眼，发现围着火堆而坐，跟他隔了一个人的，正是司农身边经常看见的小跟班。
方济趁人不注意，悄悄挪到司农的小跟班身边，低头与他耳语起来。
原来，这稻高部是附近最大的一个部落，稻高部崇拜的神是稻神，部落人口在千人以上。更重要的是，他们部落的祭司掌握了种植水稻的的农时，并且他们部落有更高产的稻种子。
每年种植水稻之际，稻高部开坛祭祀稻神之后，会告知其他小部落何日播种，并借出稻种，但等到秋收之际，小部落要上交收获稻谷的三成给稻高部。
近年来，随着各部落人口增多，山林被过度采猎，附近的部落都越来越依赖于稻谷，稻高部仗着人多势众，通过垄断稻种与农时，控制住了其他小部落。
是以，稻高部随便派了四个人过来，就能在白鸟部耀武扬威。
方济拧眉沉思，稻种和农时，倒不是太大的问题，在现有的稻子里，就可以选出一批产量高的，留作稻种。
至于农时，多花些时间也能总结出来，再不行，派个人去稻高部的稻田附近盯梢，看他们啥时候播种，咱也跟着播种就行了。
现在怕的是稻高部的人力，千人以上的大部落，自家白鸟部，才一百多人，实力悬殊太大了。
若是稻高部有意打压白鸟部，白鸟部经不起这个重创。
正想着呢，方济突然被那壮汉点名了。
“让白鸟祭司，端肉汤过来！”
方济挑眉，看来这稻高壮汉，就是存心挑事啊！
白鸟部众发出不满的抗议声，新上任的阿猎腾地站起来，被他身边的司陶又拉着坐下了。
司农笑呵呵地圆场：“我来给诸位大人端肉汤！”
说着，司农就走向火堆，伸手准备端汤。
“不！让白鸟祭司来端！”另一个稻高大汉说完，戏谑地看着方济。
方济垂下眼，把汤端到稻高部的汉子面前。
“诸位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不知道来白鸟部有何贵干？”方济看不惯稻高部作威作福的样子，没好气地开口问。
“适才，我们兄弟四人，看过白鸟部的稻子，很好！你们把稻神赐予的稻子，照顾得很好！”先前找方济麻烦的那人开口说。
方济听得眼直抽，什么叫“稻神赐予的稻子”？稻子是大自然赐予的，怎么就成你家神仙的了？
那人接着说：“稻神决定，今年多收一成稻谷。你们准备好，收稻子时，我会替稻神来监督。”
此话一出，白鸟部瞬间炸锅了。
“往年交三成稻谷，剩下的都不够我们过冬，这交四成，还让人活吗？”
“前段时间稻子还遭了旱，今年能收成多少还难说呢！”
“就是啊，这不趁火打劫嘛！”
……
七七八八的议论声传入方济耳中，让他差不多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若有不从，稻神必会给白鸟部降下灾祸，明年就等着颗粒无收吧！”
撂下这么一句话，那四人起身，扬长而去。
司农在那边跺脚，白鸟部众也惊惶不安，生怕稻神的灾祸应验。
方济死死望着四人离去的方向，大喘着气，他是气的！
这也，太特么欺负人了！
司农放开搂在方济肩膀上的手臂，转而恭敬地招呼方济上前。
方济被这司农老儿的态度急转弯整得莫名其妙，他望着司农压得低低的脑袋，心想你干脆当演员去好了，做什么农民！
气归气，不能跟吃的过不去是不是，院子里的肉香已经传到方济嘴边了。
锤子，如今他叫阿猎了，他正在火堆上烤着一块肥瘦相间的猪肉。旁边还有几只像鼎一样的陶器也在煮着肉，罐子里的肉汤在咕噜咕噜地响着，把大家的馋虫都勾出来。众人围着火堆而坐，顾不得毒辣的日头和滚烫的火焰。
方济被引到屋檐下的阴凉处坐下，另有一个少年很有眼色地高声喊道：“祭司大人到！司农大人到！”
众人这才把目光从肉汤转移开，跪地向方济与司农行礼。
阿猎手中的肉烤好了，稍微凉了一会，他将肉撕成几大块，送到方济面前的，是最大的那一块。
其余几块，也被分给了部落里的领导班子。
而那些住窝棚的人，还在眼巴巴等着鼎里的肉汤。
方济有些不好意思，但见身旁的司农已经旁若无人地大快朵颐了。肥油流到他的山羊胡子上，让方济一阵恶寒，六月天里打了个冷颤。
忽地，远处跑来两人，带来了一则让众人色变的消息。
“稻高部的人来了！”两人原本守在稻田附近，见到稻高部的人来了，特地先回部落通报消息。
反应最大的是司农，他用手背抹了一把嘴上的肥油，吹胡子瞪眼：“这稻高部什么意思？距离交粮不还有些日子吗？”
部落里其他人也纷纷议论起来，猜测稻高部的来意。
方济听着只觉得疑惑，白鸟部不是一个独立的部落吗？怎么还要给这稻高部交粮食呢？
片刻后，稻高部的人来了。四个彪形大汉，就站在小院门口。
司农大人再次展现了他的绝活——变脸，谄媚地迎过去，嘘寒问暖：“瞧这大热天的，稻高部的四位大人怎么还亲自来我白鸟部呢？”
他一转身，指着屋檐下的阴凉地，道：“来来来，四位大人这边请！”
又招呼左右：“快，给四位大人上肉！”
四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朝屋檐下走去。
其中一人，停在了方济面前。
方济抬眼，这绝对是自己打不过的人啊！
一旁站立着的司农一个劲给方济使眼色。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不是怂，只是暂避锋芒，静观其变！
方济做好心理建设，默默退到一旁，找了个火堆，在旁边坐下了。
余光瞟过，见那大汉已经抓着那块方济还没吃上的肉，大口咬了起来。
方济用鼻子重重地哼出了一股气，转头去看那火堆上的肉汤。
那四位稻高部大汉，也不见外，吃完了烤肉，竟开口要方济面前的那一罐肉汤。
方济斜眼瞧着这几人，寻思他们是不是故意冲着自己来找茬的。
那司农还点头哈腰地伺候在那四人身旁，而白鸟部的其他几位领导，也低头一言不发。
方济心中虽气极，但也知道不能冲动行事。白鸟部的领导班子都对这四人如此忌惮，这四人，或者说他们背后的稻高部，实力必然远高于白鸟部。
方济想着怎么才能跟司农通上话，了解清楚情况。
一转眼，发现围着火堆而坐，跟他隔了一个人的，正是司农身边经常看见的小跟班。
方济趁人不注意，悄悄挪到司农的小跟班身边，低头与他耳语起来。
原来，这稻高部是附近最大的一个部落，稻高部崇拜的神是稻神，部落人口在千人以上。更重要的是，他们部落的祭司掌握了种植水稻的的农时，并且他们部落有更高产的稻种子。
每年种植水稻之际，稻高部开坛祭祀稻神之后，会告知其他小部落何日播种，并借出稻种，但等到秋收之际，小部落要上交收获稻谷的三成给稻高部。
近年来，随着各部落人口增多，山林被过度采猎，附近的部落都越来越依赖于稻谷，稻高部仗着人多势众，通过垄断稻种与农时，控制住了其他小部落。
是以，稻高部随便派了四个人过来，就能在白鸟部耀武扬威。
方济拧眉沉思，稻种和农时，倒不是太大的问题，在现有的稻子里，就可以选出一批产量高的，留作稻种。
至于农时，多花些时间也能总结出来，再不行，派个人去稻高部的稻田附近盯梢，看他们啥时候播种，咱也跟着播种就行了。
现在怕的是稻高部的人力，千人以上的大部落，自家白鸟部，才一百多人，实力悬殊太大了。
若是稻高部有意打压白鸟部，白鸟部经不起这个重创。
正想着呢，方济突然被那壮汉点名了。
“让白鸟祭司，端肉汤过来！”
方济挑眉，看来这稻高壮汉，就是存心挑事啊！
白鸟部众发出不满的抗议声，新上任的阿猎腾地站起来，被他身边的司陶又拉着坐下了。
司农笑呵呵地圆场：“我来给诸位大人端肉汤！”
说着，司农就走向火堆，伸手准备端汤。
“不！让白鸟祭司来端！”另一个稻高大汉说完，戏谑地看着方济。
方济垂下眼，把汤端到稻高部的汉子面前。
“诸位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不知道来白鸟部有何贵干？”方济看不惯稻高部作威作福的样子，没好气地开口问。
“适才，我们兄弟四人，看过白鸟部的稻子，很好！你们把稻神赐予的稻子，照顾得很好！”先前找方济麻烦的那人开口说。
方济听得眼直抽，什么叫“稻神赐予的稻子”？稻子是大自然赐予的，怎么就成你家神仙的了？
那人接着说：“稻神决定，今年多收一成稻谷。你们准备好，收稻子时，我会替稻神来监督。”
此话一出，白鸟部瞬间炸锅了。
“往年交三成稻谷，剩下的都不够我们过冬，这交四成，还让人活吗？”
“前段时间稻子还遭了旱，今年能收成多少还难说呢！”
“就是啊，这不趁火打劫嘛！”
……
七七八八的议论声传入方济耳中，让他差不多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若有不从，稻神必会给白鸟部降下灾祸，明年就等着颗粒无收吧！”
撂下这么一句话，那四人起身，扬长而去。
司农在那边跺脚，白鸟部众也惊惶不安，生怕稻神的灾祸应验。
方济死死望着四人离去的方向，大喘着气，他是气的！
这也，太特么欺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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