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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阿芙蓉

    可我刚才撕心裂肺的叫声,根本没有打扰到王大乙。他古怪的Pose丝毫没变,仍死勾勾地盯着青石台上的那幅画,我心说不好,这家伙该不是中什么蛊咒了吧?

    虽然我向来不信这些东西,但眼前诡异的青石台以及上面祭祀用的碗碟香炉,还有那张透着邪气的残破图谱,不得不让我往这方面去想,而且王大乙的举动太不正常了,他似乎已经魔怔了。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便伸手去拽王大乙,想把他从诡异的石台上拽下来,可他的身子就如长在了青石台上一般,任由上半个身子摆动,下半肢却毫无反应。

    令我更觉得不妙的是,王大乙的身体突然间变得和死人一般僵硬,我拽着他的胳膊,就如同拽着一个稍有弹性的胶皮娃娃,背对着我摇摇颤颤地摆动。

    我心说,这回可他妈的被你害惨了,眼前我只能想办法把王大乙叫醒,强拽肯定是不行了。我忽然想起以前曾有人告诉过我,如果夜间在小路上感觉遇到鬼祟,内心不安的时候,赶紧猛拍一下脑门,大喊一声“阿弥陀佛,地藏王菩萨”,便可以驱离鬼祟。

    眼前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伸出手就要猛拍王大乙的脑袋,可还没等我碰到王大乙的头发的时候,他却突然动了,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心说这厮总算是命硬。

    我伸手想去叫他,而王大乙正在转过身子来,此时正好四目相对。这一瞬间,几乎把我给吓死了,转过身来的王大乙,却长了三张苍白无力的脸,竟然诡异地冲着我笑,还在舔着舌头。

    很难想象一个人脑袋上是怎么长着三张脸的,整个面部看起来就像是泄了气儿的人皮球,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妖异至极。

    这一眼,我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仿佛看见王大乙长着六只僵直的手臂,三张毫无生气的面孔,摇摆着弱小的身子在朝着我鬼魅的笑。

    这一切太不真实了,这不正是刚刚王大乙跟我讲的故事吗?

    怎么会如此凑巧地发生在他的身上?早在阿波丸号密室里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觉着这厮不对劲,他忽然间哪来的那么多本事?

    难道说,王大乙早就被鬼上身了,我们这一路只是为了指引他找到当年祭祀自己的地方?他好附身归位,不过眼前看起来,他并不想转世投胎,而是……

    我抬头看向了他身后的图谱,“王大乙”似乎很在意我的目光,拿他八爪鱼般的身体恰好挡住了我的目光。

    突然间,我貌似明白了什么,就想用背包里的打火器烧了这诡异的图谱。“王大乙”见我的举动,瞬时面目狰狞,六只滑腻腻的胳膊突然犹如水蛇一般绕到了我的脖颈……

    “啊……”我大叫了一声。

    整个身子虚脱无力地倒在了地上,不知过了多久,我伸手摸了摸脖子,好在脑袋还在,我不禁松了一口气,才想起抬头看看四周,那诡异的东西怎么没要了我的命?

    我刚抬起头,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王大乙在缓缓地朝我走过来,面带笑容。

    我却觉得背后一凉,挪动着身子拼命地往后蹿,惶恐道:“你……你别过来……别过来啊!”

    王大乙一听我的胡言乱语,笑得更加开心了。

    不过循着他的笑声,我发现这张脸确实是无比的亲切熟悉,但他并没有跟过来,我看到他竟然在往青石台上倒水!

    我不知从哪来的勇气,似乎忘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诡异事件。我突然间就站了起来,朝着这败家子儿大骂道:“你他娘的,就不知道节约点水吗?”

    眼前的这个男人,没有苍白妖异的脸孔,更没有三张皮囊,只是耸了耸肩,一脸幸灾乐祸地瞧着我,“怎么着?以前我可没发现你丫还是个环保主义者啊?用不用找这位爷给你搬个奖状啊?”

    王大乙的手指着香台,想必指的就是眼前被供奉的这位爷。

    只不过,他的香台都已经被王大乙和泥了。我瞧着有趣,不禁就走了过去。眼前的一切恢复如初,我便松了口气,揉着脑袋问道:“刚才……到底他妈的是怎么回事儿啊?”

    王大乙一脸戏谑地看着我,笑道:“你怎么不怕小爷我了?自己却送上门儿来了?”

    我看着这厮尖嘴猴腮的得意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不耐烦道:“麻溜的,别他妈的跟我皮!”

    王大乙指了指石台上的青铜香炉,“这香灰应该有某种致幻的作用,可能是原始时期的一种秘制香料,以前在古籍上我曾见过原始部族祭祀的一些记载,这种香料音译过来好像叫做什么芙蓉香。”

    “芙蓉乡?这名儿还挺好听的啊?”我不禁嘿嘿笑道。

    王大乙却撇了撇嘴,不知为何却一脸的嫌弃,“你若知道这玩意儿是怎么做的?你就不觉得这是温柔乡了。”

    我没有继续打断他的话,听他娓娓道来。

    原来,芙蓉香这类香料最早的记载,远在战国时期就曾有人吸食了。那也就是说,它可能在原始社会和奴隶社会时期,就已经被某位能人发明了。

    帛书拓本上,记载过有关芙蓉香的制法。只不过,不同时期,这东西叫做不同的名字,也用作不同的用途。而芙蓉香这个名字,还是王大乙根据唐人的叫法,至于以前叫什么,谁也无从考证。

    芙蓉香大抵是由阿芙蓉和油精等香料捣碎了晒干而成,有种神奇的致幻作用,让人仿佛身临仙境,羽化而登仙。原始人并不知道这种致幻作用的危害,反而把部族中焚香的习俗渐渐流传了下来。

    而阿芙蓉实际上就是一种天然植物,相当于我们现在的罂粟花罢了,在唐朝时期,土谷浑和西域地区尤为盛产。

    王大乙估摸着,因为原始人曾误食过,发现这种妖艳的花不仅美丽,更是能缓解疼痛,便觉得这花是上天赐予的神物。后来,不知被谁做成了香料,渐渐焚香也成了部分原始部族的古怪习俗。

    我不禁也想到了,古人在焚香这一爱好上,简直是铁证如山。因为我以前他娘的背过,要说课本上最可怕的一句话,便是朗诵并背诵全文,简直是童年噩梦。

    我至今仍然记得,空城计中诸葛亮弹琴时,不仅有童子相侍左右,而且常置香案,焚香助兴。由此可见,恶习代代相传,而且原始部族焚香祭祀的古怪习俗,也很可能是真的。

    “那……你说油精又是什么东西?”我一时来了兴趣,闲来无事又沾了点被和泥的香灰,大胆地闻了闻,虽然这东西有些可怕,但似乎还挺过瘾。

    王大乙瞧着我的举动,不禁诡异地笑了笑,说道:“若是寻常的公子哥儿消遣焚香,估计用的是植物榨取的油汁儿,但若是祭祀这种特殊的场合的话……”

    我看王大乙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一脸坏笑。我心里一阵恶寒,心说他妈的点子不会这么背吧?

    王大乙嘿嘿一笑,“你手里沾的这芙蓉香灰,估摸着得是上好年头儿老棺材秧子的尸油做的。”

    “诶我擦,你他娘的怎么不早说?”我一阵作呕。说罢,顺手就把手上的这点香灰泥蹭在了王大乙的身上。

    “诶,诶你丫的,狄老九……”王大乙一阵京骂儿,但仍没躲过我的毒爪。

    一阵嬉闹过后,我们都振奋了许多,对于刚才的诡异幻觉,我还是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于是又问道:“你说,这香灰少说也得有几十年的年头儿了吧,刚才怎么还能让我中招儿呢?”

    王大乙紧皱着眉头,眼睛盯着青石壁上挂着的图,看似漫不经心道:“因为……这芙蓉香在我们进来不久之前,曾被人点燃过!”

    “什么?”我几乎叫出声来,还好被王大乙捂住了嘴。

    王大乙对我的惊讶不以为然,显然他已经很确信这件事了。

    他淡淡道:“我刚刚试过青铜香炉里香灰的温度,尚有余温,而且还有截还未烧尽的芙蓉香的残渣。”

    听到这个回答,一方面我的心里很是吃惊,这鬼地方竟然还有人比我先来过;另一方面,我很纳闷为什么王大乙也闻了芙蓉香,他却一点儿事也没有?

    想到这,我至今还在怀疑,我是否从幻境中真的走出来了?眼前的这个王大乙,仍是死勾勾地盯着青石壁上的图。这一瞬间,我又有些恍惚了,这一幕怎么如此相似呢?

    一时间,我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猛的一脚就踹向了青石台上的王大乙。这家伙毫无防备,被我突如其来的飞脚吓坏了,一激灵便要从青石台上坠了下来。

    惊恐之间,王大乙为了稳住身体,随手胡乱地抓向青石壁,没想到,却一把抓住了石壁上的图,猛的一使劲儿,便把牛皮图谱从青石壁上抓了下来。

    与此同时,由于我这一脚用力过猛,也被王大乙身子的反作用力往后弹了一下。我撕掉一层皮的后背,正好又抵在了附近的石壁上,瞬时疼痛钻心,却让其更清醒了几分。

    既然我能感觉到疼,王大乙也能被我从青石台上踹下来。我心说糟了,刚才那根本不是幻觉,这就是现实,如今我似乎已经想到王大乙歇斯底里的样子了。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这厮却没有立刻向我发火,只是愣愣地瞅着自己手里的图谱,仿佛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他脑回路还没有跟上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与此同时,我和王大乙的目光聚焦在了青石壁上,谁能想到在牛皮图谱的后面,竟然藏着一个洞口!

    难怪我之前还在纳闷,为什么这地下宫殿没有一个出口?原来藏在了祭祀台的后面,一般人怕忌讳,自然是不敢妄动祭台上的东西,更别说这张诡异的部族图谱了。

    王大乙看着石壁上洞口的神情更是古怪,反而一脸的凝重,丝毫没有喜悦的神色,我不禁问道:“这洞口是不是哪里不对劲,怎么像是个狗洞呢?”

    眼前石壁上的洞口并不大,三尺见方,勉强能通过一个成年人。我跪坐在香台上,拿手电往里面照了照,洞里面漆黑一片,简直深不见底,但似乎能通向另一间石室,因为我隐约感觉到了风。

    王大乙表情凝重,小心翼翼地把牛皮图谱收了起来,我不经意间恰好瞄到了图谱上的一个纹路,看起来很是奇怪,就好像一簇簇叶子上鲜活的脉络一般,又有些像闪电纹。

    王大乙收好图谱以后,便打量起了眼前的狗洞。我还在洞口的不远处,看到了一些烧火棍的灰烬。

    接下来,我看到的就是,一系列让我匪夷所思的操作。王大乙从背包里摸出了一根红蜡烛,点在了洞口,我心说这家伙是鬼吹灯看多了吧,不禁嗤笑。

    王大乙没有理会我,眼睛依旧盯着蜡烛上的火苗,火苗有些颤动,但烧得还是很旺,估摸着这狗洞里有氧气,而且还是通着的。

    “这丫的估计是个盗洞,瞧着打的还真不错。”王大乙淡淡道。

    盗洞?我不禁吸了一口凉气,以前只在小说里听到过,如今却是眼见为实了,可这地方怎么会有盗洞呢?

    “这……这是之前那个人打的?”我问道。

    王大乙蹲在了洞口,往里面打量着,嘟囔着:“我估计不是,这洞看起来存在好些年了,如果是那个人现打的话,至少我们也得能看见挖出来的沙石才对。”

    “而且这盗洞还很老道,垂直的方形楔口,又由木板曾稳固过,很可能是倒斗老前辈的作品,并不是谁都能打出来的。”王大乙指了指洞口附近的烧火棍的灰烬,显然是被人烧毁了。

    我看了看后殿的四周,并没发现有新土的迹象,这才放心下来,既然这盗洞以前就存在了,那么也就是说,这地方以前就有人来过了,而且我们前面那个人很可能走的也是这条路。

    那么,那个人是不是早就知道这里有这个盗洞呢?而且,他还懂得点燃芙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