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岚传……山鬼谣（3）
“这是山鬼谣老师的看家本领，我也是吃了很多次亏才破解的，你要是想破解，还是得自己悟才行。”弋痕夕双手背在身后，颇具师长风范。
“啊，看家本领都让人破解了？那还拿什么看家啊？”
“好了，马上侠岚选拔，既然你不想回去，那就留下来悟术吧。”
“算了，不教就不教吧，反正你用鬼尘珠多控制我几次，我也能破解其中的奥秘。”盘腿坐在场地上，与弋痕夕和山鬼谣形成了一个稳固的三角形。
“侠岚术，关键在于悟，侠岚术威力如何，关键在于悟的能力如何，现在你要闭上眼睛，在黑暗中寻找一扇带有你元炁的大门，然后心中想着想要学成的侠岚术，推开门，走进去，如果顺利，你马上就能学会你想要学的侠岚术了。”弋痕夕盘腿，正对着洛川，山鬼谣坐在旁边，尽量躲开这种比较伤脑筋的启蒙教育。
“水，怎么都是水？”虽然闭上眼睛后心里不知道自己想学成什么样的侠岚术，但是按照弋痕夕的说法，很容易找到并进入了那扇门，只是推开门，除了一望无际的水，其余什么都没有，她在门口站了一会，突然之间水漫上来，想要逃离，却发现门已经关上了，只在转瞬之间，水就没过了自己的腿，腰，突如其来的压迫让人喘不过气，接着由于呛水，胸口一阵抽搐，正在她拼命挣扎的时候，有一只手突然拽住她，仿佛要将她拽上水面，那种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场景再一次闪过，是父亲么？真的是吗？
“父亲，父亲。”洛川激动的呼喊，在水中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周遭的一切，倏然，阳光入眼，原来，这一切都是幻觉罢了。弋痕夕看了一眼山鬼谣，发现他仍旧面无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上前安慰，毕竟，洛川不是自己的学生，而山鬼谣做事有他自己的原则。
“悟到了么。”良久，山鬼谣开口，语气仿佛是在询问，却又很笃定，“悟到了，就试一试吧。”
洛川的情绪在这时也慢慢平静下来，走到一旁，发动了侠岚术，无数淡青色水珠随着抬起的右手从天而降，用力握拳将水珠瞬间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封闭的结界，洛川的双眼再次暗淡下来，很失望的样子，“只悟到一个结界。”
“很不错了，第一次悟就能悟出来。”想必山鬼谣也是察觉到了洛川的情绪，出口的话不像以往那样犀利。
“我，可是……”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需要吃点东西。”山鬼谣站起来，走在前面，弋痕夕带着有些木讷的洛川走在后面。
“你的结界叫什么？”弋痕夕想办法拯救她颓靡的精神。
“不知道叫什么好。”
“忘川，水坎忘川。”看来，山鬼谣虽然走在前面，却时刻洞察着身后的情况。虽然不知道你有着怎样难以回首的过往，但是，对你来说，忘记绝对是一剂良药。
夜色渐浓，洛川坐在石阶上，双手托腮，回想着父亲去世的那天，好像也是这样一个静谧的夜晚，微风带着傍晚的湿气掠过脸颊，四周的灌木藏不住蝉鸣，那本该是天气晴好，幸福团圆的一天，然而••••••
“要喝点么？”山鬼谣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里拖着两坛酒。
“我不喝，你自己喝吧。”把脸埋进自己的臂弯里，喃喃道。
“不喝么，那真是可惜了这坛樱桃酒。”
“樱桃酒，甜么？”洛川把头歪过来看着他，发现他那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在月光下显得尤为通透，脸上的表情竟也柔和起来。
“自己尝。”山鬼谣把酒坛放到她怀里。
“唔，还是有一些辣。”
“酒要是不烈，就不能叫做酒了，有些话就得就着这东西说出来，心里才好受。”山鬼谣坐在石阶上，右腿随意的伸直，左腿蜷起来，拿着酒坛子的手搭在膝盖上，或许是师徒之间相互影响，洛川的坐姿竟同他如出一辙。就这样，一大一小两个人就着晚间习习凉风，各自无语独酌。
“其实我的爹爹是因为我才去世的，那天就像是今日一样的夜晚，我因为贪玩失足落水，爹爹不通水性，却仍然跳下去救我，结果伤了肺，没多久就过世了。”洛川脸颊霞红，眼神因醉酒而迷离，因心伤而含泪，一抬头，眼泪顺着脸颊急速滑下，落在青石台阶上，晕染开来，她盯着那一片泪痕，垂首无语，许久才又悠悠说道，“你说如果我当时不贪玩，这件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洛川眉头轻蹙，眼里是他山鬼谣从未见过的悲怆，“都是因为我，我是天底下最不孝的女儿。”
这是山鬼谣第一次经历女孩儿在自己身边落泪，一瞬间心中的思绪只剩下手忙脚乱，半晌，他伸手轻轻在洛川肩膀上拍了两下，却没料到醉酒佳人入怀，兀自啜泣。山鬼谣试探着搂上她的肩，看着趴在自己膝盖上的洛川，心想，也许你不知道，我很羡慕你，你能为自己的遗憾放声哭泣，尽情宣泄自己的情绪，而我，纵然心里千分难过，万分悲伤，却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因为这些眼泪早已凝结，化成我心里最深、最痛的伤。
“丫头，回去吧，你该早点休息。”山鬼谣扶起扔在抽泣的小人，却发现她根本走不好路，于是轻巧的将她横抱起来，朝宿舍方向走去。
“你这个老师怎么还教学生喝酒？”弋痕夕站在山鬼谣房门前，仿佛已经等了一阵子。
“酒，未必是坏东西。”山鬼谣用脚踢开洛川房门，将她放在床上，脱掉白靴，盖好被子，一串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甚至还拎上铜盆，打来热水给她擦脸，她紧闭的双眼到底藏着多少秘密，平日里仿佛只知道没心没肺的玩乐，却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小人儿能将自己的情绪掩藏得那么深，或许因为同病相怜，此刻竟然有些惺惺相惜。
“真看不出来，你也会照顾人。”
“你忘了小时候，我怎么照顾你了么？”
“那我到没怎么记得，只记得你没少捉弄我。”也许是回想起儿时的快乐，弋痕夕的声音里透露出藏不住的喜悦。
“但愿你没把我最开心的时光忘得那么干净。走吧，我们也回去吧。”
山鬼谣一夜未曾安眠，仔细留心着隔壁房间的声响。回想自己的过去，二十几岁，恃才傲物，自命不凡，除了力量，不曾将其他放在心上，多年的昧谷生活，磨平了我的棱角，也固化了我的心，如今已过而立之年，竟然也能遇见一个除了弋痕夕之外的人，让我想要去了解，这或许就是除了兄弟情之外的师生情吧。
第二天快到晌午的时候，山鬼谣才来叫她起床，这一天也并没有安排很重的任务，只是像往常一样练习扎马步。
“山鬼谣，昨天晚上的事，谢谢你！”洛川低着头扎着马步对坐在对面的山鬼谣说。
“原来，你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我知道，只是醉酒了之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说出自己心里的事情，还希望你不要把昨天晚上的事放在心上。”
“无妨，我一般不喜欢管别人的事情。”
洛川有些窘迫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刚才的话显得有些多此一举。
“练功的时候就专心练功，不要胡思乱想一些其他的事情。”山鬼谣睁开眼，抬头看着洛川，她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希望被山鬼谣捕捉。
“山鬼谣，咱们炽天殿接了一个任务，任务不难，只是去搜查一下附近零的活动迹象，你要不要带上洛川随我们一起去。”
“你要去吗？”山鬼谣没有直接回答弋痕夕，反倒是转过头来寻问洛川的想法。
“去，当然要去了，跟着弋痕夕老师一起出任务，是我的愿望呢。”洛川望着弋痕夕，两人相视一笑。
山鬼谣站起来:“就算是一起出任务，如果分头行事的话，也只能是我带着你，弋痕夕，什么时候出发？”
洛川在山鬼谣身后，看着他的后脑，不服气的撇了撇嘴。
“下午我们就可以出发，当然，如果你们想要准备一下的话，我们也可以推迟一些时间。”
“不必了，出任务，又不是外出游玩，没有什么好准备的，是吧，丫头？”
“是，反正一切都是你说了算，还问我。”
弋痕夕带着辗迟他们三个，山鬼谣带着洛川，一行人出了玖宫岭，穿过桃源山，来到桃源镇，一路畅行无阻，都没有发现有零活动过的迹象。看来，上次一战，零是真的大伤元气。
“很久没有出来过了，终于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好好的放松一下了。”辗迟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长时间的平静，让他感到浑身不适，“如果一会儿碰到了零，一定要让我来收拾他，也好活动活动筋骨。”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过搜寻任务了，其他殿前几次的搜寻任务也没有搜查到零活动的迹象，但是我们仍然不能掉以轻心，还是要时刻保持警惕，尤其是洛川，你第一次参加任务一定要机警一些。”弋痕夕在出任务的时候变得尤为絮叨，总是把重要的，不怎么重要的都说出来，不过，这也是他带任务很少出现意外的原因之一。
“对哦，这次是洛川第一次参加任务，不知道山鬼谣老师给她准备了什么礼物？”说到第一次任务，辗迟想起来在他们三个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弋痕夕分别送给了他们不同的礼物，自己的礼物，是一个护腕，他一直戴到现在，都舍不得摘下来，辰月和千钧也是一样，一直戴在身上。
“什么，第一次参加任务还有礼物啊？我怎么都不知道。”洛川抬头审视山鬼谣。
“礼物是老师送给学生的，你从来都不把我当老师，我也就别自找麻烦了。”
“切，不想给就直说呗，还拐弯抹角的。”洛川手插进裤兜，略有愤愤，“我还不想要呢。”
辗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岔开话题:“对了，洛川，你悟到自己的侠岚术了么？”
“算是吧。”洛川长叹一声，耸了耸肩，放慢脚步，等着走在后面的山鬼谣，这个时候，只有他能明白她的感受，于是，主动投靠寻找安慰。
“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弋痕夕低声责怪道。
辗迟三人都一脸迷茫，不知道为什么不能提这茬，明明悟出侠岚术是应该高兴的事情。
“我跟你讲，千万不要告诉他们我连一个像样的侠岚术都没有悟到。”怕被走在前面的辗迟三人听见，便踮着脚，伸着脖子凑到山鬼谣耳边低语，山鬼谣倒也配合的停下来，歪着脑袋听她说什么，“我和他们一般大，他们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笑话我的。”
“放心。”山鬼谣压低声音，应了洛川的要求。
“谢谢，谢谢。”看着他今日这么好说话，洛川舒了一口气。
“但是弋痕夕教出来的学生，就算是知道了你训练了这么久也没悟出来像样的侠岚术，他们也不会笑话你的，是不是，辗迟。”提高了声音还怕辗迟他们听不见，又特意叫了辗迟一声。
“是呀，是呀。”辗迟一看这个话可不好接，便随便应付了几句，不过，这就明白了为什么弋痕夕老师说他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不是，就你这样的，还想让我叫你老师，你休想。”瞧着自己又被戏弄了，洛川深觉得这个精明到阴险的人是绝对不能做自己的老师的，指不定哪天就被他卖了，“还有，我将来一定会悟出厉害的侠岚术，第一个找你比试。”
“奉陪。”
弋痕夕带着大家很顺利的找到了桃源镇的嗅探，他是一个年近四十的大叔，没参加过侠岚选拔，却甘心做一个为玖宫岭奉献的幕后英雄，家里有一个约摸二十出头的男孩，叫金戈，虽然没有侠岚印记，却也心怀天下，把父亲的任务看成自己的使命。
“啊，看家本领都让人破解了？那还拿什么看家啊？”
“好了，马上侠岚选拔，既然你不想回去，那就留下来悟术吧。”
“算了，不教就不教吧，反正你用鬼尘珠多控制我几次，我也能破解其中的奥秘。”盘腿坐在场地上，与弋痕夕和山鬼谣形成了一个稳固的三角形。
“侠岚术，关键在于悟，侠岚术威力如何，关键在于悟的能力如何，现在你要闭上眼睛，在黑暗中寻找一扇带有你元炁的大门，然后心中想着想要学成的侠岚术，推开门，走进去，如果顺利，你马上就能学会你想要学的侠岚术了。”弋痕夕盘腿，正对着洛川，山鬼谣坐在旁边，尽量躲开这种比较伤脑筋的启蒙教育。
“水，怎么都是水？”虽然闭上眼睛后心里不知道自己想学成什么样的侠岚术，但是按照弋痕夕的说法，很容易找到并进入了那扇门，只是推开门，除了一望无际的水，其余什么都没有，她在门口站了一会，突然之间水漫上来，想要逃离，却发现门已经关上了，只在转瞬之间，水就没过了自己的腿，腰，突如其来的压迫让人喘不过气，接着由于呛水，胸口一阵抽搐，正在她拼命挣扎的时候，有一只手突然拽住她，仿佛要将她拽上水面，那种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场景再一次闪过，是父亲么？真的是吗？
“父亲，父亲。”洛川激动的呼喊，在水中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周遭的一切，倏然，阳光入眼，原来，这一切都是幻觉罢了。弋痕夕看了一眼山鬼谣，发现他仍旧面无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上前安慰，毕竟，洛川不是自己的学生，而山鬼谣做事有他自己的原则。
“悟到了么。”良久，山鬼谣开口，语气仿佛是在询问，却又很笃定，“悟到了，就试一试吧。”
洛川的情绪在这时也慢慢平静下来，走到一旁，发动了侠岚术，无数淡青色水珠随着抬起的右手从天而降，用力握拳将水珠瞬间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封闭的结界，洛川的双眼再次暗淡下来，很失望的样子，“只悟到一个结界。”
“很不错了，第一次悟就能悟出来。”想必山鬼谣也是察觉到了洛川的情绪，出口的话不像以往那样犀利。
“我，可是……”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需要吃点东西。”山鬼谣站起来，走在前面，弋痕夕带着有些木讷的洛川走在后面。
“你的结界叫什么？”弋痕夕想办法拯救她颓靡的精神。
“不知道叫什么好。”
“忘川，水坎忘川。”看来，山鬼谣虽然走在前面，却时刻洞察着身后的情况。虽然不知道你有着怎样难以回首的过往，但是，对你来说，忘记绝对是一剂良药。
夜色渐浓，洛川坐在石阶上，双手托腮，回想着父亲去世的那天，好像也是这样一个静谧的夜晚，微风带着傍晚的湿气掠过脸颊，四周的灌木藏不住蝉鸣，那本该是天气晴好，幸福团圆的一天，然而••••••
“要喝点么？”山鬼谣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里拖着两坛酒。
“我不喝，你自己喝吧。”把脸埋进自己的臂弯里，喃喃道。
“不喝么，那真是可惜了这坛樱桃酒。”
“樱桃酒，甜么？”洛川把头歪过来看着他，发现他那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在月光下显得尤为通透，脸上的表情竟也柔和起来。
“自己尝。”山鬼谣把酒坛放到她怀里。
“唔，还是有一些辣。”
“酒要是不烈，就不能叫做酒了，有些话就得就着这东西说出来，心里才好受。”山鬼谣坐在石阶上，右腿随意的伸直，左腿蜷起来，拿着酒坛子的手搭在膝盖上，或许是师徒之间相互影响，洛川的坐姿竟同他如出一辙。就这样，一大一小两个人就着晚间习习凉风，各自无语独酌。
“其实我的爹爹是因为我才去世的，那天就像是今日一样的夜晚，我因为贪玩失足落水，爹爹不通水性，却仍然跳下去救我，结果伤了肺，没多久就过世了。”洛川脸颊霞红，眼神因醉酒而迷离，因心伤而含泪，一抬头，眼泪顺着脸颊急速滑下，落在青石台阶上，晕染开来，她盯着那一片泪痕，垂首无语，许久才又悠悠说道，“你说如果我当时不贪玩，这件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洛川眉头轻蹙，眼里是他山鬼谣从未见过的悲怆，“都是因为我，我是天底下最不孝的女儿。”
这是山鬼谣第一次经历女孩儿在自己身边落泪，一瞬间心中的思绪只剩下手忙脚乱，半晌，他伸手轻轻在洛川肩膀上拍了两下，却没料到醉酒佳人入怀，兀自啜泣。山鬼谣试探着搂上她的肩，看着趴在自己膝盖上的洛川，心想，也许你不知道，我很羡慕你，你能为自己的遗憾放声哭泣，尽情宣泄自己的情绪，而我，纵然心里千分难过，万分悲伤，却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因为这些眼泪早已凝结，化成我心里最深、最痛的伤。
“丫头，回去吧，你该早点休息。”山鬼谣扶起扔在抽泣的小人，却发现她根本走不好路，于是轻巧的将她横抱起来，朝宿舍方向走去。
“你这个老师怎么还教学生喝酒？”弋痕夕站在山鬼谣房门前，仿佛已经等了一阵子。
“酒，未必是坏东西。”山鬼谣用脚踢开洛川房门，将她放在床上，脱掉白靴，盖好被子，一串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甚至还拎上铜盆，打来热水给她擦脸，她紧闭的双眼到底藏着多少秘密，平日里仿佛只知道没心没肺的玩乐，却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小人儿能将自己的情绪掩藏得那么深，或许因为同病相怜，此刻竟然有些惺惺相惜。
“真看不出来，你也会照顾人。”
“你忘了小时候，我怎么照顾你了么？”
“那我到没怎么记得，只记得你没少捉弄我。”也许是回想起儿时的快乐，弋痕夕的声音里透露出藏不住的喜悦。
“但愿你没把我最开心的时光忘得那么干净。走吧，我们也回去吧。”
山鬼谣一夜未曾安眠，仔细留心着隔壁房间的声响。回想自己的过去，二十几岁，恃才傲物，自命不凡，除了力量，不曾将其他放在心上，多年的昧谷生活，磨平了我的棱角，也固化了我的心，如今已过而立之年，竟然也能遇见一个除了弋痕夕之外的人，让我想要去了解，这或许就是除了兄弟情之外的师生情吧。
第二天快到晌午的时候，山鬼谣才来叫她起床，这一天也并没有安排很重的任务，只是像往常一样练习扎马步。
“山鬼谣，昨天晚上的事，谢谢你！”洛川低着头扎着马步对坐在对面的山鬼谣说。
“原来，你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我知道，只是醉酒了之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说出自己心里的事情，还希望你不要把昨天晚上的事放在心上。”
“无妨，我一般不喜欢管别人的事情。”
洛川有些窘迫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刚才的话显得有些多此一举。
“练功的时候就专心练功，不要胡思乱想一些其他的事情。”山鬼谣睁开眼，抬头看着洛川，她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希望被山鬼谣捕捉。
“山鬼谣，咱们炽天殿接了一个任务，任务不难，只是去搜查一下附近零的活动迹象，你要不要带上洛川随我们一起去。”
“你要去吗？”山鬼谣没有直接回答弋痕夕，反倒是转过头来寻问洛川的想法。
“去，当然要去了，跟着弋痕夕老师一起出任务，是我的愿望呢。”洛川望着弋痕夕，两人相视一笑。
山鬼谣站起来:“就算是一起出任务，如果分头行事的话，也只能是我带着你，弋痕夕，什么时候出发？”
洛川在山鬼谣身后，看着他的后脑，不服气的撇了撇嘴。
“下午我们就可以出发，当然，如果你们想要准备一下的话，我们也可以推迟一些时间。”
“不必了，出任务，又不是外出游玩，没有什么好准备的，是吧，丫头？”
“是，反正一切都是你说了算，还问我。”
弋痕夕带着辗迟他们三个，山鬼谣带着洛川，一行人出了玖宫岭，穿过桃源山，来到桃源镇，一路畅行无阻，都没有发现有零活动过的迹象。看来，上次一战，零是真的大伤元气。
“很久没有出来过了，终于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好好的放松一下了。”辗迟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长时间的平静，让他感到浑身不适，“如果一会儿碰到了零，一定要让我来收拾他，也好活动活动筋骨。”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过搜寻任务了，其他殿前几次的搜寻任务也没有搜查到零活动的迹象，但是我们仍然不能掉以轻心，还是要时刻保持警惕，尤其是洛川，你第一次参加任务一定要机警一些。”弋痕夕在出任务的时候变得尤为絮叨，总是把重要的，不怎么重要的都说出来，不过，这也是他带任务很少出现意外的原因之一。
“对哦，这次是洛川第一次参加任务，不知道山鬼谣老师给她准备了什么礼物？”说到第一次任务，辗迟想起来在他们三个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弋痕夕分别送给了他们不同的礼物，自己的礼物，是一个护腕，他一直戴到现在，都舍不得摘下来，辰月和千钧也是一样，一直戴在身上。
“什么，第一次参加任务还有礼物啊？我怎么都不知道。”洛川抬头审视山鬼谣。
“礼物是老师送给学生的，你从来都不把我当老师，我也就别自找麻烦了。”
“切，不想给就直说呗，还拐弯抹角的。”洛川手插进裤兜，略有愤愤，“我还不想要呢。”
辗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岔开话题:“对了，洛川，你悟到自己的侠岚术了么？”
“算是吧。”洛川长叹一声，耸了耸肩，放慢脚步，等着走在后面的山鬼谣，这个时候，只有他能明白她的感受，于是，主动投靠寻找安慰。
“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弋痕夕低声责怪道。
辗迟三人都一脸迷茫，不知道为什么不能提这茬，明明悟出侠岚术是应该高兴的事情。
“我跟你讲，千万不要告诉他们我连一个像样的侠岚术都没有悟到。”怕被走在前面的辗迟三人听见，便踮着脚，伸着脖子凑到山鬼谣耳边低语，山鬼谣倒也配合的停下来，歪着脑袋听她说什么，“我和他们一般大，他们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笑话我的。”
“放心。”山鬼谣压低声音，应了洛川的要求。
“谢谢，谢谢。”看着他今日这么好说话，洛川舒了一口气。
“但是弋痕夕教出来的学生，就算是知道了你训练了这么久也没悟出来像样的侠岚术，他们也不会笑话你的，是不是，辗迟。”提高了声音还怕辗迟他们听不见，又特意叫了辗迟一声。
“是呀，是呀。”辗迟一看这个话可不好接，便随便应付了几句，不过，这就明白了为什么弋痕夕老师说他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不是，就你这样的，还想让我叫你老师，你休想。”瞧着自己又被戏弄了，洛川深觉得这个精明到阴险的人是绝对不能做自己的老师的，指不定哪天就被他卖了，“还有，我将来一定会悟出厉害的侠岚术，第一个找你比试。”
“奉陪。”
弋痕夕带着大家很顺利的找到了桃源镇的嗅探，他是一个年近四十的大叔，没参加过侠岚选拔，却甘心做一个为玖宫岭奉献的幕后英雄，家里有一个约摸二十出头的男孩，叫金戈，虽然没有侠岚印记，却也心怀天下，把父亲的任务看成自己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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