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宫廷阴谋
红日西斜，皇宫后院。
马球场内，尘土飞扬。人声鼎沸，骏马嘶鸣。
四周围以高高的木栏，场中草皮平坦，一片绿意盎然，看不出半点秋季的萧条。
皇帝李儇与几名太监手持长杆，在马背上腾挪跳跃，追逐那滚动的马球。
田令孜坐在旁观席，紧盯场中奔驰的皇帝，神色中流露出几分深沉，令人捉摸不透。
与他对坐的李诗涵，一脸担忧，目光不时扫向皇帝，又望向田令孜，似乎藏有心事。
翠翠与几名宫女敬立一旁。
田令孜微微侧头，说道：“郡主，陛下今日兴致甚高，看来马球的技艺又有所精进了。”
李诗涵轻叹一声，回应道：“阿父所言极是，陛下天赋异禀，马球技艺自是非凡。只是……”
她顿了一顿，犹豫不说。
田令孜眉头微挑，问道：“郡主有何忧虑？”
李诗涵轻声道：“只是陛下如此怠政，是否不妥？”
田令孜轻哼一声，道：“现如今呐，天下太平！陛下年纪又小，多玩玩长身体，没什么坏处。”
李诗涵沉吟片刻，终是点头，道：“阿父所言极是。”
说话间，马球场响起一阵欢呼。
李儇在太监们的故意放水下，进了最后一球，坐在马背上得意洋洋地大笑起来：“朕赢了，朕又赢了！”
他像个小孩似的，冒着大汗，翻身下马，走到田令孜和李诗涵面前，捧起桌上的茶壶，便将茶水咕噜咕噜地灌进嘴里。
田令孜忙起身，皱着脸说道：“陛下您慢着点，小心呛着。”
李儇抹了抹嘴，笑道：“阿父、姐姐，可愿意一同来打马球？”
田令孜摇了摇头，道：“老奴一把年纪了，玩不来这个。”
“那阿父歇着吧！”李儇转向李诗涵，眼神中显得十分期待，“姐姐，你呢？要不要一起打马球？”
李诗涵婉拒道：“陛下，诗涵不会。”
李儇有些失望，但随即又兴奋起来，道：“没关系，姐姐可以学嘛！朕教你！”
李诗涵轻轻摇了摇头，道：“陛下，您还是与小贵子他们玩吧！诗涵在一旁看着便好。”
李儇见姐姐不愿，也不再强求，又冲上马匹，与太监们玩得不亦乐乎。“再来！再来！”
此时，一位小太监走了过来，神色匆匆，似乎有要事禀报。
可他看见郡主在旁，却又支支吾吾，言辞闪烁。
田令孜轻斥一声，道：“郡主是咱家的干女儿，不是外人。你有何事禀报，直说便是！”
闻听此言，小太监方敢禀报：“公公，长安城都在传，绮梦院的小倌李无妄明日中秋，邀请各路豪杰，品酒赏月，遴选知音。”
消息传到。
田令孜不禁失笑，目光投向李诗涵，道：“哟，是你绮梦院的事。这是……这是等着咱家去钻套，要宰了咱家呢！”
说到后面“宰”字，他故意提高了音量，使原本尖锐的声音更加刺耳，难听死了。
李诗涵知道这田令孜是故意让那小太监，当着自己的面禀报这个消息。
她复杂难明，心中不停在骂李无妄：好小子，明知道本郡主对他有情，上次惹我生气就算了，这次却还要在中秋夜，故意向别人投怀献媚。还搞得满城风雨，唯恐天下不知，这是想要气死本郡主吗！
她本想动怒，又念及田令孜故意让她听见这个消息，必定是在试探她的反应。
她心中乱极，不知如何回应，只好故作惊奇，道：“还有此事？阿父，这其中是否有误会？”
田令孜面色一沉，道：“咱家也不敢相信会有此事。但经过咱家多方打探，已查明真相，有人亲见李无妄与那贼相国勾结。伙同潜龙会，妄图加害咱家。”
李诗涵心中波澜不惊，表面却佯装怒意，道：“那厮竟敢对阿父图谋不轨，诗涵这就去取他性命！以解阿父心头之恨。”
田令孜闻言见状，心知干女儿是在演戏给自己看呢！
李诗涵和李无妄每日申时便一起消失，早已日久情深，绮梦院的人都传遍了。
干女儿就算是宰了他田令孜，也绝不会宰了李无妄。
不过，田令孜虽心中明了，倒是也不点破，从怀中取出一个金灿灿的物件，递与李诗涵，道：“善！既然干女儿有心取那贼人性命。咱家便赠予你一样东西。此乃神策军的【金龟兵符】，可统领五千兵马。今日你便持此兵符，调兵遣将。明晚，咱家要看见李无妄的人头。”
李诗涵接过兵符，只见此物形似龟壳，通体金黄，熠熠生辉，正面刻有神策军徽记，背面刻有繁复符文。
五千兵马，大约相当于五个折冲府，军衔差不多属于都尉或者校尉。
田令孜竟敢将重兵交她手中，又明知她与李无妄之间的关系，难道就不怕她反戈一击？
她微微一笑，问道：“杀一个小小的李无妄，何需五千兵马？”
田令孜吹着茶，笑道：“非只李无妄一人，明日绮梦院中的宾客，皆与潜龙会的贼党有染，你须将他们一概诛杀，不留一人活口。”
闻言，李诗涵心中愈加震撼。
这狗贼竟然要大开杀戒，屠戮无辜。
关键是，他还把这种惨绝人寰的恶事，交给自己一个小姑娘去办。
够阴险！
行，本郡主奉陪到底！
“阿父放心，诗涵定不负所托。”
田令孜微微颔首，道：“那你去吧！”
李诗涵施礼道：“诗涵告退。”
言罢，转身离去。翠翠走着小碎步，紧随其后。
田令孜见那小太监仍立于一旁，知他尚且有事情没有禀报，说道：“有什么事，继续说罢！”
小太监忙道：“公公，杨大人那边还传来一个消息，说李无妄明晚出阁，实则是为潜龙会总舵主接风洗尘。那舵主不久前刚从川蜀回来。”
田令孜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道：“小小把戏。川蜀还在打仗呢，贼党去川蜀作甚？还刚从川蜀回来？无稽之谈。黄口小儿，造谣也不看看形势。”
他心中自然明白，这是李无妄布设的陷阱，意图引诱自己现身绮梦院。
可即便明知这是对方的诱敌之计，他却不得不去。
李无妄的计谋并非阴谋，而是阳谋，是潜龙会在公然向自己宣战。
潜龙会是萧仿的左膀右臂，一日不除，自己便一日不得安宁。
明晚潜龙会群英荟萃，是将其一网打尽的绝佳时机。
若他田令孜避而不战，让他们重新归隐市集，那日后再想揪出他们，一举铲除，怕是难如登天了。
念及于此，田令孜淡淡道：“娃儿啊！你不就是想让咱家现身吗？那咱家明晚上，就去绮梦院瞧个热闹。”
马球场内，尘土飞扬。人声鼎沸，骏马嘶鸣。
四周围以高高的木栏，场中草皮平坦，一片绿意盎然，看不出半点秋季的萧条。
皇帝李儇与几名太监手持长杆，在马背上腾挪跳跃，追逐那滚动的马球。
田令孜坐在旁观席，紧盯场中奔驰的皇帝，神色中流露出几分深沉，令人捉摸不透。
与他对坐的李诗涵，一脸担忧，目光不时扫向皇帝，又望向田令孜，似乎藏有心事。
翠翠与几名宫女敬立一旁。
田令孜微微侧头，说道：“郡主，陛下今日兴致甚高，看来马球的技艺又有所精进了。”
李诗涵轻叹一声，回应道：“阿父所言极是，陛下天赋异禀，马球技艺自是非凡。只是……”
她顿了一顿，犹豫不说。
田令孜眉头微挑，问道：“郡主有何忧虑？”
李诗涵轻声道：“只是陛下如此怠政，是否不妥？”
田令孜轻哼一声，道：“现如今呐，天下太平！陛下年纪又小，多玩玩长身体，没什么坏处。”
李诗涵沉吟片刻，终是点头，道：“阿父所言极是。”
说话间，马球场响起一阵欢呼。
李儇在太监们的故意放水下，进了最后一球，坐在马背上得意洋洋地大笑起来：“朕赢了，朕又赢了！”
他像个小孩似的，冒着大汗，翻身下马，走到田令孜和李诗涵面前，捧起桌上的茶壶，便将茶水咕噜咕噜地灌进嘴里。
田令孜忙起身，皱着脸说道：“陛下您慢着点，小心呛着。”
李儇抹了抹嘴，笑道：“阿父、姐姐，可愿意一同来打马球？”
田令孜摇了摇头，道：“老奴一把年纪了，玩不来这个。”
“那阿父歇着吧！”李儇转向李诗涵，眼神中显得十分期待，“姐姐，你呢？要不要一起打马球？”
李诗涵婉拒道：“陛下，诗涵不会。”
李儇有些失望，但随即又兴奋起来，道：“没关系，姐姐可以学嘛！朕教你！”
李诗涵轻轻摇了摇头，道：“陛下，您还是与小贵子他们玩吧！诗涵在一旁看着便好。”
李儇见姐姐不愿，也不再强求，又冲上马匹，与太监们玩得不亦乐乎。“再来！再来！”
此时，一位小太监走了过来，神色匆匆，似乎有要事禀报。
可他看见郡主在旁，却又支支吾吾，言辞闪烁。
田令孜轻斥一声，道：“郡主是咱家的干女儿，不是外人。你有何事禀报，直说便是！”
闻听此言，小太监方敢禀报：“公公，长安城都在传，绮梦院的小倌李无妄明日中秋，邀请各路豪杰，品酒赏月，遴选知音。”
消息传到。
田令孜不禁失笑，目光投向李诗涵，道：“哟，是你绮梦院的事。这是……这是等着咱家去钻套，要宰了咱家呢！”
说到后面“宰”字，他故意提高了音量，使原本尖锐的声音更加刺耳，难听死了。
李诗涵知道这田令孜是故意让那小太监，当着自己的面禀报这个消息。
她复杂难明，心中不停在骂李无妄：好小子，明知道本郡主对他有情，上次惹我生气就算了，这次却还要在中秋夜，故意向别人投怀献媚。还搞得满城风雨，唯恐天下不知，这是想要气死本郡主吗！
她本想动怒，又念及田令孜故意让她听见这个消息，必定是在试探她的反应。
她心中乱极，不知如何回应，只好故作惊奇，道：“还有此事？阿父，这其中是否有误会？”
田令孜面色一沉，道：“咱家也不敢相信会有此事。但经过咱家多方打探，已查明真相，有人亲见李无妄与那贼相国勾结。伙同潜龙会，妄图加害咱家。”
李诗涵心中波澜不惊，表面却佯装怒意，道：“那厮竟敢对阿父图谋不轨，诗涵这就去取他性命！以解阿父心头之恨。”
田令孜闻言见状，心知干女儿是在演戏给自己看呢！
李诗涵和李无妄每日申时便一起消失，早已日久情深，绮梦院的人都传遍了。
干女儿就算是宰了他田令孜，也绝不会宰了李无妄。
不过，田令孜虽心中明了，倒是也不点破，从怀中取出一个金灿灿的物件，递与李诗涵，道：“善！既然干女儿有心取那贼人性命。咱家便赠予你一样东西。此乃神策军的【金龟兵符】，可统领五千兵马。今日你便持此兵符，调兵遣将。明晚，咱家要看见李无妄的人头。”
李诗涵接过兵符，只见此物形似龟壳，通体金黄，熠熠生辉，正面刻有神策军徽记，背面刻有繁复符文。
五千兵马，大约相当于五个折冲府，军衔差不多属于都尉或者校尉。
田令孜竟敢将重兵交她手中，又明知她与李无妄之间的关系，难道就不怕她反戈一击？
她微微一笑，问道：“杀一个小小的李无妄，何需五千兵马？”
田令孜吹着茶，笑道：“非只李无妄一人，明日绮梦院中的宾客，皆与潜龙会的贼党有染，你须将他们一概诛杀，不留一人活口。”
闻言，李诗涵心中愈加震撼。
这狗贼竟然要大开杀戒，屠戮无辜。
关键是，他还把这种惨绝人寰的恶事，交给自己一个小姑娘去办。
够阴险！
行，本郡主奉陪到底！
“阿父放心，诗涵定不负所托。”
田令孜微微颔首，道：“那你去吧！”
李诗涵施礼道：“诗涵告退。”
言罢，转身离去。翠翠走着小碎步，紧随其后。
田令孜见那小太监仍立于一旁，知他尚且有事情没有禀报，说道：“有什么事，继续说罢！”
小太监忙道：“公公，杨大人那边还传来一个消息，说李无妄明晚出阁，实则是为潜龙会总舵主接风洗尘。那舵主不久前刚从川蜀回来。”
田令孜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道：“小小把戏。川蜀还在打仗呢，贼党去川蜀作甚？还刚从川蜀回来？无稽之谈。黄口小儿，造谣也不看看形势。”
他心中自然明白，这是李无妄布设的陷阱，意图引诱自己现身绮梦院。
可即便明知这是对方的诱敌之计，他却不得不去。
李无妄的计谋并非阴谋，而是阳谋，是潜龙会在公然向自己宣战。
潜龙会是萧仿的左膀右臂，一日不除，自己便一日不得安宁。
明晚潜龙会群英荟萃，是将其一网打尽的绝佳时机。
若他田令孜避而不战，让他们重新归隐市集，那日后再想揪出他们，一举铲除，怕是难如登天了。
念及于此，田令孜淡淡道：“娃儿啊！你不就是想让咱家现身吗？那咱家明晚上，就去绮梦院瞧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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