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绝谋，公子献头
这干边军五、六年没有操练，眼下已经生疏的不行。陆炳虽然早有准备，见了这情形，暗叹还是低估了诸位的下限。好在，将士们听了陆炳的劝，虽多少有些将信将疑，至少也是把“死路一条”的想法放下了。
依照陆炳估算，从恢复体能状态，唤醒肌肉记忆开始，到阵法演练，武器实操，至少也要月余功夫。这事儿确实急不来，更何况机会就这么一次，要是贸然行事拉了胯，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之所以是九十九人，最后那个位置自然是给陆炳留下的。他虽然没打过仗，没有什么实战经验，但步兵抗骑兵的基本要求还是知道，那就是结阵。没有现成战术有什么要紧，阵法都是人发明的，陆炳又如何不能发明自己的战术呢？他对这点非常有信心，根源是他听云漾说过，前世的他曾经做到过。只可惜在这个时间点，这些都还没有发生。
离了校场，陆炳一路匆忙，往龙本怀的营房而来。
入了帐，龙本怀满面春风打听“昨晚喝的是否尽兴”。
陆炳简单说明了这两日的情况，龙本怀笑着摆摆手示意道，他都已经知晓，有何吩咐开口便是。
陆炳道：“龙大人，四十日之后，陈乡老营想与武靖卫较武。”
龙本怀道：“怎么个打法？”
陆炳道：“一百对一百。步兵对骑兵。”
龙本怀道：“谁出骑兵？”
陆炳暗暗好笑，道：“老营都没有马，哪有骑兵？自然是武靖卫出骑兵。”
龙本怀点点头，道：“那陈乡也没有重甲啊，估计扛不住轻骑冲锋。”
陆炳正色道：“什么轻骑，上重甲铁骑。”
龙本怀瞪大了眼，道：“那可能不大行。”陆炳问他为何，他答道：“第一，武靖卫没有铁骑。”
这下轮到陆炳惊讶，忙问何故。
龙本怀解释道：“十多年前创立武靖卫的时候，那是真的缺马。当时第一支百人队为什么只收百人，那是因为没有马啊。后来连抢带买的，逐渐也攒起来些许马匹，可数量实在是不好意思讲。所以武靖卫向来是只有轻骑，组不起重甲铁骑。”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陈总督上来以后，与我等配合不错，我们结结实实打了鞑靼两仗，乘胜追击又截了他的马队，才逐步把南桥卫武装成第一支铁骑部队，满打满算也不过千来人，人均三马而已。”
陆炳道：“这有什么打紧，南桥卫就南桥卫。”
龙本怀道：“这还有第二点呢，陆公子知道铁骑什么成本吗？”
陆炳自然不知。
龙本怀细细算来，道：“一套骑兵战甲带三眼火铳，且不去算他什么佩剑那些乱七八糟的，是八百两银子。一匹马，加上全套铠甲马镫那些，是一千八百两。”
陆炳心想又不打坏打死你的，算那么明白干什么，道：“怎么，龙大人舍不得？”
龙本怀笑笑，道：“不是这意思，南桥卫一骑的装备，大抵是三个重甲步兵，一骑算两人，一百对一百，老营未免也太吃亏了些。”
陆炳道：“首先，一百步兵打的是一百骑兵加一百匹马。其次，老营没有什么重甲铁甲，只有边军软甲和木质大盾，木质兵械。”
龙本怀听了哈哈大笑，连连让陆炳莫要说笑。
陆炳冷静地瞧着他，道：“我是认真的。”
龙本怀瞧陆炳这么一本正经，也收起笑容。他沉吟了会，脸上已露出不忿之色，道：“陆公子，老夫未曾对你见外，也从不打诳。这事儿，你有点瞧不起人了。老夫知道，你想借着这次较武，两边立威。可老营那的一百兵士久疏战阵，装备军械又惨不忍睹，统统加起来都未必能武装南桥一骑。就这样一百对一百放对，便是大罗金仙下凡，也绝无战胜之可能。”
陆炳道：“龙大人，陆某有成算，就说能不能打把。”
龙本怀道：“实不相瞒，老夫本想打个招呼，让下场的军士佯装输他一场，他们吃些亏，让陆公子能赢得众人心。可你这么安排，哪有人愿意配合？输给这样的乌合之众草台班子，南桥铁骑的脸往哪放？依我看，这较武打不了。”
陆炳劝道：“胜负的事情也不那么重要，龙大人莫要小气。”
龙本怀见陆炳一副已经赢了的模样，感觉这实在像个陷阱，略一盘算，道：“你该不会要让你那个……姑娘，教他们用扁担砍大树的法术吧？”龙本怀忽然想起灵境寺里云漾削切木梁的手段，不免吓了一跳。
陆炳道：“哪有这等事，这神迹我也不会，想来也不是须臾间就能教授的。”
龙本怀凑过头来，道：“那你说说，你凭什么有这般成算？”
陆炳苦笑道：“不过是结阵之类的寻常战法，全靠操练用心，将士用命罢了。”
龙本怀显然不信这鬼话，但是见他执拗，也有些“你非要如此我只能照办”的意思，道：“四十日够不够操练？我再拨一百套铁甲铁枪给你便是。”
陆炳道：“不用麻烦，这些确实不劳龙大人费心了。”
龙本怀叹了口气，宣来南桥卫的副将，简单传递了下命令，约在四十二日后的宣府大校场较武。那副将听了也略感意外，知道是老营步兵一百对一百以后也是惊讶得合不拢嘴。他不由得盯着龙本怀，瞧他还有没有其他命令。龙本怀与他相处十余年，自然有些默契，见他如此，便道：“就一句话，不要伤人、不要放水。”
副将领命去了，口中依旧喃喃，深感不可思议。
龙本怀与陆炳又坐下对谈，他问道：“公子赢下这一场，在军中立了威信，下一步就该拿我下狱了吧？”
陆炳道：“如果这件事处理得宜，龙大人确实该换个位子坐坐。只可惜不是诏狱，是去兵部当尚书。”
龙本怀奇道：“就老夫这罪，往小了说是贪污渎职，往大了说，居心不良意图谋反也不为过。怎得不仅有活路，还能升官？”
陆炳正要解释，门外一人到访。入的帐来，陆炳倒也认识，是那鸿渐楼掌柜的儿子陈不二。
那人进门先磕个头，道：“陆公子救命，陈大人要被问斩了。”
依照陆炳估算，从恢复体能状态，唤醒肌肉记忆开始，到阵法演练，武器实操，至少也要月余功夫。这事儿确实急不来，更何况机会就这么一次，要是贸然行事拉了胯，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之所以是九十九人，最后那个位置自然是给陆炳留下的。他虽然没打过仗，没有什么实战经验，但步兵抗骑兵的基本要求还是知道，那就是结阵。没有现成战术有什么要紧，阵法都是人发明的，陆炳又如何不能发明自己的战术呢？他对这点非常有信心，根源是他听云漾说过，前世的他曾经做到过。只可惜在这个时间点，这些都还没有发生。
离了校场，陆炳一路匆忙，往龙本怀的营房而来。
入了帐，龙本怀满面春风打听“昨晚喝的是否尽兴”。
陆炳简单说明了这两日的情况，龙本怀笑着摆摆手示意道，他都已经知晓，有何吩咐开口便是。
陆炳道：“龙大人，四十日之后，陈乡老营想与武靖卫较武。”
龙本怀道：“怎么个打法？”
陆炳道：“一百对一百。步兵对骑兵。”
龙本怀道：“谁出骑兵？”
陆炳暗暗好笑，道：“老营都没有马，哪有骑兵？自然是武靖卫出骑兵。”
龙本怀点点头，道：“那陈乡也没有重甲啊，估计扛不住轻骑冲锋。”
陆炳正色道：“什么轻骑，上重甲铁骑。”
龙本怀瞪大了眼，道：“那可能不大行。”陆炳问他为何，他答道：“第一，武靖卫没有铁骑。”
这下轮到陆炳惊讶，忙问何故。
龙本怀解释道：“十多年前创立武靖卫的时候，那是真的缺马。当时第一支百人队为什么只收百人，那是因为没有马啊。后来连抢带买的，逐渐也攒起来些许马匹，可数量实在是不好意思讲。所以武靖卫向来是只有轻骑，组不起重甲铁骑。”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陈总督上来以后，与我等配合不错，我们结结实实打了鞑靼两仗，乘胜追击又截了他的马队，才逐步把南桥卫武装成第一支铁骑部队，满打满算也不过千来人，人均三马而已。”
陆炳道：“这有什么打紧，南桥卫就南桥卫。”
龙本怀道：“这还有第二点呢，陆公子知道铁骑什么成本吗？”
陆炳自然不知。
龙本怀细细算来，道：“一套骑兵战甲带三眼火铳，且不去算他什么佩剑那些乱七八糟的，是八百两银子。一匹马，加上全套铠甲马镫那些，是一千八百两。”
陆炳心想又不打坏打死你的，算那么明白干什么，道：“怎么，龙大人舍不得？”
龙本怀笑笑，道：“不是这意思，南桥卫一骑的装备，大抵是三个重甲步兵，一骑算两人，一百对一百，老营未免也太吃亏了些。”
陆炳道：“首先，一百步兵打的是一百骑兵加一百匹马。其次，老营没有什么重甲铁甲，只有边军软甲和木质大盾，木质兵械。”
龙本怀听了哈哈大笑，连连让陆炳莫要说笑。
陆炳冷静地瞧着他，道：“我是认真的。”
龙本怀瞧陆炳这么一本正经，也收起笑容。他沉吟了会，脸上已露出不忿之色，道：“陆公子，老夫未曾对你见外，也从不打诳。这事儿，你有点瞧不起人了。老夫知道，你想借着这次较武，两边立威。可老营那的一百兵士久疏战阵，装备军械又惨不忍睹，统统加起来都未必能武装南桥一骑。就这样一百对一百放对，便是大罗金仙下凡，也绝无战胜之可能。”
陆炳道：“龙大人，陆某有成算，就说能不能打把。”
龙本怀道：“实不相瞒，老夫本想打个招呼，让下场的军士佯装输他一场，他们吃些亏，让陆公子能赢得众人心。可你这么安排，哪有人愿意配合？输给这样的乌合之众草台班子，南桥铁骑的脸往哪放？依我看，这较武打不了。”
陆炳劝道：“胜负的事情也不那么重要，龙大人莫要小气。”
龙本怀见陆炳一副已经赢了的模样，感觉这实在像个陷阱，略一盘算，道：“你该不会要让你那个……姑娘，教他们用扁担砍大树的法术吧？”龙本怀忽然想起灵境寺里云漾削切木梁的手段，不免吓了一跳。
陆炳道：“哪有这等事，这神迹我也不会，想来也不是须臾间就能教授的。”
龙本怀凑过头来，道：“那你说说，你凭什么有这般成算？”
陆炳苦笑道：“不过是结阵之类的寻常战法，全靠操练用心，将士用命罢了。”
龙本怀显然不信这鬼话，但是见他执拗，也有些“你非要如此我只能照办”的意思，道：“四十日够不够操练？我再拨一百套铁甲铁枪给你便是。”
陆炳道：“不用麻烦，这些确实不劳龙大人费心了。”
龙本怀叹了口气，宣来南桥卫的副将，简单传递了下命令，约在四十二日后的宣府大校场较武。那副将听了也略感意外，知道是老营步兵一百对一百以后也是惊讶得合不拢嘴。他不由得盯着龙本怀，瞧他还有没有其他命令。龙本怀与他相处十余年，自然有些默契，见他如此，便道：“就一句话，不要伤人、不要放水。”
副将领命去了，口中依旧喃喃，深感不可思议。
龙本怀与陆炳又坐下对谈，他问道：“公子赢下这一场，在军中立了威信，下一步就该拿我下狱了吧？”
陆炳道：“如果这件事处理得宜，龙大人确实该换个位子坐坐。只可惜不是诏狱，是去兵部当尚书。”
龙本怀奇道：“就老夫这罪，往小了说是贪污渎职，往大了说，居心不良意图谋反也不为过。怎得不仅有活路，还能升官？”
陆炳正要解释，门外一人到访。入的帐来，陆炳倒也认识，是那鸿渐楼掌柜的儿子陈不二。
那人进门先磕个头，道：“陆公子救命，陈大人要被问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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