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还有什么底牌都拿出来吧
陆炳道：“李大人是没有信心吗？”
李副将被他这么一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道：“天下难免有些事，非人力可为之。”
陆炳笑道：“李大人说的，倒也不错。可圣人却教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李副将心想，你这人念书念傻了吧，道：“话虽如此，可铁比木头硬，这件事是改变不了的。”
陆炳道：“那可未必。”说着，便让沈炼去寻云漾。
云漾也不知去哪里玩了，沈炼哼哧哼哧找了好久才回来。陆炳说了他的意思，理所当然地挨了一个白眼。
李副将摸出一把短刀，意思咱比划比划。云漾就从桌上摸了一支笔，道：“李大人，你这口匕首太宽了些，我给你修修吧。”说着，先接过短刀，在笔杆处斜斜划了一下，笔杆被削去半截，留下一个刃口。那切面光滑平整，众人瞧见都暗暗称赞这短刀锋利。云漾用手指在笔刃上摩挲了两，似乎也挺满意。她左手握着短刀，右手提着笔杆，贴着刀背边缘这么一刮，一小段铁丝就像甘蔗皮一样被削下来。
除了开过眼界、神色淡定的黎有德，其他人都是惊诧不已。
李副将打了半辈子仗，种了小十年的田，从来都是小刀削甘蔗，第一次听说甘蔗削小刀。好嘛，现在不只是听说，而是现场直播。李副将揉了揉眼睛，深感不可思议，他想了一想，道：“这竹刀竹剑锋利些，也是有的。可是铁剑坚韧，竹竿一碰就碎，为之奈何？”
云漾早知有这一出，把短刀递还给李大人，一手抓着方才那支残笔，露出大半尺长那么一截，示意李大人来砍吧。
李大人这下更是惊疑，见云漾自信若此，心想莫非中间有诈？他伸手夺过那支笔杆，仔仔细细瞧了半天，确实没有什么奇怪。况且云漾方才用自己的匕首削出的刃口，也是自己亲眼所见。
这笔竿怎么可能抵得住短刀来一下子？
检查完毕，李副将还是将信将疑，他眼神瞧得真切，生怕划伤了上差的手。
一声闷响，笔杆无事。短刀也无事，只不过卷了刃。
哪有这等事？这合理吗？帐内所有人都沉默了。
陆炳道：“事在人为，有些事，明知不可为，也不得不为。”
李大人黯然道：“那这事儿该如何办，全凭陆大人吩咐了。”
陆炳道：“眼下有两件事要办，其一，李大人选九十九位将士，力气大小武艺高低暂且不论，只要决心大，战意强的便好；其二，寻些工匠，打造大盾三十三面，长矛三十三杆，大槌三十三柄。尺寸式样待人齐了我来说明。”
李大人觉得这命令清晰具体，觉着十分好办，应声就去办了。
到了下午，一干工匠已经领会陆炳的要求开工了，一众将士也到了校场，准备操练。
陆炳带着两面红绿小旗，站在将台上。他对台下众官兵道：“诸位将士，这十多年来，我们陈乡卫老营也受了不少委屈，不用我说，各位自己都感觉得到。今天之前发生的，都是过去的事，既然过去了，咱也不提了；明天之后的日子，不管他武靖几卫、南桥北桥，咱还能让他们瞧不起吗？我陆炳，不允许。”
陆炳扫视了下人群，李大人还是会挑人，个个身形魁梧精干，被陆炳一激都面带怒色。他接着道：“尊严，求不来，买不来。自古以来，尊严都是打出来的。所以我陆炳，誓与九十九位兄弟一起，找新营的将士们较武斗力。在校场上，光明正大地赢他们一把。对于诸位哥哥，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有必胜的决心和信心。”
台下的将士们怒不怒，那当然是怒的；想不想打，那当然也是想的。问题在于赢不赢，那他们当然是不信自己能赢的。他们站在这里，早已知道要出去干一架。但他们不是抱着赢的决心来的，而是想着“干一架出出气，就算死了也乐意”的心态来试一试的。陆炳如何不知？见大家面露难色，或忧心、或鄙夷，陆炳道：“我知道你们中有很多人有疑惑，都是老爷们，爽爽快快说出来，问出来。”
当头一人是个总旗，原本也算个领导干部，手下带个百来人，如今的身形体态已与老农无异。他问道：“标下请教，对手是骑兵还是步兵？是重甲、轻甲？”
陆炳一听，这人的战场经验，必然丰富。但凡这样的人，都会形成经验的局限，就如同李副将认定铁一定比竹子硬一般。如果说服不了他，那他的战意就是个很大的问题。他答道：“重甲铁骑。”
此话一出，部分将士已经哗然。他们当然知道重甲铁骑意味着什么，他们更知道以自己的实力，结果会如何。那总旗倒是没有惊慌，接着问道：“请教大人，标下等人出战，是骑兵是步兵？重甲还是轻甲？”
陆炳道：“轻甲步兵。”
全场哗然。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后排不知谁大喊道：“将军打过仗没有，知不知道步兵和骑兵的差距？”
听闻此言，另一处又有人喊道：“我若是铁骑，步兵小队打十个不成问题。”
一时间各种喧喧闹闹，直接往吹牛方向发展，不一会就有“我是铁骑我能打这场上所有人”的喊声。
在这吵吵嚷嚷的环境下，只有两个人没有动静。陆炳，那个总旗。
陆炳对着他笑笑，道：“你似乎有别的想法？”
那总旗道：“上官要以卵击石，想必定有独特的战术。想来即便没上过战场，重甲骑兵对轻步兵的碾压，人人都该能看得出来。”
陆炳让众人静一静，且听他一言，道：“想赢又怕输，倒也寻常。昔日楚霸王破釜沉舟，巨鹿五万对抗四十万，彭城三万击溃六十万，不知怕不怕输？三国时期赤壁、官渡，又何尝不是以弱胜强？太祖立国之前，鄱阳湖大战陈友谅，面对船大人多，太祖又何曾退却？大道理不消多说，你们也都知道。我记得昨日也是在校场，有人要拿回自己的尊严。好，谁能告诉我，还有什么比以弱胜强更能证明自己的实力？”
“何况。”陆炳扫视一圈，用力道：“只要你们相信，我们便必定能胜！”
李副将被他这么一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道：“天下难免有些事，非人力可为之。”
陆炳笑道：“李大人说的，倒也不错。可圣人却教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李副将心想，你这人念书念傻了吧，道：“话虽如此，可铁比木头硬，这件事是改变不了的。”
陆炳道：“那可未必。”说着，便让沈炼去寻云漾。
云漾也不知去哪里玩了，沈炼哼哧哼哧找了好久才回来。陆炳说了他的意思，理所当然地挨了一个白眼。
李副将摸出一把短刀，意思咱比划比划。云漾就从桌上摸了一支笔，道：“李大人，你这口匕首太宽了些，我给你修修吧。”说着，先接过短刀，在笔杆处斜斜划了一下，笔杆被削去半截，留下一个刃口。那切面光滑平整，众人瞧见都暗暗称赞这短刀锋利。云漾用手指在笔刃上摩挲了两，似乎也挺满意。她左手握着短刀，右手提着笔杆，贴着刀背边缘这么一刮，一小段铁丝就像甘蔗皮一样被削下来。
除了开过眼界、神色淡定的黎有德，其他人都是惊诧不已。
李副将打了半辈子仗，种了小十年的田，从来都是小刀削甘蔗，第一次听说甘蔗削小刀。好嘛，现在不只是听说，而是现场直播。李副将揉了揉眼睛，深感不可思议，他想了一想，道：“这竹刀竹剑锋利些，也是有的。可是铁剑坚韧，竹竿一碰就碎，为之奈何？”
云漾早知有这一出，把短刀递还给李大人，一手抓着方才那支残笔，露出大半尺长那么一截，示意李大人来砍吧。
李大人这下更是惊疑，见云漾自信若此，心想莫非中间有诈？他伸手夺过那支笔杆，仔仔细细瞧了半天，确实没有什么奇怪。况且云漾方才用自己的匕首削出的刃口，也是自己亲眼所见。
这笔竿怎么可能抵得住短刀来一下子？
检查完毕，李副将还是将信将疑，他眼神瞧得真切，生怕划伤了上差的手。
一声闷响，笔杆无事。短刀也无事，只不过卷了刃。
哪有这等事？这合理吗？帐内所有人都沉默了。
陆炳道：“事在人为，有些事，明知不可为，也不得不为。”
李大人黯然道：“那这事儿该如何办，全凭陆大人吩咐了。”
陆炳道：“眼下有两件事要办，其一，李大人选九十九位将士，力气大小武艺高低暂且不论，只要决心大，战意强的便好；其二，寻些工匠，打造大盾三十三面，长矛三十三杆，大槌三十三柄。尺寸式样待人齐了我来说明。”
李大人觉得这命令清晰具体，觉着十分好办，应声就去办了。
到了下午，一干工匠已经领会陆炳的要求开工了，一众将士也到了校场，准备操练。
陆炳带着两面红绿小旗，站在将台上。他对台下众官兵道：“诸位将士，这十多年来，我们陈乡卫老营也受了不少委屈，不用我说，各位自己都感觉得到。今天之前发生的，都是过去的事，既然过去了，咱也不提了；明天之后的日子，不管他武靖几卫、南桥北桥，咱还能让他们瞧不起吗？我陆炳，不允许。”
陆炳扫视了下人群，李大人还是会挑人，个个身形魁梧精干，被陆炳一激都面带怒色。他接着道：“尊严，求不来，买不来。自古以来，尊严都是打出来的。所以我陆炳，誓与九十九位兄弟一起，找新营的将士们较武斗力。在校场上，光明正大地赢他们一把。对于诸位哥哥，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有必胜的决心和信心。”
台下的将士们怒不怒，那当然是怒的；想不想打，那当然也是想的。问题在于赢不赢，那他们当然是不信自己能赢的。他们站在这里，早已知道要出去干一架。但他们不是抱着赢的决心来的，而是想着“干一架出出气，就算死了也乐意”的心态来试一试的。陆炳如何不知？见大家面露难色，或忧心、或鄙夷，陆炳道：“我知道你们中有很多人有疑惑，都是老爷们，爽爽快快说出来，问出来。”
当头一人是个总旗，原本也算个领导干部，手下带个百来人，如今的身形体态已与老农无异。他问道：“标下请教，对手是骑兵还是步兵？是重甲、轻甲？”
陆炳一听，这人的战场经验，必然丰富。但凡这样的人，都会形成经验的局限，就如同李副将认定铁一定比竹子硬一般。如果说服不了他，那他的战意就是个很大的问题。他答道：“重甲铁骑。”
此话一出，部分将士已经哗然。他们当然知道重甲铁骑意味着什么，他们更知道以自己的实力，结果会如何。那总旗倒是没有惊慌，接着问道：“请教大人，标下等人出战，是骑兵是步兵？重甲还是轻甲？”
陆炳道：“轻甲步兵。”
全场哗然。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后排不知谁大喊道：“将军打过仗没有，知不知道步兵和骑兵的差距？”
听闻此言，另一处又有人喊道：“我若是铁骑，步兵小队打十个不成问题。”
一时间各种喧喧闹闹，直接往吹牛方向发展，不一会就有“我是铁骑我能打这场上所有人”的喊声。
在这吵吵嚷嚷的环境下，只有两个人没有动静。陆炳，那个总旗。
陆炳对着他笑笑，道：“你似乎有别的想法？”
那总旗道：“上官要以卵击石，想必定有独特的战术。想来即便没上过战场，重甲骑兵对轻步兵的碾压，人人都该能看得出来。”
陆炳让众人静一静，且听他一言，道：“想赢又怕输，倒也寻常。昔日楚霸王破釜沉舟，巨鹿五万对抗四十万，彭城三万击溃六十万，不知怕不怕输？三国时期赤壁、官渡，又何尝不是以弱胜强？太祖立国之前，鄱阳湖大战陈友谅，面对船大人多，太祖又何曾退却？大道理不消多说，你们也都知道。我记得昨日也是在校场，有人要拿回自己的尊严。好，谁能告诉我，还有什么比以弱胜强更能证明自己的实力？”
“何况。”陆炳扫视一圈，用力道：“只要你们相信，我们便必定能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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