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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狼4

    呼伦远远看见,那个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她确定是孛日帖赤那,骑着高头大马的孛日帖赤那回来了。

    “呼伦!”孛日帖赤那远远的喊了她一声,她应答着。

    孛日帖赤那来到了她的面前,下了妈,眼前的这个人和过去比,更壮实硬朗了,穿着此刻也与这部落的人不同,而是一袭黑衣,脚上登着皮靴,头上带着帽子,手上脖子上耳朵上带着饰品,一副光彩照人的模样。

    “你这些年去哪儿了?”呼伦问他。

    “我四处走了走,我看了西边更辽阔的草原,草原上有一个更强大的游牧部落,又向南穿过茫茫大漠,抵到一处巨大的边墙,处在高山峻岭之中,又向南看到了不同于草原的风情,有事农耕的人,当然也看到那里有大大小小的国家互相征伐,拼个你死我活,我看到了大海,那么的蔚蓝广阔,看到了大河,比咱们生活的小河还要壮阔,那里的山民又和我们不同的信仰。”

    “你去了那么多的地方?”呼伦只觉得不可思议。

    “嗯,走出来才觉得天地如此广阔,也不再让我困惑。”

    “说到你的困惑,你想明白了么?”

    “怎么说呢……我见到了善良的人们,在我最困难窘迫的时候帮助了我,也见到奸诈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人们会为了生存做不择手段的事儿,但也有人会舍己为人大公无私,似乎一切都是复杂多样的,关键是自己的选择。”

    “说的对……”呼伦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你知道吗……我要嫁人了?”

    孛日帖赤那脸上闪过了一丝失落,但是转而他的脸上重新展现了笑容。

    “是吗?那恭喜你啊,新郎怎么样,人好吗?”

    “他,很好,不过……”

    “不过什么?”

    “你能带我走吗?带我去看看你说的那些地方,与咱们这个部落不同的地方。”

    “为什么呢?我经历过外面的天高地阔,反而更喜欢这个小小部落。至于你,难道你不幸福么?你的未婚夫待你不好?”

    “没有,他很好,但是……我就是心里忘不了你。”

    “也许我还会走,不知道去哪儿?倒是你,你有你的生活。”

    “但我不喜欢。”

    “如果你经历得多,也许你会明白,一切都是注定的……咱们先回去吧,我应该先拜见你的父母亲,当然我也要认识认识你的那个未婚夫。”

    当孛日帖赤那进入了那个曾经他生活的部落,有人看见了,四处奔走,这下整个部落都知道了,包括呼伦的父亲巴图和未婚夫布雨尔。不少人围到巴图的家里,看着和过去比有了巨大变化的孛日帖赤那。

    呼伦的母亲对孛日帖赤那还算客气,但是呼伦的父亲巴图对于他的到来不高兴,而布雨尔甚至带着一丝敌意。

    “巴图叔叔,婶婶,这是给你们带来的礼物。”孛日帖赤那拿出了这部落从不曾有的外面的稀奇东西。巴图并不情愿地收下了。

    “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经历了什么?”有的人问到。

    “南边有一片广袤的草原,有一个强大的游牧部落,我被人家抓了壮丁,给人养马,后来我被逼着上了战场,和更南边的边墙那边的人打仗,我侥幸逃过一劫,进入到那边,走投无路,举目无亲,后来被一户有钱人家收留,做仆人,那家人善于经商,我便跟着那家主人四处奔波,见到了不少没有见过的景象。人家觉得我忠心,我也曾经在危难中救了主人的性命,后来他还了我自由,并给我一大笔钱。那时候,我跟着那主人四处外出,只见那个地方的人多事农耕,他们弄了一个一个的大大小小的国家,有城墙、宫殿、监狱,有钱有地位的衣着华美,出门前呼后拥,那些贫苦的衣着褴褛,生活艰难,还要给那些有钱有地位的交粮食。”

    “那岂不是惨了点?”有的人说。

    “嗯,确实,和咱们这个部落比的话,所以在外面久了,还是想着回来看看。”

    “接下来你怎么打算?”呼伦的母亲问。

    “不知道,也许还会走。”孛日帖赤那说。

    “你可千万别打我女儿的主意!”巴图说,“我已经为他找了更好的夫婿了。”

    “我知道,呼伦跟我说了,是那位兄弟么?”

    说着便看向了布雨尔。

    “布雨尔。”布雨尔介绍自己“我来自东边的部落,长辈安排我们以后完婚的。”

    “真是个不错的青年!”孛日帖赤那夸赞道。

    “兄弟你也不错。”布雨尔礼貌地回应到。

    “谢谢,不过和你比还是差远了。”孛日帖赤那说。“呼伦是个好姑娘,善良,热情,乐于助人,你要待她好。”

    “我明白。”布雨尔说。

    孛日帖赤那重新整理他曾经的帐篷,然后又住了进去,陪着他的还有那匹他带回来的马。

    孛日帖赤那会跟着大家去打猎,他收获的猎物此时是最多的,无论是天上的飞龙,还是地上的狍子和雪兔,还射中了一头熊,但他依旧不会射狼,虽然他有那个能力,但他偏偏要射偏。

    尽管如此,这些足够改变人们对他的印象了,可是呼伦对他的态度似乎变了。

    孛日帖赤那看到眼中,他很好奇呼伦对他的反应。

    “我看你有什么想说的。”

    “能说什么?只觉得你确实变了。”

    “变了什么?”

    “更残忍和冷血了,以前你不打猎,因为你心有良善。”

    “良善……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打仗,如果我不对敌人进攻,他就会进攻我,咱们部落人少,人与人之间互相和谐,而我到南边,那些国与国打仗,动不动就要抢夺土地掠夺人口,被俘虏的士兵直接砍死或者活埋,我见到不少心中有良善的,但当刀砍来,他一样要提着刀和人家拼命,似乎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我可能会与这一切格格不入么?”

    一时间呼伦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后我们家你少来罢!你不是我认识的孛日帖赤那,我爱的是那匹狼,而不是眼前这个连狗都不如的!”呼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