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尊重我的选择
“……命运是我捧不住的流水
握不住的飞沙……”
——节选自诗选
还是说回故事，他们当然都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北大学习，但是那个的争吵让他们之间产生了点点裂痕。但是若说他们不在乎对方，又是不可能的，即使在这个校园路过时打照面互相不看对方，但是总是不见两个人依旧会惦记着对方。
在图书馆知识的海洋里，山丹其其格发现了新诗这朵浪花，什么胡适郭沫若，什么新月派他如饥似渴地读者，也激起她创作的渴望。
就她的诗，我曾经问过那个送给我书的爷爷，在他又晒太阳的时候。我读的时候，觉得她的诗的笔风由青涩转向了成熟。爷爷告诉我，他的母亲就是在北大的时候，爱上的写诗，而且写了很多，有些手稿都遗失了，但他能拿到的遗存，数量竟然也很可观。听那个爷爷说，那些年，那些人也没有发现这些。
这些诗中不少还是在文学刊物上发表过的，比如那首命运的诗，当他发表在某一诗刊上，被包鹏远读到诗，他的心再也按捺不住了，他冲到了山丹其其格的面前。
“你……怎了？”山丹其其格不解地问他。
“你还好吧？”包鹏远问他。
“我好好的，怎么了？”山丹其其格对包鹏远很疑惑。
“你说你的命运是捧不住的水握不住的沙，我还想你怎么样了？”
“你希望我怎么样？”
“我希望你好好的。”
“那我好好的，你可以做你该做的了。”
“今天让我好好陪陪你吧，好吗？”
“你不应该陪我，你应该陪着那个亲王的千金，在你飞黄腾达的时候。”
包鹏远又一次红了脸，缓缓低下了头。
“你还是和过去一样，这一点没有变，那个害羞劲儿。”山丹其其格说。
他们此刻终于肯坐下来再好好地把掏心窝子的话拿出了谈一谈。
“你知道，我很自卑，我跟着你去学堂的时候，便是这样。”包鹏远说。
“那时你说，你要做一只鹰，飞向更远的地方，你说，有更自由的世界，现在你却把你自己束缚在牢笼中了。”
包鹏远低下头。
“你如果有什么追求，我不反对你，甚至可以支持你，哪怕最庸俗的功名利禄，但是你若为了娶亲王的千金，那就不必了，你眼前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学生，背叛那个家庭，我做了我的选择，我希望我爱的人可以尊重我的选择。”
包鹏远稍稍沉默之后，缓缓抬起头说。
“我觉得你，此刻才最像那天上自由飞翔的鹰。”
山丹其其格笑了笑。
从此两个人之后又热络了起来，北大的校园里多了对并排行走的男女伴侣。
但危急的时局，也让他们之间的浪漫少了几分。从九一八事变发生以来，北平游行请愿的势头一浪高过一浪，山丹其其格也多次参加了学生游行，不过这一次，当他们喊着口号举着标语走到政府门前请愿抗日的时候，军警的刀枪还是齐齐落在这些手无寸铁的学生身上。不少学生被抓起来了，虽然很快学校出面将这些学生保释出来。
包鹏远向山丹其其格表示了他的担心，然后希望他不要在参加什么反日游行。
“我爱的男人，在家国大义面前，为何那样的自私？”
“你差点丧命明白么？”
“国家危难面前，咱们小民的牺牲算什么。”
“国家危难，与你小民又何干？你平平安安地，不比什么都强？”
“算了，咱们没办法交流了，既然我还好，那么你早点休息吧，好吗？我想静静。”
他们的关系再次出现裂痕，又是很久没说话。
1932年3月1日，日本侵略者扶植的以溥仪为首的“伪满洲国”成立。翌年，他们当时一同入学北大的学子们即将毕业的时候，一封邀请就这么递到了包鹏远的手里面，日本人及伪满要拉拢这个“蒙古族进步青年”。
得知了消息的山丹其其格立马坐不住了，即刻奔到包鹏远的住处，她要劝他为了民族大义，不要做日本人的伪官，做对人民有罪的事儿。
但当包鹏远得知山丹其其格的来意时，包鹏远却说：
“之前你对我说‘我希望我的爱人能尊重我的选择’，我希望你也能如此尊重我的选择。”
“那是非要讲一讲吧？你难道就得去做汉奸？”
“什么汉奸？满洲国许我高官厚禄，许我广阔仕途，除此之外谁能做到，我——终于也能做人上人了，不再是被那些台吉梅林牧主子弟欺辱那个少年奴仆。我不想面对心爱的人，还不能给他一个坚实的臂膀让她依靠，在危难时不能保护好他反而要她保护。”
“这血统出身的事儿，你就那么在乎？”
山丹其其格说出这话的时候，包鹏远终于绷不住了。
“你这个出身高贵的人，你能理解我们这些底层贱民的感受么？那种被当牛马一样呼来喝去的感觉，你能体会吗？我在学堂学得那样认真，换来的不是赞许，而是他们鄙视与欺辱，你懂我心里的感受么？你不会懂，因为你高高在上惯了！你保护我，是施舍罢……”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招呼到包鹏远的脸上。
“你就……”山丹其其格气的话说不出来。
“我的本心没有变过。”包鹏远说。
“你确实没有变，那你飞黄腾达去吧，我祝福你，以后你的一切与我无关，咱们一刀两断。”
“好，那就断。”
今夜，他俩谁都失眠了。
包鹏远走了，在大家拿到毕业文凭的几日后，他马不停蹄地赶到“伪满洲国”去，日本顾问等着他，以他的才华，迅速得到伪警署的青睐，在日本人安排他赴日本“进修深造”之后，他很快被安排要职，当然，他也登上了游击队和进步力量的“战犯名单”。
而山丹其其格也从那时候正式成为我党的光荣一员，在北平进行了两年多艰苦卓绝的地下斗争之后，经党组织的安排，山丹其其格在党组织的安排下，奔向了延安。
握不住的飞沙……”
——节选自诗选
还是说回故事，他们当然都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北大学习，但是那个的争吵让他们之间产生了点点裂痕。但是若说他们不在乎对方，又是不可能的，即使在这个校园路过时打照面互相不看对方，但是总是不见两个人依旧会惦记着对方。
在图书馆知识的海洋里，山丹其其格发现了新诗这朵浪花，什么胡适郭沫若，什么新月派他如饥似渴地读者，也激起她创作的渴望。
就她的诗，我曾经问过那个送给我书的爷爷，在他又晒太阳的时候。我读的时候，觉得她的诗的笔风由青涩转向了成熟。爷爷告诉我，他的母亲就是在北大的时候，爱上的写诗，而且写了很多，有些手稿都遗失了，但他能拿到的遗存，数量竟然也很可观。听那个爷爷说，那些年，那些人也没有发现这些。
这些诗中不少还是在文学刊物上发表过的，比如那首命运的诗，当他发表在某一诗刊上，被包鹏远读到诗，他的心再也按捺不住了，他冲到了山丹其其格的面前。
“你……怎了？”山丹其其格不解地问他。
“你还好吧？”包鹏远问他。
“我好好的，怎么了？”山丹其其格对包鹏远很疑惑。
“你说你的命运是捧不住的水握不住的沙，我还想你怎么样了？”
“你希望我怎么样？”
“我希望你好好的。”
“那我好好的，你可以做你该做的了。”
“今天让我好好陪陪你吧，好吗？”
“你不应该陪我，你应该陪着那个亲王的千金，在你飞黄腾达的时候。”
包鹏远又一次红了脸，缓缓低下了头。
“你还是和过去一样，这一点没有变，那个害羞劲儿。”山丹其其格说。
他们此刻终于肯坐下来再好好地把掏心窝子的话拿出了谈一谈。
“你知道，我很自卑，我跟着你去学堂的时候，便是这样。”包鹏远说。
“那时你说，你要做一只鹰，飞向更远的地方，你说，有更自由的世界，现在你却把你自己束缚在牢笼中了。”
包鹏远低下头。
“你如果有什么追求，我不反对你，甚至可以支持你，哪怕最庸俗的功名利禄，但是你若为了娶亲王的千金，那就不必了，你眼前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学生，背叛那个家庭，我做了我的选择，我希望我爱的人可以尊重我的选择。”
包鹏远稍稍沉默之后，缓缓抬起头说。
“我觉得你，此刻才最像那天上自由飞翔的鹰。”
山丹其其格笑了笑。
从此两个人之后又热络了起来，北大的校园里多了对并排行走的男女伴侣。
但危急的时局，也让他们之间的浪漫少了几分。从九一八事变发生以来，北平游行请愿的势头一浪高过一浪，山丹其其格也多次参加了学生游行，不过这一次，当他们喊着口号举着标语走到政府门前请愿抗日的时候，军警的刀枪还是齐齐落在这些手无寸铁的学生身上。不少学生被抓起来了，虽然很快学校出面将这些学生保释出来。
包鹏远向山丹其其格表示了他的担心，然后希望他不要在参加什么反日游行。
“我爱的男人，在家国大义面前，为何那样的自私？”
“你差点丧命明白么？”
“国家危难面前，咱们小民的牺牲算什么。”
“国家危难，与你小民又何干？你平平安安地，不比什么都强？”
“算了，咱们没办法交流了，既然我还好，那么你早点休息吧，好吗？我想静静。”
他们的关系再次出现裂痕，又是很久没说话。
1932年3月1日，日本侵略者扶植的以溥仪为首的“伪满洲国”成立。翌年，他们当时一同入学北大的学子们即将毕业的时候，一封邀请就这么递到了包鹏远的手里面，日本人及伪满要拉拢这个“蒙古族进步青年”。
得知了消息的山丹其其格立马坐不住了，即刻奔到包鹏远的住处，她要劝他为了民族大义，不要做日本人的伪官，做对人民有罪的事儿。
但当包鹏远得知山丹其其格的来意时，包鹏远却说：
“之前你对我说‘我希望我的爱人能尊重我的选择’，我希望你也能如此尊重我的选择。”
“那是非要讲一讲吧？你难道就得去做汉奸？”
“什么汉奸？满洲国许我高官厚禄，许我广阔仕途，除此之外谁能做到，我——终于也能做人上人了，不再是被那些台吉梅林牧主子弟欺辱那个少年奴仆。我不想面对心爱的人，还不能给他一个坚实的臂膀让她依靠，在危难时不能保护好他反而要她保护。”
“这血统出身的事儿，你就那么在乎？”
山丹其其格说出这话的时候，包鹏远终于绷不住了。
“你这个出身高贵的人，你能理解我们这些底层贱民的感受么？那种被当牛马一样呼来喝去的感觉，你能体会吗？我在学堂学得那样认真，换来的不是赞许，而是他们鄙视与欺辱，你懂我心里的感受么？你不会懂，因为你高高在上惯了！你保护我，是施舍罢……”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招呼到包鹏远的脸上。
“你就……”山丹其其格气的话说不出来。
“我的本心没有变过。”包鹏远说。
“你确实没有变，那你飞黄腾达去吧，我祝福你，以后你的一切与我无关，咱们一刀两断。”
“好，那就断。”
今夜，他俩谁都失眠了。
包鹏远走了，在大家拿到毕业文凭的几日后，他马不停蹄地赶到“伪满洲国”去，日本顾问等着他，以他的才华，迅速得到伪警署的青睐，在日本人安排他赴日本“进修深造”之后，他很快被安排要职，当然，他也登上了游击队和进步力量的“战犯名单”。
而山丹其其格也从那时候正式成为我党的光荣一员，在北平进行了两年多艰苦卓绝的地下斗争之后，经党组织的安排，山丹其其格在党组织的安排下，奔向了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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