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玄幻奇幻 » 澹若龙台 » 门

    它感受到了,是中庭的水!它们在回应自己的鼓点,将台风从最初的白色到湛蓝最终变成这蓝黑色的龙卷!耶梦加得逃出这个囚笼的方法不过两种,用鸟居接通自己与中庭的联系造成巨大的海啸拍碎两个空间的边境或者吸收现存的所有第五元素实现最终的进化以全新的人形躯体穿过鸟居。显然,以它的能力根本不足以隔着世界的边界远程施放那些牛气哄哄的九阶灭世魔法,那巨大的龙卷不过是大海的九牛一毛。

    所以只差一下,这突破的契机!它扭过头来盯着远方的二人,不过须臾就已舞至。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得到这个分身的灵魂,她的身体就是海水、海水就是她的躯体,换句话说这幅三无的小小躯体里面蕴含着东京湾几十年以来泄露的所有第五元素,尤其是昨晚,她的体内突然多了接近本体四分之一含量的血之究极!

    “海月岐美,我的女儿,来重回母亲的怀抱吧!看看你这无数的姐姐们,虽然美艳动人但这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弹指一瞬,只有焚毁这万年的囚笼才能得以永恒,在这里你将与我一起永存,还在等什么我亲爱的女儿......”

    耶梦加得深情的传话想要以此拉走她,海月岐美窝在澹龙台的怀中不知在想些什么。明明自己才二十多岁,青春才刚刚开始,这二十年的记忆完全谈不上美好,自己一直孤独着直到昨天才寻到一丝活着的意义。

    “母亲,求你给我点时间好吗?就几天,让我体会一下活着的滋味。”

    “活着的滋味?你想要哪种模样的活着?铠甲覆体的飒爽女公主、沉溺研究的美艳女巫还是一生平安的家庭主妇?这么多美好的人生,这么多美好的记忆足以满足你一切需求,只要你重新回来这些我都可以赐予你!”耶梦加得凝聚出巨大的水球将其拍散幻化出无数美景生怕她后悔逃跑,这都是她们的记忆,每一任“人津律”每一只海的分身。

    海月岐美仿佛被这美景所动摇,那个幻影像是高中时期自己幻想成为的女将军一生征战无数成为佳话,另一个幻影像是孤儿院中曾幻想的和某个谁一起拥有美满家庭的美妇,儿女双全尽忠尽孝......

    海月岐美探着头怔怔的看着这一切,相比之下自己这短暂的人生似乎一无是处,当下身份验证制度的过于完美导致其童年被禁锢于一间破烂的孤儿院,高校毕业觉醒后继承前任人津律的遗产为自己的“母亲”搜罗额外的食粮。她天真的以为每一任海月岐美都是作为孤儿来到人间,每一个分身都因为本体在深海导致近视,都在为了“母亲”的复苏而活......可今天她看到了,幻影中投胎成公主的人津律被国王举过头顶,奇迹般出现在召唤仪式的女巫小女孩赢得在场所有人的掌声,可,这有些不一样了......

    “为什么只有自己?凭什么只有自己!”

    泪水不争气的塞满了她的眼眶,在这个缺失重力的空间凝成水珠悬浮。

    “为什么只有我的人生这么惨?这些美好的人生...只要我'回去'就能体会到......吗?”她喃喃着身体不由得向后探去。

    “当然,这些记忆就像大树的年轮一般刻在海流的时光里”耶梦加得挺直蛇头,深蓝色但透明着的幻境缓缓流入她的体内。“就在这里,来拿吧”

    “你给我清醒一点!”澹龙台一声大吼把她吓得身躯一震。

    “你以为人生是什么啊!二十多年你都没有想清楚吗?那些人生再怎么美好也不过是别人的,自己的人生就要自己去享受啊!就像一部完美的电影,你可能为它感动可能羡慕那些悲情和美好结局,但看过大结局的你会甘心活在一场被写好的电影里吗?”

    这个男孩就像只护住的小猫,明明看起来那么瘦弱生气起来还是能一秒十几爪的挠跑逗留的坏人。突然有个瞬间,她觉得这个男孩好像在哪里见过,到底在哪里呢?

    “二十多年,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一瞬而已,你还在犹豫什么?抛弃那些人类的懦弱吧,那些铭记的情感,什么仇恨、爱情在漫长的时间中都会消散”耶梦加得催促着,无法理解这道划算的选择题为什么需要犹豫如此之久。

    “一瞬?真是一个梦幻的词啊,那些睡在冰冷地板的日子陪伴了我的半个童年,明明如此煎熬此刻想起却真像是一瞬。那因孤儿出身而被欺辱的高中生活,那被别人用来擦脚的床单,那脏兮兮无法更换的鞋......你为什么能说的如此轻巧、为什么如此不负责地将我抛下!”海月岐美大喊着挣脱澹龙台的怀抱,她知道在这无边无际的神国根本无处可逃,她不想再逃了。

    “我发誓,你永远也得不到你想要的!来吧,耶梦加得!”海月岐美大喊着,湖水般深蓝透明的液体裹住了澹龙台疲惫的身躯。一股能量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悲伤灌入他的体内,他看见无数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划过如同误入视野的流星带着远古的光匆匆而过。

    身旁的世界恍惚起来,好像一个慌神他就来到了这儿,一个大雪的满是音乐的东京。身穿脏裙子的小女孩就这样牵着他的手出现在他的身边。

    他知道这就是小时候的海月岐美,他也知道这就是个幻境,因为街道的对面就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孤儿院。

    也许他要将这个迷你版海月岐美送进去,但在那之前他想做些什么来可怜可怜这个小女孩,可他好像什么也做不到,这不过就是个幻境。

    “哥哥,哥哥,我想去那里看看”小女孩指着远处又高又亮的建筑奶声奶气的求道,两只眼睛布灵布灵的像是随时会流出水来瘪下去一样。

    澹龙台受不了了,他抱起小女孩横穿过满是车辆的街道,车辆急刹着在满是雪的马路上打滑转圈最后堆在一起,司机坐在驾驶舱边挥舞着拳头边怒骂,看着他们跑向了最繁华的方向。

    司机看着擦痕深深叹了口气,本来天气不好就很难接到活,现在还要为这道擦痕赔上平常一天的收入,真的是心情坏到极点!他缓缓踩下油门,用最慢的速度脱离这段冰晶封住的道路,直到街道拐角他终于......终于一不小心又将车滑了出去。

    只见刚才让他差点出车祸的两人此刻正站在红绿灯旁摇晃着手叫他过去。犹豫良久,他终于昧着良心朝二人方向驶来,不赚白不赚!

    “打扰了,司机先生,请送我们去东京塔”他努力回想着高中时期学过的日语,硬生生挤出一句勉强能让人听懂的话。

    司机除了“打扰了”这一句以外其实什么都没听出来,直到他说出东京塔,他朝后座的二人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车辆驶到一条满是人的道路,男人们穿着黑色羽织袴,女人们穿着色彩鲜艳的和服,所有都人驻足在这里盯着一张贴满大厦整面的3D大屏幕。“他们在庆祝日本的新年,这座游乐场拥有各种游乐设施,美食、购物等场所也皆有提供,其实很多人都会在这一天来此处KTV狂欢,直到11点多到广场等待新年倒计时。”司机师傅热情的讲解着,受到节日气氛的感染此刻全然没有初见时的气愤。

    澹龙台听着司机罗里吧嗦的说着什么语速极快,但他什么也听不懂只能边不时点头边和她说着什么。人流涌过来了了,司机按了下喇叭发现没用后终于还是选择了停车等待。

    澹龙台给小家伙扣好安全带后和司机比划了下突然拉开车门跑了出去。

    “还没到倒计时时间呢!”司机看懂了他没想逃单但没看懂他的其他话。

    他跑了过去,推开前方的人群径直跑向一个还亮着的小灯牌下。

    “LAWSON”,它是首家在日本发展的24小时便利店,拥有着经典的白字水蓝色招牌是街边最常见的店铺之一。而此刻见过无数人的售货员第一次见没有丝毫犹豫就选出想要商品的客人,他正抱着一罐超大装的小熊软糖,右手紧张的浑身摸着。明明是一场幻境,可他一样的没钱,这罐只需800日元的糖他掏遍全身才只能交付一半。澹龙台将4张100日元拍在收银台的那一个,大喊着“我会还给你的”一边飞奔出去混入人群之中,只留下又一个大喊的人。

    “撕拉”一声,罐子上的锡纸被撕了下来,还沾有不少糖霜。

    “她说过自己最喜欢小熊软糖,这些应该足够了吧”澹龙台将罐子塞给女孩,自己舔了舔锡纸上的糖霜,虽然自己饿了一早上,但既然这是幻境还是把它留给能吃饱的人吧。

    他满心期待着这个小女孩能说一句好好吃,可现实是她只吃了两口就嫌弃太甜了想要吃新鲜的鱼。

    在女孩的吵闹声中车子终于停在了东京塔的脚边,熟悉的灯火通明下太多人都在爬着,每个人都想在新年倒计时来临的那刻和爱的人在塔顶留下难忘的回忆。东京塔足有600级台阶,只有足够耐心的情侣才会闲得无聊来找点意义。

    澹龙台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一天之内两次逃单还两次爬上了东京塔,虽然有利足的台阶但它的坡度更陡更加耗力,相较于爬山而言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更何况这一次是背着个孩子爬了上来。

    望着前方看台的人群,他勉强的直起身子让欢腾的小女孩看得更远。

    随着新年倒计时的结束,人们的欢呼和美丽的烟花一同涌向上空绽放出美丽的花。

    “给,”人群逐渐散去,看着气喘吁吁坐在一旁的澹龙台她抓起一把小熊软糖递了过来然后又抓起一把塞进嘴里,她也有些饿了。

    “大哥哥,为什么你喜欢吃糖啊?明明鱼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小女孩盯着他似乎有很多不解。澹龙台很想说反问一句不是“你喜欢吃吗?”可憋了很久还是只有一句“因为糖是甜的,生活里最多的是苦所以要多吃点甜才能有动力活下去。”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句,接着问“哥哥,刚才那朵花好好看啊,红红的、黄黄的还有蓝蓝的,它是我见过最大最好看的花了!下次我们还能再来看嘛?”

    “当然能啦”澹龙台想起那个一口气爬上东京塔还没怎么大喘气的女孩,“可能还不止一次呢”

    他苦笑着,一抹温热的液体突然喷到了他的脸上,小女孩的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伤口。澹龙台睁大了眼睛,周围再次变回了那条窄小的街道,转头发现她脸上的伤口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被送入孤儿院的吗?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呢,我也曾这样牵住过谁的手吗?”澹龙台看了看身边的女孩又看了看窗户里围着餐桌的小孩子们,将她牵了过去。小时候的事情他不记得了,他也想带这个小女孩游历整个东京,但来不及了,他要去救另一个女孩。幻境的美好和现实还是分得清的,就算自己把她宠成公主外面的她也不会感受到一丝一毫。

    他轻轻按响了大门的门铃,房间里的人影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转身下楼而来。昏黄的小灯照在门口的正上方,推门的风让它微微晃了起来。门口就这样多了一位看起来怒容的老妇人。

    这是一位慈祥的老奶奶,盘起的银发和破损的金边眼镜让她多了点文艺气息。纵使看起来极其生气但她还是有礼貌的对二人做了邀请。想必这就是院长了,澹龙台向她解释着,老妇人脸上的怒容变成疑惑最终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十几岁的男孩的确不可能是这个女孩的父亲,同样他也承担不了领养的重担。终于她从澹龙台手中接过了小女孩的手,双手捂着替她哈气取暖。

    他看着这一切,脱下身上的羽绒服轻轻披在女孩身上。他觉得就算这是幻境也想让她暖和一点,不是友情也不是爱情而是因为她太可怜了,可怜到任何一个看到她眼睛的人都会生出畏惧。

    “哥哥,别抛下我,我会乖乖的,我不吃鱼了,我最爱吃糖!”她大哭着,大把大把的抓起小熊软糖塞进嘴里,直到满到咬不下去。他看着被老妇人拉住的女孩,狠下心转过身走到街的对面,这一瞬间仿佛突然闪出好久的时间,那个孤儿院突然变得好小好小......

    “当你回到我的身边就会知道自己在做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杀掉他们!不许手下留情!”耶梦加得还在聒噪,巨大的声音传入每个傀儡脑海,“杀掉...他们,杀掉...妹妹......杀掉...他们,杀掉...妹妹......”她们机械的重复着,一柄三叉戟飞过澹龙台身旁,海月岐美一把将他扑倒,锋利的刀刃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道好几厘米长的切口,鲜血四溅!

    “海拉!”她大叫出声,旋转着的海啸突然泛起浓密的纯白泡沫,来势汹汹的巨枪竟在此刻射偏!

    “一个人影?”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童话中的人鱼公主此刻正乘在海啸之巅,用更黑的海水引导海啸打向一旁。

    “海,海拉!”耶梦加得也惊吓地大叫,如同某个多次作案的小偷被抓了个正着。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蛇舞被迫停止,那些成形的海啸突然一半炸裂开来变成一大朵黑色泡沫消散开来。

    耶梦加得能感受到这世间有关水的一半权能被这个该死的女人夺走了,所有的死水都归她掌管甚至是恶臭的沼泽、盐碱的水、深渊沉淀的极重之海。

    没有任何出场仪式,她就这样突然安静地出现,浑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语言的悲伤。因为那个男人?自己的姐姐?还是别的什么呢?

    “为了阻止我的重生你费了不少心呢,姐姐。毒药、诅咒甚至连一团泡沫都不放过......”

    海拉缓缓回过头,嘴角拉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谢谢你,海月岐美”

    她轻轻将身上的长裙提起做了一个非常标准的感谢礼。

    耶梦加得睁大了瞳孔,“你......出卖我?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海拉的存在,你才活了不过区区二十年!”

    “我当然知道,在你创造我之初塞入的灵魂碎片中我无数次见到这个可怜的女人,因为你嫉妒却厌恶她与人类的爱情......”

    巨大的蛇尾突然掀起,就在它砸向海月岐美的一瞬一堵黑色的水柱挡住了它。巨大的蛇尾拍在上面留下几条白色的裂缝,黑色柱子发出一声巨大的玻璃开裂的声音。

    “闭嘴!人类不过几十年的时间凭什么能来玷污神的荣光!她可是我的妹妹,怎么能容忍那些低劣的血脉!”

    “所以,你就杀了我?用那肮脏的计谋骗我死去然后被封在一个小瓶子里度过无尽岁月?”海拉反问

    “不,不不不,这是为了保护你而做出的流放,死亡对于你来说不过是一种状态罢了,我坚信,你依旧会回来的,不是吗?”

    “还真是老掉牙的说辞,这么久的时光这么多的记忆都没能让你变得聪明一些,难道现在的我还被你当做什么都信的小女孩!”

    “言灵.黑渊”

    海拉默念着咒语,一半身躯突然化作浓密的泡沫。良久,澹龙台才看清这纯白的婚纱,他想起曾经看过的北欧神话,里面描绘的海拉最大特点就是半生半死之躯,插画中腐烂发黑的人脸几度让他噩梦连连。可代表死亡的海拉此刻却像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待嫁少女,干净纯白,仿佛曾死去时飘散的泡沫成为了她新的半死之躯。

    沉重的海渊之水从部分的鸟居中探出,如同一根根黑色的铁棍将耶梦加得死死卡住。

    “你还记得它吗?”海拉飘向那颗被禁锢的蛇头,泡沫中滑出一柄短刃。

    赫格尼之剑,诅咒之剑,一旦出鞘必伤性命的神界之刃。

    “它可以轻易划破你的皮肤,即使你身躯多么巨大。”海拉轻轻摩擦着这把短刃,轻轻一划便在密集的蛇鳞中切出一道伤口。

    耶梦加得挣扎着,这早就进化为人形的妹妹似乎能轻而易举的压制她,当然这是在没有任何活水的情况下。

    就在短刃扎下的一瞬间残存的海水凝聚成巨刃砍断这些黑色的束缚让它扑了个空。

    “才几秒而已,你的黑渊为何变得如此脆弱......哦,我懂了”耶梦加得不敢置信自己竟然砍断了黑渊,她沉思片刻恍然大悟,“原来你也只是个分身,纵使水的一半权能被你掌握也无法产生全盛时期的效用。”

    她大笑起来水刃疯狂劈砍着直到所有困住自己的黑色柱子支离破碎。

    “被你发现又能怎么样,我可从来都没想过要杀死你。”海拉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刚刚还用来禁锢耶梦加得的黑渊突然飞向每一个“门”,膨胀、生长最终将其堵个严严实实。

    “我只需要关住每一扇门把你禁锢在此即可,这样你就再也无法制造人津律来享受这个世界,就用这漫无边境的孤寂偿还封瓶漂流之苦,让我看看你和我的黑渊谁更能耗吧。”

    打碎黑渊造物对于耶梦加得来说轻而易举但这样做也会破坏掉里面被包裹的“门”。她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海拉的分身根本无法发挥全力否则这些“门”在她出场的一瞬间就会被破坏。

    长裙的海拉逐渐消散,随海水进入高天原的“精神”在此刻终于支撑不住重新化作点点浪花。

    “海拉,海拉,海拉海拉海拉!即使能多活这么一小会也要恶心我吗?”她崩溃的大喊用尾巴胡乱拍打着。

    远处,白色的泡沫出现在海月岐美的肩头引领他们朝最后的“门”跑去,这是海拉能做的最后一件事。

    突然,耶梦加得的声音消失了,温热的液体沿着长廊般的神国一瞬间淹没了他们。

    澹龙台挣扎着探出头,血腥味一股脑的灌入鼻腔。疯了,耶梦加得疯了!她咬断了自己的身体用血液填充活水的不足,无数分身在血海中挣扎着爬起疯狂啃食着这些黑渊造物,每一口下去分身就与黑渊一同消散。

    “哈哈,这一局又是我赢了啊妹妹。没想到吧,就算没有了海水,血液也能受我掌控,当黑渊消散之时吞噬掉海月岐美的我依旧可以以人类的形态穿过'门'。”

    这似乎是一个死局,体内新灌入的第五元素在沸腾,青黑色的鳞甲重新爬上他的脸庞,尖刺的爪一击便洞穿了面前的赤红人影,飞溅的血液像是失重的雨在他的脸庞吸附滚动。

    大雨拍打在车顶发出“彭彭”的声音,这条返程的路几乎被堵满了,每一辆车都鸣着喇叭想要早点回家。

    台风就要来了。

    车内的收音机不约而同的播放着同一条天气预报,“据东京气象台消息,东南方将迎来超强级台风'黑壁',预计将以每小时20公里的速度降临我市......”

    男人不耐烦地关掉广播,瞥了一眼后座两个瘫软的人。早就说自己不要当导师啦,这几个学生一个比一个麻烦真的是想起来就气。他头一次见被头颅吓尿的芬克斯学生更是头一次见向老师挥刀的学生,疯了,肯定是疯了,要不是还有冰甲护着说不定自己就成第一个被学生砍了的导师。真是奇耻大辱,现在还需要返回去找自己另一个学生,出任务结果把学生弄丢了,这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虽然领导在电话里表示了足够的理解但他还是没什么颜面回去,要贤者之石贤者之石溶掉了,要武器武器丢了还遇到无数个“入口”一同发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入口”里跑出一大群异兽亚种。

    没人想过“入口”就是立满日本山头的鸟居,光这样的鸟居一个神社就可能立着上百座而且按照波动强度计算就算它们连在一起也算是几百个不同的“入口”。日本分部已经派遣员工监控鸟居的变化,直到刚刚所有人同时看到黑色结晶瞬间堵住了鸟居又瞬间消失。

    “嗡嗡嗡、嗡嗡嗡”

    巴德贝尔拿起放在副驾驶的手机接听起来,表情从烦躁到惊讶最终变为愧疚。他不用继续寻找了,上级下达了就近指令,顾名思义就是寻找距离最近的学院人士的家临时避难,因为他的疏忽自己的学生将面临与整个东京共同面对台风的困境。

    来不及了,台风已经成型并向着东京方向快速移。没有成为新生的澹龙台身上还没有配备任何追踪设备,换而言之,失去了这部手机自己就失去了他一切行踪。

    “......好的,预计两分钟达到预定地点。”巴德贝尔无奈的答应。

    手机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布加迪低吼着爬上墙壁如同来时那样返程......

    东京,某社区。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女人放下手里烧焦的鸟肉小跑着过来开门。可来到门口她竟然不敢开门了,老公说过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开门前要用猫眼好好观察,这是她胡乱开门然后被邻居家的狗咬伤的教训,虽然自己很笨但还是好好记住老公教的。

    就这一眼吓得她差点尖叫出来,一个浑身湿透衣服上还有冲刷不净的血迹的人正一脸阴沉的站在门口,地上放着两个鼻青脸肿的人,有一个还是她的老公。

    男人不耐烦的敲着门,疑惑里面为什么一点动静没有,他不觉得这种灾害天气还有人会被要求强制上班,话说现在不都挺人性的?

    巴德贝尔翻出学院发来的通讯录拨打了一个看似最靠谱的手机号后面跟着一个括号(云杉宫御切的紧急联系人)。

    一首名叫《心某》的宅女偏爱铃声突然响起,巴德贝尔瞬间就明白了,这是单身在家的女性本能的害怕尤其是自己身上还有没洗干净的血迹。

    “云杉宫先生是我的同事,因为受到了某些伤害导致昏了过去。你们的婚礼我还去过,呐”

    巴德贝尔笨拙的擦了擦身上的血迹在相册里翻来翻去,一张合照被他找了出来。

    “这个,就这个嗯....没穿衬衣的就是我”他有点不好意思,那天差点睡过头还是内森给他套好西服才赶得上二人的婚礼。

    女人不再抗拒打开了门,巴德贝尔拎起秦川雪说到“我就不进去了,这个算是你们的师弟希望你能替我照顾好他。”

    女人迟疑的点点头,不是说她不想帮忙而是她根本听不懂这个男人在说什么。他的日语就像是英文排序的中文诗句,例如某千古名句“飞流直下三千尺”在这里的排序就像“三千尺,飞,流,下,直”,分开就像是有了两个动词后面还跟了一个方向描述一个形状描述。

    看见女人点头他放心的转身掏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碰到了以前的学生,和他们去派对聚聚,今晚应该回不去了你先睡吧。”巴德贝尔息灭屏幕将手机塞进裤兜然后又拿出来迅速补了一条“都是男的,都是男的,都是男的”这才安心息屏。

    他坐在车里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车外的大雨让人心烦、天气预报也让人心烦,他索性播放了一首《runupthathill》随着这富有节奏的歌词飞驰向距离那场拍卖会最近的警局。

    做不到,根本做不到,既要保护海月岐美不受伤害又要退到最后的“门”,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一人独对这千百个傀儡,此刻他真后悔自己没有群攻技能,哪怕是给他一朵贝尔先生的巨大冰玫瑰也好啊,最起码一下能砸死好几只。

    “丢下我吧......”海月岐美轻声的说道

    “什么?”

    “丢下我吧!”海月岐美双手轻握成拳低着头颤抖着喊。

    “为什么,你不是要活下去吗?刚才面对耶梦加得都敢大喊怎么现在认怂了?只不过是分身而已有什么好怕的!”澹龙台拔出沾满鲜血的手然后捅向下一只分身,只不过这一次慢了一下,一柄三叉戟插在了他的左肩。

    “我知道你不过就是为了贤者之石才来的,刚才我已经把它还给你了......”

    “我...”澹龙台刚想反驳却被她打断了,“耶梦加得没了这些根本逃不出去,再也威胁不到人间,所以请你快走吧!”

    “那你呢?”澹龙台愣了下问

    “我会回去,尽可能拖延时间,趁她没发现这些变化之前”

    澹龙台想拉住她的手可再也抓不住,海水替代了海月岐美的身体,在她有限的权能里她创造了一个只有耶梦加得亲自前来才能被吞噬、杀死的自己。

    不远处的黑暗连接着最后一片人间的天空,海拉的灵魂也终于消散,分身全都抓向海月岐美,好像命运早已写好他要在这里被女人保护然后灰溜溜的逃走。

    背后还不断传来海月岐美反击的声音,在这个距离“门”不到两米的地方他驻足下来,想再多看两眼这个温柔的女孩。刚才还源源不断的傀儡在她的攻击下却好像再也站不起来,一只傀儡突然摸到海月岐美的背后举起了锋利的三叉戟,“小心!”澹龙台焦急的大喊,可实在距离太远了海月岐美根本听不见,但她还是躲过了,就像某个被老师问问题的女孩,没有听到男孩的提示就答对了。

    澹龙台知道自己该走了,或者忘记,或者牢记,从此做一个和耶梦加得再无关系的自己。

    就在他迈出腿的那一刻巨大的震动响了起来,耶梦加得又跳起了那灭世的蛇舞!

    血海动了起来,鲜红的浪潮卷起海月岐美朝着远方涌去。耶梦加得游荡在血液的海洋里用形同沙漠蛇类的“舞步”冲了过来,向着她张开了血盆大口!

    海月岐美惊恐的回头,手中的水枪像是断股的水流,破碎、分裂。一瞬间,一切都像是被静止了下来。她就这样舞在半空,拿着枪的手一前一后像极了芭蕾舞Swan.Lake最后一段中全力探颈的天鹅。身后的耶梦加得长着大嘴,蛇的芯子高高抬起将要卷住这可怜的女孩。

    他跑上前去抱住海月岐美,手臂的青筋暴起,每一根手指都能看出他多么想带走这个女孩子,但所有的力量都像是被吞噬,他甚至无法使漂浮的裙子出现哪怕丝毫变形。

    这是幻境吗?还是时间静止?

    澹龙台不知道除了他以外还有谁能阻止这一切,毕竟这里只有他们三个。

    哦,不!还有第四个!他的眼睛猛然睁大

    “澹龙成、澹龙成、澹龙成......”他小声的嘟囔,语速逐渐加快最终变成用力的大喊。

    可没人回应他,这个世界里回荡的只剩他的声音。直到他筋疲力尽还是没有人出现,他想不通为什么那个男孩不出来了,难道是被打怕了?

    他抓着少女的衣角倒了下去,躺在果冻一般却毫无弹性的海面。

    “我懂了,我懂了!你谁也不是,不是澹龙成更不是我,你只是你......”澹龙台恍然大悟的样子,顿了下大声喊到“温迪戈!”

    “你还真是迟钝啊。”

    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纯黑的长桌,整个横拦在澹龙台与海月岐美之间,它配着十张同样漆黑的座位,每一只都像用钻石做了包边在荧光下发出暗色的反光。

    声音就出自那只正半个身体都趴在桌面上的男人,长着鹿角一头长发缭乱的披散在全身。他坐在长桌的尽头,容貌和那个小男孩一样的俊美,如同某些混着欧洲血统的帅气男模,皮肤白皙眼眸深邃。唯一不同的就是那对角,没有了当初的扭曲,只剩雷电一般的形态,有着如同玻璃摔出的棱角、黑曜石般半透明的黑色。

    他低垂下手,用高脚杯掬起半杯血液,如同中世纪西方的绅士般摇晃着抿一口,发出嫌弃的啧啧声。

    “没有用的,这个世界已经写好了她的命运”温迪戈淡定的开口仿佛已经知道了未来。

    “谁说没用的,明明你都能静止时间为什么不能趁现在把她带走?”

    “这不过是一个幻境,精神分裂的时间你懂吗?就像在你脑海的舞台剧,就算你现在把她带走,当这个幻境结束她依旧会出现在那儿然后被耶梦加得一口吞下,就算这次她侥幸躲了过去不久后的下次、下下次也会。这就是命运,每一只存在于第五元素控制中的生物都不可避免的命运。”他缓缓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澹龙台的肩膀表示安慰,就像安慰某个情人节表白失败的男孩,满脸写着“兄弟节哀”。

    “那你还出现干嘛?来装逼吗?专门静止时间,啊不,专门精神分裂下显示自己长大了变帅了?刚才被分身追杀的时候你怎么不出现?”澹龙台愤怒的不断反问,然后突然泄气“算了,你还不如不出现,要是刚才她就被吞了我说不定就没有勇气回来了,直接一口气逃出去......”他沉默良久,突然站起身向着“门”走去,他想逃离这个地方,反正本来也是这样决定好的。

    “我只说过这个世界的她命运被写好了,属于人间的她可不一定”

    “属于人间的她?”澹龙台顿了下停住了脚步,他还真没听过这种词汇,就像是某个日语电影名字的不讲道理的直译“属于天气的孩子”。

    “对,这里是神国高天原并不是我们所处的人间,因此这里的第五元素流动也有所不同,命运的指向也不同。这就是第五元素神奇的地方同时也是我一直无法出现的原因,直到你靠近它,这里最后一个连通的'门'。”温迪戈顿了顿,“命运也会通过被堵塞的门对现世实现影响,但只要破坏了所有的门就能断开两个世界命运的走向,使它们流向不同的结果。换句话说,当所有'门'被破坏时高天原会把一切还不属于它的东西排除,如果海月岐美被判定为现世的人那她就能在人间活下去,如果判定为高天原的人那她就会被留在这里走向那个最终死去的命运。或者,你可以尝试砍了这头巨兽,那样一切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并且她绝对会对你佩服的不行。”

    “一切全凭你”

    澹龙台愣住了,“全凭我?”

    他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头一次有人说要他劈开整个世界来拯救某个人,而且就像是毫不负责的鸡汤一样,怕不是把自己当成了某个误入地球氪星超人,可惜他能上天入地一秒变身而自己只能缩在别人身后顶多变成一个失去理智的怪物像应激的猫一样乱挠。

    “换句话说,是全凭我。只要你给我我想要的,我承诺交换给你足以破坏门的力、足以号令这些的权,以及一个救她的机会......”他挖出一块血海凝固而成的果冻,本该被时间禁锢的血块此刻重新融化、流动,他像是炫耀一般嫌弃的甩甩手。

    “你想要什么?”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交换的,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学生而已。不过如果是钱的话还好说,自己就有几百万,如果不够大不了就去校长办公室求赞助。他突然想到一副小漫画,自己颐指气使的跑到校长办公室说自己要砍掉耶梦加得,Q版校长看到计划后果断大手笔投资个几亿鞠躬求自己爆斩掉它,想到这里他莫名其妙的笑出了声。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你的一颗肾脏。”温迪戈冷冷的说了一句。

    澹龙台似乎猜想过这个可能性但还是被他的要求吓了一跳,从他鉴定出这项异能时他就调查了这只叫温迪戈的怪物,虽然形象俊美到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但吃人的本质依旧存在。

    一颗肾脏换一个女孩,哦不,一个三无还近视但关系不错的女孩。

    “能换成一块肝脏吗?”澹龙台突然想起高中生物课老师曾说过肝脏是人体唯一能再生的脏器,此刻的他就像是和人讨价还价的小贩,不断计算着女孩对自己的价值和自己要支付的代价。但很无奈,算来算去他发现这个女孩对自己好像没什么意义,但自己就是想带走她。要是自己也抛下了她,那这个世界就没人会选她了,那多可怜啊......

    “你的肝脏还没成熟,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个鹿角人身的怪物摆摆手拒绝了,涓涓的细流从凝固的海啸上滑落浸泡着澹龙台的双脚,时间静止就要失效了。

    他啃着指甲紧张到不行,这可是一颗肾脏啊,失去了它好像自己就少了一半男性功能,本来两颗肾脏就可能不够用了。而且一颗肾脏市场价好像几十万一颗,虽然自己在学院的银行账号还躺着几百万不知道怎么花......要不出去买颗肾?这种违法行为在他的脑海中出现的瞬间就被他摇晃了出去,学院的能人异士那么多总会有人能帮自己长回来,但和自己关系好的女孩错过可就没有了......再说,能让时间静止的人肯定也能让自己在少一颗肾脏的情况下活蹦乱跳...吧?

    血流变大了逐渐将他站着的小坑填满,温热的血液没过了他的脚踝让他有点着急。

    “来吧,换给你!记得多打点麻药我怕疼。”他一咬牙撩起衣服露出整个后背,认命似的趴在长桌一边。

    温迪戈坐在长桌的对位,一副银制刀叉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金属碰撞的声音让他的额头蒙上了一层冷汗,他紧紧闭上了眼睛心里默默祈祷这只怪物能怜悯他一下力求干净利索的手起刀落。许久,直到咀嚼声响起,刀叉切割的响声把他的思绪拉回。

    澹龙台突然发现自己回到了刚才的位置,身上没有一丝疼痛,他脱掉整个上衣在海啸的反光上观察着背后直到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伤口。

    “不用找了,我拿走的是那颗肾脏的权能、第五元素的倒影”温迪戈切下一片肾脏细细的咀嚼,闭着眼睛像是一位美食家终于遇到心仪的食物。

    “真是美味啊,鲜嫩多汁且不带有任何肮脏的气味~”他轻轻仰起头随着喉头一下颤动终于食用完毕。

    “谢谢款待,接下来,是兑现承诺的时候了”他将刀叉重新摆好恭敬的做了一个餐后礼,起身朝着澹龙台慢慢走去。

    “Behemoth,巨兽,赐你匹敌王的力量!”

    它一边说着将自己的右臂整个折断然后“塞入”澹龙台的右臂,一双巨大狰狞的爪突破他的衣物突然长出。

    “Goldenglow!凡尘的王子无需博取即可获得的公平,取消耶梦加得元素控制优先级!”

    这句他听懂了,就像回合制游戏中双方同时争抢先手但先手攻击往往是VIP的特权,这条命令能让他这个零氪玩家强行与VIP们平起平坐!

    “weapon,这是我送给你的补偿,选择吧,一个你见过或者接触过的异能,你将拥有它的临时权限以及其主人的部分能力。”

    “随便什么都可以吗?”

    “是的,除了高于编号137的都可以,这是秩序的束缚并非我能改变的。”温迪戈摊了摊手表示无奈,他那么努力没想到只能得到这个地位他也很苦恼。

    蟾言、逆狰、寒权、黄金使命、杀心空明......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几种奇异的力量然后逐渐幻灭只剩下将熄火苗般的能力。这些就是编号低于137的能力,他都想要,但此时他只能选择一个。

    巨大蓝色冰玫瑰的梦想随着寒权一并熄灭,剩下的异能也就逆狰和杀心空明能有所成效。

    他见识过秦川雪的逆狰,就那点小水刀综合起来还不如自己这对爪子好用。黄金使命,帅是帅,谁不希望召唤雷电呢?可自己根本没有足够的金子启动它。蟾言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也不知道内森导师是怎么用它创造奇迹的......

    “就杀心空明吧”澹龙台想了下,最起码选择它还能学到点一招半式。

    温迪戈轻轻点了下头,地上的血液开始融化向上攀升变成了云杉宫御切的模样,高大的身形紧紧抱住了他,看上去像是某些耽美小说里经常出现的美男子双宿双飞名场面。直到身影融入澹龙台的体内,日本刀使用的精髓随之成为他暂有的记忆。

    “额,我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澹龙台颤颤巍巍的问到。

    “怎么破坏这些门?我连一把武器都没有,刚才那把短刀也随着海拉一并消散了。”澹龙台不是很能确定该不该问这个问题,毕竟这么巨大的一双爪子长在自己身上,但他还是觉得自己该有一把武器。

    “谁说你没有武器,你难道不记得它了吗?”温迪戈顿了顿,“想象它的形态与元素构成,作为第五元素的产物它能通过高浓度的第五元素为媒介重构过来,就像这样!”他将手伸入血海之内,雷电的光芒闪烁着聚成一柄武器,这是一把饱含精神与雷电力量的巨刃,黑色天枢!

    他认出了这柄武器,到达拍卖会之前还被他嫌碍事放在了布加迪的后座,此刻却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此。

    “这就是精神的力量,高浓度的第五元素能根据烙印重塑出曾经存在的形态,而烙印就是你的那滴血。精神造物的克星只有它自己,虽然在你的使用下无法斩杀耶梦加得但可以试着斩掉所有的门,祝你,好运。”他紧紧盯着澹龙台的眼睛,一把将它丢进他的怀里。

    澹龙台手忙脚乱地接住刀跑到“门”边使用了一记帅气的拔刀式,这是他在云杉宫御切那里学到仅有的一招半式。这双巨爪提供了足够的力量,剧烈的冲击下“门”好像抖动了,看似液态的表面产生一圈涟漪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你骗人,这把刀连个缝都砍不出来!”澹龙台气愤地将刀插在凝结的海面。

    “那是你没有勇气更没有号令一切的权力,你惧怕我所以把它们藏起来,然后变成一个连认真都做不到的小鬼”温迪戈一句话噎的他说不出话来,没有勇气?难道拥有勇气就能拿着把小菜刀砍断老母猪后腿的大骨头吗?什么中二病,动漫回忆里的爱与正义?澹龙台撇了下嘴内心吐槽到。

    温迪戈站了起来,此刻他才看清这漆黑的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一个优雅的变态。

    他拖行出血液与黑暗组成的礼服长裙,裙摆轻薄的贴在他的双腿之间,勾勒出他双腿完美的肌肉线条高贵与说不出的怪异,沉重的步伐却像是在这微重力的环境中给他戴了一双镣铐。

    “我只会教你这一次,”他轻声说着,一把抓住矗立着的刀,没有任何技巧和招式只是将刀高举过头顶,刀刃对准自己的目标。“不要想着它多么牢不可破,更不要害怕,记住,当后路消失时才能看到那条最正确的路......”

    一瞬间他冲了出去,在距离“门”几米远的地方一刀劈下!

    这一刀像是首先将它自己劈开,金属的刀身在下劈的一瞬间如同气球般炸裂开来漏出只由元素构成的刀核,雷电呼啸着冲上刀刃两侧将这最后一扇“门”寸寸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