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清观
汗，冷汗。
“活的我不是我，是幻觉，死的人才是我，我的幻觉在救我的尸体？”
张定元脑子一时间僵住，但他转瞬又清醒过来，没有沉浸在无止境无意义的自我怀疑之中。
我死没死暂且不论，你反正是死定了！
他看向大变模样的老妇人。
“你这慈眉善目的，居然也是幻觉。”
张定元将妇人推倒在沙发上，待确认其化作白烟后，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是幻觉，真是幻觉。”
他转身把茶几连同其上病人掀翻，最后看向天花板，一边通过镜子观察脸庞，一边不停扇自己耳光。
他明白：痛苦让人清醒，清醒让人理智。
直到自己模样恢复原状，张定元才停下抽打自己的动作。
他嘴里“嘶嘶”叫着，捂着火辣辣的脸，咒骂起这没有边界感的幻觉。
稳定好情绪，张定元一边提防周围一边朝门外走去，
他取出一把手术刀来防范幻觉，想了想又揣回兜里，免得误伤他人。
歌厅外是一条铺着石阶的山路。
正午的阳光洒在这条路上。
“定元啊，你可算走出这三清观了。”
看着走出来的张定元，一位穿着青灰道服的白发老者迎上前去。
“往常不过几分钟，今天你却悟道了半小时，要不是怕影响你，为师就要闯进来了。”
“什么东西？”张定元被面前莫名其妙说出他本名的长者吓了一跳。
又是幻觉？不对，这人有点面熟。
看着面前面带微笑的长者，他瞳孔中开始充斥着迷茫。
为师、悟道、三清观……
清晰的思绪逐渐模糊，模糊的思绪逐渐清醒。
我不是医生，我是道士啊！
迷茫被震惊冲散，他赶忙回头，看向自己先前走出的歌厅。
哪里还有什么歌厅？
只有一座破败的道观，其上横匾可见模糊的“三清”二字。
庙观残破不堪，供桌上并无香火，其前方供着玉清元始、上清灵宝、太清道德三位道尊，只是由于久未修缮，已经金箔剥落、躯体碎裂，看不出往昔面貌。
而供桌之下，却也有三位“神像”，造型诡异，看不出身份。
正中是个憨态可掬、穿着朴素的童子，其右手拿着一朵莲花。莲花中的蕊和蓬却不见了。
其旁是一男一女，男穿金玉铁甲，女着荆棘宝衣，两神皆面目狰狞、凶神恶煞，隐隐可从他们裸露的皮肤中看到紫红色的刺青图样。
张定元观察到这里，神色一愣。
刺青？他想到之前幻觉里遇到的纹身男女。
那幻觉莫非是在映射什么？
“啧，头好痛。”他捂住脑袋，感觉有绳索拴住自己额头并勒紧。
白发老者见状，立马念出清心决帮其稳定心态。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定元，可是你这次悟道遇到了问题？细细讲来。”
恢复过来的张定元回答：“我好像去到了另一个地方，有了不同的记忆。”
老者依然面带微笑，没有任何惊讶，“哦，有趣。你是说你穿越了？”
张定元摇摇头。
“不是穿越，我还是在这个世界，只是换了身份，变成了医生。最重要的是，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也完全变了。”
“悟道时的我好像把地球的灵气复苏都当成幻觉，然后……也的确都变成了幻觉，甚至现在，我都感觉有点迷糊糊的。师父，这就是悟道吗？”
“当然。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老者捋着胡须，点头道，“你不需要理解，你只需要感受。明白你还是你，就足矣。”
“师父还是这么神神叨叨。”
张定元嘴上说着，心里却因为老者熟悉的作风而变得踏实。
从自己在孤儿院被师父收留开始，耳边就时不时有师父念叨道学的声音。
“师父，我还在悟道中遇见个怪事。”他准备把纹身男女和刺青神像的形象巧合说出来。
哪知白发老者却摆了摆手，打断道：“不必将你悟出的道告诉我，为师自己的道，并不在这三清观中，何况时候也不早了。”说完，他加快速度走下山去。
“对了，定元。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记得带伞。”
老者最后的叮嘱在山上泛起回音。
张定元知道，快到下午，师父要赶紧占个位置摆摊做功法买卖。
地球的确开始拥有灵气不假，也确实冒出神话传说里的怪物。
但修炼功法没有无中生有。
因此，各种自创功法的“高人”出现，自家师父也加入其中。
只是他找错了方向，写的都是些修身养性的法门，销量惨淡。
“师父非要让我在三清观悟道，说是对修道有益，我若想出师，必须悟出名堂。”
为何不让其他人也来悟？
这三清观倘若真能悟道，收点门票钱，不比那些养心口诀更赚?
张定元其实问过这问题，可师父亦如先前那般不回答。
他从小就跟师父一起长大，信任后者远甚于信“道”，成为道士也是因为受师父嘱咐而已。
他以往并不在意这些，但今天他有了变化。
“这天地之间突然有了灵气……那这破败的三清观，又突然有了什么？”
张定元把手揣进道袍之内，那里沉甸甸的重量让其心神不宁。
一次性手套、镊子、手术刀……
看着自己拿出来的东西，他再如何信任，也不由得怀疑。
“师父在骗我，这三清观的作用绝对不仅仅是悟道。”
张定元将手中物件揣回兜里，转身又走回三清观。
他摒弃以往心态，想要掌握主动。
“师父让我悟，我偏不悟，万一是有什么邪祟在趁机作怪呢？”
看向那两位纹有刺青的神像，张定元彷佛在与他们遥遥对视。
踏入道馆门槛，并没感受到任何异常。
他伸手扇开室内灰尘，走到近处，才发现这这两尊刺青神像并非面目狰狞。
而是眉眼似哭，唇口似笑，无泪露牙，在远处看就难免显得凶恶。
“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会出现在我悟道的幻觉里？”
张定元绕着他们观察，在脑海中搜寻造型类似的神仙。
他突然发现男像背后的金甲破开个洞，露出皮肤，此处刺青最为完整。
是一行字。
“发配九万里?”张定元凑近查看，念出这行字。
九万里，这得有多远?
够从三清观出门绕地球跑几圈了吧。
他这般想着，视线看向门外，随即瞪大双眼。
道观外是一条铺着石阶的山路。
阳光被雨水取代，而山路泥泞，好似这雨已然下了许久。
“活的我不是我，是幻觉，死的人才是我，我的幻觉在救我的尸体？”
张定元脑子一时间僵住，但他转瞬又清醒过来，没有沉浸在无止境无意义的自我怀疑之中。
我死没死暂且不论，你反正是死定了！
他看向大变模样的老妇人。
“你这慈眉善目的，居然也是幻觉。”
张定元将妇人推倒在沙发上，待确认其化作白烟后，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是幻觉，真是幻觉。”
他转身把茶几连同其上病人掀翻，最后看向天花板，一边通过镜子观察脸庞，一边不停扇自己耳光。
他明白：痛苦让人清醒，清醒让人理智。
直到自己模样恢复原状，张定元才停下抽打自己的动作。
他嘴里“嘶嘶”叫着，捂着火辣辣的脸，咒骂起这没有边界感的幻觉。
稳定好情绪，张定元一边提防周围一边朝门外走去，
他取出一把手术刀来防范幻觉，想了想又揣回兜里，免得误伤他人。
歌厅外是一条铺着石阶的山路。
正午的阳光洒在这条路上。
“定元啊，你可算走出这三清观了。”
看着走出来的张定元，一位穿着青灰道服的白发老者迎上前去。
“往常不过几分钟，今天你却悟道了半小时，要不是怕影响你，为师就要闯进来了。”
“什么东西？”张定元被面前莫名其妙说出他本名的长者吓了一跳。
又是幻觉？不对，这人有点面熟。
看着面前面带微笑的长者，他瞳孔中开始充斥着迷茫。
为师、悟道、三清观……
清晰的思绪逐渐模糊，模糊的思绪逐渐清醒。
我不是医生，我是道士啊！
迷茫被震惊冲散，他赶忙回头，看向自己先前走出的歌厅。
哪里还有什么歌厅？
只有一座破败的道观，其上横匾可见模糊的“三清”二字。
庙观残破不堪，供桌上并无香火，其前方供着玉清元始、上清灵宝、太清道德三位道尊，只是由于久未修缮，已经金箔剥落、躯体碎裂，看不出往昔面貌。
而供桌之下，却也有三位“神像”，造型诡异，看不出身份。
正中是个憨态可掬、穿着朴素的童子，其右手拿着一朵莲花。莲花中的蕊和蓬却不见了。
其旁是一男一女，男穿金玉铁甲，女着荆棘宝衣，两神皆面目狰狞、凶神恶煞，隐隐可从他们裸露的皮肤中看到紫红色的刺青图样。
张定元观察到这里，神色一愣。
刺青？他想到之前幻觉里遇到的纹身男女。
那幻觉莫非是在映射什么？
“啧，头好痛。”他捂住脑袋，感觉有绳索拴住自己额头并勒紧。
白发老者见状，立马念出清心决帮其稳定心态。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定元，可是你这次悟道遇到了问题？细细讲来。”
恢复过来的张定元回答：“我好像去到了另一个地方，有了不同的记忆。”
老者依然面带微笑，没有任何惊讶，“哦，有趣。你是说你穿越了？”
张定元摇摇头。
“不是穿越，我还是在这个世界，只是换了身份，变成了医生。最重要的是，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也完全变了。”
“悟道时的我好像把地球的灵气复苏都当成幻觉，然后……也的确都变成了幻觉，甚至现在，我都感觉有点迷糊糊的。师父，这就是悟道吗？”
“当然。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老者捋着胡须，点头道，“你不需要理解，你只需要感受。明白你还是你，就足矣。”
“师父还是这么神神叨叨。”
张定元嘴上说着，心里却因为老者熟悉的作风而变得踏实。
从自己在孤儿院被师父收留开始，耳边就时不时有师父念叨道学的声音。
“师父，我还在悟道中遇见个怪事。”他准备把纹身男女和刺青神像的形象巧合说出来。
哪知白发老者却摆了摆手，打断道：“不必将你悟出的道告诉我，为师自己的道，并不在这三清观中，何况时候也不早了。”说完，他加快速度走下山去。
“对了，定元。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记得带伞。”
老者最后的叮嘱在山上泛起回音。
张定元知道，快到下午，师父要赶紧占个位置摆摊做功法买卖。
地球的确开始拥有灵气不假，也确实冒出神话传说里的怪物。
但修炼功法没有无中生有。
因此，各种自创功法的“高人”出现，自家师父也加入其中。
只是他找错了方向，写的都是些修身养性的法门，销量惨淡。
“师父非要让我在三清观悟道，说是对修道有益，我若想出师，必须悟出名堂。”
为何不让其他人也来悟？
这三清观倘若真能悟道，收点门票钱，不比那些养心口诀更赚?
张定元其实问过这问题，可师父亦如先前那般不回答。
他从小就跟师父一起长大，信任后者远甚于信“道”，成为道士也是因为受师父嘱咐而已。
他以往并不在意这些，但今天他有了变化。
“这天地之间突然有了灵气……那这破败的三清观，又突然有了什么？”
张定元把手揣进道袍之内，那里沉甸甸的重量让其心神不宁。
一次性手套、镊子、手术刀……
看着自己拿出来的东西，他再如何信任，也不由得怀疑。
“师父在骗我，这三清观的作用绝对不仅仅是悟道。”
张定元将手中物件揣回兜里，转身又走回三清观。
他摒弃以往心态，想要掌握主动。
“师父让我悟，我偏不悟，万一是有什么邪祟在趁机作怪呢？”
看向那两位纹有刺青的神像，张定元彷佛在与他们遥遥对视。
踏入道馆门槛，并没感受到任何异常。
他伸手扇开室内灰尘，走到近处，才发现这这两尊刺青神像并非面目狰狞。
而是眉眼似哭，唇口似笑，无泪露牙，在远处看就难免显得凶恶。
“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会出现在我悟道的幻觉里？”
张定元绕着他们观察，在脑海中搜寻造型类似的神仙。
他突然发现男像背后的金甲破开个洞，露出皮肤，此处刺青最为完整。
是一行字。
“发配九万里?”张定元凑近查看，念出这行字。
九万里，这得有多远?
够从三清观出门绕地球跑几圈了吧。
他这般想着，视线看向门外，随即瞪大双眼。
道观外是一条铺着石阶的山路。
阳光被雨水取代，而山路泥泞，好似这雨已然下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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