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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发矫诏诸镇应曹公,过南阳孙坚弑太守

    却说陈宫别了曹操,不知所踪,操自回陈留见父曹嵩,嵩见操无恙,始松一口气,谓操曰:“如今九州土地上尽是欲拿汝之告示,汝平安归来,实其幸也。”操不多言,直道欲变卖家产,募集义士共讨国贼,嵩谓曹操曰:“吾儿有此报国之心,乃曹家之幸,更乃社稷之幸!”遂与操同变卖房产土地。

    操族弟曹仁、曹洪、曹纯闻操募集义兵,俱带家丁来投。这曹仁字子孝,好弓马骑射,不修行检。曹洪字子廉,喜财物,知廉耻,曹纯字子和,好学问,雅重纲纪,皆不世之材也。

    更有夏侯惇、夏侯渊兄弟相投,原来,曹嵩本姓夏侯,后过继与中常侍曹腾为子,故夏侯一家亦是曹操亲族。惇字元让,渊字妙才,此二人皆是夏侯婴之后。惇自小习枪棒;年十四从师学武,有人辱骂其师,惇杀之,逃于外方;闻知曹操起兵,与其族弟夏侯渊两个,各引壮士千人来会。

    不数日,又有山阳钜野人李典,字曼成与其从父李乾与族弟李整带门客数千来投。

    又不数日,有阳平卫国人乐进,字文谦率亲族来投。

    及加操所自募兵丁,帐下人马已有万余。操父劝操曰:“今虽已变卖家产,恐金银仍是不足为此部众置办衣甲兵器。此间有孝廉卫弘,颇有家资,又能仗义疏财,汝可往求之。”操闻言大喜,命曹仁、曹洪等设宴,亲往请卫弘赴宴。弘闻操刺董之事,甚敬之,欣然赴宴。

    酒过三巡,操慨然长叹,弘忙问其故,操曰:“天下豪杰无数,不想今见董卓专政,竟如目瞎耳聋之徒。”弘曰:“孟德此言差矣,君刺逆贼,天下豪杰无不为之振奋,所以无有作为者,盖因卓控圣上于目下,擅自兴兵恐落得叛逆之名。”操泣曰:“操实不忍见乌云蔽日,奔出洛阳前暗藏一圣谕,欲召天下豪杰同举兵讨逆,今兵将已有,却无闲钱制备衣甲兵器,故而长叹。”弘大喜,曰:“某却颇有家资,愿助君讨贼兴汉。”操闻言泣拜于地曰:“若如此,实乃汉室之兴也!”操乃诈称奉皇帝密诏,兴兵讨贼,传檄天下诸侯曰:

    操等谨以大义布告天下:董卓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禁,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誓欲扫清华夏,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泄公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

    不数日,渤海太守袁绍闻操兴义兵,聚部众三万,投陈留来会盟。时卢植亦在绍军中。绍军至陈留,植问操曰:“汝所言密诏真切否?今主上年幼,何能分辨是非,又何能密诏讨贼?”操曰:“密诏是假,讨贼兴汉是真。若不诈称奉诏,天下群雄安能兴兵讨贼?公何忍弃天子于贼手,何忍弃黎民于水火!”植无言以对,乃曰:“若平逆贼,诸侯争功奈何?”操曰:“一时自有一时之能臣,一时能臣自然平一时之乱,往后之事,虽鞭长犹未可及,今且平董卓之乱,日后自有能臣戡平群雄,公不见诸吕之乱乎?若畏首畏尾,不敢兴兵,今天下姓刘耶?或姓吕也。”

    檄文发出,天下豪杰云集响应,有十八镇诸侯密信言欲兴兵,哪十八阵:第一镇,后将军袁术,闻袁绍起兵,自知京城不可久留,乃率部奔出关外,屯于南阳。第二镇冀州刺史韩馥,第三镇豫州刺史孔伷,第四镇兖州刺史刘岱,此三镇诸侯皆是董卓所任命之名士,常有报国之心,不愿与贼同流合污,乃愤然起兵。第五镇河内太守王匡,第六镇陈留太守张邈,第七镇东郡太守乔瑁,第八镇山阳太守袁遗,第九镇济北相鲍信,此五路诸侯者,皆是大将军何进旧部,因力主早图董卓,卓入京后不敢久留,奔出关外。第十镇北海太守孔融,第十一镇广陵太守张超,第十二镇徐州刺史陶谦,第十三镇西凉叛军马腾、韩遂,第十四镇北平太守公孙瓒,第十五镇上党太守张杨,第十六镇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第十七镇渤海太守袁绍。十八镇诸侯兵多者三五万,少者七八千,同约起兵,共举袁绍为盟主。日后曹操有一首蒿里行前四句单论此事:

    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

    其后尚有数句,皆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单论长沙太守孙坚率部过南阳,欲往陈留会盟,南阳太守张咨亲出城十余里相迎。张咨本是中原名士,后受武琼、周毖所荐,立为南阳太守。坚斥张咨曰:“汝亦食汉禄,又为名士,当做天下表率,不想竟屈身事贼,今群雄尽起义兵,汝何不动?”咨叹曰:“非我欲屈身事贼,实为一方百姓耳。今义兵并起,我本欲兴本郡人马同讨逆贼,奈何天降大旱,百姓疲倦,无以为战。”坚曰:“既如此,义军到此,汝何不备足军粮助我等讨贼?”咨怒曰:“天降大旱,百姓尚无余粮,何来军粮与汝?”坚亦怒,言曰:“讨贼事大,竟不如汝一方百姓乎?汝必是欲助董贼!”言讫拔刀砍死张咨。

    时袁术亦在南阳,闻张咨已死,乃自领了南阳太守,率部入城劫掠一番,凑足军粮,乃与孙坚同往陈留会盟去了。术属吏诸葛玄不满术涂炭生灵之举,乃自请往豫章去了。

    十七镇诸侯齐聚陈留,独马腾、韩遂因遭董卓截断来路,不得会盟。绍谓诸侯曰:“马腾、韩遂虽为罪臣,今举兵共讨董贼,是将功补过矣,可免其罪!”众皆以为然。绍乃加马腾为征西将军领陈仓县令,韩遂为镇西将军领金城太守。

    卓闻关东兵起,领军者乃是袁绍,大怒,杀绍从父袁隗一家五十余人,又占其家产以贴军用。隗虽死,绍兵未解卓急召众臣商议曰:“逆贼袁绍起兵八十四万,欲取关中,当为之奈何?”吕布曰:“义父勿忧,待布去与他一战,定叫关外诸侯有来无回!”旁华雄转身而出,曰:“杀鸡焉用宰牛刀,某去便可。”卓大喜,命华雄为先锋,胡轸、叶雄为副,径往成皋而去。又亲点十五万大军,与吕布同往旋门关,这旋门关因周穆王曾圈养猛虎于此,故又名曰:虎牢关。卓大军尽起,留李傕驻长安以御马腾、韩遂二人。正是:

    关东义士杀气盛,西凉铁骑势亦雄。

    却说关东联军与贼战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