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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刺董卓曹操献刀,掠关中王国殒命

    却说曹操正待下手时,恰被董卓发觉,而吕布又回,操顺势跪于地,举刀陈于前,曰:“操近得一口宝刀,感相国厚恩,无以为报,特此献上。”卓大喜,起身接刀视之,谓曹操曰:“果是一口宝刀,孟德忠心,天地可鉴!当加封赏。”操又献上刀鞘曰:“操承蒙相国厚爱,诚惶诚恐,既得宝马,别无所求,只愿先试此马。”卓允,操乃策马奔驰,直到城门,谓守门军士曰:“相国急差我出城!速速开门!”军士不敢懈怠,欲先至相府问其虚实,操怒曰:“若误了相国大事,你我三族,尽都不保!”军士乃开城门。操一路飞驰,欲归陈留与父曹嵩商议对策。

    曹操去后,布谓董卓曰:“我观曹操,不似献刀,反倒像行刺之状。”卓问其故,布曰:“凡是献刀必带刀鞘,今操先献刀而后献刀鞘,甚怪矣!”卓闻言思量再三,又与李儒商议曰:“曹操自我入京,即效力鞍前马后,奔劳不断,怎会行刺,吾思其当是献刀,而吕布又列其异状,不知确是如何。”儒笑曰:“相国何须忧劳,只消遣人召操便是,操若无异心,必当来此,若欲行刺,必不敢来。”卓即遣人往曹操府上召操,使者至操家中,不见其人,回报与卓,卓大怒,问守门军士,军士曰:“典军校尉言是相国有命,我等不敢阻拦。”卓大怒,夷灭军士三族,传令各州郡县缉拿曹操,擒得曹操者,赏千金,封万户侯,有私匿者同其罪。

    操一路潜匿,及至中牟县,为巡县军士所擒获,押至县衙,操谓军士曰:“某非曹操,乃一商人也,复姓皇甫,单名一个端字。”言未毕,堂中转出一人,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此人正乃本地县令陈宫是也。宫字公台,东郡东武阳人,在本地颇负盛名,少时结交天下豪杰,性情刚直,足智多谋。尝求官于京,遭人斥退,因只得一县令。

    宫视操许久,令押入牢中。操呼曰:“此真真捉错人矣,休要叫真曹操走了。”

    夜半三更,宫至牢中,清退左右,言要亲审此犯。操见陈宫,呼曰:“某本一商人,名唤作皇甫端,遭军士误捉,还望县令明查!”宫笑曰:“既为商人,汝商货何在?”操不能答,乃曰:“俱已售罄。”宫正色而斥之曰:“某在洛阳求官时曾记得汝,何必隐瞒?”操知不能瞒,乃曰:“汝既认得我,捉去洛阳领赏便是,何必多问?”宫曰:“不然,我闻相国待汝不薄,何故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自取其祸?”操怒曰:“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他非吾君,我非他臣,何来叛逆之说?吾祖宗食汉之禄,若不思报效,是不如狗彘也,前所以屈身事贼,欲伺机图之耳,今事败被捉,乃天意也!”宫亦怒曰:“汝为鸿鹄,怎知他人便是燕雀,我虽是一小吏,亦有拳拳报国之心,今虽捉得汝,却不曾报与董贼,只是不知孟德此去欲往何处。”操曰:“欲归陈留,散尽家财募集义士共讨董贼。”宫大喜,趁夜与操出走,欲同起义兵,共讨国贼。后人有诗赞二人曰:

    身为汉臣守汉节,身走关外志未绝。天数有常自有道,不使英雄败奸邪。

    出中牟县复行数十里,操谓陈宫曰:“前数里处即使大吕村,我父故交吕伯奢正居于此,可往投之,暂且休息一夜。”宫曰:“此人可信乎?缉拿你我之告示恐早传至此。”操曰:“此人年少时乃是本地一游侠,尝与我父交,不求功名,亦不问朝廷事,必不害我。”宫曰:“若孟德执意欲往,当慎而又慎。”

    二人径投吕伯奢庄上,伯奢见操大喜,邀入家中,又思量庄中无酒,不能尽兴,乃留二人于家中,自往酒店打酒。

    伯奢有五子,皆爱财物,见操与告示所画之人类似,乃持刀闯入房中欲图之。陈宫大惊,拔剑与相持,问曰:“我等乃汝父座上宾,汝意欲何为?”伯奢子答曰:“汝二人背反朝廷,我欲拿汝请赏,汝若识相,速速缴械,免得伤了汝性命。”言未毕,操早飞身向前,砍翻二人,伯奢子急围上前,操左右应付不迭,宫握剑上前,刺倒一人,余者二人见抵挡不过,转身正待走时,操急掷刀出,砍翻一人,又夺陈宫剑,掷翻一人。回顾陈宫曰:“此地不可久留,当速去。”宫会意,收剑而走。操却留伯奢家中,尽杀一家老小。

    二人奔至村口,正见伯奢,伯奢问曰:“贤侄欲往何处?竟不留过夜乎?”操假作暗语状,就近伯奢,忽以刀刺之,伯奢遂死。宫大惊,怒而问操:“方才伯奢五子欲取我等,杀之无过,而今汝既杀五人,何故又灭老小?伯奢不欲害汝,汝何害之?”操谓陈宫曰:“老小见五人死,必去报官,故而杀之,伯奢归家,见众子皆死,未必不寻仇报官。”宫愤然无语,操复言曰:“宁我负人,毋人负我!”宫自知与操非为一路人,乃弃之而去。

    时王国起大军十七万,扑汉阳而来,守将牛辅不敢抵挡,奔入长安。王国大军直逼长安城下,京城危急,卓问李儒对策,答曰:“为今之计,唯有先加封王国,以慢其心,另使一悍将出征,必能戡平。”卓思量再三,乃命皇甫嵩将兵讨之,若胜,可解长安之危机,不胜,亦可借机杀嵩。嵩领命亲率万余人奔长安而去。

    卓遣使至王国军中,加国为奋威将军、领凉州刺史,国问使者曰:“此何意也,何不加为凉州牧?”韩遂曰:“此必是朝廷缓兵之计。”国以为然,遂杀使者。

    时朱儁弃官而走,正在长安,儁见贼兵猖獗,乃聚拢城中勇士,得一万人,儁谓百姓曰:“今贼若破城,必无一人幸免,昔日凉州逆贼劫掠冀城之事,诸位皆有耳闻,是不战亦死,何不奋勇而战,搏一线生机?”众皆以为然,随儁出城。

    国见城中大军杀出,吃了一惊,又思量城门大开,乃命马腾、韩遂率众竭力攻城,儁手持战刃,身先士卒,杀入阵中。城中牛辅见城门已开,暗忖:“此城已破,若不早走,必为所擒。”乃率部自东突围。国见之,乃亲率部众围堵,牛辅左冲右突,却不得出,王国攻势愈猛,辅复退入城中,不料叛军乘势而入,霎时间,长安城内,喊声震动,火光冲天。

    恰皇甫嵩引军至此,见王国军已半数入城,回顾左右曰:“此天助我也,兵法云,半渡而击,正此时也!”乃率众冲杀,叛军首尾不能顾,折了一阵。

    城西朱儁势弱,竟为马腾、韩遂所困,腾举目,望见官军已至,困王国于城内,暗自吃了一惊,谓韩遂曰:“莫非中了官军奸计?”遂亦以为然,乃弃了朱儁,径往城东去救王国。无奈国不善战,早遭皇甫嵩所擒获,城中数万大军皆缴械投降。嵩入了长安,即命紧闭城门不出,任马、韩二人叫骂。嵩立于城头,谓二人曰:“汝二人何必再战?今王国已为我所擒,汝速退去,尚可称霸西凉,若执意攻城,待援军至,汝等皆作飞灰矣!”二人皆以为然,乃自退兵回西凉去了。

    嵩押王国回京,卓命斩之,悬其尸于城门。又谓百官曰:“若非牛辅,朝廷安能斩杀叛党?”乃加辅为五官中郎将。正是:

    有功能臣赏不至,无才罪将封却来。

    毕竟何人能扶正朝纲,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