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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公孙瓒弄鬼神降乌丸,刘君郎起刀兵镇豪族

    却说公孙瓒占了渔阳,反遭丘力居率乌丸骑兵团团围住,性命危急之际,斜刺里杀出一彪军马,杀散乌丸骑兵,救下公孙瓒,众视之,正是玄德。丘力居大怒,整兵再战,瓒与玄德等抵挡不住,退五十里下寨。

    时玄德同门简雍亦在此,雍字宪和,与玄德同乡,乃涿郡涿县人士,性率直,不拘小节,长于辩论、议事。简雍献计曰:“乌丸素信鬼神之说,何不假作神鬼诈之。”玄德问曰:“却不知如何诈之。”雍言只消如此如此。玄德大喜,报与公孙瓒,瓒亦以为然,乃分拨军士,依计而行。

    当夜,丘力居率众劫营,只听得一声炮响,霎时喊声齐起,山野震动,火把照耀如同白日,天上飞火流星齐坠。斜刺里杀出一将,生的青面獠牙,骑白马,使一杆红缨枪,怒喝道:“我乃哪吒是也!尔曹不遵王法,不守天令,我特奉上帝之诏,来擒汝等!”丘力居忙翻身滚落马背,面伏于地告曰:“臣本无此意,此尽是那张纯张举二人,假作王命,召我等勤王所致。”那将道:“若如此,我当回报与天帝,汝等自当仅守王命,不可再叛。”言讫翻身落马,昏厥于地,飞火骤停,汉军一拥而上,争相视之,竟是公孙瓒,自此乌丸咸称瓒为白马将军,不敢再叛。后人有诗赞曰:

    流星夜火照渔阳,声震群山势震江。鬼神一怒吓胡虏,至今堪称世无双。

    刘虞困张举于辽西,举闻张纯已死,丘力居又降了公孙瓒,知大势已去,乃自缢而死。辽西之乱遂平,朝廷大喜,加刘虞为大司马,公孙瓒为奋武将军,瓒俱表玄德力抗黄巾,戡平张纯张举之功,朝廷乃赦其鞭笞督邮之罪,又加为平原相。玄德在平原,颇有钱粮军马,重整旧日气象,更得田豫、牵招相助,此二人皆有勇力,善谋略,为当世豪杰。

    一方逆贼方平,一方又起,时有马相、赵祗自号黄巾,起事于绵竹,绵竹令李升往镇压,竟为马相所杀,不数日,又克雒城,杀益州刺史郤俭,巴郡太守赵部,朝廷急迁诏交州牧刘焉率本部人马讨之。先前有传闻道益州乃龙兴之地,有帝王之气,刘焉早欲图之,乃请迁为益州牧,朝廷应允,焉即日启程。太仓令赵韪亦听闻此说,乃辞官随刘焉入蜀。

    焉以吴懿为先锋,张修、张鲁佐之,孙肇殿后,自引中军徐徐而进。焉军沿湔水北上,直至资中才遇贼军,吴懿分张修在左,张鲁在右,自引军冲阵,贼将赵祗只当吴懿是刘焉,谓左右曰:“刘焉此番远来,舟车劳顿,士卒又少,我等以逸待劳,何能不胜?”乃麾军冲杀,两军鏖战半个时辰,吴懿身陷重围之中,赵祗暗道:此天助我也,杀了刘焉,此番官军必溃。

    哪料东南方金鼓齐鸣,喊声震天,一彪军马直冲破围堵,杀将过来,原来刘焉兵至,赵祗见大势已去,不敢抵挡,退至牛鞞县扎寨,一面督促军士加固营防,一面遣人往雒城求援。

    吴懿说刘焉曰:“敌军大溃,此正是进击之时,若能乘势而歼之,则我军声震一方,可免诸多烦扰。”焉亦以为然,命吴懿追袭残寇。

    懿领命奔驰,至牛鞞时,赵祗早已筑好高寨,懿暗自思量,贼军寨高且坚,然四围多是草木,何不以火攻之。乃命军士引火,贼军大溃,懿追而袭之,阵斩赵祗。

    马相引军至,见牛鞞火光冲天,率军赶来时,吴懿早引兵去了。相知折了赵祗,大惊,自言曰:“益州诸多官吏,尽为我二人所败,今这刘焉方至,便杀了赵祗,是不可小觑。”乃引军坚守雒城不出。

    刘焉围了雒城,又遣贾龙、庞乐等将平了益州诸郡,赵韪、李异等征募各地粮草已备军需。焉军围困雒城三月有余,贼军粮尽,人竞相食,焉乘势猛攻,破了城门,尽杀叛军两万余人,益州始定。焉迁为益州牧,加阳城侯。

    刘焉初理益州,世家门阀相互勾结,致使政令不通,虽名为州牧实不过一蜀郡太守耳。焉聚王咸、李权等豪强十余人至成都议事,暗命孙肇率刀斧手藏于殿后,听摔杯为号,一齐杀出。

    咸等至,问焉何事,焉笑曰:“广阳、犍为诸郡皆不听号令,各募私兵,此何也?焉乃益州牧耶?蜀郡太守耶?”王咸曰:“刘益州初来乍到,不识蜀地风情,自数百年前始,蜀地民众,或投官府,或投士族,投官府者自然受官府之名,投士族者自然受士族之命。”李权曰:“蜀地之民风俗各异,自不可统一受命,或从官府,或从王氏,或从李氏,此至善之策也,不可改之。”焉曰:“若我欲收还民众于官府,卿等有何建言?”咸拍案而起,曰:“我等已让蜀郡与官家,刘益州若执意相逼,当问我手中兵器!”言讫拔剑而出,权等亦言除蜀郡寸土不让,焉嗟曰:“何必如此?”乃掷杯于地,殿后刀斧手闻声齐出,尽杀咸等。

    犍为太守任岐闻之,起精兵三万直抵成都城下,以手指刘焉骂曰:“汝无信无义之徒,残杀士族,残害良臣,我当替天讨汝!”焉却只坚守城池不出,岐日夜叫骂,不堪入耳,吴懿请出战,焉只是不允。

    不出半月,忽见西方杀出一彪军马,皆打青旗,号曰青羌散骑,为首之将,正是庞乐,乐引精骑,与岐激战二三时辰,阵斩任岐,岐军大乱,岐将陈超聚拢残兵,退回犍为,传文益州各郡,各郡豪族先后起兵,俱言与王咸等报仇。焉命吴懿、庞乐将得胜之师径取陈超,张鲁、李异扼住关隘,以备敌袭。

    吴懿、庞乐直追至犍为城下,超但据城不出,以为士族援军将至,哪料刘焉早命使者提任岐头行遍蜀地,威吓豪族,传言曰:“叛将任岐、陈超早为刘益州斩了,凡受任岐、陈超蛊惑而起兵,今愿听益州之命者一概不究。”

    超坚守半月,却不见援军至,但见城东围军薄弱,乃传令向东突围,超军一出,围军自溃,超顾不得追击,只引军向东奔走,哪料奔至湔水,方欲渡水向东投巴郡而去时,只听得身后一声炮响,吴懿率青羌散骑袭来。

    却说这吴懿字子远乃是陈留人,熟读兵法,使一口八尺大刀,远视之仿佛催命阎罗,叛军见之大惊,皆不敢相抗,奋身入水,湔水湍急,水中溺死者十之五六,善水者竭力渡水,却又撞见懿弟吴班在此等候多时,尽为所擒。后人有诗叹曰:

    方脱虎口又遇狼,北风刺骨湔水汤。若使重回举兵日,尽弃兵甲避青羌。

    刘焉命斩杀了陈超,战事乃平,刘焉遂坐稳益州,既坐稳益州,又思量传闻所言益州必是龙兴之地,帝王之气甚盛,以致食不甘味,左右进言曰:“曾闻吴懿之妹有大贵之像,日后必能凤仪天下。”焉大喜,使三子刘瑁娶吴懿之妹。自以为天命将至,乃暗命人伪造玉玺,更作銮驾乘舆,汉中太守苏固闻之,暗使人表奏朝廷,不想却为刘焉察觉,焉乃命张修、张鲁将三万兵马讨伐苏固。正是:

    忠肝义胆心不二,哪想兵祸不日来。

    不知苏固如何抵挡张修大军,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