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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张翼德怒鞭督邮,孙文台力斩区星

    且说张飞闯入驿馆,踢翻督邮,拔剑正欲杀之,又思量,如此杀之怕是便宜了这害民贼,乃收剑入鞘,督邮以为得救,接连称谢,哪想却被翼德揪住头发,撤出馆驿,直到县前马桩上缚住;攀下柳条,去督邮两腿上着力鞭打,一连打折柳条十数枝。玄德听得县前喧嚣,问左右,答曰:“张将军绑一人在县前痛打。”玄德只以为三弟置气,鞭打士卒,急出止之。督邮见了玄德,哀声叫曰:“玄德公救我。”玄德见是督邮,问其缘故,飞答曰:“此等害民贼留之作甚,倒不如打死以绝后患。”督邮闻声痛哭,哀求玄德,玄德终是仁慈之人,喝张飞住手,傍边转过关公来,曰:“兄长建立许多大功,今仅得一县尉,反被督邮侮辱,吾思枳棘丛中,非栖鸾凤之所;不如杀督邮,弃官归乡,别图远大之计。”玄德乃取印绶,挂于督邮之颈,责之曰:“汝祸国害民,本当杀却,今念汝朝廷命官,奉诏奔驰,亦有辛苦,暂留汝性命,好生为国效力,莫再起贪念。吾今交还印绶,从此去矣。”玄德去后,督邮至中山相处俱言三人鞭笞朝廷命官,申文省府,差人捉拿。玄德却往幽州投同门公孙瓒去了。后人有诗叹曰:

    英雄功高前路茫,恰似猛虎落平阳。贪吏伶牙是非改,面是羔羊心是狼。

    时十常侍手握重权,赵忠、孙夏伺机索贿,朝廷上下莫有敢不从者,皇甫嵩、朱儁为官清廉,因未行贿,俱被奏免。朝政愈坏,民怨嗟天。幽州张纯张举反,举称天子,纯称大将军,长沙区星作乱,表章雪片告急,十常侍皆藏匿不奏,称曰:“四海升平,八方尽现祥瑞,此正是盛世之兆。”帝大喜,赐号曰中平,朝中皆称中平盛世,又加赵忠为车骑将军,蹇硕为上军校尉,余者各加封赏。十常侍又假帝诏,以孙坚为长沙太守,率精兵讨区星,迁刘虞为幽州牧,使讨平张举。

    时孙坚率本部三千人马至长沙,贼区星部将周朝、郭石皆不在长沙,星见孙坚势大,不敢抵挡,乃弃城而走,欲往零陵与周朝合兵一处。孙坚入了长沙,抚恤民众,清剿余寇,张贴告示募集乡勇,又命胞弟孙静,妻弟吴景扼守要地,亲率众将顺桂水南下图取桂阳。

    郭石袭掠桂阳,左右报孙坚已过耒阳,石问坚众几许,答曰约有三千。石笑曰:“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坚不过三千人马,怎能抵挡我三军万余人?若不灭之,倒使朝廷小视我等。”乃命亲信往零陵请区星、周朝共击之。星与周朝商议,朝曰:“郭石所言甚是,孙坚威名久传,若能败之,我军可声震江南也,宜速速进军。”星曰:“不然,孙坚亲率军来,长沙必然空虚,若遣一军取长沙,进而南下合击,坚军必乱。”乃命周朝领三千军士往取长沙,亲率万余众往桂阳击孙坚。

    周朝至长沙,见守备空虚,大喜,乃麾军直入,哪想只听得一声炮响,道左杀出孙静,道右杀出吴景,两下夹攻,周朝措手不及,只得落荒而逃,退三十里下寨,再数点兵马事,已折杀了八百余人,朝大怒,传令三军:休整一夜,明日三更造饭,四更出征,必要战胜官军。偏将谏曰:“今日一败,只恐官军趁夜追来。”朝曰:“我军初来乍到,官军不知我虚实,必不敢妄动。”哪料吴景早遣斥候打探清楚,知来犯之贼不过三千,日里一战,又折损近千人,乃与孙静商议曰:“贼人不过三千,必是前锋,来探我虚实,切不可使其还,引大军来战。”静亦以为然,二人趁夜点齐将校,直取敌营。朝听闻营中骚动,起身来看时,早被孙静擒住,吴景杀散贼军,与孙静同收兵回城。

    静问周朝曰:“如何许人也,来此何意。”朝一一答之,曰:“某姓名朝,区星偏将也,近闻孙将军率军南下,料长沙空虚,特来取城,夺城后伺机南下合围孙将军。”景问曰:“区区三千兵马,何敢来犯?”答曰:“区星、郭石各率万余人已往桂阳去了,欲与孙将军决战,区星道:‘三千人现于官军身后,官军必乱’,故敢来耳。”孙、吴二将商议曰:“只是不知这周朝所言虚实,倒不如留一人守城,另一人南下报与兄长。”二将拈阄,拈着吴景南下。景乃领本部人马顺流而下,直至孙坚营中,俱言擒获周朝之事。坚闻言大喜曰:“我与贼对垒已数日有余,贼却不肯出,原是为此,着汝率本部人马,假作叛军来战,诱敌出营。”

    区星望见孙坚营外忽现一抹红旗,坚军旋即大乱,星大喜,谓郭石曰:“此必是周朝至矣!”乃麾军出迎,星一马当先,杀至孙坚营前,哪料孙坚回身杀来,两马交错二十合,坚挥舞古锭刀斩杀区星。郭石见中了计,又丧了区星,回马便走,身后韩当一箭飞出,石应声落马,为黄盖所擒。贼军大败,坚收兵自回长沙城去了,留程普、祖茂追击残军。

    坚至长沙,于市前斩杀周朝、郭石二将,告百姓曰:“今祸乱本地之贼,尽为本将军所除,即日起,本将军就任本地太守,无需再惧贼兵。”民皆欢庆。朝廷大喜,加孙坚为破虏将军,部众各有封赏。

    时公孙瓒在刘虞帐下听命,玄德等亦在此。这公孙瓒,原是辽西令支人,相貌俊美,机智善辩,尝与玄德同拜于卢植门下,善骑射,有勇力,使一杆枣木两刃矛,白袍银甲,威风凛凛。虞自受命之时,与公孙瓒兵分两路,往渔阳、辽西,讨平贼寇。

    瓒率军直入,径抵贼巢,贼将张纯率部众出迎。瓒与玄德商议,玄德曰:“贼兵众,不宜正面交锋,不如佯作战败之状,诱敌南下,伺机歼之。”公孙瓒以为然,乃留玄德屯于沽水,自引军往诱敌去了。玄德以贼兵众,故设三道伏兵,张飞率五百人屯于安乐,关公率五百人屯于安乐南十里处,自引军与夏侯博屯于关公南十里处。分拨已定,玄德谓二弟曰:“切不可恋战,若不可敌,当速速南撤。”

    张纯见白马将军公孙瓒亦为之所败,以为官军不堪一击,驱兵直追,眼前忽跳出张飞拦住去路,纯笑曰:“白马将军公孙瓒亦不能敌我,汝区区数百人安能相抗?”飞更不答话,拍马直取张纯,纯大怒,麾军掩杀,哪料张飞舞动蛇矛,万军从中亦如无人之境,转眼便至身前,交马之一合,纯措手不及,被张飞刺死。后人有诗叹曰:

    自古穷寇不可追,追亡逐北欲显威。精兵虽是败白马,劣将则能敌张飞。

    公孙瓒回军掩杀,贼兵大败,瓒只追到渔阳城下,张飞却自去与刘备合兵一处。

    瓒至城下,余众不敢抵抗,开了城门,瓒军一拥而入,不想方一入城,辽西乌丸大人丘力居便引三万精骑将城池围住,言要与张纯报仇,瓒左冲右突,竟不得出。正是:

    方才引军逐残寇,而今胡骑设重围。

    不知公孙瓒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