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历史军事 » 三国志兴汉演义 » 第六回 韩遂设计并军,许攸密谋废帝

第六回 韩遂设计并军,许攸密谋废帝

    却说周慎听了孙坚言语,急令退兵,董卓亦为韩遂、马腾杀败。王国见官军势颓,欲传令追击,韩遂谏曰:“不可,此番只是杀败官军前锋,倘是遇了皇甫嵩大军,必是两败俱伤,使宋建占了便宜。”国曰:“文约何出此言?”遂曰:“宋建乃北宫伯玉部将,将军与某俱是北宫伯玉仇家,建所以与我合兵,盖为共抗官军耳,若官军退,其必兴兵为北宫伯玉报仇。”国问曰:“为之奈何?遂曰:“不若假意与宋建分兵追击,暗遣一悍将,假作官军,杀宋建、边章以绝后患。”国大喜,遣使约宋建同出战,命马腾、马枚兄弟携三千羌骑,假作官军,直取宋建大营。

    宋建见王国使者,又思量道:“边章屡出奇谋,不可小视也,然我杀其家眷,若战事平,反要率军取我,我必不能敌,不若使其率军追击,丧于皇甫嵩之手,藉第未死,亦能折其羽翼。”乃命边章追袭,章知宋建意,入帐见宋建曰:“此时追击,万不可取,倘你我分兵,王国兵至奈何?”建曰:“王国约我同出兵。”章大怒,令斩来使,又谓国曰:“此必是韩遂之计!我军所以能胜官军,盖据地利也。我军众不及张温、锐不及孙坚、而谋不及皇甫嵩,贸然出战必是损失惨重!今日分兵,王国不日便至,汝欲以偏师击王国全师乎?王国前日救韩遂盖为此也!”建怒曰:“何出此言?王国与我共举义师,必不相叛。汝不听将令,肆意揣测,某非要造反不成?”章无奈,领本部五百余人出。

    边章方走,马腾、马枚便至,腾叫曰:“我乃是车骑将军皇甫嵩部将,尔等叛贼还不速降?”建见马腾,怒曰:“我知汝王国部将也!”腾不语,策马直取宋建,建使部将相迎,不数合尽为马腾所斩。建大惊,麾军掩杀,不料马腾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建暗叫不妙,拔马欲走,腾掣枪直出,宋建应声落马。

    建既死,余军俱散,韩遂佯作救军来迟,杀退马腾,收合残兵二三万人。遂见宋建尸首哭曰:“呜呼哀哉!独木尚且难支,宋建既死,我军岂能独存?”有残兵报曰:“官军来前,边章自引一军出走。”遂怒曰:“边章小儿,必是勾结皇甫嵩,欲置我等于死地!谁愿与我同出战,擒住叛将边章者,赏金千两,骏马五十匹!”后人有诗叹曰:

    军合一处心不齐,弟兄反目将相离。当年讨秦事犹在,如今怎堪当大敌。

    韩遂引了兵马,逐边章而去,章见韩遂,知宋建已死,五百亲兵亦难抗三万大军,怒骂曰:“韩遂!汝背信弃义之徒!今日相见,必教汝偿我家眷性命!”遂攸然曰:“边兄,你我兄弟一场,何落得如此田地?”章大怒,提刀直奔韩遂,遂谓左右曰:“害边章家眷者,宋建也,而今章欲与家眷报仇,遂勾结官军,杀了宋建,汝等何不为宋建报仇?”左右齐出,边章困于军中,竟为乱军所杀,亲兵五百骑,无一人降者,皆力战而死。韩遂暗曰:“边章何等英雄?奇谋退周慎,今却为吾所败,也不过如此!”

    皇甫嵩与贼军再战,又不利,朝廷乃命嵩班师,留董卓、鲍鸿潼关之西,凉州诸事繁多,暂且按下不表。

    单说这曹操至济南,操故友许攸闻声相投,攸字子远,南阳人也,乃饱学之士,满腹谋略,只恨无处施展,操见许攸大喜,日夜不离,问询为政之策,攸一一答之。操问曰:“而今天下大乱,群贼并起,何以平之?”攸曰:“天下所以群贼并起,朝廷之过也,今圣上宠信宦官,以致常侍日大,祸乱朝纲,无人敢言,必有一能人,平天下之乱,行伊尹霍光之事,除逆党,正朝纲,汉室可中兴也!”操大喜曰:“先生教我,如何可平,昔日许劭见我曰:‘此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也!’”攸曰:“须得废帝,方可新生!”操怒,问曰:“何出此言?”攸曰:“今圣上宠信宦官,谓常侍张让阿父,又指赵忠曰:‘此我母也’,如此昏聩之君,难堪大任,非杀宦官汉室不能兴,非废帝宦官难除!倒不如立合肥侯为帝。”操怒曰:“天下之事岂是汝能妄议?汝亦欲作王莽、张角乎?”攸见操不从,愤然曰:“竖子不足与谋!”乃去。后人有诗叹曰:

    元知许攸满腹才,不想竟思禁门开。王莽伊尹岂有二,求取权位为国裁。

    许攸至冀州,与刺史王芬论此事,芬亦以为然,与沛国人周旌商议,旌曰:“若事可成,此从龙之功也!天下最大者莫过于此。”芬大喜,探得数月后灵帝欲归河间省亲,乃集结兵马,日夜操练,诈作欲平黑山黄巾之势。

    曹操闻王芬集结大军,又思许攸往冀州去了,大惊道:“莫非许子远亦劝得王芬行篡逆之事?”乃连上数折,俱言王芬有反意,未果。操尝与常侍蹇硕有仇,知必是硕扣留奏章,怒曰:“宦竖不除,天下难安!”又奏曰:“王芬欲兵谏圣上,非除常侍、黄门不息兵。”帝闻之生疑,乃召王芬入京,芬见帝手谕大惊,以为秘事泄露,乃自缢而死。许攸、周旌见王芬已死,各自更名,游走江湖。

    帝闻芬死,知事属实,大怒,令诛王芬九族,操因功迁为典军校尉。

    常侍赵忠等商议曰:“天下有异心者甚众,不若遣人考核,为我用者留之,不为我用者,借机除之。”众皆以为善,乃报与灵帝曰:“今数年之久未有考核,恐四方官吏心生懈怠,何不遣人俱查其政绩?”帝以为然,乃命督邮巡回各地考核。

    至安喜县,玄德与关、张出郭三十里相迎,督邮至,玄德施礼毕,督邮但坐马上,惟微以鞭指回答。关、张二公大怒。及到馆驿,督邮南面高坐,玄德侍立阶下。良久,督邮斥玄德出,玄德未解其意,县中有老者曰:“督邮作威,无非索要贿赂耳。”玄德曰:“我与民秋毫无犯,哪得财物与他。”次日,督邮先提县吏去,勒令指称县尉害民。县吏曰:“刘公到此,日夜操练,实与民无犯。”督邮怒骂曰:“必是那恶官早与汝勾结!”乃鞭笞县吏,令指称玄德害民。玄德闻之,几番欲入谢罪,俱被门吏所挡。

    却说翼德因欲杀督邮,被云长止住,饮了数杯闷酒,乘马从馆驿前过,见五六十个老人,皆在门前痛哭,翼德问其故,众老人答曰:“督邮逼勒县吏,欲害刘公,我等皆来苦告,竟不得入,反遭门吏赶打!”翼德闻言大怒,环眼圆睁,咬碎钢牙,滚鞍下马,拔剑欲入,门吏持刀阻拦,却被一剑砍翻。

    翼德径直入了驿馆,救下县吏,大喝一声:“害民贼!认得我么?”督邮未及回答,便遭翼德一脚踢翻,正欲杀之,督邮哭嚎曰:“翼德公饶我性命!”正是:

    英雄长揖却无礼,须得快人快人心。

    毕竟督邮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