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从太后处回来，寿光也正好回到留晞阁。
“怎么样？查到了什么？”合欢问道。
寿光刚要说话便被菱花制止：“姐姐先等下。”
只见少女般灵动的姑娘径直走出寝殿，到外间摒退了所有当值的宫女，又谨慎的检查了门窗角落，确定一切安全并没有多余的人旁听后方才回到寝殿中，向合欢微微一拜。
“娘娘，可以了。”
合欢微笑点头，对这个侍女的谨慎表示满意。
“娘娘，奴婢去探查了京兆衙门的归档，发现那具幼女的尸首已经被人认走，说是从外地投奔舅舅的外甥女，跑出去玩的时候走丢了。卷宗上是以野兽追赶意外摔亡结案的。”
听了这番说辞，合欢的眉头皱到了一起。
“娘娘，是有何处不妥？”寿光不解的问。
菱花倒了杯茶端过来，合欢接过喝了几口，说道：“那孩子的死或许是意外，但她生前一定......一定遭受过凌辱，而且下手极重，完全不顾及孩子的身体能否承受。”
看着面前不可置信的二人，合欢叹了口气说道：“在常茂城梧桐坊中，养着几个姑娘专门服侍那些有特殊需求的客官，每每受伤，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都是常事。我闲暇时会帮着照料一二，对那些痕迹非常熟悉......就是出现在那个孩子身上的那些痕迹。”
菱花立于一旁，不可置信的开口：“娘娘您的意思是......有人欺辱幼童？天哪，那还是个孩子呢，还不满十岁吧？那些畜牲怎么下得去手的？”
寿光看上去倒是略微镇定些：“可这个案子已经被按下去了，估计很难再翻出风浪，看来背后的那个人势力不容小觑。这里可是东都城，京兆尹刘大人是出了名的三不靠，不靠士族、不靠金钱、不靠皇权，宦海沉浮二十余年，硬是凭借着一腔血性在东都城站稳脚跟，阎王的脸色都要比他更好些。背后究竟是什么人？案子到了京兆尹手里还能被这样糊弄过去？”
合欢冷笑：“哼，京兆尹怎么了，京城父母官说着好听，可在这贵胄云集的东都城，有几个人是会将京兆尹放在眼里的。”
菱花心有余悸：“娘娘下一步作何打算？还要继续查下去吗？还是去告诉皇上，让皇上做主此事？”
合欢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唉，算了，现在手头的事情太多了，还要准备端午宫宴的事情，实在忙不过来。寿光，辛苦你平日多盯着些，我总觉得这件事蹊跷。在寻到痕迹之前，咱们先做好该做的事。”
“奴婢明白。”
端起茶杯又饮了几口，合欢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太后今天看上去是问我常茂的风土人情，实际上却是在问肖纪珹的情况。据我所知，他跟太后的情分深厚，虽然不是太后亲生，却是打出生起就养在身边的，相比起立位储君后就别居东宫的皇上，肖纪珹更像是太后的儿子。”
“是的，娘娘。”菱花在一旁道：“侯爷的生母荣嘉贵太妃生前与太后娘娘是莫逆之交，二人自入宫后便相依为命十分要好，荣嘉贵太妃在生下侯爷后坐了病，为了能安心养病便将刚出生不久的侯爷交给了还没坐稳后位的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身旁养着两个皇子傍身，才算是保住了正宫的位置没有流落他人之手。后来荣嘉贵太妃难产薨逝，太后伤心欲绝，对待侯爷也更体贴关照了。娘娘来之前，侯爷没有跟您说这些事吗？”
放下茶杯，杯子与桌面撞击发出清脆的“嗑哒”声，合欢被菱花的提问弄的有些好笑：
“我跟你们侯爷应当是上下级的关系，他身为东家，怎么可能会和我说这些身家秘事？就我知道的这些还是你们未来的侯夫人聊天时候提及的。肖纪珹......他才不屑与我谈心说事，他少在我眼前晃悠就是积德积福了。”
菱花捂嘴笑道：“娘娘虽然口中这么说，对侯爷却是十足的信任、万分的了解。侯爷曾传话让我们姐妹二人忠心伺候娘娘，尽可能满足娘娘的一切愿望，可见他对您也是格外关照。您二位合该是知己好友，怎么还跟乌眼鸡似的。”
合欢伸了个懒腰，叹喂道：“嗯。等你们两个有了心上人，决定与他相守为他付出终身的时候就知道了。女子这一生最大的两个敌人——好姐妹的真命天子和心上人的红颜好友，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三日后就是端午宫宴，今年皇上说要大办，朝中四品及以上官员及其家眷皆会出席，实打实的名利盛会。合欢让人将太后赏赐的布料全都做成了衣服，用金线搭配宝石在布料上绣出各种花纹样式，远远看过去华光溢彩分外奢靡。
这三日中，肖纪铮每日都要来留晞阁，但都只是吃个午饭略坐坐就走了，并不留宿。合欢每每要挽留，他总是推脱还有奏折要看。想着要安排宫宴的事，合欢也就随着他去。
不用侍寝，合欢多出大量的时间安排自己的事情。她对京中各种能用的暗线并不了解，因此所有的消息都是通过菱花和寿光这对镜子姐妹传递，她们自小长在深宫，寿光的身手又好，做起事来如鱼得水。准备好了宫宴上要带的衣服，菱花又备了些解毒和解酒的药剂放在身上。
忙忙碌碌数日，宫宴如期而至。
正午，合欢在菱花和寿光的陪伴下来到了重华宫，宫中凡有大型宴会都是在这里举办的。难得的正宴，位次摆放的极为严格，各级官员落座的画面就是一整幅朝中阶级真实写照。
有姜楣栎的精心栽培，这样的场面对合欢来说并不算什么。可当她穿着一身绣着双凤朝阳纹的大红宫装、头戴三凤钗出现在宫宴上时，场面上的一阵寂静还是让她有些尴尬。
肖纪铮像是完全没注意到面前气氛似的，径直走向合欢，将刚刚蹲下行礼的合欢揽在怀中。
“今日打扮得如此娇艳，甚是好看。”
合欢依偎在自己男人的怀中：“这身布料是太后赏的，臣妾让他们连夜做出来的，皇上看了喜欢就是这件衣服的造化。”
“好看，朕喜欢，快入座，母后到了之后就要开席了。”
合欢的位置被安置在嫔妃中第三的位置，前两位是方贵妃和贞妃——贞妃的父亲是兵部尚书。合欢刚入宫那天在御书房等了肖纪铮一整个下午的兵部尚书左大人就是这个贞妃父亲。
前一天肖纪铮亲自过来寻她，说那天将人晾在那里一下午后，朝堂上有些风言风语，所以要弥补给贞妃，此次宫宴的位次怕是要合欢暂居于贞妃之下。
合欢很识大体的点头答应，并说自己不觉得委屈，只是一个宫宴的位次而已，她只要能长长久久的陪在皇上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肖纪铮闻言心里很是熨帖，他这个皇帝做得很拘束，总是要顾全这个弥补那个，每个人都得去安抚，鸾妃刚入宫就能为了让他安心而不争不抢，他真是打心眼里喜欢。
而我们的鸾妃娘娘却根本不在意座次，她是故意这样说，这样会让肖纪铮觉得满宫中只有她才是懂得他的人，让肖纪铮觉得自己亏欠了她。毕竟她还要借着宫宴生事呢，先讨个人情不过分。
“怎么样？查到了什么？”合欢问道。
寿光刚要说话便被菱花制止：“姐姐先等下。”
只见少女般灵动的姑娘径直走出寝殿，到外间摒退了所有当值的宫女，又谨慎的检查了门窗角落，确定一切安全并没有多余的人旁听后方才回到寝殿中，向合欢微微一拜。
“娘娘，可以了。”
合欢微笑点头，对这个侍女的谨慎表示满意。
“娘娘，奴婢去探查了京兆衙门的归档，发现那具幼女的尸首已经被人认走，说是从外地投奔舅舅的外甥女，跑出去玩的时候走丢了。卷宗上是以野兽追赶意外摔亡结案的。”
听了这番说辞，合欢的眉头皱到了一起。
“娘娘，是有何处不妥？”寿光不解的问。
菱花倒了杯茶端过来，合欢接过喝了几口，说道：“那孩子的死或许是意外，但她生前一定......一定遭受过凌辱，而且下手极重，完全不顾及孩子的身体能否承受。”
看着面前不可置信的二人，合欢叹了口气说道：“在常茂城梧桐坊中，养着几个姑娘专门服侍那些有特殊需求的客官，每每受伤，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都是常事。我闲暇时会帮着照料一二，对那些痕迹非常熟悉......就是出现在那个孩子身上的那些痕迹。”
菱花立于一旁，不可置信的开口：“娘娘您的意思是......有人欺辱幼童？天哪，那还是个孩子呢，还不满十岁吧？那些畜牲怎么下得去手的？”
寿光看上去倒是略微镇定些：“可这个案子已经被按下去了，估计很难再翻出风浪，看来背后的那个人势力不容小觑。这里可是东都城，京兆尹刘大人是出了名的三不靠，不靠士族、不靠金钱、不靠皇权，宦海沉浮二十余年，硬是凭借着一腔血性在东都城站稳脚跟，阎王的脸色都要比他更好些。背后究竟是什么人？案子到了京兆尹手里还能被这样糊弄过去？”
合欢冷笑：“哼，京兆尹怎么了，京城父母官说着好听，可在这贵胄云集的东都城，有几个人是会将京兆尹放在眼里的。”
菱花心有余悸：“娘娘下一步作何打算？还要继续查下去吗？还是去告诉皇上，让皇上做主此事？”
合欢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唉，算了，现在手头的事情太多了，还要准备端午宫宴的事情，实在忙不过来。寿光，辛苦你平日多盯着些，我总觉得这件事蹊跷。在寻到痕迹之前，咱们先做好该做的事。”
“奴婢明白。”
端起茶杯又饮了几口，合欢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太后今天看上去是问我常茂的风土人情，实际上却是在问肖纪珹的情况。据我所知，他跟太后的情分深厚，虽然不是太后亲生，却是打出生起就养在身边的，相比起立位储君后就别居东宫的皇上，肖纪珹更像是太后的儿子。”
“是的，娘娘。”菱花在一旁道：“侯爷的生母荣嘉贵太妃生前与太后娘娘是莫逆之交，二人自入宫后便相依为命十分要好，荣嘉贵太妃在生下侯爷后坐了病，为了能安心养病便将刚出生不久的侯爷交给了还没坐稳后位的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身旁养着两个皇子傍身，才算是保住了正宫的位置没有流落他人之手。后来荣嘉贵太妃难产薨逝，太后伤心欲绝，对待侯爷也更体贴关照了。娘娘来之前，侯爷没有跟您说这些事吗？”
放下茶杯，杯子与桌面撞击发出清脆的“嗑哒”声，合欢被菱花的提问弄的有些好笑：
“我跟你们侯爷应当是上下级的关系，他身为东家，怎么可能会和我说这些身家秘事？就我知道的这些还是你们未来的侯夫人聊天时候提及的。肖纪珹......他才不屑与我谈心说事，他少在我眼前晃悠就是积德积福了。”
菱花捂嘴笑道：“娘娘虽然口中这么说，对侯爷却是十足的信任、万分的了解。侯爷曾传话让我们姐妹二人忠心伺候娘娘，尽可能满足娘娘的一切愿望，可见他对您也是格外关照。您二位合该是知己好友，怎么还跟乌眼鸡似的。”
合欢伸了个懒腰，叹喂道：“嗯。等你们两个有了心上人，决定与他相守为他付出终身的时候就知道了。女子这一生最大的两个敌人——好姐妹的真命天子和心上人的红颜好友，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三日后就是端午宫宴，今年皇上说要大办，朝中四品及以上官员及其家眷皆会出席，实打实的名利盛会。合欢让人将太后赏赐的布料全都做成了衣服，用金线搭配宝石在布料上绣出各种花纹样式，远远看过去华光溢彩分外奢靡。
这三日中，肖纪铮每日都要来留晞阁，但都只是吃个午饭略坐坐就走了，并不留宿。合欢每每要挽留，他总是推脱还有奏折要看。想着要安排宫宴的事，合欢也就随着他去。
不用侍寝，合欢多出大量的时间安排自己的事情。她对京中各种能用的暗线并不了解，因此所有的消息都是通过菱花和寿光这对镜子姐妹传递，她们自小长在深宫，寿光的身手又好，做起事来如鱼得水。准备好了宫宴上要带的衣服，菱花又备了些解毒和解酒的药剂放在身上。
忙忙碌碌数日，宫宴如期而至。
正午，合欢在菱花和寿光的陪伴下来到了重华宫，宫中凡有大型宴会都是在这里举办的。难得的正宴，位次摆放的极为严格，各级官员落座的画面就是一整幅朝中阶级真实写照。
有姜楣栎的精心栽培，这样的场面对合欢来说并不算什么。可当她穿着一身绣着双凤朝阳纹的大红宫装、头戴三凤钗出现在宫宴上时，场面上的一阵寂静还是让她有些尴尬。
肖纪铮像是完全没注意到面前气氛似的，径直走向合欢，将刚刚蹲下行礼的合欢揽在怀中。
“今日打扮得如此娇艳，甚是好看。”
合欢依偎在自己男人的怀中：“这身布料是太后赏的，臣妾让他们连夜做出来的，皇上看了喜欢就是这件衣服的造化。”
“好看，朕喜欢，快入座，母后到了之后就要开席了。”
合欢的位置被安置在嫔妃中第三的位置，前两位是方贵妃和贞妃——贞妃的父亲是兵部尚书。合欢刚入宫那天在御书房等了肖纪铮一整个下午的兵部尚书左大人就是这个贞妃父亲。
前一天肖纪铮亲自过来寻她，说那天将人晾在那里一下午后，朝堂上有些风言风语，所以要弥补给贞妃，此次宫宴的位次怕是要合欢暂居于贞妃之下。
合欢很识大体的点头答应，并说自己不觉得委屈，只是一个宫宴的位次而已，她只要能长长久久的陪在皇上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肖纪铮闻言心里很是熨帖，他这个皇帝做得很拘束，总是要顾全这个弥补那个，每个人都得去安抚，鸾妃刚入宫就能为了让他安心而不争不抢，他真是打心眼里喜欢。
而我们的鸾妃娘娘却根本不在意座次，她是故意这样说，这样会让肖纪铮觉得满宫中只有她才是懂得他的人，让肖纪铮觉得自己亏欠了她。毕竟她还要借着宫宴生事呢，先讨个人情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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