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型生物
牧晓觉得自己像被什么包裹着，自己连同那个包裹物一起被丢到了长河之中飘荡。飘荡的过程中他对与周围的一切都感知模糊，只能够分清楚那被扭曲过后的光线、包裹着自己身体的律动、朦胧的时间流逝和时断时续的低语。
在这种状态下他能够分清楚什么是时间，却不能够明确时间究竟流动了多少。扭曲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明亮，将包裹在他身体上的东西消融了。当牧晓睁开眼睛的时候昏暗的房间中一点声音都没有。
一旁的桌子上摆着他的酒葫芦，口干舌燥的牧晓翻身起来却又被背后上伤口的疼痛扯着，这样的刺激反倒是加速了他从梦中回到现实的速度。
牧晓来到桌子旁，他拿起葫芦习惯性地放在耳边摇晃了一下，然后痛快地畅饮起来。
肠胃中空荡荡的，香味浓郁的烈酒进到牧晓的体内就开始横冲直撞起来。这样猛烈的感觉牧晓并不讨厌，整个身体进而被唤醒了。
牧晓将头扭到半开着的窗户上，今天的月光很亮，连带着夜晚发着荧光树木也跟着亮了起来。他静静地看着那些原本安静的叶子开始晃动了起来，离那天牧晓被拽入深海已经过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牧晓放下了葫芦缓缓地走到了窗边，带着量凉爽的晚风从窗户外透了过来，不过牧晓却从这风中嗅到了一种浓烈的海腥味，紧接着安静的画面又开始变得摇晃。
忽然间有个影子从那窗外那棵摇晃的树上掉落了下来，是那只小海猴子，而在它的身后又缓缓的站起来了另一只较为高大的海猴子。
那两只海猴子没有额外的动作，就是站在窗外用那双发着幽光的眼睛看着屋子里得牧晓。
牧晓读不出海猴子的眼神究竟代表着什么，见到海猴子的他只是心中一跳，不由得警备了起来，手中也做好了随时能够出手的动作。
只是等了好一会那两只海猴子依旧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牧晓其实能够感受的到对方也在戒备着自己，但是却没有攻击自己的欲望。
再然后，那是小的海猴子开始往窗边靠了过来，而那只大的海猴子依旧是站在原地没有其余动作。牧晓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他往后面稍微退了两步紧紧地盯着走过来的海猴子。
这时候的牧晓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从刚刚第一眼见到海猴子的时候开始牧晓就在心里下意识的将这两只海猴子当成了能够交流的人类来看呆，而非是那种一见面就相互厮杀的妖兽。对方的动作和神态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理性与克制，牧晓有些迷惑了，难道海兽也能够与人交流？
“我们一直在等你醒来。”来到窗边的海猴子突然开口说起了话来，它的声音带有一种怪异的尖锐感，音调语气也并不协调。
但是牧晓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对方说的就是人类的语言。
海兽竟然在说人话！
牧晓迟疑了一会，然后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他变得更加警惕了，然后谨慎地问道“等我醒来做什么？”
“在海里面的时候你就应该死了，我们在海里面赢过你了，我想和你说的就是那场战斗的结果。”海猴子伸手指着牧晓“你应该死在了海里。”
“那我为什么回到了岸上？”牧晓说，和一只海猴子对话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海猴子似乎不想要再和牧晓交流了，它一下子就回退到了伙伴的身边，微曲着身子斜着头看向牧晓。
“你既然能讲话为什么不早和我说，一定要到了现在这副你死我活的境地才开口？”牧晓见海猴子就要离开了，便连忙再开口问道。
“我们没有必要和你交流，你是人类而我们则是深海，你杀死我们或者我们杀死你都是应该的。”
“你们如果不吃人我也不会和你们动手。人活在陆地上，海兽活在海洋里，大家各过各的和平相处难道不行吗？”
远处那只体型较大的海猴子已经转身离开了，那只小海猴子深深的看了一样牧晓“我们一家只不过是存在之链最最低端的罢了，人还轮不到我们吃。我们吃鱼，边吐边吃，无论多么不想要咽下，为了不饿肚子也只能吃鱼。就剩下我和哥哥了，我们会离开这个村子。”
“你为什么会说人话，是别人交给你的吗？”牧晓看着对方隐没在树木之间的影子，他问出的话也隐没在了月光与夜晚的风中。
……
“我听到了声音。”赵一花来到了牧晓背后，她轻轻地掀开了他的衣服，用纤细的手抚摸着牧晓的伤口“你身上的伤好得很快，这是你们源师的力量吗？不愧是神眷顾着的人，连肉体都不像是凡人的。”
牧晓感受着女孩手上冰凉的温度，再然后他一转身，由于赵一花和他靠的很近，牧晓的脸几乎都要紧贴着赵一花了。
赵一花的呼吸像是有很大的力量一样，吹在牧晓脸上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往后仰，一下子坐在了床上。
“我刚刚见到了两只海猴子，它们居然会说人话。”牧晓仰着头看着赵一花说。
“你觉得它们是人？”由于窗外的光线，赵一花的半张脸都透着亮“你跟我说过，在你看来它们比人还要像人……我不理解，它们比我也要像人吗？父亲的死我并没有太难过，或者说我根本不知道难过的感受，不会哭也不会笑，似乎什么东西都触动不了我。我知道自己很奇怪，从小就知道。”
牧晓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更不懂得怎么去回答赵一花的问题。
于是他沉默了一会只能磕磕绊绊地讲“这种情况也有好处吧，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冷静的处理……像我有时候就太情绪化了。”
然后空气又沉默了。
原本站着的赵一花又坐在了牧晓的旁边“我跟村子里的人讲你已经把所有的海猴子都杀掉了，大多数人不信，有些人信了已经离开了。明天大概会走更多的人……无论你有没有杀死所有的海猴子，你都救了我们这些被当作牲畜养的人。”
“那很好，你也要离开了？”
“我好像已经习惯了在这里的一切，到点吃饭，不用动脑子的生活。因为父亲是村长，所以也不用担心自己被吃到，从早到晚都是一个人。”赵一花仰着头，闭上了眼睛“我应该会离开，去哪里也不知道……再仔细想象或许继续在这里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
牧晓低下了头，看着地面“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从一个熟悉的地方走出来，发现外面的一切都和自己想的不同。陌生的地方自己一个人，然后不知道该继续往那里去。倒不如回家呢，回到那个小小的村子里面。”
“牧晓！”
牧晓这时候再听赵一花的声音忽然觉得好听极了，她用那清冷的音调唤了一声后又唤了一声的‘牧晓’。
赵一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到了牧晓面前去，牧晓听到呼唤后抬起了头看到了赵一花那乌黑的长发散落了下来。
在这种状态下他能够分清楚什么是时间，却不能够明确时间究竟流动了多少。扭曲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明亮，将包裹在他身体上的东西消融了。当牧晓睁开眼睛的时候昏暗的房间中一点声音都没有。
一旁的桌子上摆着他的酒葫芦，口干舌燥的牧晓翻身起来却又被背后上伤口的疼痛扯着，这样的刺激反倒是加速了他从梦中回到现实的速度。
牧晓来到桌子旁，他拿起葫芦习惯性地放在耳边摇晃了一下，然后痛快地畅饮起来。
肠胃中空荡荡的，香味浓郁的烈酒进到牧晓的体内就开始横冲直撞起来。这样猛烈的感觉牧晓并不讨厌，整个身体进而被唤醒了。
牧晓将头扭到半开着的窗户上，今天的月光很亮，连带着夜晚发着荧光树木也跟着亮了起来。他静静地看着那些原本安静的叶子开始晃动了起来，离那天牧晓被拽入深海已经过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牧晓放下了葫芦缓缓地走到了窗边，带着量凉爽的晚风从窗户外透了过来，不过牧晓却从这风中嗅到了一种浓烈的海腥味，紧接着安静的画面又开始变得摇晃。
忽然间有个影子从那窗外那棵摇晃的树上掉落了下来，是那只小海猴子，而在它的身后又缓缓的站起来了另一只较为高大的海猴子。
那两只海猴子没有额外的动作，就是站在窗外用那双发着幽光的眼睛看着屋子里得牧晓。
牧晓读不出海猴子的眼神究竟代表着什么，见到海猴子的他只是心中一跳，不由得警备了起来，手中也做好了随时能够出手的动作。
只是等了好一会那两只海猴子依旧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牧晓其实能够感受的到对方也在戒备着自己，但是却没有攻击自己的欲望。
再然后，那是小的海猴子开始往窗边靠了过来，而那只大的海猴子依旧是站在原地没有其余动作。牧晓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他往后面稍微退了两步紧紧地盯着走过来的海猴子。
这时候的牧晓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从刚刚第一眼见到海猴子的时候开始牧晓就在心里下意识的将这两只海猴子当成了能够交流的人类来看呆，而非是那种一见面就相互厮杀的妖兽。对方的动作和神态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理性与克制，牧晓有些迷惑了，难道海兽也能够与人交流？
“我们一直在等你醒来。”来到窗边的海猴子突然开口说起了话来，它的声音带有一种怪异的尖锐感，音调语气也并不协调。
但是牧晓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对方说的就是人类的语言。
海兽竟然在说人话！
牧晓迟疑了一会，然后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他变得更加警惕了，然后谨慎地问道“等我醒来做什么？”
“在海里面的时候你就应该死了，我们在海里面赢过你了，我想和你说的就是那场战斗的结果。”海猴子伸手指着牧晓“你应该死在了海里。”
“那我为什么回到了岸上？”牧晓说，和一只海猴子对话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海猴子似乎不想要再和牧晓交流了，它一下子就回退到了伙伴的身边，微曲着身子斜着头看向牧晓。
“你既然能讲话为什么不早和我说，一定要到了现在这副你死我活的境地才开口？”牧晓见海猴子就要离开了，便连忙再开口问道。
“我们没有必要和你交流，你是人类而我们则是深海，你杀死我们或者我们杀死你都是应该的。”
“你们如果不吃人我也不会和你们动手。人活在陆地上，海兽活在海洋里，大家各过各的和平相处难道不行吗？”
远处那只体型较大的海猴子已经转身离开了，那只小海猴子深深的看了一样牧晓“我们一家只不过是存在之链最最低端的罢了，人还轮不到我们吃。我们吃鱼，边吐边吃，无论多么不想要咽下，为了不饿肚子也只能吃鱼。就剩下我和哥哥了，我们会离开这个村子。”
“你为什么会说人话，是别人交给你的吗？”牧晓看着对方隐没在树木之间的影子，他问出的话也隐没在了月光与夜晚的风中。
……
“我听到了声音。”赵一花来到了牧晓背后，她轻轻地掀开了他的衣服，用纤细的手抚摸着牧晓的伤口“你身上的伤好得很快，这是你们源师的力量吗？不愧是神眷顾着的人，连肉体都不像是凡人的。”
牧晓感受着女孩手上冰凉的温度，再然后他一转身，由于赵一花和他靠的很近，牧晓的脸几乎都要紧贴着赵一花了。
赵一花的呼吸像是有很大的力量一样，吹在牧晓脸上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往后仰，一下子坐在了床上。
“我刚刚见到了两只海猴子，它们居然会说人话。”牧晓仰着头看着赵一花说。
“你觉得它们是人？”由于窗外的光线，赵一花的半张脸都透着亮“你跟我说过，在你看来它们比人还要像人……我不理解，它们比我也要像人吗？父亲的死我并没有太难过，或者说我根本不知道难过的感受，不会哭也不会笑，似乎什么东西都触动不了我。我知道自己很奇怪，从小就知道。”
牧晓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更不懂得怎么去回答赵一花的问题。
于是他沉默了一会只能磕磕绊绊地讲“这种情况也有好处吧，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冷静的处理……像我有时候就太情绪化了。”
然后空气又沉默了。
原本站着的赵一花又坐在了牧晓的旁边“我跟村子里的人讲你已经把所有的海猴子都杀掉了，大多数人不信，有些人信了已经离开了。明天大概会走更多的人……无论你有没有杀死所有的海猴子，你都救了我们这些被当作牲畜养的人。”
“那很好，你也要离开了？”
“我好像已经习惯了在这里的一切，到点吃饭，不用动脑子的生活。因为父亲是村长，所以也不用担心自己被吃到，从早到晚都是一个人。”赵一花仰着头，闭上了眼睛“我应该会离开，去哪里也不知道……再仔细想象或许继续在这里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
牧晓低下了头，看着地面“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从一个熟悉的地方走出来，发现外面的一切都和自己想的不同。陌生的地方自己一个人，然后不知道该继续往那里去。倒不如回家呢，回到那个小小的村子里面。”
“牧晓！”
牧晓这时候再听赵一花的声音忽然觉得好听极了，她用那清冷的音调唤了一声后又唤了一声的‘牧晓’。
赵一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到了牧晓面前去，牧晓听到呼唤后抬起了头看到了赵一花那乌黑的长发散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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