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离开
“姐。”牧晓见她没有说话，便用木棍戳了戳火堆，然后火星飞溅飘散到了空中，几个呼吸后又熄灭了。
牧晓又唤了一声“姐。”
“怎么了？”叶秋池抬起了她那一直底着的头。
“想什么呢？”
“想很多，想青门，想白日楼，还想那个最近势头正猛的天火教。法外之地几乎一直在变，大概是因为没有约束的原因吧。生活在这里的人很难，这我知道……可是我也得有自己的考虑。”
叶秋池的声音带着她那特有的理性感和距离感，她不像是和别人亲近的人，但是从她嗓子里面发出的声音却很容易就扎入牧晓的心里。她是与众不同的，像是一众白雪里面的鲜红花朵。
牧晓听过叶秋池轻笑，但是从来没有听过她大笑。
“你说的这些事好像离我很遥远，我现在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要做什么。”牧晓说。
“那就出去，你现在只在这片法外之地的一处小小的地方转圈。往外走，那些事情就会自然而然的找到你。”
“可我连这片小小的地方的事都整不明白。离开家前我总觉得外面的生活会很丰富多彩，我姥爷跟我说精彩多麻烦也多。我想就算是麻烦那能有多麻烦，可是刚刚出来就差点被强盗杀了。”牧晓扭头看着一旁的那个妖兽的尸体“当个赏金猎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斗智斗勇也杀不掉的妖兽，姐你却一下子就给解决了。”
“你现在才多大？我比你多活了那么久，比你厉害很正常。”叶秋池有些不以为意的说“天火教的那个教主比我还要小几岁却好像已经是这片法外之地公认的第一了。不过，个人都有个人的活法，不用非得要和别人比，重要的是舒舒服服的好好的活。”
“姐，我想要回家了。”牧晓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讲了出来。
“回家？可以啊，你要什么时候走，走前请你吃顿散伙饭。”叶秋池一点都没有要阻止牧晓的意思“你得提前告诉我才行啊，我经常四处乱跑，说不定你到时候就找不到我了。”
“可是我怕丢人，我才出来不到半年，当时信誓旦旦的说，现在却要狼狈的回去。”
“你不是活给别人看的。不过要想仔细了，想清楚了。回去之后当然也可以再出来，出来之后也能够再回去，不过那样有什么意义吗？你还记得你当初为什么要从家里出来吗？”
牧晓清楚却又不清楚，好像有很多原因，却又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一个真正促使自己迈出这一步的。是自己从小的玩伴都离开了？是好奇的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因为受够了小村子里面的无聊？还是站在远处望着大海的憧憬？
“你不觉得可惜吗？这个世界很大，除了法外之地，还有法内之地。东边是伫立着高墙的太阳城，无数的人都想要往那里汇聚。除了这片大陆，还有望不到边的海洋，海洋的那边是传说中的新世界，海洋上有大大小小的神奇岛屿。各种各样的动物，千奇百怪的植物……这些你都没有见到过，就止步在了这里，不觉得可惜吗？”
“我……”牧晓说不出话来。
“你会遇到很多的事，见到很多的人。对了，你还会遇到女人……”
“女人？”
叶秋池轻笑“对，你心爱的女人。你也会遇到朋友，要好的朋友。”
牧晓彻底沉默了起来，心中又开始动摇了。
叶秋池接着说“我的感受是我的，你要自己去经历，然后自己去体会。快乐也好，伤心也好，那是别人不能替代你，也讲不清楚的。”
……
“你说我很像你认识的一个人。”赵一花将自己绑头发的绳子解开，乌黑的秀发哗的一下散落下来“你看我把头发散开了，是不是在你眼里更像了？”
牧晓仰着头呆呆地看着赵一花，他的嘴巴微微张着，似乎忘记了鼻子和嘴巴到底该用哪里呼吸。
而当女孩的清香进入到牧晓的鼻腔中的时候他更加地不知所措了，赵一花那越来越近的脸庞向他逼来，如同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缓缓地推向他。
就在某一瞬间赵一花的那张脸像是与叶秋池的脸重合了，牧晓诧异的倒在了床上。而逼近的赵一花双手撑在牧晓两边低着头望着他，乌黑的秀发从女孩一侧的肩膀上滑落，好似林间的清流。
“你要干什么。”牧晓慌慌张张地说出了莫名其妙的话。
“我不知道，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我却理解不了。不过我想要理解，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赵一花身上的衣服很宽松，牧晓依靠窗外的微光能够看清楚女孩那衣服下洁白光滑的皮肤，她的脖子，明暗交错的锁骨……女孩爬在牧晓的身上，周围安安静静的，她的呼吸和心跳都一清二楚。
而在她的脖子上有一个吊坠，是一个精致的小瓶子。
“我不知道，我不比你知道的多。”
“你在看着大海的时候会想些什么？望不到边际的海面，海水深不见底……海里面会有些什么，看不见的海的那头又有些什么。你在对大海好奇的时候，大海也在对你好奇。”
牧晓看着赵一花的眼睛，对方的瞳孔慢慢的变大，变的很大很大。牧晓想到了自己被海猴子拖进海里就要昏迷的时候，那头巨大的发光鲸鱼……那头鲸鱼从自己的脸上划过，那只美丽的眼睛格外的迷人，似乎是要将整个海洋的光芒都吸收进去了一样，那样的深邃而空灵。
“你把我带走吧。”赵一花说“我们一起上路，这不是很有趣吗？”
……
在太阳海没有爬上来的时候牧晓就已经醒了，准确的说他这一晚上几乎没有合上眼睛。
他鬼鬼祟祟地骑上了他的马，趁着整个村子都还没有醒来就离开了这里。他拒绝了赵一花，没有什么额外的想法，只是觉得自己都已经混不下去了，更不要说再带着一个人了……他不想要再当赏金猎人了，或许重新回到自己的那个小小的村庄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赵一花的话依旧是那样的没有起伏，冰冰冷冷的，但是就是让人那样的难以拒绝。牧晓躺在床上看了一晚上的屋顶，闭上眼就又再睁开，可是无论是睁着眼还是合着眼，他看到的都只是已经离去的赵一花的脸。
继续下去的理由是什么呢，牵着马来到海边的牧晓望向大海。好奇吗，当然好奇……但是就仅仅是因为这样吗？
“骗子！”牧晓好像听到赵一花在身后喊了一声，他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有昏暗冷清的光景若隐若现。
在牧晓从村子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又转头回望了一下这个靠近海边的渔村。太阳刚刚升起，朝阳之下光与暗共存于这个世界之上。一阵风朝着牧晓吹来，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海洋的味道还是那样的熟悉。
马儿带着牧晓穿过了树林一路向南，升起的朝阳为他开路，风儿从他两侧划过。他又将腰间的葫芦取了出来，迎着风猛喝了一口。
骑着马喝着酒的牧晓似乎兴奋地要大吼出来了，他似乎将赵一花和那被自己杀死的海猴子统统地忘掉了，四周的景色飞快的退后，眼前又有新的景色出现了出来。
马蹄声有节奏的回响在空中，河流与大地一直往前延伸，好像延伸到了天的尽头也不会停止。
前面的世界真的很大，就像是大海一样的大。
牧晓又唤了一声“姐。”
“怎么了？”叶秋池抬起了她那一直底着的头。
“想什么呢？”
“想很多，想青门，想白日楼，还想那个最近势头正猛的天火教。法外之地几乎一直在变，大概是因为没有约束的原因吧。生活在这里的人很难，这我知道……可是我也得有自己的考虑。”
叶秋池的声音带着她那特有的理性感和距离感，她不像是和别人亲近的人，但是从她嗓子里面发出的声音却很容易就扎入牧晓的心里。她是与众不同的，像是一众白雪里面的鲜红花朵。
牧晓听过叶秋池轻笑，但是从来没有听过她大笑。
“你说的这些事好像离我很遥远，我现在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要做什么。”牧晓说。
“那就出去，你现在只在这片法外之地的一处小小的地方转圈。往外走，那些事情就会自然而然的找到你。”
“可我连这片小小的地方的事都整不明白。离开家前我总觉得外面的生活会很丰富多彩，我姥爷跟我说精彩多麻烦也多。我想就算是麻烦那能有多麻烦，可是刚刚出来就差点被强盗杀了。”牧晓扭头看着一旁的那个妖兽的尸体“当个赏金猎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斗智斗勇也杀不掉的妖兽，姐你却一下子就给解决了。”
“你现在才多大？我比你多活了那么久，比你厉害很正常。”叶秋池有些不以为意的说“天火教的那个教主比我还要小几岁却好像已经是这片法外之地公认的第一了。不过，个人都有个人的活法，不用非得要和别人比，重要的是舒舒服服的好好的活。”
“姐，我想要回家了。”牧晓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讲了出来。
“回家？可以啊，你要什么时候走，走前请你吃顿散伙饭。”叶秋池一点都没有要阻止牧晓的意思“你得提前告诉我才行啊，我经常四处乱跑，说不定你到时候就找不到我了。”
“可是我怕丢人，我才出来不到半年，当时信誓旦旦的说，现在却要狼狈的回去。”
“你不是活给别人看的。不过要想仔细了，想清楚了。回去之后当然也可以再出来，出来之后也能够再回去，不过那样有什么意义吗？你还记得你当初为什么要从家里出来吗？”
牧晓清楚却又不清楚，好像有很多原因，却又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一个真正促使自己迈出这一步的。是自己从小的玩伴都离开了？是好奇的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因为受够了小村子里面的无聊？还是站在远处望着大海的憧憬？
“你不觉得可惜吗？这个世界很大，除了法外之地，还有法内之地。东边是伫立着高墙的太阳城，无数的人都想要往那里汇聚。除了这片大陆，还有望不到边的海洋，海洋的那边是传说中的新世界，海洋上有大大小小的神奇岛屿。各种各样的动物，千奇百怪的植物……这些你都没有见到过，就止步在了这里，不觉得可惜吗？”
“我……”牧晓说不出话来。
“你会遇到很多的事，见到很多的人。对了，你还会遇到女人……”
“女人？”
叶秋池轻笑“对，你心爱的女人。你也会遇到朋友，要好的朋友。”
牧晓彻底沉默了起来，心中又开始动摇了。
叶秋池接着说“我的感受是我的，你要自己去经历，然后自己去体会。快乐也好，伤心也好，那是别人不能替代你，也讲不清楚的。”
……
“你说我很像你认识的一个人。”赵一花将自己绑头发的绳子解开，乌黑的秀发哗的一下散落下来“你看我把头发散开了，是不是在你眼里更像了？”
牧晓仰着头呆呆地看着赵一花，他的嘴巴微微张着，似乎忘记了鼻子和嘴巴到底该用哪里呼吸。
而当女孩的清香进入到牧晓的鼻腔中的时候他更加地不知所措了，赵一花那越来越近的脸庞向他逼来，如同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缓缓地推向他。
就在某一瞬间赵一花的那张脸像是与叶秋池的脸重合了，牧晓诧异的倒在了床上。而逼近的赵一花双手撑在牧晓两边低着头望着他，乌黑的秀发从女孩一侧的肩膀上滑落，好似林间的清流。
“你要干什么。”牧晓慌慌张张地说出了莫名其妙的话。
“我不知道，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我却理解不了。不过我想要理解，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赵一花身上的衣服很宽松，牧晓依靠窗外的微光能够看清楚女孩那衣服下洁白光滑的皮肤，她的脖子，明暗交错的锁骨……女孩爬在牧晓的身上，周围安安静静的，她的呼吸和心跳都一清二楚。
而在她的脖子上有一个吊坠，是一个精致的小瓶子。
“我不知道，我不比你知道的多。”
“你在看着大海的时候会想些什么？望不到边际的海面，海水深不见底……海里面会有些什么，看不见的海的那头又有些什么。你在对大海好奇的时候，大海也在对你好奇。”
牧晓看着赵一花的眼睛，对方的瞳孔慢慢的变大，变的很大很大。牧晓想到了自己被海猴子拖进海里就要昏迷的时候，那头巨大的发光鲸鱼……那头鲸鱼从自己的脸上划过，那只美丽的眼睛格外的迷人，似乎是要将整个海洋的光芒都吸收进去了一样，那样的深邃而空灵。
“你把我带走吧。”赵一花说“我们一起上路，这不是很有趣吗？”
……
在太阳海没有爬上来的时候牧晓就已经醒了，准确的说他这一晚上几乎没有合上眼睛。
他鬼鬼祟祟地骑上了他的马，趁着整个村子都还没有醒来就离开了这里。他拒绝了赵一花，没有什么额外的想法，只是觉得自己都已经混不下去了，更不要说再带着一个人了……他不想要再当赏金猎人了，或许重新回到自己的那个小小的村庄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赵一花的话依旧是那样的没有起伏，冰冰冷冷的，但是就是让人那样的难以拒绝。牧晓躺在床上看了一晚上的屋顶，闭上眼就又再睁开，可是无论是睁着眼还是合着眼，他看到的都只是已经离去的赵一花的脸。
继续下去的理由是什么呢，牵着马来到海边的牧晓望向大海。好奇吗，当然好奇……但是就仅仅是因为这样吗？
“骗子！”牧晓好像听到赵一花在身后喊了一声，他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有昏暗冷清的光景若隐若现。
在牧晓从村子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又转头回望了一下这个靠近海边的渔村。太阳刚刚升起，朝阳之下光与暗共存于这个世界之上。一阵风朝着牧晓吹来，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海洋的味道还是那样的熟悉。
马儿带着牧晓穿过了树林一路向南，升起的朝阳为他开路，风儿从他两侧划过。他又将腰间的葫芦取了出来，迎着风猛喝了一口。
骑着马喝着酒的牧晓似乎兴奋地要大吼出来了，他似乎将赵一花和那被自己杀死的海猴子统统地忘掉了，四周的景色飞快的退后，眼前又有新的景色出现了出来。
马蹄声有节奏的回响在空中，河流与大地一直往前延伸，好像延伸到了天的尽头也不会停止。
前面的世界真的很大，就像是大海一样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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