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海里
那只被杀掉的海猴子放在了村子中央的高台处，已经整整一天了。此刻是傍晚，大家吃完饭后依旧还是聚在高台周围，窃窃私语。
他们看着这只死去的海猴子究竟在心里想着些什么？牧晓从他们身边经过却没有停留，直冲冲地朝着海边的而去。今天的风很大，站在岸边的牧晓感觉身体要被撕碎了一样。
“这里就是那群海猴子经常爬上来的地方。”没过一会赵一花也来了，她站在牧晓的旁边说到“它们出来前总是藏在这后面观察着岸上的情况。”
牧晓顺着赵一花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然后他又将目光转移到了脚下，海水不断地冲刷着岩石，浪花打湿了牧晓还没有彻底恢复的脚踝。若是把这巨大的海洋看作是陆地，走在上面的话牧晓已经会迷路。眼前的海域与远处的海域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海水，一样的浪花，一样起伏的光芒，一样的风。
“小时候我经常站在远处望着大海，我总想知道海里面是什么样子，海水包围着身体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牧晓低着头，他仿佛能够从脚下的海面看清自己的脸“可是村子里的大人甚至都不让我们靠近海边。我跟母亲说了很多次，终于有一次她带着我一起进到了海里面，我紧紧的跟在母亲的身后游了很久很久。”
“是什么样的感觉？”赵一花问。
“很不一样的感觉。有兴奋也有害怕，跟在母亲的后面又很安心。所以总的来说是好的，我很喜欢大海。”
“天马上就要黑了。”
“那群海猴子今晚会来吗？”
赵一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牧晓突然说“看着你的时候，我脑海之中总是会不自觉的把你和她联系起来。尤其是你的这头乌黑的长发，如果披散下来就更像了。明明只是头发而已，和其他人的也没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会这样呢？”
赵一花只是用那那双墨色的眼睛注视着牧晓，她什么话也没有说，更没有回答牧晓的问题。忽然她回头看向村子的方向，牧晓这才听到了从村子里面传来的混乱声。村民们慌张地逃离了村中心的高台出，牧晓逆着人群而行，村民们那一张张惊恐的脸从他面前不断划过。
而当他来到高台那里的时候，地上已经躺着五六具村民的尸体了，里面有一个就是赵一花的父亲，这个村子的村长。高台上放着的那具海猴子的尸体也已经不见了，地面上满是血迹和一滩滩水渍。
“天还没有黑它们就来了。”赵一花从牧晓的身后出现，跟着他一起看着地上的这副惨状。
“你父亲死了。”
“我很伤心，我只剩下了他这么一个亲人了。”
牧晓没有从赵一花的表情和声音中觉察处伤心这样的感情，那样冰冷的语气就像刚刚海边的浪花一样机械地拍打着礁石。牧晓侧着头看着她那张雕塑一样的脸，这里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毫无关系，她就是这个村子里面最大的孤岛。
“它们是在报复你，报复这个村子。你现在要怎么办？等到晚上它们再次找上门来，还是说顺着地面上的痕迹追出去。”赵一花接着说。
“速战速决！”牧晓不想再拖延了。
……
顺着痕迹牧晓又以此的来到了海边，他抬起头来看着天边，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黑暗彻底降临，笼罩在这片海滩上。
他的耳朵听到了一种怪异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用力地喘着粗气，嗓子如同沙石一样很粗糙。
牧晓俯着身体慢慢的靠近那个声音，渐渐的他看到有个影子蹲在海边，异于普通人类的身形却像人一样弓腰，这种剧烈的差异感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晚上的梦。眼前的这个海猴子就像在梦里一样，身体颤抖着在啃食一些东西。
牧晓好像已经分不清楚四周是梦境还是现实了，两者在这个黑夜降临的时刻似乎交杂在了一起。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空间，却是相同的画面。
忽然，那只海猴子停止了啃食，但是它的身体却颤抖的更厉害了，伴随着它身体的颤抖，嘴里发出着一阵一阵沉闷而剧烈的声音。然后那只海猴子开始张着嘴朝着地面呕吐着，那种声音哪怕只是对一旁的听众都是一种折磨，更不要说那只海猴子它本身该有多难受了。
而就在这时候，那只呕吐中的海猴子发现了远处的牧晓，它丢下了手中的东西飞快地跃入海面里了。
牧晓连忙跑了过去，他看向地面，刚刚被海猴子让掉的只不过是只啃食了一半的鱼
“是只鱼？”牧晓看着地面上的那条已经死透了的鱼和一旁的呕吐物有些疑惑。这和他想的不一样，也和他梦里梦见的不一样。
不过从此刻开始牧晓倒是因为这样的差异而觉得梦境与现实渐渐的拉开了差距，梦中的终究都是虚幻的，现实里经历的才是实在的。
牧晓脱掉了鞋走到了大海边上，海水一阵一阵的将他的脚面浸没又放开。四周全是浪花的声音，连绵不断地回荡在他的耳边。然后一阵尖锐的声音突然间就闯了进来，牧晓感到脚下一沉，身子便倾倒了下去。
脚下的力量一直脱着他往深海里而去，海水一下子包裹住了牧晓的全身，从四周飞速而过划着他的身体。牧晓屏住呼吸，双脚在用力的挣扎，奈何就是挣脱不开钳住自己脚踝的那两只爪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脱拽着他的力忽然就消失了。牧晓恢复自由后连忙将脑袋探出了海面，重新呼吸过空气的牧晓又恢复的力量。他现在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那里，离岸边又有多少距离，不过好久没有接触过海水的皮肤此时好像有些兴奋地颤抖了起来。
牧晓有些感慨，在海里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地怀念起了在自己生活的那个村子里的日子。
他总是这样，不管什么样的场合思绪就像是地上枯黄的树叶，风一吹就走了。他猛吸了一口气，然后头钻进了海里，控制着身体往海底游去。
覆在手上的气能够推着他的身体在海水里面快速的移动，水草发着荧光几乎可以将海底大致地照亮，牧晓的双眼在仔细的搜寻着，希望能够找到有关海猴子的蛛丝马迹。
但是他几乎没有抱着什么希望，海里面本身就是对方的主场，诺大的海洋藏随便的一个角落里就够自己找一辈子的了。
忽然之间他好像在一处石头的后面看到了堆积着的骨头，人的动物的混杂在了一起。海水里面很安静，这是一个与陆地完全不同的世界。眼中的景象，耳边的声音都被铺上了一层重重的质料，将自身与四周隔开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不可避免的会有恐惧与孤独向他袭来，四周昏暗的光线，耳边幽静的声音。牧晓独自一个人看着这堆骨头，他好像可以想象的出那一群五只海猴子，有大的有小的有老的有幼的，围绕着这个石头四周安安静静地吃着这些从地面上捕获的人和动物。
它们之间只是偶尔的用眼神交流一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音，有的只是深海里的寂静。
霎时，牧晓的大脑像是进入了电流一样，一股紧张而迅速的情绪突然蹦了出来。有什么危险就要来了！
牧晓想要极力地压抑自己突然加速跳动的心脏，并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看向一旁，几只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在海水中疯狂地逼近自己。
他们看着这只死去的海猴子究竟在心里想着些什么？牧晓从他们身边经过却没有停留，直冲冲地朝着海边的而去。今天的风很大，站在岸边的牧晓感觉身体要被撕碎了一样。
“这里就是那群海猴子经常爬上来的地方。”没过一会赵一花也来了，她站在牧晓的旁边说到“它们出来前总是藏在这后面观察着岸上的情况。”
牧晓顺着赵一花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然后他又将目光转移到了脚下，海水不断地冲刷着岩石，浪花打湿了牧晓还没有彻底恢复的脚踝。若是把这巨大的海洋看作是陆地，走在上面的话牧晓已经会迷路。眼前的海域与远处的海域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海水，一样的浪花，一样起伏的光芒，一样的风。
“小时候我经常站在远处望着大海，我总想知道海里面是什么样子，海水包围着身体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牧晓低着头，他仿佛能够从脚下的海面看清自己的脸“可是村子里的大人甚至都不让我们靠近海边。我跟母亲说了很多次，终于有一次她带着我一起进到了海里面，我紧紧的跟在母亲的身后游了很久很久。”
“是什么样的感觉？”赵一花问。
“很不一样的感觉。有兴奋也有害怕，跟在母亲的后面又很安心。所以总的来说是好的，我很喜欢大海。”
“天马上就要黑了。”
“那群海猴子今晚会来吗？”
赵一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牧晓突然说“看着你的时候，我脑海之中总是会不自觉的把你和她联系起来。尤其是你的这头乌黑的长发，如果披散下来就更像了。明明只是头发而已，和其他人的也没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会这样呢？”
赵一花只是用那那双墨色的眼睛注视着牧晓，她什么话也没有说，更没有回答牧晓的问题。忽然她回头看向村子的方向，牧晓这才听到了从村子里面传来的混乱声。村民们慌张地逃离了村中心的高台出，牧晓逆着人群而行，村民们那一张张惊恐的脸从他面前不断划过。
而当他来到高台那里的时候，地上已经躺着五六具村民的尸体了，里面有一个就是赵一花的父亲，这个村子的村长。高台上放着的那具海猴子的尸体也已经不见了，地面上满是血迹和一滩滩水渍。
“天还没有黑它们就来了。”赵一花从牧晓的身后出现，跟着他一起看着地上的这副惨状。
“你父亲死了。”
“我很伤心，我只剩下了他这么一个亲人了。”
牧晓没有从赵一花的表情和声音中觉察处伤心这样的感情，那样冰冷的语气就像刚刚海边的浪花一样机械地拍打着礁石。牧晓侧着头看着她那张雕塑一样的脸，这里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毫无关系，她就是这个村子里面最大的孤岛。
“它们是在报复你，报复这个村子。你现在要怎么办？等到晚上它们再次找上门来，还是说顺着地面上的痕迹追出去。”赵一花接着说。
“速战速决！”牧晓不想再拖延了。
……
顺着痕迹牧晓又以此的来到了海边，他抬起头来看着天边，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黑暗彻底降临，笼罩在这片海滩上。
他的耳朵听到了一种怪异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用力地喘着粗气，嗓子如同沙石一样很粗糙。
牧晓俯着身体慢慢的靠近那个声音，渐渐的他看到有个影子蹲在海边，异于普通人类的身形却像人一样弓腰，这种剧烈的差异感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晚上的梦。眼前的这个海猴子就像在梦里一样，身体颤抖着在啃食一些东西。
牧晓好像已经分不清楚四周是梦境还是现实了，两者在这个黑夜降临的时刻似乎交杂在了一起。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空间，却是相同的画面。
忽然，那只海猴子停止了啃食，但是它的身体却颤抖的更厉害了，伴随着它身体的颤抖，嘴里发出着一阵一阵沉闷而剧烈的声音。然后那只海猴子开始张着嘴朝着地面呕吐着，那种声音哪怕只是对一旁的听众都是一种折磨，更不要说那只海猴子它本身该有多难受了。
而就在这时候，那只呕吐中的海猴子发现了远处的牧晓，它丢下了手中的东西飞快地跃入海面里了。
牧晓连忙跑了过去，他看向地面，刚刚被海猴子让掉的只不过是只啃食了一半的鱼
“是只鱼？”牧晓看着地面上的那条已经死透了的鱼和一旁的呕吐物有些疑惑。这和他想的不一样，也和他梦里梦见的不一样。
不过从此刻开始牧晓倒是因为这样的差异而觉得梦境与现实渐渐的拉开了差距，梦中的终究都是虚幻的，现实里经历的才是实在的。
牧晓脱掉了鞋走到了大海边上，海水一阵一阵的将他的脚面浸没又放开。四周全是浪花的声音，连绵不断地回荡在他的耳边。然后一阵尖锐的声音突然间就闯了进来，牧晓感到脚下一沉，身子便倾倒了下去。
脚下的力量一直脱着他往深海里而去，海水一下子包裹住了牧晓的全身，从四周飞速而过划着他的身体。牧晓屏住呼吸，双脚在用力的挣扎，奈何就是挣脱不开钳住自己脚踝的那两只爪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脱拽着他的力忽然就消失了。牧晓恢复自由后连忙将脑袋探出了海面，重新呼吸过空气的牧晓又恢复的力量。他现在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那里，离岸边又有多少距离，不过好久没有接触过海水的皮肤此时好像有些兴奋地颤抖了起来。
牧晓有些感慨，在海里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地怀念起了在自己生活的那个村子里的日子。
他总是这样，不管什么样的场合思绪就像是地上枯黄的树叶，风一吹就走了。他猛吸了一口气，然后头钻进了海里，控制着身体往海底游去。
覆在手上的气能够推着他的身体在海水里面快速的移动，水草发着荧光几乎可以将海底大致地照亮，牧晓的双眼在仔细的搜寻着，希望能够找到有关海猴子的蛛丝马迹。
但是他几乎没有抱着什么希望，海里面本身就是对方的主场，诺大的海洋藏随便的一个角落里就够自己找一辈子的了。
忽然之间他好像在一处石头的后面看到了堆积着的骨头，人的动物的混杂在了一起。海水里面很安静，这是一个与陆地完全不同的世界。眼中的景象，耳边的声音都被铺上了一层重重的质料，将自身与四周隔开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不可避免的会有恐惧与孤独向他袭来，四周昏暗的光线，耳边幽静的声音。牧晓独自一个人看着这堆骨头，他好像可以想象的出那一群五只海猴子，有大的有小的有老的有幼的，围绕着这个石头四周安安静静地吃着这些从地面上捕获的人和动物。
它们之间只是偶尔的用眼神交流一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音，有的只是深海里的寂静。
霎时，牧晓的大脑像是进入了电流一样，一股紧张而迅速的情绪突然蹦了出来。有什么危险就要来了！
牧晓想要极力地压抑自己突然加速跳动的心脏，并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看向一旁，几只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在海水中疯狂地逼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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