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母亲
牧晓一掌将眼前的这只小海猴子拍了下去，对方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像是一块从高空中落下的巨石将地面上的尘土都震了起来。
倒在地上的海猴子一时之间难以迅速站起来，求生欲便驱使着它在地面上爬行着，扭曲着身体往大海的方向而去。
站在一旁的牧晓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刚刚拍向海猴子的手掌微微颤抖着，此时的他双眼有些失焦，好像灵魂离开了身体。每个生物大概都有求生欲吧，临死之前的挣扎是那样的可怜和让人动容。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牧晓在心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他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不断地凭空想象着这群邪恶的海猴子抓住刚出生的婴儿蹲在海边啃食的样子。它们不是人，是海兽，吃人的海兽。
牧晓下定了决心，他在手中凝出了一柄利剑对着地面上的这只爬行的小海猴子就要刺下。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叫声几乎要刺破了他的耳朵。牧晓单手捂着耳朵转身看去，有另一只海猴子正在朝他那里飞奔而来。
“来吧，我不怕你。”牧晓不是在对那只海猴子说，而是在鼓励自己。
他猛吸了一口气，身体从周围的空气中贪婪地吸食着能量。不断地加速再加速，右手紧紧握着剑，锋利的刀刃将空气都割开了。脑海中摒弃掉一切的杂念，就在接近那只海猴子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朝着对方挥出了积攒着力量的那一剑。
任这只海猴子再怎样的灵活都无法完全躲开这迎面而来的刀刃，它用尽了力气只是避开了致命的要害，利剑轻松地将它的左臂切下，只在肩膀上留下了一道整齐的切口。
鲜血喷涌而出，断了胳膊的海猴子没有喊叫，只是张开了嘴狠狠地咬住了牧晓的小腿。牧晓挣扎不开被对方拖倒在了地面上，他用另一只脚狠狠地踹着身下的海猴子，没想到对方的嘴不松反紧，没有丝毫张口的意思。
牧晓仰着脖子看向了前方，刚刚的那只倒在地上的小海猴子已经爬了起来，它边往海边跑去边不住地回望着，嗓子里低沉地发着呜呜的叫声。
看到了这一幕的牧晓，脑海中一直紧绷着的线突然啪的一声断掉了。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开口冲着那只逃走的小海猴子大喊着“要逃的话就快点逃走，你们这些吃人的野兽，不要装模做样的摆出这种像人一样的表情。我就是要杀了你们，就算逃走也要杀掉。”
见到小海猴子已经完全逃走，那只死死咬住牧晓的大海猴子终于是松了嘴，它也不管能不能逃掉，也不管身后的牧晓有没有追来，只是拖着残缺的身体往大海的方向挪动，左臂的伤口不住地流血，走了一路便洒了一路。
牧晓从地上站了起来，周围很安静，这样大的打斗声都没能将屋里的村民唤醒。一轮不算明亮的月亮挂在天上，将四周仿佛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呆呆的看着正前方的那只海猴子，对方像是一个疲倦的老人弓着腰缓缓而行。
“牧晓，你怎么还不杀了它。”一个声音不知从什么方向突然传入到了他的耳边。
牧晓像是一个突然被注入了动力的机器一般，右手凝出了长矛冲着那只海猴子掷了过去。长矛精准地刺中了对方，海猴子应声倒地。
牧晓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它的身边，被刺中后的海猴子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惧怕身体蜷缩着然后又抽搐了起来，嘴里发出着那种断断续续的尖锐刺耳的叫声
插在对方身上的那根长矛消散了，牧晓就站在它的身前低着头静静地看着，看着对方抽搐的身体因为没有了力气而渐渐地平复了下来，那叫声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了一种细不可闻的呜咽声。
忽然间对方突然翻过身来用嘴咬住了牧晓的脚踝，这好像是它最后的挣扎了吧，嘴巴也不如刚刚那样有力了。牧晓竟然一时间没有反应，他看着这只海猴子的脸早就没有了刚刚的那种凶狠与狰狞，满是疲惫的双眼就要闭上了，可是嘴却死死地咬着自己不肯松开。
“牧晓，你在干吗？”赵一花来到了他的身边。
牧晓像是灵魂又重新回到了身体里一般，右手一挥，一道气刃将这只海猴子的头切了下来。他似乎发现了些什么，用脚将这只海猴子的身体翻了一个面，再对方的胸口处还有一处贯穿伤。这只海猴子就是他在密林中遇到的那只，当时的长矛刺中了它。
“这是只雌性的海猴子，还在壮年期，哪怕是已经死了你看她的肌肉还是那样的紧实。那五只海猴子里面还有只特别老的，我见过她，身上松松垮垮的。”
“我从来没有杀过人。”牧晓的嘴巴微动，虽然这句话是从他的嗓子中放出来的，但是他总觉得那不是自己在说。
“一共有五只海猴子。”赵一花的话冰凉凉的，混杂在隐隐的海浪声中“你已经杀了一只了，还剩下四只。”
“这只海猴子比我见到过的某些人还要像人。”
……
终于平静了下来，夜晚又有了夜晚的样子。牧晓躺在床上，他以为自己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会将自己立刻拖进梦中，没想到却是久久不能入睡。一旁桌子上的烛火被从窗户上渗透进来的风轻轻地吹的左右摇晃，他能够从影子的晃动中感受到风的轻抚。
牧晓脚踝上的伤虽然已经被赵一花抹上了草药却还在隐隐作痛，别看刚刚那只海猴子咬的那样狠，其实只是将附在脚踝上的那层气稍稍刺破罢了。牧晓想自己的脚踝那样痛大概是由于别的原因吧，那种疼痛直钻他的心脏。
有一种浓郁的孤独感正在侵蚀着他，不知道什么原因他那已经死去很多年了的母亲又出现在了牧晓的脑海中，画面中不断闪过的是在那个小小的村子里和母亲生活的点点滴滴。他讨厌家乡之外的陌生环境，四周的人在和他保持着距离，他被迫的做着那些他不愿意去做却又必须去做的事情。
难道大家都是这样吗，难道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吗，难道所有的赏金猎人都有着和他一样的烦恼吗，难道对的事与错的事都那样泾渭分明吗？
牧晓闭上眼睛，他又在脑海中想着叶秋池的样子，想着她那散落下来的乌黑长发。慢慢的他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心里的那种不安感消散了许多。叶秋池总是能够给他带来安稳感，哪怕只是在脑海中想象着。他将手放在怀里，里面是叶秋池带给他的消息。
有时候时间很快，有时候时间又很慢。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只需要将那些海猴子都杀掉就行了，然后骑着马去乌鸦酒馆。
“还有四只吗？”牧晓望着窗外喃喃自语“大概我真的不适合当赏金猎人。”
倒在地上的海猴子一时之间难以迅速站起来，求生欲便驱使着它在地面上爬行着，扭曲着身体往大海的方向而去。
站在一旁的牧晓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刚刚拍向海猴子的手掌微微颤抖着，此时的他双眼有些失焦，好像灵魂离开了身体。每个生物大概都有求生欲吧，临死之前的挣扎是那样的可怜和让人动容。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牧晓在心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他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不断地凭空想象着这群邪恶的海猴子抓住刚出生的婴儿蹲在海边啃食的样子。它们不是人，是海兽，吃人的海兽。
牧晓下定了决心，他在手中凝出了一柄利剑对着地面上的这只爬行的小海猴子就要刺下。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叫声几乎要刺破了他的耳朵。牧晓单手捂着耳朵转身看去，有另一只海猴子正在朝他那里飞奔而来。
“来吧，我不怕你。”牧晓不是在对那只海猴子说，而是在鼓励自己。
他猛吸了一口气，身体从周围的空气中贪婪地吸食着能量。不断地加速再加速，右手紧紧握着剑，锋利的刀刃将空气都割开了。脑海中摒弃掉一切的杂念，就在接近那只海猴子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朝着对方挥出了积攒着力量的那一剑。
任这只海猴子再怎样的灵活都无法完全躲开这迎面而来的刀刃，它用尽了力气只是避开了致命的要害，利剑轻松地将它的左臂切下，只在肩膀上留下了一道整齐的切口。
鲜血喷涌而出，断了胳膊的海猴子没有喊叫，只是张开了嘴狠狠地咬住了牧晓的小腿。牧晓挣扎不开被对方拖倒在了地面上，他用另一只脚狠狠地踹着身下的海猴子，没想到对方的嘴不松反紧，没有丝毫张口的意思。
牧晓仰着脖子看向了前方，刚刚的那只倒在地上的小海猴子已经爬了起来，它边往海边跑去边不住地回望着，嗓子里低沉地发着呜呜的叫声。
看到了这一幕的牧晓，脑海中一直紧绷着的线突然啪的一声断掉了。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开口冲着那只逃走的小海猴子大喊着“要逃的话就快点逃走，你们这些吃人的野兽，不要装模做样的摆出这种像人一样的表情。我就是要杀了你们，就算逃走也要杀掉。”
见到小海猴子已经完全逃走，那只死死咬住牧晓的大海猴子终于是松了嘴，它也不管能不能逃掉，也不管身后的牧晓有没有追来，只是拖着残缺的身体往大海的方向挪动，左臂的伤口不住地流血，走了一路便洒了一路。
牧晓从地上站了起来，周围很安静，这样大的打斗声都没能将屋里的村民唤醒。一轮不算明亮的月亮挂在天上，将四周仿佛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呆呆的看着正前方的那只海猴子，对方像是一个疲倦的老人弓着腰缓缓而行。
“牧晓，你怎么还不杀了它。”一个声音不知从什么方向突然传入到了他的耳边。
牧晓像是一个突然被注入了动力的机器一般，右手凝出了长矛冲着那只海猴子掷了过去。长矛精准地刺中了对方，海猴子应声倒地。
牧晓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它的身边，被刺中后的海猴子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惧怕身体蜷缩着然后又抽搐了起来，嘴里发出着那种断断续续的尖锐刺耳的叫声
插在对方身上的那根长矛消散了，牧晓就站在它的身前低着头静静地看着，看着对方抽搐的身体因为没有了力气而渐渐地平复了下来，那叫声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了一种细不可闻的呜咽声。
忽然间对方突然翻过身来用嘴咬住了牧晓的脚踝，这好像是它最后的挣扎了吧，嘴巴也不如刚刚那样有力了。牧晓竟然一时间没有反应，他看着这只海猴子的脸早就没有了刚刚的那种凶狠与狰狞，满是疲惫的双眼就要闭上了，可是嘴却死死地咬着自己不肯松开。
“牧晓，你在干吗？”赵一花来到了他的身边。
牧晓像是灵魂又重新回到了身体里一般，右手一挥，一道气刃将这只海猴子的头切了下来。他似乎发现了些什么，用脚将这只海猴子的身体翻了一个面，再对方的胸口处还有一处贯穿伤。这只海猴子就是他在密林中遇到的那只，当时的长矛刺中了它。
“这是只雌性的海猴子，还在壮年期，哪怕是已经死了你看她的肌肉还是那样的紧实。那五只海猴子里面还有只特别老的，我见过她，身上松松垮垮的。”
“我从来没有杀过人。”牧晓的嘴巴微动，虽然这句话是从他的嗓子中放出来的，但是他总觉得那不是自己在说。
“一共有五只海猴子。”赵一花的话冰凉凉的，混杂在隐隐的海浪声中“你已经杀了一只了，还剩下四只。”
“这只海猴子比我见到过的某些人还要像人。”
……
终于平静了下来，夜晚又有了夜晚的样子。牧晓躺在床上，他以为自己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会将自己立刻拖进梦中，没想到却是久久不能入睡。一旁桌子上的烛火被从窗户上渗透进来的风轻轻地吹的左右摇晃，他能够从影子的晃动中感受到风的轻抚。
牧晓脚踝上的伤虽然已经被赵一花抹上了草药却还在隐隐作痛，别看刚刚那只海猴子咬的那样狠，其实只是将附在脚踝上的那层气稍稍刺破罢了。牧晓想自己的脚踝那样痛大概是由于别的原因吧，那种疼痛直钻他的心脏。
有一种浓郁的孤独感正在侵蚀着他，不知道什么原因他那已经死去很多年了的母亲又出现在了牧晓的脑海中，画面中不断闪过的是在那个小小的村子里和母亲生活的点点滴滴。他讨厌家乡之外的陌生环境，四周的人在和他保持着距离，他被迫的做着那些他不愿意去做却又必须去做的事情。
难道大家都是这样吗，难道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吗，难道所有的赏金猎人都有着和他一样的烦恼吗，难道对的事与错的事都那样泾渭分明吗？
牧晓闭上眼睛，他又在脑海中想着叶秋池的样子，想着她那散落下来的乌黑长发。慢慢的他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心里的那种不安感消散了许多。叶秋池总是能够给他带来安稳感，哪怕只是在脑海中想象着。他将手放在怀里，里面是叶秋池带给他的消息。
有时候时间很快，有时候时间又很慢。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只需要将那些海猴子都杀掉就行了，然后骑着马去乌鸦酒馆。
“还有四只吗？”牧晓望着窗外喃喃自语“大概我真的不适合当赏金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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