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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履印

    狱吏察觉到县长表情不对劲,马上别过脸去低下了头。

    当然,这对案件来说也是个好发现。

    很明显,此案便是针对新盐而来,而新盐的出现最抵抗的就是白族,横渠正是白族贩盐之地,从因果关系来看,白族最可疑。

    “此人乃白族白子,在横渠专管盐铺之事。”

    “哦!”张陌眉头一展。

    如此一来,木柱上的字乃‘子’那就说得通了,白族无论是作案动机和甲提供的痕迹都很吻合。

    “马上调查子的去向,可有出现在乡亭?”

    “诺!”狱吏应道,便走了。

    如今狱掾带来的人都办事去了,他也没有带来令吏,游缴和亭长的人都走了,此刻他就是光杆司令。

    乡亭还有亭卒,但都是可疑分子,他不能动。

    前身虽为县长,却不专业务,更别说办案了,不过张陌作为示范县县长,更是博览群书,即使不甚通办案,却也是略知一二。

    甲的死很可疑,凡是可疑的人都应控制起来,此刻乡亭的人就很可疑,如果亭卒皆是清白人,仅凭一人的确可以将之控制起来,但谁又能说得清乡亭的人清白?

    仅凭自己一人无法做到将他们都控制起来,目前先按兵不动,等待县丞的到来。

    县丞乃西族的人,和白族存在着竞争关系,总不至于和此案有关,他应该信得过。

    半个时辰后,狱吏回来了,他带回的消息令张陌皱起眉头,子今日都在盐铺,并未离开一步,更无靠近乡亭的痕迹。

    这就难办了,子虽有作案动机,却有不在场证据。

    正当一筹莫展之际,县丞来了,还带来了陈百将,足足有数十人,即使是抄家也能做到了。

    “县长,案情如何了?可是与新盐有关?”县丞一到便马上提及新盐,可见他第一关心的还是是否牵涉到西族。

    张陌没有明说,而是将整个案件对他详细道来。

    县丞皱起眉头,他掌司法,本和案情有关,此案波折,可谓案中案,就棘手了。

    不过他的经验还是老到的。

    “将乡亭人等控制起来至堂厅,封诊记之。”

    县丞吩咐,其实不用他说,狱吏早已将现场记录在案,就是亭部的人还未控制起来。

    陈百将望了望张陌,意思是询问张陌,张陌点头,他们便行动了起来,其实亭部也就几人,除了亭父之外,还有几名亭卒,亭长和求盗都已外出,至今未回。

    “接下来就劳烦县丞了。”

    县丞点头,便领人走向堂厅,此刻亭部的人都被控制在此处,他们倒也淡定,并不为突然控制而惶恐,本身他们就是维持治安的人,知道办案的程序。

    县丞办案很老到,基本流程走了遍,遗憾的是,从几人口中并未发现可疑之处,更看不出什么异样。

    这就奇怪了,凶犯作案手段非常老到,早迟不动手,偏偏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而且趁着狱吏进溷轩(厕所)之际才动手,这时机抓得也太准了。

    要说没有人配合,很难说得清。

    陈百将提议在周围搜索一番,看是否有什么证据。

    这个提议得到县丞的首肯,便有数十卒出动在附近搜索了起来,诚然,他们的运气很好,竟在草垛间找到了短剑,此短剑血淋淋,还没有变黑,必是不久前留下。

    也就是说,凶犯在杀了人之后并没有带走凶器,而是将之丢弃于附近。

    可是,找到凶器也没有用,凶器中除了血之外,没有留下任何之物,对案情进展没有多少帮助。

    “县长,卓于凶器出现之地发现履印。”

    陈百将说。

    “哦!快领我去看看。”第一个作出反应的是县丞,请示了张陌之后,立刻领着人走了出去。

    张陌也跟着走了出去,前世的他博览群书,曾读过一些关于办案的足迹学,如果需要,他可以用之,可到现场,是他想得多了。

    众人围在一起,都让出一道让张陌进来。此地乃草垛,草很密,如果将物件放入其中,却是很难看得到。

    其中一处地方染有血迹,陈百将说这是发现凶器的地方,接着他带领大家走出十来步,来到一处平地中。

    这里并非小路也非驰道,只是泥土较为蓬松的旱地,地上的草很少,人走在其中很容易留下履印。

    履印并不多,也就延伸数十步便消失了,消失的地方又是草垛,密密麻麻的杂草覆盖着,想从中留下履印显得难多了。

    也就是说,如果这履印是凶犯留下的,那他必定是杀了人之后经过这里,慌忙中踏进这片地,才留下履印。

    狱吏的封诊手段非常老到,先将有履印的地方划线围起来,吩咐大家不要踏入,然后拿出秦尺一板一眼地量着。

    “麻布履,履印长一尺,印底平整,前纹路。”

    张陌认真听着,推测着履印人的身高。一尺就是23.1厘米,按照前世量度,大概穿41、42码鞋,身高也大概能判断在一米七多。

    这身高不算太突出,应该很难从中发现什么。

    “共四十八印,每印跨度很大,深浅适中,应是同一人所为,应是匆忙而走。”

    狱吏继续记录着。

    大家也能从中得知一些信息,凶犯杀人后应该很焦急,匆忙逃跑。

    待记录完毕,狱吏便将之交给县丞,县丞早已得知,思索一番令人回亭部。

    他首先要核对亭部几人的履印,看是否合调,这也是关键之一,可惜,一番折腾后,亭部几人的履印无一合调,就似乎早已商量好履印一般,毫无重合之处。

    也就是说,凶犯并非亭部之人。

    又白忙活了。

    “县丞,既然凶犯非我等,我等可否走了?”亭卒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如长时间控制起来会影响到亭部的运行。

    县丞思索一阵,便点头。

    可是却传来县长的声音:“且慢,尔等无嫌疑,但亭长和求盗呢?”亭部之中,就差亭长和求盗了。

    “他们二人早早便外出,至今未回,应和此事无关。”亭父解释道,他还是很维护自己的直属上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