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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甲被杀

    张陌脸色变了变,睡意瞬间消失,立刻着衣起身,打开舍门,却见一狱吏正杵于门口,脸带慌张,很是无措的样子。

    狱掾带来的狱吏不少,他领走了几人,还有几人在看守食肆现场,只有二人跟随身边,这便是其中一人。

    “发生什么事儿?”

    “甲死了。”

    留待乡亭的这二人也不闲着,一人看守甲,一人和医者照看着那些中毒之人。

    此案未结,中毒之人也为当事人,张陌便让之暂时留待乡亭,以求有事相询。

    听之,张陌大惊,忙问:“如何死的?”

    “下吏因内急,便出去方便一番,才一刻钟时间,甲便被人用刀刺破喉咙而死。”

    “可知是何人所为?”

    张陌脸色大变,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场杀人,而且还是在亭部。此亭亭长、游缴皆出去了,亭中只留待亭父等亭卒在,人数虽不多,却是乡里敬畏所为,这种情况下还敢杀人,那情况就严重了。

    绝对是有针对性的谋杀。

    “不知!”

    “可有询问亭部之人。”

    “皆问之,无人知晓。”

    张陌皱眉,这就蹊跷了,堂堂亭部犯人被杀,却无人知晓,可见亭部之人的疏忽和下手人的精明。

    他必是做好万全准备,对亭部人员布置也非常熟悉,更知各人去向,否则不会那么精准地杀了甲。

    须知狱掾是秘密带人离开的,外人根本无从得知,二来狱吏就离开一刻钟,如果歹人不知狱吏行踪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歹人很有可能是亭部中人,又或者是熟知的人。

    还有一点,杀人动机。

    谁要杀甲,甲的存在又威胁到了谁?

    这一连串的问题都显得那么棘手。

    张陌感叹,他就一县长罢了,却快成为侦探了,可他又没有系统地学习过侦探方面知识,一时显得头痛不已。

    不过,小方面他不甚精通,却是知道大方面的。

    谁人要杀甲的?必定是和甲有牵连之人,谁和甲有牵连?张陌心中已有计较,但万事讲究证据,不能胡乱抓人。

    “快,将县丞叫过来。”吩咐狱吏,狱吏也知事情严重,连忙走了,当然,他是去吩咐亭部之人去办,他还要留下来记录下场,作封诊。

    县长乃一县之令,却非专掌治安缉盗之事。其实他们分工很明显,县长掌经济、户籍等,县丞掌司法,掌治安,缉盗之事由县尉来,但县尉至今没有人员擢升,只能让县丞来。

    其实县丞章司法,实质上也和此事有关。

    当然,作为一县之长是有权过问县中之事的,只不过县长事多,往往只是知道便可,很少插手办案过程。

    这次食肆之事涉及到细盐,他不得不过问,如今事情复杂化,他只能让县丞过来,他也不用单枪匹马过独木桥。

    两刻钟过去,没有等来县丞,却迎来了狱吏的声音:“县长,有新发现。”

    声音是从关押甲的地方传过来的,张陌连忙走了过去。

    这是一间柴舍,舍中有柱,甲便是绑在柱上,一根麻绳死死地绑着,头垂下,显然没有了气息,再看后面,双手紧紧地束缚于柱上,如果说能活动的,只有手指。

    侧头观察着他的脸庞,眼睛瞪大,面部扭曲,嘴巴并没有紧合,想必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这是一种惊恐却想不到的表情。

    再看脖子,依旧有血液在流出,大多却是凝血了。一道长长的割痕从左到右,触目惊心,很容易看出这是一击致命,甲做不出一丝反抗。

    从痕迹来看,这应该是短剑所为,在旁边却没有找到凶器。

    “新发现就在这里,有痕迹。”

    张陌凑近一看,果然,在甲手指贴近的地方,柱上留下字样痕迹,有些模糊,却能依稀辨认出是什么,这是一倒着的小人般字样,有双手,却只是单脚。

    甲在背后写的,字样自然向下,歪歪斜斜,很不好辨认。张陌蹲下来侧着头观察着,神色起伏不定。

    字样中带着丝丝血迹,却见甲的手中也带着血迹,血滴还丝丝滴着。

    “县长,这应该是甲在临死之时竭力掐进柱里写出的字,可是这字样歪歪斜斜的,要写的是什么呢?”

    狱吏具有一点侦查手段,判断道。

    张陌点头,即使他没有相关知识也能判断出来,从甲死后的表情来看,他既恐惧又很不甘,遂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写出这字样,可见他是想揭发一点什么,最终咽气而死。

    倒着的状似倒小人的字样,如果将之摆正过来就是一个单脚小人,单脚小人代表什么呢?张陌思索着。

    “县长,如果下吏猜得不错的话,甲是想写‘子’,可甲不善写字,又是背后所写,才难以辨认,下吏猜测可能是凶犯的名。”

    “凶犯的名?”张陌瞅着柱上字样思索着,微微点头。

    现时大秦采用的是小篆,前世的他虽然没有研究过小篆,但从前身不完整的记忆来看,他也能粗略辨认出个大概。

    有头有手单脚,这是‘子’字,也就是说凶犯的名字可能叫‘子’,又或是以‘子’为偏旁的其他字,这也算是有发现,但这发现太笼统,难以知道是谁。

    当然,还有有一种可能,甲因为识字不多,便想画一个人,却因为后继无力,才成了这个样子。

    不愧为办案人员,狱吏分析着:“以‘子’为名的并不多,却也不少,但此案牵涉到新盐便是牵涉到利益,兴许吾等可从此推测,必定找到答案。”

    “可是牵涉到新盐的人太多,又如何凭借一个‘子’字而推测出凶犯来?”张陌望着狱吏,对其分析能力表示赞同。

    “以‘子’为名的却是有一些,但白族中却只有一人之名乃‘子’。”

    狱吏话毕,意有所指地回应张陌一个目光。

    张陌目光突然一挑,瞅了狱吏一眼,颇感意外,却也有警告之意。

    此獠直言不韪地提到白族,明显将他和白族间敌对关系联系起来,对张陌来说可不是好预兆。

    这里面有徇私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