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鬼谷
两人继续往上走，不多时便来到了茅房处，秦一鸣本来想马上向智通打听山洞一事的，见到另外两个年近八十的老僧后又有些不忍，便继续挑着水桶往山下走去。
来回三趟后他终于将这里的水缸全部装满了，智通等自然十分感激。
“秦施主，你看起来面相狠厉，但心底却是十分善良”
秦一鸣笑道：“这么说我也是有慧根的？”
智通唱了一个诺，“那是自然，贫僧记得施主上次来时是打听一个年约十五岁的少年，难道至今尚未找到？”
秦一鸣点点头，“那人与我有极大因缘，无论是死是活，非找到不可，我回去后又想了想，心道这里的崇山峻岭极多，保不准也有一些人迹罕至的山洞，我寻找的那人藏在那里也有可能”
智通点点头，“话虽如此，但绝大多数山洞山民都能抵达，自然也会有蛛丝马迹露出来，说到这里的天门山，倒是有几个山洞一般人上不去，不过也是能用绳索攀援而下的，只有两处从未有人去过”
“哦？”
“一处在高山之上，悬崖绝壁之处，名曰鬼谷洞，相传是先秦时代鬼谷子隐身之处，后来就荒废了，据说鬼谷子就是死在那里，并留下了咒语，说甚擅闯此洞者必死无疑”
“山下有一个村落，因为鬼谷洞缘故就叫鬼谷村，百年前有一个后生偏偏不信邪，他带着极长的绳索先派到山顶之上，然后垂下绳索，攀着绳索下到鬼谷洞，但村里人自那以后便失去了此人的消息”
“后来他的家人不甘心，又暗地里下到山洞，终于发现了那后生的尸体，早就是面目全非了”
“那家人将后生弄回来后也纷纷在一年之内全部死绝了，自那以后便没有人再敢上去了”
“流贼过境时，将大部分鬼谷村的村民都裹挟走了，只剩下一些不方便子行走的老弱病残，几个月前又来了一队骑兵，然后鬼谷村便没有一个人剩下了，已经是一个荒村了”
“骑兵？”
“正是，有在对面山上砍柴的樵夫瞧见了，约莫千骑，不过都是官军装束”
“之后呢？”
“后来那樵夫一家也死了，时下鬼谷村周围十里范围内都没有人烟”
“还有一个洞，却在地下，深不见底，据说观音大士曾经在那里显圣，求子极灵，附近的村民便叫它求儿洞，自然也从无有人下去过”
秦一鸣大喜，问清了两个洞的具体方位后便赶紧下山去了。
他先来到距离较近的鬼谷村，果然是一个荒村，只有七八户村舍，但现在却是残垣断壁，显然还有大火烧过的痕迹。
站在村落往上看，只见一座几百丈的高山巍然耸立。
高山对着村落的一面寸草不生，全部都是陡峭的悬崖，隐隐约约，在距离山顶约莫几十丈的地方似乎有一个小黑点，多半就是那鬼谷洞了。
“此洞连我上去也是要花费一番功夫的，王爷生来文弱，绝对不会藏在那里的”
便策马往求儿洞奔去。
一路上，做过夜不收的他隐隐察觉到似乎有人在跟踪自己，但他几次想要抽身找到暗中跟踪的人却一无所获。
“我一向都是极为警觉的，连姑祖母也是赞许有加，身上也有秦家、马家两家家传的武艺，对于跟踪一项不敢说登峰造极，但也是川东湘西一带的佼佼者了，但却无法将此人揪出来”
“不是我的感觉错了，便是此人的能耐远在我之上”
“也罢，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路上小心一些也就罢了”
抵达求儿洞时，那里竟还有村妇在那里祭拜观音，显然是来求子的。
奇怪的是，来到这里时，他的疑心更甚，再看时，求儿洞四周都是密林，多半是藏在那里某处，加上天色已晚，便不准备今日就下去探索，而是准备到附近的村落里求宿一晚。
夜半，他换上了夜行衣，悄无声息出了借宿的人家，然后大致辨别方向后便闪进了求儿洞西侧的密林。
这一次他学乖了，每前行一段距离都停下里仔细探听动静，果然，在抵达求儿洞之前他之前的感觉顿时消失了。
在距离求儿洞大约三丈远的地方有几棵大树，他仔细张望了一下，今夜月色尚明，上面毫无动静，他瞅准了一棵树，然后施展祖传的壁虎游功夫爬了上去。
坐在一棵树枝上后，他立即屏声静气，然后缩在树干后面，此时若是从下面看完全看不出究竟，似乎与大树融为了一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有了，顿时赶紧提高了警惕。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从远方传来。
霎时，四骑联袂而至。
虽然是在夜里，但秦一鸣毕竟是武人，还做过夜不收，这眼神也比寻常人好许多，他立即感觉到了这四人浑身散发出来的强大压力。
“来了？”
四人都是身形高大之辈，比较而言，当先抵达洞边的一人更为健壮，原本秦一鸣也是有些疑惑的，当他出声时正好转过身来，秦一鸣立即便知道此人是谁了。
白日在天门山寺见过的那人！
月色下，那人宽阔的肩膀分外瞩目，连落在地上的影子也十分突出。
原来，由于求儿洞十分灵验，前来求子的村妇众多，抵达这里的道路也有多条，四人并不是一起从一条道路上过来的，而是分别从不同的道路上抵达的。
看来，他们是约好在此会面的。
那人此时并没有憋着湖南话，而是直接讲起了北方话。
秦一鸣也曾在四方游历过，一听便知那是陕西的口音！
“难道是......”
正想着，只听得一人说道：“额是从鬼谷村过来的，发现有一人也到了那里，还不断望向大山，我当时就起了疑心”
秦一鸣听了浑身一震。
那人继续说道：“我当时藏在村子里，那人并未发现，便知晓他的能耐不如我，便一路跟着他，半路上估计此人也有所感悟，还不时返回来欲找到我，我岂能让他发现？”
“不过时下敌我不明，我等有身负重托，不想多惹事，便放过了他”
最先抵达、肩膀宽阔的那人点点头，“此事我已知晓了，白日里我也见过他，我离开天门山寺后便将马匹藏在一旁的密林里，然后又返回了寺庙”
“这才知道他也是来寻人的......”
秦一鸣大惊。
“看来这些人的能耐确实远在我之上，有人在左近偷窥我竟一无所知，我还自诩为川东湘西夜不收的佼佼者，在这些人面前实在不值一提，今后可莫再提了”
只听那人继续说道：“此人要找的是一个是十五岁的少年，与额们要找的人不同，他打听山洞的事是猜想所找之人有可能藏在那里，那老和尚也说了，这里的山洞大多数寻常人都能爬上去”
“只有鬼谷洞和求儿洞没人去过，那人抵达鬼谷村看了一阵后估计是认为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不可能爬到那里，便又来到了这里寻找，就是凑巧罢了”
“好了，看来老三今日白日就抵达了，你两位呢？”
一人说道：“老大，额是连夜赶来的，原本也是想在白日抵达的，不过在辰州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解决之后便赶紧赶来了”
老大点点头，“嗯，老二你是负责辰州府、宝庆府一带的，有什么收获没有？”
老二说道：“没有，不，也不能说完全没有”
“哦？”
“额抵达辰州府城后便入城进了客栈吃饭，正要动筷子时街面上突然鸡飞狗跳起来，赶紧一看，原来是几个东厂番子模样的人正在策马飞奔，虽然时下世风日下，但寻常人等是不敢大大咧咧在城内策马的”
“我当时就想，整个湖南几乎被八大王的人洗了一遍，像锦衣卫、东厂这样的机构自然是连根拔起了，怎地还有这些人存在？”
“便赶紧打听，原来明国新皇，对了，就是那甚隆武帝不久前向湖南派出了宁乡矿监，当然了，名义上是矿监，实则东厂湖南分厂，还领着锦衣卫的事务，估计也有监视湖南文武百官的意思”
“宁乡县就在长沙附近，东厂番子为何跑到辰州来了？按照大哥的吩咐，一切异样的讯息都不能错过，额便追了下去”
“最后得知这几名东厂番子进了巡抚衙门，然后将一个人接走了”
“哦？是谁？时下这光景，东厂番子想要随意拿人也是不行吧？”
“自然不是，而是真的在接人，于是额又跟踪下去，那几个东厂番子完全没有提防，他们的对话被我听得一清二楚”
“这才知道他们所接之人是逃亡到这里的石门郡王朱由桢”
一听“朱由桢”三字，秦一鸣浑身一震，差一点就暴露了行藏。
朱由桢，那可是王爷的五叔，虽然是石门郡王，但平时也是住在常德城的呀，他当时是跟着小太监研墨一起逃走的，没想到竟然逃到了辰州！
“郡王说不定也晓得一些王爷的消息”
只听那老二继续说道：“再听下去时终于明白了，原来八大王攻破常德城时城内的荣王一系男丁大部分都跑出去了，成功脱逃者还有一个扮成荣王的小太监，叫甚韦筱娘”
秦一鸣又是一震。
“韦筱娘，就是小太监研墨的大号啊”
“那小太监这一跑就跑到了广东，得知新皇登基后又跑到了福建，隆武帝便任命他为东厂湖南分厂厂主，管辖湖南的东厂、锦衣卫事务，平时住在宁乡矿场”
“小太监得知朱由桢藏在辰州后赶紧派人将他接了过去，毕竟朱由桢也是他以前的主子之一”
来回三趟后他终于将这里的水缸全部装满了，智通等自然十分感激。
“秦施主，你看起来面相狠厉，但心底却是十分善良”
秦一鸣笑道：“这么说我也是有慧根的？”
智通唱了一个诺，“那是自然，贫僧记得施主上次来时是打听一个年约十五岁的少年，难道至今尚未找到？”
秦一鸣点点头，“那人与我有极大因缘，无论是死是活，非找到不可，我回去后又想了想，心道这里的崇山峻岭极多，保不准也有一些人迹罕至的山洞，我寻找的那人藏在那里也有可能”
智通点点头，“话虽如此，但绝大多数山洞山民都能抵达，自然也会有蛛丝马迹露出来，说到这里的天门山，倒是有几个山洞一般人上不去，不过也是能用绳索攀援而下的，只有两处从未有人去过”
“哦？”
“一处在高山之上，悬崖绝壁之处，名曰鬼谷洞，相传是先秦时代鬼谷子隐身之处，后来就荒废了，据说鬼谷子就是死在那里，并留下了咒语，说甚擅闯此洞者必死无疑”
“山下有一个村落，因为鬼谷洞缘故就叫鬼谷村，百年前有一个后生偏偏不信邪，他带着极长的绳索先派到山顶之上，然后垂下绳索，攀着绳索下到鬼谷洞，但村里人自那以后便失去了此人的消息”
“后来他的家人不甘心，又暗地里下到山洞，终于发现了那后生的尸体，早就是面目全非了”
“那家人将后生弄回来后也纷纷在一年之内全部死绝了，自那以后便没有人再敢上去了”
“流贼过境时，将大部分鬼谷村的村民都裹挟走了，只剩下一些不方便子行走的老弱病残，几个月前又来了一队骑兵，然后鬼谷村便没有一个人剩下了，已经是一个荒村了”
“骑兵？”
“正是，有在对面山上砍柴的樵夫瞧见了，约莫千骑，不过都是官军装束”
“之后呢？”
“后来那樵夫一家也死了，时下鬼谷村周围十里范围内都没有人烟”
“还有一个洞，却在地下，深不见底，据说观音大士曾经在那里显圣，求子极灵，附近的村民便叫它求儿洞，自然也从无有人下去过”
秦一鸣大喜，问清了两个洞的具体方位后便赶紧下山去了。
他先来到距离较近的鬼谷村，果然是一个荒村，只有七八户村舍，但现在却是残垣断壁，显然还有大火烧过的痕迹。
站在村落往上看，只见一座几百丈的高山巍然耸立。
高山对着村落的一面寸草不生，全部都是陡峭的悬崖，隐隐约约，在距离山顶约莫几十丈的地方似乎有一个小黑点，多半就是那鬼谷洞了。
“此洞连我上去也是要花费一番功夫的，王爷生来文弱，绝对不会藏在那里的”
便策马往求儿洞奔去。
一路上，做过夜不收的他隐隐察觉到似乎有人在跟踪自己，但他几次想要抽身找到暗中跟踪的人却一无所获。
“我一向都是极为警觉的，连姑祖母也是赞许有加，身上也有秦家、马家两家家传的武艺，对于跟踪一项不敢说登峰造极，但也是川东湘西一带的佼佼者了，但却无法将此人揪出来”
“不是我的感觉错了，便是此人的能耐远在我之上”
“也罢，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路上小心一些也就罢了”
抵达求儿洞时，那里竟还有村妇在那里祭拜观音，显然是来求子的。
奇怪的是，来到这里时，他的疑心更甚，再看时，求儿洞四周都是密林，多半是藏在那里某处，加上天色已晚，便不准备今日就下去探索，而是准备到附近的村落里求宿一晚。
夜半，他换上了夜行衣，悄无声息出了借宿的人家，然后大致辨别方向后便闪进了求儿洞西侧的密林。
这一次他学乖了，每前行一段距离都停下里仔细探听动静，果然，在抵达求儿洞之前他之前的感觉顿时消失了。
在距离求儿洞大约三丈远的地方有几棵大树，他仔细张望了一下，今夜月色尚明，上面毫无动静，他瞅准了一棵树，然后施展祖传的壁虎游功夫爬了上去。
坐在一棵树枝上后，他立即屏声静气，然后缩在树干后面，此时若是从下面看完全看不出究竟，似乎与大树融为了一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有了，顿时赶紧提高了警惕。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从远方传来。
霎时，四骑联袂而至。
虽然是在夜里，但秦一鸣毕竟是武人，还做过夜不收，这眼神也比寻常人好许多，他立即感觉到了这四人浑身散发出来的强大压力。
“来了？”
四人都是身形高大之辈，比较而言，当先抵达洞边的一人更为健壮，原本秦一鸣也是有些疑惑的，当他出声时正好转过身来，秦一鸣立即便知道此人是谁了。
白日在天门山寺见过的那人！
月色下，那人宽阔的肩膀分外瞩目，连落在地上的影子也十分突出。
原来，由于求儿洞十分灵验，前来求子的村妇众多，抵达这里的道路也有多条，四人并不是一起从一条道路上过来的，而是分别从不同的道路上抵达的。
看来，他们是约好在此会面的。
那人此时并没有憋着湖南话，而是直接讲起了北方话。
秦一鸣也曾在四方游历过，一听便知那是陕西的口音！
“难道是......”
正想着，只听得一人说道：“额是从鬼谷村过来的，发现有一人也到了那里，还不断望向大山，我当时就起了疑心”
秦一鸣听了浑身一震。
那人继续说道：“我当时藏在村子里，那人并未发现，便知晓他的能耐不如我，便一路跟着他，半路上估计此人也有所感悟，还不时返回来欲找到我，我岂能让他发现？”
“不过时下敌我不明，我等有身负重托，不想多惹事，便放过了他”
最先抵达、肩膀宽阔的那人点点头，“此事我已知晓了，白日里我也见过他，我离开天门山寺后便将马匹藏在一旁的密林里，然后又返回了寺庙”
“这才知道他也是来寻人的......”
秦一鸣大惊。
“看来这些人的能耐确实远在我之上，有人在左近偷窥我竟一无所知，我还自诩为川东湘西夜不收的佼佼者，在这些人面前实在不值一提，今后可莫再提了”
只听那人继续说道：“此人要找的是一个是十五岁的少年，与额们要找的人不同，他打听山洞的事是猜想所找之人有可能藏在那里，那老和尚也说了，这里的山洞大多数寻常人都能爬上去”
“只有鬼谷洞和求儿洞没人去过，那人抵达鬼谷村看了一阵后估计是认为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不可能爬到那里，便又来到了这里寻找，就是凑巧罢了”
“好了，看来老三今日白日就抵达了，你两位呢？”
一人说道：“老大，额是连夜赶来的，原本也是想在白日抵达的，不过在辰州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解决之后便赶紧赶来了”
老大点点头，“嗯，老二你是负责辰州府、宝庆府一带的，有什么收获没有？”
老二说道：“没有，不，也不能说完全没有”
“哦？”
“额抵达辰州府城后便入城进了客栈吃饭，正要动筷子时街面上突然鸡飞狗跳起来，赶紧一看，原来是几个东厂番子模样的人正在策马飞奔，虽然时下世风日下，但寻常人等是不敢大大咧咧在城内策马的”
“我当时就想，整个湖南几乎被八大王的人洗了一遍，像锦衣卫、东厂这样的机构自然是连根拔起了，怎地还有这些人存在？”
“便赶紧打听，原来明国新皇，对了，就是那甚隆武帝不久前向湖南派出了宁乡矿监，当然了，名义上是矿监，实则东厂湖南分厂，还领着锦衣卫的事务，估计也有监视湖南文武百官的意思”
“宁乡县就在长沙附近，东厂番子为何跑到辰州来了？按照大哥的吩咐，一切异样的讯息都不能错过，额便追了下去”
“最后得知这几名东厂番子进了巡抚衙门，然后将一个人接走了”
“哦？是谁？时下这光景，东厂番子想要随意拿人也是不行吧？”
“自然不是，而是真的在接人，于是额又跟踪下去，那几个东厂番子完全没有提防，他们的对话被我听得一清二楚”
“这才知道他们所接之人是逃亡到这里的石门郡王朱由桢”
一听“朱由桢”三字，秦一鸣浑身一震，差一点就暴露了行藏。
朱由桢，那可是王爷的五叔，虽然是石门郡王，但平时也是住在常德城的呀，他当时是跟着小太监研墨一起逃走的，没想到竟然逃到了辰州！
“郡王说不定也晓得一些王爷的消息”
只听那老二继续说道：“再听下去时终于明白了，原来八大王攻破常德城时城内的荣王一系男丁大部分都跑出去了，成功脱逃者还有一个扮成荣王的小太监，叫甚韦筱娘”
秦一鸣又是一震。
“韦筱娘，就是小太监研墨的大号啊”
“那小太监这一跑就跑到了广东，得知新皇登基后又跑到了福建，隆武帝便任命他为东厂湖南分厂厂主，管辖湖南的东厂、锦衣卫事务，平时住在宁乡矿场”
“小太监得知朱由桢藏在辰州后赶紧派人将他接了过去，毕竟朱由桢也是他以前的主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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