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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看打

    话分两头,且说占据淮西一带的秦王——“狮子头”司徒喜,已拥五座军州,有六十三县之地。有“金剑先生”司徒喜、“十五郎”龚端、“十六郎”龚正、“剥皮弥勒”段二虎、“抽筋夜摩”段五虎、“赛孟尝”方翰。

    “戴花”邓小琪、“扑山豹”张新等起义之初的能人异士相佐,加之慕名前来的各路英雄豪杰,现今的红桃山可谓兵良将广,军威大振。司徒喜钦封了龚端、龚正、段二虎、段五虎、张新、丘翔、施俊、雷应春、婆婆娘、危昭德等十一人为镇岳大将军。

    司徒喜为丞相兼军师,表兄范全和邓小琪负责府库钱粮事项,方翰负责内务事项。至于后宫。

    “淮西天魔”段三娘为正宫,北山四娘为侧妃,仅有两位。司徒喜乃食色性也之徒,每每念兹,愁眉不展。

    是日,“戴花”邓小琪觐见,给司徒喜出了个主意:“大王,您不妨乔装改扮,出去走走,我陪着您,以访贤为名,游遍各地州城,美貌歌水果俯拾皆是。咱们呆些日子再回来,就说这贤您没求着,想娘娘也不会多问。”

    司徒喜听罢,道:“此计甚好!我听探子报奏,赵佶老儿在泰安设了一个什么神州擂,号召各地武林人士前去打擂,听说河北的、山东的、江南的都有人去,我们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前去看看,不能被他们甩在后头。”

    遂召集文武,道:“本王要外出访贤,把他们请来红桃山,增我大秦君威,龚家兄弟、邓小琪与我同行。我不在的这段期间,文事交由丞相负责,武事交由二位舅子统责,后宫内务统一听从二位娘娘号令。”

    司徒喜交代完毕,同三娘和四娘打了个招呼,便同三人改了行头,扮作珠宝客商的模样,下山去了。

    从红桃山到泰安需要穿过河北境内,河北目下是晋王“陆地追风小陈平”田虎的地盘,四人一路饥餐渴饮,尽量绕过重要关隘,以免与田虎部下发生正面冲突。四人行了月余,到了河北境内行唐县的毘山脚下。

    龚家兄弟建议司徒喜绕山而行,毘山多密林,恐有豺狼虎豹;司徒喜则喜登高,言自古贤达隐于深山,还要到毘山之巅一览众山小,龚家兄弟只得从命。

    且说这毘山之巅有一座山寨,名曰“飞狐寨”,此处的“寨”和清风寨的“寨”完全不同,并非官府下设的机构,乃是隶属于田虎的一座贼寨,两位寨主——大寨主“帝释天”林妙妙、二寨主“忉利天”昝仝美——皆听由田虎调遣。

    这两位寨主和人们心中所认知的山寨寨主不同,略无酒色财气之粗鄙,一心持斋把素,带发修行,朝读夜诵,若无任务在身,甚少离开毘山,也决不允任何俗事杂陈擅闯毘山。林妙妙以一串盘到包浆的佛骨舍利为武器,常人擦着就死;昝仝美则以一根刻有佛经的钢鞭为武器。

    名曰“佛筋”,凡夫抽着就残。二人将佛教经典与武功招式相融,武功已臻入化境,若非异常棘手的任务,田虎兄弟轻易不劳烦此二位出山;就连田虎麾下乔冽这等人物,也不敢随意直呼二人姓名,常以“二天”代称。

    司徒喜四人来到山巅,一路不曾遇见豺狼虎豹,还算顺遂。司徒喜老远望见寨门口书着“飞狐寨”三个字的大旗,对龚家兄弟道:“我说什么来着,山中必有隐士,果然不错。”龚端道:“大王仔细,我看这明明就是个匪窝,咱们还是不要招惹他们。”

    司徒喜道:“成王败寇,败兵为匪,尚未见个输赢,他们怎生就是匪了?咱们擅闯人家的地界,还不去拜个山头,道义上讲不通吧。”遂阔步向前,直奔飞狐寨大门。邓小琪对龚端道:“大王想去,你就让大王去,咱们小细胳膊能拗得过大腿吗?再说了,大王为啥带着你兄弟二人,还不是怕万一有个闪失,好有你二人救驾么。”龚端听了,不再言语,三人紧跟上去。

    司徒喜来到飞狐寨大门前,但见门前石上刻着一行字:“寨非寨,庙非庙,寨是庙,庙是寨;寨非庙,庙非寨,寨是寨,庙是庙。”遂摇头晃脑诵读了一遍,对三人道:“你们听,能说出这话的人,他就不是一般的人,此寨必有贤达!”

    前脚刚踏进大门,只听得“嗖”的一声,一串佛珠自寨内飞出,“啪”地打落了司徒喜的帽冠,司徒喜退后数步,还未反应过来。

    但见寨门“呯”地关上,帽冠已掉落在地,那串佛珠像回力标一样又飞回寨去。龚家兄弟抽出腰刀,上前护驾,只听得寨内有人道:“方才只是警告,还请诸位速速下山,以免本居士徒增杀业。”

    龚正道:“大胆,你可知我们是谁?”司徒喜眼神示意龚正莫要泄露身份,寨内人道:“便是赵佶老儿来了,本居士也如是说。”

    邓小琪悄声道:“听这口气,九成是田虎的人。”龚端道:“既是田虎的人,纵是贤达,恐也不愿归降大王,咱们还是下山去吧。”司徒喜道:“昔日刘玄德三顾茅庐,才请出卧龙先生;姜文王三至銵溪,方求得飞熊出山。今日我等连面都没见到,就要打退堂鼓,还求什么贤?”

    邓小琪道:“大王,咱们此番出山,求贤只是个由头,不是真的来求贤的。”司徒喜道:“我知道,但是现在贤不就在这儿么,为啥不顺便求了?”

    遂拱手高声道:“小人自淮西而来,闻说此地有贤达,特来拜访,还望先生见小人一面。”寨内人道:“我二人只听晋王调遣,一仆不侍二主,还请转告秦王,他的美意我二人心领了。若日后兵戎相见,被我二人捉到,我二人感今日之恩,权可饶他一次。”

    司徒喜听了这话,心中愠怒,哈哈大笑三声,道:“真是夜郎自大,你二人有何能耐,秦王可是你们说捉就捉,说放就放的?今日我便要一把火烧了你这山寨,你二人如有本事,就别逃出来,逃出来的不算好汉!”

    遂命龚家兄弟:“龚端龚正,点火烧寨!”龚端龚正也正气愤,将双刀互砥,擦出火花,点燃了寨门。寨内人高喝一声,道:“想来你根本就没有读懂石上偈言,才会做出如此愚蠢之举!”

    说时迟,那时快,从寨中飞出一灰、一褐两道光,气道冲开寨门,直奔司徒喜而来。龚家兄弟以二敌二,却根本不是对方的敌手,双双被掀翻在地。司徒喜见状,心头一凛,但见林妙妙、昝仝美二人骨瘦而嶙峋,外孱而内刚,武功如此卓绝,忙道:“二位先生且住,咱们有话好好说!”

    林妙妙道:“有话好好说?你命人烧我们的山寨,可是有话好好说的态度?”

    司徒喜胡诌道:“嗨,沙门的人不是总讲,四大皆空么,您二位的山寨其实也是空的,我烧或者不烧,它就在那里,您说是不是?”

    元、昝二人四目相对,林妙妙道:“想不到,施主还是有些造化的。听施主这么一说,反而是我与昝师兄狭隘了。”

    昝仝美道:“那请问施主,贤达在施主眼中,究竟是什么呢?”司徒喜沉吟片刻,道:“贤达也是空,就比如二位先生,虽然站在小人的面前,但其实也是空的,只是为了便于让小人看见,假托这一灰一褐的贤者形象罢了。”

    昝仝美复问道:“施主看什么都是空,那请问什么是空呢?”司徒喜硬着头皮道:“这个空嘛,它既不是有,也不是没有,是介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的一种状态。我若执着于存在,那我就空不了;我若执着于不存在,那我也空不了。”

    一番话听得龚家兄弟和邓小琪大眼瞪小眼,直搔后脑勺;而林妙妙和昝仝美则面露喜色,道:“施主所言虽非佛语,却大道至简,若四洲百姓都有施主这般造化,则三千大千世界无虞矣。请寨中坐。”

    四人入了飞狐寨,众人分宾主坐定。林妙妙道:“施主方才讲,空介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我意,空介于实相与虚无之间。

    这世间,不存在实相却又真实存在的东西,用须菩提的话讲,便是因缘。世间万物如恒河沙数,皆离不开‘因果’二字,今日你我相遇,便是因缘使然,也是空之使然。敢问施主高姓大名,来敝寨有何见教?”

    司徒喜拱手道:“小人姓李名德,乃是珠宝商贩,世居秦州。此番南下,意在访贤,说服贤达与我共上红桃山聚义,投奔秦王司徒喜。”

    林妙妙道:“敢问李施主,汝主秦王有何可取之处?吾主晋王有何可叛之处?”

    邓小琪道:“我主秦王根正苗红,乃是京城八十万进军教头出身,自红桃山举义,黄袍加身,江湖中人一呼百应,兵良将广,声势浩大,旌旗蔽空,所向披靡,坐拥五州六十三县,乃百姓心之所向。田虎何许人也,猎户出身,结交恶少起家,骄奢淫逸,爱慕虚荣,田虎说一,旁人莫敢说二,稍有质疑,便是欺君大罪;专擅弹射文字,今日辱骂赵佶老儿,明日讹传辽金西夏,红口白牙,空口无凭,一干部下皆信口雌黄之辈,真性情的大丈夫少之又少。二位委身田虎麾下,不觉得屈才了么?”

    林妙妙听罢,微微一笑,道:“我有一言,请公静听。据闻秦王因与赵宋枢密童贯之女通奸,而被发配淮西,敢问通奸乃道德之举乎?道君皇帝置后宫三千佳丽于不顾,夜夜如鼠辈钻地道偷会娼水果李师师,敢问一国之君干如此鸡鸣狗盗之事,乃正值之举乎?辽国女真尔虞我诈,辽国内乱频生,护步达岗一战损兵折将七十万,称延禧小儿为殃民之君,有何错耶?山东晁盖窃赵宋太师蔡京之生辰纲,敛不义之财据为己有,分毫不散于民,敢问此举乃仁义之举乎?江南方腊洗脑百姓,病而不药,死者甚众,称其为邪教,有何错耶?”林妙妙一席话,听得司徒喜直翻白眼,龚家兄弟、邓小琪哑口无言。司徒喜气急败坏,忘了隐藏自己的身份,蓦地站起身来,直指林妙妙道:“田虎麾下个个都是喷子,今日我算是领教了!你们说我与娇秀通奸,那是你情我愿的,到了你们嘴里,怎么就如此粗鄙不堪了!若不是高俅老贼做局,陷害与我,我怎能被发配到淮西,还差点丢了性命!奉劝你们,不要看了小报的消息,就搬弄是非,逞一时口舌之快没有任何好处!”

    林妙妙、昝仝美听了这话,站起身道:“如此说来,你非李德,而是淮西司徒喜?”司徒喜见露了马脚,只得硬着头皮道:“正是你司徒喜爷爷,怎么了!”昝仝美道:“善哉,善哉,既然如此,你想活着走出这飞狐寨,怕是不能够了。”

    说罢,提起佛筋便打。司徒喜大喝一声:“住手!你不能杀我!”昝仝美道:“为何不能杀你?今日若不杀你,日后想要杀你,可就难上加难了!”

    林妙妙摆手道:“昝师兄,他说的没错,方才他们在外面时,我曾说过,若是遇到了秦王,感今日之恩,权可饶他一次,却不想他正是秦王。”

    昝仝美太息一声,道:“呔,元师兄,你为何要多说这么一句!”

    林妙妙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位戴花的先生说晋王麾下大丈夫少之又少,今日便教你们见识两位。不送。”说罢,林妙妙、昝仝美二人同时气运丹田,打出一道冲击波,将司徒喜四人振出寨外,紧闭了寨门。